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鬼迷心竅(10159)7.18

翻滾的烏雲有如活物,很靈巧的擋住了天空任何可能的光源,月亮、星星等天體都被那烏雲吞沒,不見絲毫的光亮。烏雲中隻有一團團血紅色的血煞漸漸的越發濃密,從那血煞中有一圈圈的血光噴出,照耀得長安城好似裹在一團血漿裏,那宮殿樓閣大街小巷等等都披上了一層血色,卻和白天叛軍肆意殺戮大唐宗室以及世家門閥所殘留下的斑斑血痕相互耀應。血光烏雲自那四周壓下,映襯得江魚所駐足的那城樓顯得無比渺小,孤單單的好似天地間隻有這一座城樓佇立。將身體恢複了原狀的江魚漲碎了身上衣衫,僅僅在腰間纏了一條皮革,緊握木弓,沉靜的臉龐上滿是自信而堅定,緊緊的盯著數百丈外漸漸逼近的那女子。

這女子眉頭上一處好似燃燒的火焰般古怪的紋路上突然射出一道極細極明亮的血光。血光和江魚射出的那道箭氣準確的撞在了一起,一聲悶響,血光粉碎,那箭氣也被鎮偏了方向,斜斜的擦著那女子的俏臉飛了出去,將那厚厚的烏雲血煞射出了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大窟窿,翻滾的天地靈氣在那窟窿中一陣湧動,饒是那四周的血煞發出了難聽的嚎叫聲不斷的想那窟窿填充,卻也過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慢慢的將那透明的窟窿堵上。這女子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詫然回頭看了看那被箭氣射穿的烏雲,自言自語道:“好厲害的氣勁,我用了五成魔元,才能將那箭氣擊偏,嗬嗬,真不敢讓它靠近自己的身體哩。”

話音剛落,一聲細不可聞的脆響,這女子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痕,一滴鮮血自那血痕中緩緩溢出,慢慢的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最後滲入她的嘴角,被她用紅舌慢條斯理的舔舐幹淨。女子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極其難看,她陰陰柔柔的帶著點哀怨的目光看著江魚,悠然歎息道:“好痛啊,有多少年沒有疼痛這個感覺了?自從被封印到了那該死的地方,就再也沒有和人交手了哩。”

深邃的目光上下掃了江魚一眼,這女子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江魚,被我吃掉魂魄的那小狐狸心底對你的映象可是極深的。嘻嘻,我吞掉她魂魄的時候,她哭哭啼啼的好生讓人心疼,唔,有多少年沒吃到這樣鮮美鮮嫩的魂魄了?嗬嗬嗬,這小狐狸的肉身我也很滿意,你耗費了多少仙石,才讓她這麽一隻不入流的小狐狸變成了極品仙獸?”她輕盈的在烏雲中轉了下身體,曼妙無方的舞動了一陣,這才‘嗬嗬’笑道:“真是不錯,極品仙獸呀,身上一點兒妖氣都沒有了,這肉身太純淨了,本尊真的很滿意,非常滿意。嘻嘻,比起我自己的那具肉身,她可漂亮多了!除了這具肉身實在是太脆弱了些,其他的可都好哩。”

素指劃過了臉上被箭氣割出的血痕,那張美麗的臉蛋頓時又變得幹幹淨淨,好似根本沒受傷。女子很得意的看著江魚,輕輕的挺了挺胸脯,得意的笑道:“這小狐狸很喜歡你哩,本尊這次降臨,身邊正好缺個奴才,江魚,不如你就從了本尊罷?嘻嘻,也算是為那小狐狸完成一個心願。”手指輕輕的在自己高聳的胸脯上滑過,這女子輕柔的,用那極度**的眼神朝江魚拋了幾個媚眼,輕聲笑道:“本尊乃阿修羅魔域魔帥‘青華’,嗬嗬,本尊可從來沒對男人動過心的。若是你肯乖乖的從了本尊,這具肉身,也許可以讓你嚐嚐味兒?”

