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冥婚王妃

088 算計

陸雲袖下意識的想躲,封塵卻追著將她的唇瓣含在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袖兒,我想吻你。”

陸雲袖又躲了幾回,但身子被縛在中間,到底也出不了多遠便又被親上,她眸光閃爍了下,卻也不偏不倚的柔順下來。封塵見她乖巧下來,便轉了個身,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兩手插進她的發間,細細地摩挲著,將她貼近自己,感覺那漸漸粗重的氣息以及上下起伏的胸脯,再度貼上雙唇。

陸雲袖嚶呤了聲,終於不躲閃了,任封塵吻在深處。求不得真心,求一時溫暖,也好過刺骨之痛,痛至不能呼吸。

隻是數月下來,她已然被傷了太多次,數也數不清。她曾那麽感謝世子,在麵臨絕境之時,他站在眾人之間,擔下全責;他每每相逢之時,眸中總有情衷;他抱著自己的時候,一句句的說愛她,對不起她;他贈予的那一方帕子,猶有餘溫的熨帖在心口;而他送到發間的玉簪,卻斷在地上,裂成兩半,如同自己的一顆心,無法複合。

曾經,她在心底立下誓言,隻要是世子需要,她赴湯蹈火亦是不惜,隻要他真心處,存了陸雲袖的影子。怕就怕,遑論是青龍鞭下的一場紛爭都是他計劃好的關節,他毫發無損,而她和小碧各受一鞭。她送了真心,他陪著假意。她是多麽的可笑,當真以為世子會看上自己這種失去貞潔的女子。

一滴淚水,自那纏綿之間的人中,緩緩落在地上。與月光同波瀾,仿若照盡了世間不甘。

沈風棲正自坐在案前揮墨書寫,心裏亦是盤算萬千,自林碧園一行,他以陸雲袖為餌,再輔上煙花一事,便不信那封塵不到。果然被他料中,那人竟是一天也等不及,便到了地頭。自昨夜開始,沈風棲便讓鄭伯派人圍住假山附近以及天井口,至今回報也是還無人出來,想來那封塵應是被困在其中了。

眼瞧著清晨將至,沈風棲的筆走龍蛇,一夜未睡也不曾影響了他的心緒。

這時候,門忽然砰砰砰的響起,外麵傳來小碧氣急敗壞的聲音。

他雙眉微蹙,墨璋上前將門打開,小碧撲了進來,衝著沈風棲便喊道:“世子爺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她一著急,夫人喊的格外真切,墨璋的麵色微微變了。

沈風棲頓時走了神,筆尖的墨汁竟然暈染了一片白紙,而他立刻棄了筆,幾步走到小碧麵前,道:“不是教你晚上看好夫人,別讓她到處亂跑麽?”

這次沈風棲的“夫人”,已是令墨璋麵色鐵青。

小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啊,奴婢夜裏是守夜未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下被人點了穴,居然就這麽一覺睡到天明,早晨起來便不見夫人了。夫人的衣裳都未穿全……”

沈風棲忽然暗道聲“糟了”,匆匆忙忙的衝了出去,方向自是那假山處。

當沈風棲著鄭伯打開門時候,果不其然發現內中兩人,隻是分明二人正吻到情濃處,甚至不顧外麵聲響,縱是沈風棲不想觀想,這滿屋狼藉亦是得見昨日戰況有多激烈。往日最雲淡風輕的麵容,亦是變了顏色,“雲袖?”

外麵一時間不知道為何會多了這許多人,包括墨璋也都在門外。陸雲袖聽見那聲稱呼後,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鈍痛,就被封塵緊緊抱住,他借著她身體的掩蓋,不急不緩的戴上麵具,低聲說:“你不是想試世子的真心麽?我幫你。”

陸雲袖身子微微一顫,雙唇抖動著說:“別……你別……”

封塵不管她的說辭,拔身而起,將陸雲袖抱在懷中,似是她一直是這般被擄在懷中,“感謝世子爺啊,這一夜,當真令封塵格外難忘。”

話說到意猶未盡處,令沈風棲恨的握住手中玉扇,“封塵,你很好、很好!”

封塵笑的格外張狂,“世子爺既然敢下那種藥,我自然也敢享受,就是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世子爺,是要我懷裏的美嬌娘呢,還是要我的命?”

沈風棲還未答話,他便補充了句:“自然,要我的命不難,怕她也會立時斃命而已。”

封塵將陸雲袖鎖在身前,單手扣住她的鵝頸,一縷鮮血漸漸從陸雲袖的唇畔滑出,那是與沈風棲雙眸相觸後的心頭血湧,然而在外人眼中,都以為封塵是對夫人陸雲袖下了重手。

沈風棲怒道:“你快放下雲袖!”

“那就要看世子爺你的決心有多大?”封塵的聲音低了下來,“就是不知世子爺,能否據實告之,我這顆棋子縱使受他人指派,亦是險些落在世子爺的網中,你是否會不甘心,為了個女人,就此放過?”

沈風棲的目光挪到了陸雲袖那裏,卻看她雙眸之間,清澈如往常,沉靜深邃,卻又摻雜著一片灰暗無邊的陰霾煞氣,便如千裏暮雲,森森然,昏昏然,似能將整個天地都裹了進去。看她那雙眼睛,沈風棲居然能想到的,隻有鋪天蓋地的陰雲、悲嘯嘶鳴的寒風、冰封千裏的荒原。

為何……她會出現這般神態,這哪裏還是以往他認得的那個柔順嬌俏的陸雲袖,到底受了何等的打擊,才令她已經出現了自暴自棄的眸色。

沈風棲似在思索,而封塵依舊不鬆脫,手下的毫不憐惜,令陸雲袖終於痛苦的輕呼出聲。

“怎樣?世子考慮清楚了麽?即便封塵死在這裏,亦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至少有王府的夫人相伴,怎麽也死得其所,值了千秋。”

“你放下雲袖,我放你走。”沈風棲平靜的深吸口氣,雙手負於背後,麵色如常,這回換成他不再喜怒形於表麵。封塵非一般人,他縱然是拿出自己全部心力,亦是要小心被其反將一軍。果然,此番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來也是太小瞧封塵的能耐了。他倒是忘記,封塵的背後,那操盤的手是何等的犀利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