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看著房間裏麵那兩個衣衫不整的人，顧安寧大腦裏麵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迅速地閃過，快得抓都抓不住，瞬間又變成一片空白。強烈的惡心的感覺冒了出來，胃裏泛起了酸水。
顧雪凝早已料到秦寒有了別的女人，本是帶著挑釁的意味來的，她得意地挑眉，望向站在門口的女子，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一雙美眸不敢置信地睜大，聲音微微顫抖，“你，你是……”
“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顧安寧難受地捂著嘴巴，飛快地向樓梯口的垃圾桶跑去。
秦寒一把甩開顧雪凝，飛快地追了出去，見她對著垃圾桶哇哇地吐著，連忙上前替她輕撫著後背。
顧安寧背對著他吐了很久，直到吐出青黃色的膽汁，她才勉強止住了，秦寒不知什麽時候端來了水給她漱口。
“你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秦寒想取回顧安寧用完之後的水杯，她僵硬著後退了一步，臉上滿是戒備之色，“你不要過來。”
秦寒皺了皺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顧安寧握著水杯的手指倏然一緊，剛想說點什麽，顧雪凝早已從最開始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徑直跑到秦寒身邊，抱住了他的手臂，嬌滴滴地說道，“寒哥哥，這個女人是誰啊？她為什麽會住在你家裏？”
秦寒還沒說話，顧安寧已經冷冷地說了一句，“普通朋友而已，借住一晚，明天就走，打擾兩位了，晚安。”她懶得再看兩人膩歪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秦寒想要去追，卻被顧雪凝死死抱著腰部，氣得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拉手臂，用力將她甩了出去，看也沒看她就追到了顧安寧的門口，急切地拍打著房門，“寧寧，你開開門，聽我解釋！”
顧雪凝被甩出去，正好撞上牆壁，她捂著額頭痛苦地靠在牆壁上，一股熱流順著她的手指縫流了下來，竟是紅色的一片，她好傷心，一直深愛的男人竟然一次次地傷害她，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和臉頰的鮮血混在一處，變成血淚，看起來觸目驚心。更讓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神，冷厲陰狠地盯著顧安寧的房門，像是想將房裏的人撕碎一般。
顧雪凝不允許任何人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好痛啊……啊……”顧雪凝頹喪地靠在牆壁上，痛苦地呻吟著。
秦寒很快就聽到她的呻吟聲，回頭看到她滿臉是血的樣子，心頭一驚，回想起自己剛才猛烈的動作，估計是不小心把她摔出去撞傷了，心裏不由得內疚起來，連忙打電話叫私人醫生林逸之過來。
“看起來沒有大礙，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顧小姐明天還是上醫院檢查一下。”柔和的水晶燈光下，林逸之細心地替顧雪凝處理傷口，秦寒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臉色陰沉地望著房間某處。
“秦少，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林逸之整理好東西告辭。
秦寒收回視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先別走，還有一位病人。”
顧雪凝知道他指的是誰，心裏雖然嫉妒，卻沒有表現出來。
林逸之跟著秦寒到了顧安寧房門外，秦寒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人應，他招了招手，一直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趙嫂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
哢嚓，鑰匙捅進鎖孔，打開了房門。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個瘦弱的背影一動不動地站著，就像是一尊雕塑。
自從顧安寧跟著秦寒回國，一直都是林逸之定期幫她檢查身體情況，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慢慢地熟稔，他已經能非常鎮定地麵對她那張與顧安寧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的臉了。
“安小姐，請問你哪裏不舒服？”
“我很好，謝謝你，林醫生。”顧安寧回過頭來，朝著林逸之禮貌地點了點頭，但是絲毫沒有走過去接受檢查的意思。
林逸之提醒道，“聽說你剛才嘔吐了。”
“沒什麽，有點反胃，休息一下就好了。”
言語中拒絕之意明顯，林逸之在秦寒陰沉目光的逼視下，溫和地笑了笑，“胃不好，這可不是小事，不如明天到醫院來檢查一下吧。”
雖然顧安寧一直堅持自己並沒有得病，但是林逸之顯然不死心，不停地勸解她去醫院檢查，說得她頭疼不已，最後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寒麵無表情地蹦出一句，“我明天會帶她去醫院的。”
林逸之告辭之後，顧雪凝磨磨蹭蹭不想離開，秦寒直接叫了司機送她回家，她立刻弱不禁風地扶著額頭，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柔柔弱弱地說道，“寒哥哥，人家頭好暈，可能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我明天和你們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秦寒看了她片刻，沉聲吩咐趙嫂，“帶顧小姐去客房。”畢竟是因為自己，她才受傷，自己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
秦寒一整晚都睡得不安穩，腦子裏總是浮現出顧安寧那雙充滿悲哀和絕望的眼睛，那一日，她看著他和顧雪凝親昵，然後決然離去。煩躁地翻了個身，腦子裏那雙永遠難以忘記的眼睛又變成唐寧的，冷漠，厭惡，兩雙眼睛在腦中不斷地交織，變換，最終重疊在一起。
“小姐，你要去哪裏，你不能走！”豪華的客廳裏，趙嫂焦急地拉著顧安寧拖著行李箱的手。
“趙嫂，放開我！”顧安寧專門起了個大早，就是不想被他們發現她要離開，卻還是被趙嫂抓了個正著。
趙嫂的力氣比不上顧安寧，被她拖著走到玄關處，急得高聲叫了起來，“少爺，小姐要離開，少爺！”
“趙嫂，這麽一大清早的，你在吵什麽啊！”顧雪凝聽到樓下的動靜，走到樓梯口慵懶地倚靠著，嫵媚的眼眸因為未消的睡意顯得有點迷離。
趙嫂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邊死命拖著顧安寧，一邊高聲求助，“顧小姐，安小姐要離開，麻煩你叫一下少爺！”
顧雪凝半開半合的眼眸倏地睜大，唇角一勾，曖昧地說道，“寒哥哥昨晚累到了，當然要多休息一會兒，怎麽能為了這點兒小事打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