江魚陰陰的看著‘青華’,他淡淡的說道:“那肉身,是三尾的,不是你的。”

青華脖子一仰,雙手朝身側按了按,製止了那群湧過來的魔修衝上去和江魚廝殺的衝動。她輕聲笑道:“可是,我吃了她的魂魄,真靈占據了她的肉身,這肉身如今就是我的。江魚呀~~~你就真的,不想,和我做點什麽其他的事情?非要打得血糊糊的難看麽?”她輕聲歎了一聲,眉目間秋波流轉,那聲音已經變得軟綿綿的滑膩膩的無比的曖昧。‘噗咚’幾聲,十幾個修為稍微差了點的魔修一頭從烏雲上栽了下去,青華故意將自己的魔功朝四周所有人發放,江魚還沒有被她的惑心魔功撼動,那十幾個魔修卻已經魂靈兒出竅,倒在地上起不得身了。

緊緊的握住了木弓,江魚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魔修,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他沉聲道:“青華,你若是讓出三尾的肉身,我可以在打碎你的元神後,讓你進入輪回轉世。若是你強行占據三尾的肉身不退,就不要怪我讓你魂飛魄散。”

“嗤嗤。”青華輕聲笑起來:“好有趣的話,那群小家夥耗費了巨量的龍脈靈氣打開虛空,卻奈何那龍氣的分量不夠,打開的通道隻能讓本尊的真靈降臨。雖然本尊的元體不在此處,僅憑本尊真靈帶來的一點魔元,也有著上界大羅金仙的實力,你一個小小的。。。嗯,天仙境界的人間修士,也敢對本尊說這樣的話?”搖搖頭,一絲不屑的譏笑在青華的嘴角蕩漾,她毅然點點頭,沉聲道:“決定了,既然這肉身是你的那小狐狸精的,你和她也勾勾搭搭的不成個體統,本尊就成全你們。嘻嘻,本尊就用這具肉身吸空你的修為,卻豈不是成全了你們小兩口麽?”

說道這裏,青華絕美的臉上突然射出了慘綠色的光芒,一個窈窕佳人瞬間變得比那惡鬼還要難看。她雙手朝江魚虛空一抓,兩道無形的狂濤‘嗖嗖’的圍繞著江魚的身體急速旋轉,江魚所在的城樓第一時間被那能量狂濤撕成粉碎,無數磚瓦石塊‘呼呼’的衝上天空,兩側百多丈長的城牆也被青華這一擊整個的從牆體上剝離。兩條灰塵匯聚的灰龍‘嗖嗖’的衝上高空,江魚的身體卻是懸浮在原地紋絲不動。江魚帶著一絲同樣譏嘲的笑容,不屑的看著青華,青華頓時一陣羞惱,她眼裏閃過一瞥極凶殘的紅光,雙手狠狠的朝著中間一合,虛空中足夠將一座大山拍成灰燼的巨大力量轟在江魚身上,隨後她雙手掌心內陷,一股比剛才的吸引力暴漲了萬倍的可怕力量轟在了江魚身上。

‘砰’,城樓廢墟下裏許方圓的一塊地麵整個掀飛,那厚有十幾丈的一塊岩層被青華手上卷出的吸引力炸成粉碎,江魚似乎受到那沉重一擊後神智有點昏糊,有被那巨大的吸力一卷,身體乖乖的朝青華的手掌飛去。青華得意洋洋的發出了尖銳的嘯聲,她死死的盯著江魚手上的木弓,用那種識貨行家的口吻自言自語道:“上古神器,大神羿用來射落九隻金烏的‘羿弓’,怎能落在你這種小嘍羅的手中?這‘羿弓’,隻有本尊才配得上它的身份呀!有了它,本尊在魔域的地位,起碼可以上升兩層,到時候就算和魔尊大人麾下的那些一方霸主平起平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嘻嘻,奪了你的‘羿弓’,再吸光你的精血,讓你能和那小狐狸的肉身春風一度,本尊實在是慈悲心腸呀!”

