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正麵交鋒
杜府上下都忙的不可開交，不管是請來的廚師也好，還是負責清理工作的保潔員們，都知道今天來的是些什麽人。每個人都小心謹慎，他們知道得罪了這些人，不定哪天就會在大街上被暴揍一頓。
杜老大今天做事情非常特別，隻是著重的介紹了孫伴山與陽子，對朱永生好象很平淡。按說朱永生作為十六塔最有實力的接班人競爭者，基本上已經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杜老大應該在著重的給大家推薦一下。可是，在賓客的眼中，杜老大好象根本把接班人的事情給忘記了。
一翻開場白之後，來賓們開始了自由交流。杜老大也很低調的去外麵涼亭中，與幾個老友開始聊著江湖往事。
這個時候，朱永生才真正成了眾人焦點。就他那碩大的形體，加上身邊人皮張孔大神棍以及還有一個紅毛小地痞，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朱哥，以後咱們兄弟可要靠您領導了，您可要多照顧一下兄弟。”一名江蘇連雲港的老大，趕緊上來巴結一下朱永生。他的幫派一向被排擠在十六塔的邊緣地帶，很想借次機會能占有一席之地。
“哈哈，黑皮啊。你小子在連雲港過的很滋潤啊，有機會我可要去吃你一頓。對了，你那邊的海蟹不錯，有機會去嚐嚐鮮。”朱永生開心的笑道。
“嘿嘿，沒問題，您朱大哥到了我的地盤，那就等於到了家一樣。”叫黑皮的老大，小腰弓的跟他們連雲港的蝦米差不了多少。
孫伴山背著小手邁著八字步，與陽子走了過來。黑皮很聰明，知道這是兩位‘大哥大’級的人物要談事情，趕緊點著頭退了出去。
“老朱，剛才兄弟的表現怎麽樣，你們是不是感覺到一股王者之氣迎麵撲來。”孫伴山得意的看著朱永生及他身邊的幾個熟人。
“我呸！你丟不丟人，沒文化就不要冒充，你說的那是人話嗎？還王者之氣，王八還差不多。”朱永生撇著嘴說道。
“嫉妒！你這絕對是嫉妒，我給你說反正我現在是修行之人，我心如止水，我不會和你計較。老孔，有機會咱們倆交流交流打坐的心得，我現在任督二脈都快通了。噓~！低調，咱們修行之人一定要低調，要不然對咱們心鏡不好。”
陽子都有點哭笑不得，這聲音滿大廳都恨不得能聽見，還有臉說要低調。
“行了，別自我感覺良好了。走，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們十六塔的幾個重要人物。”
孫伴山來到南京，朱永生要不好好利用一下，那真對不起他那做生意的頭腦了。兩人雖然是分屬不同的黑勢力，但黑道上非常講究實力，朱永生加上孫伴山，所代表的什麽，這些黑道老大們比誰都清楚。
昨晚孫伴山見過了張明峻，今天朱永生第一個引薦的當然是合肥董慶。不過，朱永生卻發現有一個人，始終與董慶在一起，那就是徐州的關槐。
在朱永生眼裏，關槐隻是郭成的一個財務主管，即便是現在郭成死了，但關槐這個老大的位子，還沒經過堂會的認可，隻能算是代理老大。所以，朱永生根本就沒把關槐放在眼裏。
“老董，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好兄弟孫伴山，鐵哥們。伴山，這位就是我們十六塔上五將之一的董慶。”
朱永生給兩人互相介紹著，眼睛根本沒有看關槐。這到不是朱永生高敖，在黑社會中，那可是非常講究地位。別說是關槐，就是郭成在這裏，最多也是與朱永生平起平坐，更別說是關槐了。
“董大哥，小弟久仰你的大名了，以後在江湖上，你董大哥可要多照顧一下兄弟啊。”孫伴山客氣的伸出手。
“唉！真是慚愧啊，伴山兄弟短短的的一年多時間，就走完了我們拚搏了十幾年走的路。看來，我應該向你多學習才對。”
董慶帶著一副眼鏡，表麵上看，卻是典型的教師類型。在十六塔能混到上五將的位置，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董慶有他的一套管理辦法，隻是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好，安徽不象浙江這麽富足。所以，在賺錢方麵，他不如朱永生。本身的文化氣息所製約，董慶又不如郭成和高達狠毒。所以，表麵上看，董慶隻是略強於張明峻。但是，綜合實力上，董慶卻是一點也不次。隻是這個人不喜歡出頭，才顯得不是很突出。
“孫先生，在下徐州關槐，久聞您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非常榮幸。”
朱永生正要拉著孫伴山去別的地方，關槐卻是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關槐？”孫伴山一愣，原來這個家夥，就是亮子放跑的那個人啊。
“哦，關大哥，別這麽客氣，江湖中都是一家人。怎麽，我聽說郭老大掛了？那可要恭喜你了，總算是熬出了頭。”孫伴山心說，你小子應該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們殺了那幾個家夥，怎麽也輪不到你關槐的頭上。
關槐聽到這話，恨的牙根都癢癢，但表麵上，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
