2012末日仙俠[校對版]

第308章

第308章

寒山城外風雪起舞,那絕對的酷寒與低溫讓普通的修者如果不運用法術都無法承受,而凡人更是隻能縮居於各自的蝸居之內,以免被外麵的冰寒世界徹底的凍殺。

然而,血魄城入住寒山城的精舍,卻異常的保暖精致,哪怕在寒山城弟子之中,能夠住這樣精舍的弟子也並不多。

隻是仔細想想也並不奇怪,這些人,畢竟是秦王嶺第一大勢力的救援軍,又剛剛幫助寒山修者擊退了兵臨城下的異族大敵,再怎麽安排照顧都不會顯得過分,寒山執政高層哪怕各自的腦子被門夾過,也絕不會在這些基本的待遇上做什麽手腳,動什麽腦筋。

做為血魄嶺當之無愧的魁首人物,朱鵬所處的精舍,自然更加的溫暖如春,舒適華貴。

“請問尊神的神格構建了?神火點燃了?神職是什麽?核心神國是否建設?”精舍之內,朱鵬與那位域外神使促膝而談,種種專業性極強的名詞被朱鵬說出,問得對方應答狼狽,甚至很有幾次出現了明顯的話語遲疑。

她怎麽也想不到,身為一個仙道修者,朱鵬會對一個神明的神道建設如此明晰清楚,並且坦蕩直言,問得心中有鬼的美女神侍汗流浹背,有些問題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後在朱鵬的主攻之下,暴露出越來越多的問題,四個半小時後……

朱鵬坐在那裏神態從容的輕品寒山香茗,這種靈茶並不比血魄嶺的更加高級,隻是被北地酷寒的氣息浸潤過,所以沾染了一些不一樣的異域風味,最主要的是清神醒腦,在高度的腦力勞動與心算後,喝上幾口很有利於談判時打持久戰。

“這麽說來,你所尊奉的‘幽冥鬼神’徐溟殿下雖然擁有了‘幽冥’神性,點燃了黑暗神火,但她還並沒有得到幽冥一係的‘死亡’神職,更別說包容死去信奉者的神之國度了……”說到這裏,朱鵬停頓一下,神色並沒有大變,隻是,那原本平靜的眼瞳眸光漸漸轉利,甚至如兩柄刀子一般刺在了對麵女孩的俏臉之上。

“這麽說來,貴方原本根本就沒有合作的意向,你的來意隻是空言許諾,然後空手套白狼嘍?”說到這裏,朱鵬的話語聲音依然平靜,但每一言一語都如同敲打在對方心間,把那騰空境的女侍震懾的俏臉發白——她倒不是怕了朱鵬,而是感受到無法完成任務的絕大壓力。

“大祭司,您請聽我說,吾主雖然目前並不是真正神明,但也絕不是毫無本錢的空手套白狼。吾主徐溟殿下本是金丹境的高階修者,謀劃百年要奪取幽冥君主泰山鬼王(此泰山非彼泰山,是異位麵的一個稱謂與主角所處的地星無關。)的神職乃至一切積累,成功幾率絕對超過六成以上,若是能夠得到您的助力,這個幾率還可以提高兩層。泰山鬼王荒**無道,近三百年來更是讓幽冥世界的基本法則出現崩潰,死者就連最基本的安息之權都難得保障,吾主厚積薄發,直到近幾年才趨勢而起,絕對是蒼山位麵幽冥之主的最有力競爭者。所以,祭司為吾主做事,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虧損,更可以爭取到極大的利益。”

一席話語很是賣力,朱鵬卻是多多少少信了一些,隻是越急越亂,越亂越錯,對方為爭取支持,話語越多,暴露出來的破綻與信息也越來越多了。

“說徐溟大人是金丹境的強大修者,這一點,我信。不然她也沒本事把一個代言人往各個位麵送,即便是地星這樣外在空間疆界已經漸漸鬆垮崩潰的脆弱位麵。隻是,徐溟大人是鬼修,而且已經壽元無多吧?”朱鵬一句話語,卻又一次直指問題的核心關鍵。

這樣的直言疑問再一次讓對方的臉色越發難看——仙道鬼修,這絕不是什麽好聽的職稱,前文就已經提過,鬼道秘法的最大特點就是幽絕詭秘,為外人所不知。

但若真要論博大精深,根基深厚,鬼道卻遠遠無法與道、魔、佛、儒等等修行大道相提並論,很多修者都是在仙道無望之後才兵解轉鬼修的,他們或者想通過這種方法提升功力,增益戰力,或者想通過這種陰陽轉換之道提升自身存世長度。