正笑得得意無比的青華,猛不丁的看到已經被吸到距離自己不到五丈處的江魚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眸子中射出了兩道混沌氣息,好似能看透她五髒六腑一般,讓她通體流過了一道寒意。可憐阿修羅魔域的魔帥青華,僅僅是以一道真靈下降的她,就算她擁有大羅金仙級別的實力,可是三尾的肉身撐死也就是一破虛期修為的普通肉身,根本無法承受她那過於龐大的力量,甚至施展一些小魔法,都要冒著肉身受那魔法反震的力量隨時崩潰的危險。此刻突然看到江魚無比清醒的睜開眼睛,自知中計的青華本能的雙手一揮想要施展威力極強的魔法禁製轟殺江魚,可是首先承受不住的,卻是她強奪來的肉身。

兩團黑光裹住了她的手臂,兩團黑光匯聚成兩道古怪的魔紋正要轟出,她的手臂連同肩膀卻首先炸開,那還沒成形的魔法禁製頓時消散。劇痛讓青華按捺不住的慘叫起來,她剛要叫四周的魔修群起而攻保護她這具讓她很是滿意的肉身,江魚卻已經團身撲上。如今的江魚,修練到了天身境界的江魚,身體行動之間已經無法用常規意義的速度來形容,他大步一邁,就幾乎等同於瞬移一般出現在青華麵前。麵對麵色驚惶的相當於大羅金仙存在的青華,江魚毫不留情的奮起全部的力量,一拳轟在了‘她’的胸口。江魚沉聲喝道:“這是三尾的肉身,你給我碎罷!”

一團金光自三尾的肉身內爆閃而出,三尾的肉身已經化為烏有。一團粘稠好似魚膠的黑煙在江魚的手掌中扭動,青華的這無比難看的真靈本體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江魚,且慢動手!本尊一時大意受了你計算,可是你若是滅了我的真靈,那三尾小狐狸還有你的那紅顏知己公孫氏可就再也沒有轉世的希望啦!”隨著青華的尖叫聲,三尾那朦朧的麵容還有公孫氏極其暗淡的虛像自那黑煙中冒了出來,一縷極其微弱卻極其熟悉的氣息讓江魚身體一抖,瞬間僵硬在了那裏。

青華尖銳急促的叫道:“放我真靈離開,我放她們的魂魄烙印轉入輪回!這小狐狸當日為了搶出公孫氏的魂魄烙印,受那道門的雜毛背後打了一印才被我魔門的小娃娃們生擒先給了我。我抽空了她的魂魄記憶,卻沒有損傷她們的魂魄烙印絲毫。做一筆交易罷,你放我真靈離開,我就放你的兩個女人的魂魄烙印進入輪回。”

“成交!”江魚感受著公孫氏和三尾那全部的魂魄力量全部被人抽空,隻剩下了最基本的一點兒生命烙印存在的魂靈烙印,突然間兩點淚水偷偷的滾了下來。沒想到,他真的沒想到,原本以為徹底灰飛煙滅的兩人,還留下了這麽一點兒輪回轉世的憑依,一時間,對於這個腦袋有點犯糊塗的青華魔帥,江魚憑空生出了無限的感激。

青華卻也光棍,她立刻釋放了三尾和公孫氏的魂魄烙印。江魚眼裏兩道混沌之氣卷出,裹住了兩人的魂魄烙印審視了一陣,確定這的確是失去了所有記憶和所有魂魄能量的三尾和公孫氏的魂魄烙印後,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手一揮,兩道烙印被他注入了極其龐大的生命精元後,任憑她們受那天地間的規則所製,拉入了輪回中去。以他如今的修為,根本做不到讓兩人恢複完全的事情,除非是能夠開天辟地的大神通者,否則沒有人能夠將兩個隻剩下烙印的人生生的救回來。而這等脆弱的魂魄烙印留在人間,隨時都可能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雖然不舍,江魚也隻能放她們離開。

但是,最少如今有了希望,兩人進入了輪回,江魚自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輪回後的她們。在兩人烙印中注入的生命精元,那獨特的氣息,足夠讓江魚日後找到她們的轉世之身。

