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末日仙俠[校對版]

第227章

第227章

李氏一族幹擾前線後勤補給的小動作,在血魄巨城失守的頭一個月,就已經被人翻出來了,並且明顯有人在暗地裏推波助瀾,幾乎短短的一兩天時光,整個血魄嶺與血魄城的輿論,都一麵倒向了不利於李氏的一麵。

那個時候激憤的凡人與惱怒的血魄城修士幾乎日日叫囂著索拿禍首,讓血魄嶺交出與此事有關的李氏一族,但,沒有用處。朱三三直接下令打開血魄嶺的外層防禦結界,讓那些鬧騰得聲勢浩大的八宗修士自己進來拿人,結果硬就沒有一個八宗修者敢輕易跨入血魄嶺一步,血魄三老沒表態,血魄大祭司沒有言語,誰敢拿一個血魄族人開刀,無異於與整個血魄嶺宣戰。

朱鵬兩記大絕,一個滅世擊自上而下轟殺七位數的蟲獸生靈,一個自下而上,混和一身殺氣的精純功力生生嚇退與八宗高手僵持的數萬荒獸,如斯恐怖的如斯戰力,就連來自異域的荒狂古獸都知道畏懼忌憚,更何況一個比一個精明的修仙者。

於是這事算是立案了,但具體的結果卻始終都在爭論不休,今天東風壓倒西風,明天西風壓倒東風,並不是朱三三喜歡與八宗修士沒事扯皮,隻是在血魄三老和大祭司沒有真正露麵前,無論誰都不好在這個**問題上下決定。

一旦給血魄嶺的李氏一族定罪,那足足引起數萬凡人死亡,數百上千萬靈石虧損,數百名修士受創甚至死亡的罪名,明顯是需要大量鮮血來衝洗的,若是沒有一個足夠鎮壓台麵的人物,誰敢去亂動毒龍子李哲的族人,不要忘記,哪怕被朱鵬擊敗,毒龍子李哲依然是目前血魄嶺唯一的築基增高手,最高端戰力。

足足六個月的時光流逝,終於在朱三三與八宗修士都快為這個話題而吵到吐血之時,血魄嶺的大祭司朱鵬,破關而出了。無論怎樣強橫,怎樣積累深厚,他畢竟都隻是一個煉氣境修者,閉關時限怎麽也不至於數年甚至數十年的閉,一個普通煉氣境修士的總共壽元才多少。

出關之後,麵對眼前這個讓無數人困擾的問題,血魄大祭司輕輕的笑,然後吐出讓在場所有李氏族人都為之絕望的話語。“既然選擇,就要去承載,每一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無需猶豫,殺。”這正是:“一語決萬人頭落,一令出血雨成河。”這正是執掌數百萬生靈生死者的可怕霸氣。

一句話語,一個殺字,紮根血魄嶺數百年的李氏一族不說因此灰飛煙滅,至少也因此全麵衰落。本來就在高端力量層麵難以占據優勢的他們,又一次性被徹底擠出了血魄一族的中高層,而且便是與之交好的另外兩脈修者也難以在這個話題上求情說話,直麵血魄第九層破滅時的累累血腥,任誰不覺得這一次李氏一族做得太過。

朱鵬一句言語令下,整個李氏一族都陷入了一片痛苦與哭啼聲中,那長達六個月的等待對於他們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誰都知道被直接捅死遠遠比被鈍刀子割肉要輕鬆無數。

站立在血魄嶺內一處閣樓之上,看著被氤氳水汽所遮擋的李氏聚居地,朱鵬輕輕端起一杯冒著青煙的香茗,耳邊似能聽聞自遠處李氏駐地傳來的哭嚎聲,他輕輕一笑,然後似是無意的低低言語:“大部分人自己的欲望,給自己帶來可怕的災難,卻在災難來臨時,得不到所求時,一臉無辜的痛罵一切,真是……惡心。”語畢,飲茶。

“咚咚咚”一位年輕美麗的女侍在禮貌的通報之後走了進來,對著朱鵬,她躬身一禮道:“祭司大人,李師師小姐找您,您要見她嗎?”