總而言之,就是一群仙道失敗者所選擇的道路,除非自身資質真的極為特殊,不然主動選擇鬼道修行的修士其實極少。

而自號“幽冥鬼神”的徐溟其實也不例外,她說到底也不過是正經仙道的失敗者罷了。鬼修的戰鬥力與綜合素質往往比之同階散修都有所不如,畢竟散修的平均實力雖差,卻因為基數龐大與生存困難導致易出身經百戰的一流高手,而鬼修則更慘一些,不但生存困難,而且基數也一點不大,在所有的同階修者之中,被稱之為綜合實力最弱也不為過。畢竟,他們普遍怕雷,怕火,怕正能量一係的神術、道法,弱點奇多。

並不用對方回答,看對方那異樣的臉色,朱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一刻朱鵬完全理解為什麽有人會放著好好的逍遙仙道不修,反倒去修那自縛手腳的信仰神道了。

當然,朱鵬並沒有貶低信仰神道的意思,其實論綜合待遇,信仰神道的比之仙道苦修還是很有職業優勢與待遇優勢的,信仰封神者往往擁有很多仙道修士所無法擁有的特異的能力,他們因思想信仰而成就自身,所以,幾乎可以做到“無中生有”四個字。

最為經典的例證就是《聖經》中所言:“神說:‘要有光。’,於是世間便有了光。”而同境界的仙道修者說:“要有光。”

“砰”一個散光度極高的火球出來了。

也就是說仙道修者如果要以法術達到自身目的,至少還是需要一定物質媒介的,他們正常來說無法做到莫名其妙的死者複活,無法無中生有的完成造物,甚至無法做到別人念誦他們名字時,做到清晰感應,甚至讀取相應信息——而神明可以,隻要擁有完整神性,神格,點燃神火的神明就可以做到。

另外神明的壽元福利極高,相比修者這樣的存在,神明更是亙古天道之下的“順民”,他們通過為道之運行做出一定工作,便可以在道之籠罩下享受一定福利,他們甚至可以把自己所愛的家人與信徒拉入自己的神國之中,享受共同的‘不朽’。

當然,這也是多數仙道修者拒絕轉修神道的根本原因,在亙古天道之下做“順民”,雖然可以享受個成千甚至上萬年,但終究在信仰的侵蝕與天道的同化下難逃泯滅自身之命運,這一點甚至無法規避。

辛辛苦苦修煉到“我命由我”的金丹真人境,距離仙道之最終目標:“不朽元神”也隻有一步之遙,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放棄自己日後近乎永恒的逍遙與自在,去搶奪什麽幽冥神係的死亡神職。

朱鵬把這些條件一個個羅列起來,很容易就能夠得到對方是鬼道金丹而且已壽元無多的答案,若不是鬼道金丹也不會跑去繼承死亡神職,若不是自身壽元無多,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也不會在最後一步如斯退縮,不去拚一拚那永恒自在的“不朽元神”。

聽著朱鵬撕皮扒臉的話語,對麵那個神之使徒驀然站起,俏麗的小臉都氣得由紅轉白了,在她看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已經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必要,神之使徒可以為了神之利益而不顧忌自己的尊嚴,但他們(她們)卻必須為自己所信奉的神明保留威儀。

隻是她剛剛轉身移步準備決然而去時,朱鵬一句幽幽的淡語卻硬生生止住了她疾行的腳步。

“你,甚至你背後的幽冥鬼神殿下,所求者不過是在地星散布信仰,以求一定信徒,建立基礎初步的‘死亡’神格,日後擊敗那泰山鬼王後吞噬正式神格時,有所準備、有所了解,自然就比其它競爭者更容易得手。”

“以我血魄嶺大祭司的權位,完全可以允你在血魄嶺兩百萬凡人中行使域外神明的布道之權,雖然不可能讓你排擠掉獄龍王殿下獨專凡人信仰,但同等的布道之權還是可以賜下的。畢竟,一個點燃神火、擁有神性的半神建立基礎神格也不需要多少信仰力,在這個凡人世界崩壞導致信仰力量格外強盛的年代,想來三十到五十萬眾的基礎級信徒就已經可以滿足你們的需要。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你們拿什麽來滿足我的胃口,不說我為你們白幹活,還憑白間讓獄龍王殿下不悅。”

淡淡的言語中,帶有一種掌握絕對主動後的傲慢,但那個一臉驚喜之色的異域神使卻絕不敢表現出一絲的不悅,或者說,這個雛兒被久在上位玩慣政治的朱鵬玩得外焦裏嫩,個人情緒已經被朱鵬把玩於股掌之間了。

第622章 兩百年煉氣,吾道孤寒

“看來,這位異域神使大人不是那位幽冥鬼神的親戚子侄,便是其門徒弟子,修為雖高,曆練卻全然不足。也對,這也是仙二代的共同特征,上一輩的榮耀固然讓他們擁有了一些修行上的便利,卻也讓他們失去了一些待人接物上的閱曆經驗,一旦脫離了長輩的羽翼庇護,這些問題就自然而然的浮出來了。”