那好似一團魚膠般在江魚手掌上顫抖扭動的青華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江魚,你這廝好不講信義。本尊堂堂一名魔帥,居然被你用詭計設計了。可惡,本尊雖然是貪圖你那小狐狸精的肉身長得美貌這才占據了她的身體,卻也替你保住了你兩個情人的魂魄烙印,你若是滅了我的真靈,你就是一個不講信義的王八蛋!我告訴你,本尊在阿修羅魔域的情人可是一抓一大把,隨便一個人都能一小指頭粉碎你。”

江魚被青華的話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拿她在阿修羅魔域的情人來威脅自己麽?不過,青華的話說得也有道理,想想看阿修羅魔域那些強大得沒有道理的存在,若是魔門一不小心又用什麽邪門手段弄了幾個下來,片片其中有一個是青華的情人的話,自己豈不是首當其衝的倒黴?何況,自己的確是欠了她的人情呢?想到這裏,江魚手一鬆,將青華的真靈丟了出去。他冷冷的說道:“青華魔帥,你可要當心了,你的真靈降臨,可是畢竟拿肉身不是你的,你擁有大羅金仙的實力又怎樣?能發揮出來的,也不過是天仙一級的水平,哼哼,我隨時能殺你。”

青華氣極敗壞的破口大罵道:“小子少在這裏放屁,本尊,本姑奶奶他娘如今當然明白了這個道理。大神羿的門人,實在是一群怪物!怪物!氣煞我也!哼哼,讓你見識見識姑奶奶重新選的肉身,哈哈哈哈!你若是還能這樣輕巧的偷襲到本尊,本尊日後就做你的奴才又怎麽的?”被江魚這名小小的實力不過在天仙境界的人間修士偷襲得手,青華氣得差點真靈中都燃出火來。一時間氣極敗壞的她也忘記了仔細的思慮某些問題,而是本能的朝著解決自己肉身過於脆弱的最佳解決辦法下手了――她的真靈化為一團十幾丈方圓的漆黑粘稠的濃霧,撲向了在場的魔修中一名實力最高肉身最強的,擁有著近乎天仙修為的阿修羅宗的魔修。

一邊撲向那麵色慘變的魔修,青華一邊念誦起古怪的魔咒,同時她得意的笑聲響徹天地:“嘻嘻嘻嘻嘻嘻,那小狐狸的身軀美則美矣,卻過於脆弱,根本無法承受本尊真靈中帶下來的那一點兒魔元。嘻嘻,本尊今次找這麽一具強悍的肉身,就可以釋放本尊真靈中蘊含的七成魔元,嘻嘻,本尊就能輕鬆的發揮出超越天仙起碼十倍的實力。這等力量,也是你們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了罷?”

那名被青華強行奪體的魔修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青華卻一邊念誦著那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難聽的魔咒,一邊還能分心二用的催動自己的真靈所化的霧氣在那裏喃喃自語道:“不要掙紮,不要掙紮,能夠把自己的肉身獻給本尊,這可是你天大的幸運!本尊真靈蘊含的七成魔元呀,可是便宜了你。唉,你怎敢**魂魄來反抗?哼哼,當本尊就拿你沒轍了麽?看本尊的‘大吡顱奪舍心咒’,哼哼,被本尊這‘心咒’奪舍,除非是魔尊大人親至,否則就連本尊自己都無法將自己的真靈和你的肉身分開,何況是你這脆弱的魂魄?”

尖銳的、得意的嘯聲震得長安城一陣兒顫抖,江魚卻是驚訝萬分的退後了數百步,他越來越肯定,這個青華的腦子似乎是有點不好用的。她奪舍的那個魔修雖然是在場的阿修羅宗魔修中肉身最強悍,最能解決她實際問題的人,可是問題是,這個魔修是一個身高丈二,臉上密布著肉疙瘩,皮膚青黑,胡須一大把,醜得比那夜叉厲鬼還要醜十倍的大男人啊!這位青華魔尊的本體顯然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因為三尾的肉身過於美麗,就連三尾的肉身過於脆弱都懶得理會,直接奪舍的極其愛美的女子!