半晌的沉吟,朱鵬緩緩將手中的茶杯放於身側的木桌上,“白百合一般美麗的人兒呀,你也終究要踏足這世間的泥濘嗎?”低低的呢喃,片刻之後,朱鵬才回應言道:“讓她進來吧。”一邊說著,朱鵬一邊將一疊厚厚的資料取出,然後信手甩在了木桌上。

女孩走進來了,並沒有精心的打扮,李師師依然隻是平常那身素白色的連衣裙,好在她終究知道這是來求人的,所以纖細的玉手上拿著一束瑩白色的美麗花朵,白百合。

看著眼前推門而入的女孩,目光相視,卻都是難言的尷尬,她趕來時很急,心也很亂,以至於忽視了外麵的急風驟雨,雖然有護體真元罩護著,不至於吹得一身淋漓,但總是沾染了幾分水汽的浸潤,配合著女孩略顯慘白的臉頰,讓人無由的心痛。

朱鵬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劍鞘,他極不喜歡這樣的場麵,無論麵對什麽問題,哪怕麵對生死之間的恐怖,朱鵬都可以做到毫不猶豫揮劍時的決絕殘酷,生或者死,拚上一切爭取過了,便不後悔。

正是因為這樣恍如利劍一般的明晰劍心,所以朱鵬十幾年來披荊斬棘,哪怕諸事繁多,但自身修行依然精進迅猛,就是因為他理得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梳理明白甚至反益修行。

隻是今時今日,麵對眼前這個女孩,本來還成竹在胸的朱鵬卻突然亂了心神,剪不斷,理還亂,若是可以用純粹理智來解釋愛情,那麽那一定不是愛情,昔日的凡間界總會把肉體的欲望,生理上的衝動甚至對異性的單純占有欲當作愛情,那麽他們的愛情當然會隨著時間與新鮮感的流逝而漸漸的貶值。

但李師師對於朱鵬來說,卻是完全不同的,哪怕忘記一切,朱鵬也無法忘記那一雙燃燒著如火溫柔的雙眼,那一段已經銘刻入靈魂深處的痛。

朱鵬又一次微微緊握手中的劍鞘,最後卻是有些頹然的鬆手,劍可以斬斷肉身,卻斬不斷心魔,朱鵬終有一天可以劍斷流水,一斬折流,但卻斬不開流淌的意韻與心事。

第443章 不恨隻怪,因我不強

“我,我想求你救救我父親,我知道他當年對不起你,但是,身為子女,我不能看著他……”

“夠了”沉雷似的暴喝,因為驚人的惱怒,朱鵬周身的空氣都在扭曲,明明沒有任何真元的波動,但那恍如有形的怒火卻在瘋狂的燒炙。

“你就是這樣的性子,平常表現的那麽嬌蠻,那麽霸道,看上去好像很活潑、很開朗,很陽光的女孩,可實際呢?你永遠都那麽被動,永遠都不會忤逆一下親人的意誌,但,你這輩子就不能為自己活一天嗎?”大步的走上前去,把木桌上剛剛拿出的文案材料都甩在了李師師的臉上,朱鵬情緒失控到紫魄天睛都浮出來了,那一雙本該永恒冰冷的雙眼,此時此刻卻燃燒著一股恍如炙陽的怒火。

李師師看著朱鵬發怒,有些慌亂的後退,想接那些甩散的資料,可是她卻被朱鵬一把捏住了脖頸,整個人就那麽被硬生生的摔砸在結實的木門上。

“咚”的一場悶響,雖然摔得極疼,但聲音卻不大。下一刻,朱鵬整個人都貼在了她起浮凹凸的身上,拿住女孩拿著百合花的手腕,信手使一個巧勁將花兒移至李師師的眼前。

“蓬”百合花被一團紫焰包裹,那朵嬌麗的花兒在紫焰之中,在李師師眼前緩緩的凋零化灰,飛揚四溢。“這就是我一直送你百合花的暗示,那麽美麗,那麽純真,結果卻又那麽嬌弱不堪。看,我稍稍的用力,它最後連一點殘渣都不會留下……”

莫名的話語,莫名的惱怒,朱鵬一邊言語,一邊單手抓住李師師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定在門上,那巨大的力量幾乎讓人完全窒息,隻是懷中的女孩看著朱鵬那扭曲的麵容卻連一點點的掙紮也無。

她一直都以為他恨自己,是呀,怎麽會不恨呢,曾經一起歡笑,親吻彼此,相互凝視著對方,因為好奇而撫摸身體的記憶猶在腦海中浮現,自己的家庭卻在他最為痛苦,最為需要幫助的時候拋棄了他,這樣的遭遇,怎麽會不恨呢?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朱鵬真的一直都沒有恨過她。

糾結,扭曲,剪不開,理還亂的複雜愛欲。

看著朱鵬那紫魄流轉的雙目,李師師的眼內也自然浮現出紫魄天睛的力量,在不經意間,她連通到了他的心神:“若當年的我可以強一點,若我沒有自作聰明的強化父親的實力,若我可以多表現出一點值得認可的價值,若是……”

“師師當年也就不會受那麽多的苦吧,她不會被家人鎖在屋子裏,不會被父親責罵,母親數落,更不會為了尋找煉製青龍丹的藥材,一個人跑到天妖穀深處,險些受到那麽可怕的遭遇……”