輕輕撫摸著麵前的幽暗畫卷,朱鵬如是的低低言語,手掌在身前惡鬼圖上緩緩的摩擦,其上描繪的猙獰鬼類無窮死魂都受到牽引,好像張牙舞爪,要破畫而出一般。

這是朱鵬幾經打擊後,從那個異域神使的身上壓榨出來的仙神異寶:“幽冥萬象錄”。

此寶目前隻是高級的靈器品階,但卻由仙道手段整合部分異域神力淬煉而成,隻要朱鵬日後不斷向其中投入足夠的材料與祭品,慢慢的就能展現出比秦月手中“幽冥之路”更強的威能。

上一次,秦月獻祭了近百萬靈石的寶物,以一件頂級靈器為引,才召喚出區區五百鬼卒而已,而朱鵬若是舍得付出同樣的代價,手中這件高階靈器至少能召喚出八百鬼卒,因為“幽冥之路”隻是純以修士手段通透幽冥空間,並與鬼卒結成基礎契約的靈器,而“幽冥萬象錄”卻是修士煉器手段結合徐溟部分神力信仰的“仙神之寶”,從募兵源上,就比隻能召募野鬼的“幽冥之路”強出無數。

七天之後,朱鵬才從精舍之中跨步走出,與那個新嫩的異域神使談判當然用不上這麽長久的時間,隻是接待完對方後,朱鵬又調理修補了一下自身傷創,所以多耽擱了一些時間。

“怎麽這麽快就修養好了?若是你還有什麽暗創,大可慢慢的調理,寒山城這邊一切順利,以我築基境的修為配合上你麾下的血魄精銳,已經足夠把持眼前局麵了。”

秦月看著走出精舍的朱鵬如是言語,話語之中自然而然透出一股關心的味道,倒不是說她為朱鵬劍斬十七名築基境強者的風姿氣魄所傾倒,隻是拉近關係,並且點出一種親近的意味。

不管怎麽說,不管有沒有感情基礎,秦氏三姐妹在未來數百年內都必須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了,便是秦月也不願意把自己人生的大半時間都放置在猜忌與提防中渡過。所以,哪怕強迫,秦月也會勉力自己喜歡至少接受朱鵬,不然日後僅為利益,與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甚至根本就不接受的男人生活甚至雙修,那未免就太痛苦了一些。

“你的實力與頭腦,我還是很放心的,隻是這種開疆擴土劃地封侯的事情我若不出麵,下麵的人和寒山院方麵的人都不會放心,更何況我身上的傷本無大礙,之所以潛修幾天,不過是收獲這一次爭鬥的所得而已。”

言語淡笑間,朱鵬接過了從秦月手中遞過的茶點與資料,輕品了一口寒山院清神醒腦的香茗。

然後一一察看這幾天簽下的種種合約與事態進展。若是朱三三在這裏處理事務,朱鵬絕不會表現的如此小心,即便檢查也就是象征一下,一查而過。

但秦月卻不同,哪怕明知道她與寒山院都不會在這要命的時候亂動小動作,但朱鵬依然檢查的頗為仔細,這是一種態度與細節,若是第一次就一略而過,日後秦月再幫忙做什麽事情,朱鵬就不好再檢查了。

與此同時,寒山城下極為深邃隱秘的秘府之中,凍氣橫流,雪地冰風,一位被極厚冰雪所覆蓋包裹的老者在寒山院一眾高手極為恭敬的圍繞下緩緩睜開近二十年都未曾睜開的眼目,其內的腥紅眸光,如同血一般流溢出來。

“二十年了……,呼,二十年的潛修,我卻依然無法完成寒山院的築基秘法,我……我蒼寒子愧對寒山列祖列宗……天亡我寒山一脈呀……”因為近二十年的冰封死關,這個自稱蒼寒子的垂老修士明顯已經不怎麽會說話了,聲音已經不隻是嘶啞模糊而已,更隱隱有一種氣若遊絲的聲嘶力竭,一句話語,他倒喘了好幾口氣。

“師祖,您不用如此悲觀,我們寒山院的盟友‘血魄嶺’已經研究出築基丹方,更煉製出數量不少的成品築基丹,雖然極為昂貴,但以我寒山院一脈的財力,拍買下幾枚並不是問題。以您的修為積累,隻要有一顆築基丹稍稍推動,便能夠完成築基,重新帶領我寒山院一脈展複榮光。”

葉玄蒼身側有一個中年男子上前兩步施禮言語,眼目神態中那種恭敬與狂熱,讓人感覺他所注視的並不是一個修者,而是一個神明,一種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