“大吡顱奪舍心咒!沒有魔尊親自出手就無法將你的真靈和那肉身分開?”江魚長長的抽了一口冷氣,看了一陣快要奪舍成功的青華,又往興慶宮的方向眺望了過去。不知道那十幾個一氣仙宗的老道順利的破解了那匯龍大陣沒有,怎麽這麽久都沒有任何動靜?

就這時候,一股強橫得讓江魚都隻能是暫避鋒芒不敢正麵對抗的氣息席卷了整個天地。‘砰’,被青華奪舍的那魔修――如今他或者她也應該叫做青華――身上的鎧甲和衣物炸成了粉碎,那雄壯的軀體上一絲絲黑光閃動,一圈圈狂暴的黑色能量漩渦‘呼呼’的卷出,長安城上空的烏雲頓時化為一個直徑數百裏的巨大雲旋,那雲旋中‘嗤嗤嗤嗤’的閃動著無數黑色的閃電,那雲旋的核心處,正是青華。青華嬌滴滴的揮動著蘭花指,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點了點,習慣性的朝江魚拋了個媚眼,她‘嘻嘻’的笑起來:“江魚,剛才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本尊實在是吃了大苦頭。嘻嘻,沒想到本尊做事一向小心翼翼給自己留個餘地的習慣卻是救了本尊,兩條不值錢的魂魄烙印居然就讓你放了本尊的真靈!你可知道,我等天魔的真靈,可是無比脆弱的哩!嗬嗬嗬嗬!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乖乖的做本尊的奴才,本尊不介意給你點甜頭吃。”青華的臉上閃過了帶著幾絲**猥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江魚那壯碩完美的身軀。

江魚心裏一寒,猛的退後了數百丈。青華身邊的那些魔修同時退後了一大截,一個個用那極其驚駭的目光打量著青華。一個胡須足足有三尺長醜得和鬼一樣的赤身**的大男人嬌滴滴的對你說:不介意讓你吃點甜頭。天啊,饒是那群魔修平日裏凶殘暴虐什麽可怕的事情都親手做過,在這一瞬間還是忍不住的渾身發寒一片片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江魚目瞪口呆的看著青華,良久才歎息道:“青華魔帥,你向來行事小心翼翼?你向來喜歡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唔,做事不要作絕了,果然是很英明的。可是,您這次用了那所謂的‘大吡顱奪舍心咒’,似乎,事情做得有點絕了?”他豎起手指,朝青華上上下下的指點了一下。

青華眼珠一翻,‘嬌滴滴’的說道:“怎麽會呢?本尊在阿修羅魔域都有個外號,叫做‘寧死不吃虧’哩,本尊行事向來小心。。。那個。。。謹慎。。。天啊,這個怪物是誰?”青華從四周數百魔修怪異的眼神中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的東西,她立刻低下頭打量起自己的新肉身,她還很驚奇的用手指頭彈了彈自己那因為魔元振蕩而高高昂起的下體,隨後,她本能的在麵前招來一麵水鏡,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軀體。

‘咯咯’,堂堂一代魔帥,如今人間界實力最強橫的青華,居然白眼一翻,被自己的肉身生生的嚇得暈了過去。看她那身體急驟**的模樣,江魚甚至開始懷疑,這位魔帥,日後還能出來見人麽?想不到,這麽稀奇古怪的一通亂搞,似乎自己已經消滅了魔門如今手上最大的砝碼?這邊青華魔帥剛剛一頭倒栽蔥的摔下雲端,重重的一頭砸在了朱雀大街的十字路口,將幾個蜷縮在屋簷下的巡邏叛軍嚇得連聲慘叫,那邊興慶宮內一陣火光衝天,一團團紫色霧氣直衝高空,以那法眼觀之,隱約可見數條搖頭擺尾的紫金色蛟龍從那紫色霧氣中衝天而起,發出了聲聲龍吟後,調頭朝四麵八方駕馭著遁光飛去。