“與其說我是在恨李哲,恨師師的父親李瑞,爺爺李珍,倒不如說是在恨我自己……身為驕傲到極點的男人卻無力保護自己最喜愛的女人不受傷害,那一刻的痛苦與打擊,就好像整個世界都黑灰了一般。”

連接著雙方的眼光,貫通著彼此的心神,朱鵬是因為長久痛苦而情緒爆發的力量流溢,而李師師那品階不高的紫魄天睛,所固化者,偏偏就是貫通記憶甚至情感的心神類幻術。

她並不是有意起動術法的,但也因此,這項術法被動起動時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樣的‘攻擊’無疑是最難防範的,便是朱鵬在心神微亂的情況下,也吃了一記狠的。雙方的精神與記憶頓時對流相接,從雙修陰陽術的角度來講,這是雙修道侶中比較高階的神交領域,其中是有種種限製與非常嚴格的步驟的,哪裏像朱鵬與李師師一般,胡來亂弄,它居然偏偏成功。

外麵的急雨還在下,殘酷血腥的斬首之刑卻還在繼續,隻是這一次,似乎是為了活躍氣氛,受刑者並沒有再被灌入封閉身體甚至影響神智的毒汁,當然,這也可能跟這批犯人品級較低,無論閱曆還是能力都接觸不到高層內幕有關,所以他們吼他們叫,就隨他們去了,這樣多少也算活躍一下現場氣氛。

有的李氏修者被拖出死靈骨車時一腔的氣血上湧,於是被砍頭時,喊叫的也是:“十八年後,爺,又是一條好漢。”或者“老子生是血魄的人,死是血魄的鬼。”這一類話。

若是碰上個膽小的,可能念叨的就是:“嗡木牟尼牟尼嗎哈牟尼雅唆哈!”這一類《佛心咒》、《因果轉業訣》或者《金剛經》了,希望這臨時的抱佛腳的行為可以為自己多換來幾分轉世重修的機會。

當然,也有腦殘和比較另類的,那個腦殘的跪在斷頭台上,居然破口開罵血魄大祭司,隻是他的嘴癮還沒能過上兩三句,就被人一腳踹碎了一口牙,然後那個一腳踹碎其一口牙的監斬官還冷冷的笑:“不怕死是吧?沒問題呀,來人,把他拖到旁邊,砍頭改淩遲。”

一句話,把剛剛那個腦殘的給嚇傻了,隻是這位監斬官似乎還有些不滿意,尋思尋思,半晌後又補充一句:“光淩遲太便宜他了,一邊棍型(把一根粗細適度的木棍從**捅入,並不削尖木棍,隻用人體重力讓他自然下落,大概可以讓一個壯漢疼個三五天再死,非常可怕。歐洲曾有一位很著名的伯爵,擅長的就是這個手段,並且因此為自己博取到一個特殊的稱號:‘無生之王’,當然,也有人認為這是他的特殊血統(吸血鬼)帶來的。),一邊淩遲,讓他在下輩子都記住,在血魄嶺汙辱大祭司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人一個接一個的死,稍有反抗或者不適宜的舉動,往往隻會死得更慘更痛苦,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被行刑者就快要輪到李師師的父親李瑞了,而剩下的幾名李氏修者,也漸漸慘白了臉頰,這非常正常的,前麵就提到過,死亡行刑也許並不如何恐怖,真正恐怖的,往往是之前的等待。

“我說李瑞,你丫的不說自己是大祭司的老丈人嗎?怎麽現在眼瞅著就要砍到咱了,你說那特赦令怎麽還不來呀?”為了衝散心中的恐懼,一名和李瑞一樣被困在死靈囚車裏的李氏成員哭喪著臉對李瑞說道。

對於李瑞那點破事,整個血魄嶺中高層就少有不知道的,對於李瑞自己來說,這一筆一生之中幹得最賠得買賣,也是一個永遠都難以忘懷的教訓,尤其是在此時。

“嗬,嗬嗬,不應該呀,按時間算,我那女兒現在怎麽也找到大祭司了,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一個人為朱鵬那廝辛辛苦苦守了十來年,那混蛋王八蛋就一點都不心疼?”越說到後麵李哲越有點語無倫次了,隻是直流而下的冷汗,卻滴答滴答的淌。

“哼,我看大祭司未必對師師無意,隻是他對你更加‘有心’呀,你想,你死之後,大祭司再納師師為妾,連人帶財產,順帶還可以一吐昔年那一口惡氣,何其……唉,怎麽這麽快就輪到我了,噗。”看著剛剛還在與自己說話的人,在下一刻便被斬頭削首,李瑞的胖臉都開始發青了,像他這種一輩子鑽營的修者,若按常理來說,真的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如此的血腥,因此,他的膽魄抗性就連帶著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