“好,匯龍大陣破了!”江魚雙拳猛的碰了一下,看到數百名魔修手忙腳亂的飛下雲端去‘搶救’青華賣乖獻好,再看到有數百名腦筋反應靈活點的魔修已經怒氣衝衝的朝興慶宮飛了回去,反而根本沒人注意到他了,他立刻拉開木弓,射出了雨點般的箭氣。這一次,他根本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箭氣,他故意放出了一道道長有數百丈,光焰衝天的璀璨箭氣,白金色的庚金箭氣、淡青色的長風箭氣、深蘭色的葵水箭氣、黃澄澄的戊土箭氣、青煦煦的乙木箭氣、白慘慘的玄冰箭氣、紫藍色奔騰跳躍的天雷箭氣,無數道箭氣帶著各種不同的顏色,將那長安城映照得五光十色好似萬花筒一般。威力極強的箭氣瞬間撕開了那些背朝著江魚的魔修們的身體,在空氣中拖出了一道道數百丈長的血氣。

‘砰砰砰砰砰’,不斷的有魔修的身軀淩空炸裂。隻有白癡才會在戰場上主動將自己的後背出賣給望月宗的門人,而此刻這些心慌意亂的魔修,卻全都犯了這個天下最大的忌諱。三百多名魔修在一瞬間幾乎是同時被江魚射殺,其中甚至包括了七名地魔以及一名接近天魔實力的魔修。木弓發出了震天的長吟,無邊的殺氣和威勢瘋狂湧出,此刻懸浮在空中成開弓射箭狀的江魚,簡直就有如當年的大神羿再度降臨凡塵。

那數百名撲下去搶救青華的魔修同時反應過來,在江魚開弓射出第二波箭氣之前,這數百名魔修同時轉過身,雙手交錯在胸口,一道道黑色的魔元化為無數古怪猙獰的魔怪、魔獸的虛像,匯聚成一道黑色的能量狂潮,猛轟向了江魚。江魚一聲驚呼,身體一轉急速朝外逃走,可是那數百名魔修聯手發出的魔元氣勁依然擦著他的肩膀掠了過去。那等可怕的打擊力啊,以江魚如今天身初期的強橫都無法承受。他心口一熱,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去老遠。他的小半個肩膀在那黑色的光柱中被直接氣化,創口光潔不見一點兒鮮血,那一片血肉直接失去了生機。

“下次,再也不能這樣硬拚!”江魚終於明白,哪怕他有著天下無敵的修為,麵對數百名修為同樣強悍的敵人,他依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他不由得惱怒自己,射殺了那幾百個返回興慶宮的魔修就是,他還想著再多占點好處繼續射殺那些城裏的魔修作甚?“貪心不足,活該自己倒黴!這樣賣命卻又是做什麽?一人鏟除占據長安城的所有魔修,當那道門會給你升官發財麽?”

一邊噴著血,一邊運轉射日巫神訣修補自己的肉身,在體內的羿神罡堪堪要被消耗幹淨前,江魚終於將那被打成烏有的肩膀修複,隻是身體一陣陣虛弱的感覺不斷湧上來,怕是要將養許久才能恢複巔峰狀態了。不過,臨出發前江魚已經拿到了自己獅子大張嘴向道門勒索的那些天材地寶,有了這些,卻也耗費不了幾天就能治愈今天的傷勢。

城外三百裏一處山林中,江魚和那十幾個極度興奮的道修匯合。對這些道修一一檢視,發現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後,江魚立刻背著木弓就要離開。帶隊的一名老道急忙叫住了江魚,那老道朝江魚深深稽首道:“江宗主,貧道代表諸位師弟萬分感激宗主大力襄助。若非宗主玄功莫測,我等怕是有大半人都要留在那興慶宮內。”另外一中年道人也急忙稽首道:“黃葉師兄說得正是,若非江宗主神威,就以我等淺薄修為,怎可能安然進出興慶宮,順利的破去那匯龍大陣?”

擺擺手,江魚說道:“不用多說廢話,你們且回去嶗山向本門長輩回報此次的事情。告訴他們,魔門的魔頭的確沒有足夠的龍氣從阿修羅魔域招來天魔的真身,卻也有一名魔帥叫做青華的順利的將真靈降入人間。這青華魔功高深莫測,嘿嘿,如果不是走運偷襲了她,十個我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們行事一定要小心,萬萬不可大意了。”

那黃葉道人看到江魚大步走出了樹林,他急忙問道:“江宗主此去何為?那長安城中魔修眾多,江宗主一人,怕是。。。”

搖搖頭,江魚一腳邁出,原地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他沉聲道:“我沒有蠢到一個人去攻打長安城。這次我去,隻是找個老朋友談談心罷了,毋庸擔憂。你等趕快回嶗山,這裏還在長安城魔頭們的神念掃視範圍內,可不大妥當。”語音還在黑漆漆的林子裏盤旋,江魚早就回到了長安城,並且潛入皇城,在勤政樓的屋梁上盤膝坐下。這興慶宮中到處都是叛兵和魔修在大聲詐唬著到處搜尋破壞龍穴匯龍大陣,偏偏就是這處置國家大事的勤政樓內鬼影子都沒一個。江魚滿意的將擴散出去的靈識收回,將自身氣息完全淹沒,雙手緊握著一塊極品仙石,開始抽取其中的仙靈氣息。他體內的那顆紫元珠已經發揮了自身的靈效,開始成百倍的幫助江魚抽取四周的天地靈氣。這紫元珠在江魚被封印在昆侖山下的時候,因為空間內沒有絲毫的靈氣,故而沒有發揮作用,如今可是靈效全開,將四周離散的龍氣、靈氣盡數吞了進來。

此時因為那龍穴匯龍大陣剛剛被破解,泄漏的龍氣在那興慶宮內形成了一片亂糟糟的能量湍流,那巨量的龍氣是如此的充沛幾乎都快要凝結成紫色的露水。可惜這靈氣過於狂亂,沒有一個魔修敢於吸收這靈氣提升功力。也隻有江魚仗著**的強悍和那紫元珠對於吸納靈氣的輔助功效才敢於在這樣的靈氣紊亂的地方練功療傷。更是因為這靈氣的紊亂,江魚大模大樣的在興慶宮內修煉,居然沒有一個魔修發現他的存在。

不愧是能夠增加自身靈氣吸收速度百倍的紫元珠,興慶宮內泄漏的龍氣被江魚一人強行掠奪了九成九,卻也不過耗費了江魚三天的功夫。三天的時間,讓江魚的傷勢痊愈,並且實力隱隱更上了一層樓。畢竟是九州龍脈數十年來凝聚的龍氣一朝釋放出來,被江魚獨占了大半的龍氣雖然不能讓他突破到天身中期的修為,卻也讓他大大的前進了一步。

眸子隱隱然已經化為兩團急速旋轉的混沌氣旋,江魚身體微微活動了一下,隻覺通體舒暢,那無窮的力量感讓他有信心若是有那機會背後偷襲,就連如今的青華都能狠狠的教訓一番。手掌一翻,右手五指上金木水火土五道箭氣‘嗤嗤’的射出丈許遠,江魚手指微動,五道箭氣頓時在勤政樓內縱橫穿梭,靜靜的撕開了勤政樓內的一應陳設,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潛修三日,江魚感覺肚皮有點饑餓,不由得譏嘲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都有了這樣的實力,還改不了做人的習慣哪?不過,若是做了神仙就不能吃肉喝酒了,作神仙又有什麽樂趣?”雙腿一偏,江魚悄悄的跳下屋梁,好似一抹鬼影,大白天的就在那無數巡邏士兵麵前施施然走了過去。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興慶宮的禦廚房,看到禦廚房裏正有幾十個廚師在忙碌著,江魚立刻飄上了屋梁,一對眼珠子賊溜溜的瞥來瞥去,看到什麽中意的美食就下手取來,縮在屋梁上吃了個不亦樂乎。

禦廚房內有數十個叛軍士兵駐守,一個個目光森冷的盯著這些廚師,唯恐他們在飯菜中加入什麽不該有的東西。眾目睽睽之下,這麽多士兵硬是沒發現一盤盤的菜肴在他們鼻子底下失蹤,笑得屋梁上的江魚差點沒摔下屋梁。他一邊隨意的吃喝,一邊偷聽那禦廚房門口兩個叛軍小軍官的竊竊私語,臉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

一個叛軍校尉很小聲的對身邊同伴說道:“兄弟,你可聽說過前幾天夜裏那大叫大嚷的江魚是什麽來頭麽?嘖嘖,聽內宮的那些兄弟傳言,皇上聽了那人的名頭,最近幾天火氣越發的盛了,好幾個兄弟不知道怎麽觸怒了皇上,被皇上下令砍了腦袋。嘿,幸好我們駐紮在外宮,否則的話,嘿嘿。”另外一個校尉則是一臉我什麽都知道的長舌婦嘴臉,他得意洋洋的說道:“你這就不知道,那大叫大嚷的自稱大唐一品大將軍、威武公的江魚,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聽我那堂兄的結拜兄弟的大舅子說啊,二十多年前,這個名號可是響徹長安城,誰不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啊?我們的皇上,當年都是靠著這江魚的關係,才在大唐朝飛黃騰達的哩。”

江魚心中一喜,自己的名聲居然在叛軍中還有流傳,這讓他很是有點沾沾自喜。轉瞬間,兩個校尉又嘰咕道了那些魔修的身上。“那,兄弟你可知道,那些老神仙前幾天可在那江魚手上吃了大虧麽?死傷了幾百個老神仙也就不說啦,老神仙當中最厲害的那個,如今整天在寢宮裏哭哭啼啼的不肯出來見人哩,老神仙們群龍無首,早就亂成一團了。”另外一個校尉則是脖子一昂,笑道:“這怎麽不知道?說是那最厲害的老神仙啊這幾天火氣大啊,比咱們皇上還大,都有十幾個老神仙被他撕成肉塊兒丟出了寢宮,如今還有誰敢去招惹她?”

想到那‘嬌滴滴’的青華魔帥,江魚差點沒笑得從那屋梁上一頭栽下地麵。好麽,果然如此,這位青華魔帥憑空吃了大一個虧,一個嬌滴滴的魔帥卻奪舍俯身在一個其醜無比的男人身上,難怪她心情不好。哼哼,她既然不能出來主持局麵,那,想必魔門中如今的爭鬥很是精彩罷?想想那領著數千門人順利逃散的乾達婆以及那些圍攻嶗山而死傷慘重的阿修羅宗的修士,青華不出來鎮住局麵,這魔門內耗都能耗死他們罷?

躲藏在禦廚房的屋梁上,一邊聽那些叛軍官兵嘴裏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江魚一邊吃得飽飽的,直等到夜色降臨了,這才離開了禦廚房。他卻不知道,他這一天不斷的偷吃禦廚房作出來的菜肴,已經差點沒嚇死那幾十個廚師。這些廚師越做菜越是覺得不對勁,若非害怕那些叛軍士兵和魔修們將罪責扣在自己的頭上,這群廚師早就吵鬧出‘狐仙’之類的話了。

這興慶宮是江魚當年不知道進出過多少次的地方,一路上他極其熟絡的避開了一隊隊巡邏的士兵,避開了那些在天空時不時飛過用神識四處掃描的魔修,潛到了當年李隆基的寢宮外。隻見那寢宮外隔開寢宮大門數十丈的地方,站了數百名鐵甲士兵,一個個麵色驚惶的左看看右看看的好似隨時有鬼怪會跳出來將他們擒走。寢宮的門口,則是奴顏婢膝的站著近百個男男女女的魔修,還有十幾個妖氣衝天的大妖魔小心翼翼的蹲守在寢宮門口的石階下,驚惶的眼神不斷的打量著四周。四下裏就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燈籠發出暗淡的光芒,所有站在寢宮外的人都是極其謹慎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似唯恐驚動了裏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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