“孫先生，話可不能這麽說。郭成黃溫他們與我情同手足，現在徐州道上兄弟既然推薦我來接手這個位置，那他們的仇，我也一定要報。隻有這樣，才能安慰那哥幾個的在天之靈。”
關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孫伴山感覺很不舒服。陽子一直跟著孫伴山，當聽到關槐這個名字的時候，陽子也多注意了兩眼。他發現關槐的眼神中，好象帶著一絲殺氣的樣子。
“好了好了，等會喝酒的時候再聊。老董，我帶伴山去那邊認識一下南京的兄弟。”朱永生可不想與這個代理老大多說什麽廢話，趕緊打斷兩人的談話。
孫伴山也沒在意，跟著朱永生去其他的地方繼續著人情世故。但陽子卻是覺得董慶與關槐兩人的表情，好象很奇怪。還有剛才那位叫江鶴的保鏢，能點出他的功夫奇妙之處，看來也是個高手。但這時候，卻沒有發現江鶴的身影。
“伴山，我先離開你一下，這地方好象有點不對，我需要布置一下。”陽子悄悄的給孫伴山說了一聲。
孫伴山點了點頭，他知道這裏是狼窩虎穴，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防備一下。
能進入這個大廳的，也都不是一般人物。最起碼也是某位老大的貼身保鏢之類的人物。基本上，十六塔的人都很規矩，在杜府大廳裏沒人會帶保鏢，都把小弟留在了外麵。但朱永生卻是浩浩蕩蕩帶了好幾個人，這可是違反了規矩。不過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去指責強勢的朱永生。
陽子來到穆水嘩哥幾個麵前，由於幾個人怪異的打扮，到成了大廳裏的另類，很少有人過來打擾他們幾個。
“老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你和嵐山幫我盯兩個人。”陽子悄悄的說道。
他本來是想叫石頭和孔山來辦這樣的事情，人皮張喜歡化成人皮，現在是大白天多一張人皮也容易被發現。但陽子看到孔山與小石頭的這身打扮，他隻能放棄了這個想法。在整個大廳裏，孔大神棍與小石頭是最招搖的兩個。要是叫他們去監視人，那還不成了眾人觀賞的對象才怪。沒辦法，陽子隻能找穆水嘩與嵐山。
穆水嘩知道陽子很少開玩笑，他這樣說，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兩人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這個任務。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的時間，由於來的人多，院子裏擺滿了桌椅。杜老大招呼著客人‘論資排輩’入了座。這一次，杜老大沒有與孫伴山同桌。青海馬幫與寧夏沙家都是杜老大的老朋友，再說也是除了三大黑勢力之外的幫派。所以，杜老大這一桌上，都是一群前輩‘老人’。孫伴山雖然風頭正勁，但輩份上還不夠資格。
這到正合了孫伴山的心意，他與朱永生這些人，正好湊了滿滿的一桌，坐在二號桌位。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關槐看著差不多了，悄悄的對身邊的兩個人耳語了幾句。那倆徐州來的小弟，四周看了一下，站起身來，悄悄的走向後院。
穆水嘩與嵐山一直盯著關槐那一桌，看到這樣的情景，穆水嘩給嵐山使了個眼色，嵐山也站起身來，向後院走去。
後院廚房中，新請來的幾名廚師，正忙的熱火朝天。現在還剩一道大菜沒上，每一桌最後的湯菜，‘霸王別姬’。
下人們都站在長條案邊，等待著上菜。每個托盤上，都寫著桌號。黑道中人都講究地位，先給誰上後給誰上菜都很有講究。
那兩名徐州小弟走進了廚房，對於這些江湖人物，廚師與下人們一般也不得罪，隻能裝著沒看見。
看著剛盛好的一盆盆甲魚燉雞，兩個人來到孫伴山這個桌號的麵前。
“這湯不錯啊，小妹妹，你是哪裏人啊。”一個家夥流裏流氣的說道。
正準備要斷盤子的姑娘，厭惡的轉過身去，其她人也都故意不看這兩人。
隻見其中一人，右手一抖，一層白色粉末，迅速的撒在了湯裏。還故意用湯勺攪拌了幾下，裝著聞聞香味。
帶著一絲笑意，兩個人走出了廚房。關槐這次也是豁出去了，當看到孫伴山與朱永生坐在一起，正合他的心意。本來還以為杜老大會把保鏢們專門安排幾桌，現在看來，可以一網打盡了。隻要朱永生與孫伴山一死，關槐就會當場揭發兩人殺害郭成和趕走高達的罪過。那樣一來，董慶自然而然就成了勢力最大的一派。
但是，那倆徐州小弟的一舉一動，全被嵐山看在了眼裏。兩個人一出來，嵐山就閃進了廚房。
“放下，這一盆甲魚太小，換一盆大的。”那姑娘剛要端起托盤，就被嵐山製止了。
對於這種無禮要求，廚師們也是敢怒不敢言，端盤子的姑娘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知道該換哪一盆才會滿意。
就在這時，江鶴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進來，“這位仁兄，既然你看不上這一盆湯，那換給別人，恐怕也會引起別人的不滿。來人，把這盆湯倒掉。”
江鶴一直也關注著孫伴山等人，他看到嵐山在監視關槐的人，就知道關槐這次的小動作肯定被發現了。既然這樣，江鶴也不想惹出什麽事端，引起孫伴山和朱永生的懷疑。畢竟晚上才是關鍵的時刻，小不忍則亂大謀，江鶴隻能先這麽做。
“江爺，倒掉的話，那就少了一桌啊。”廚師們都知道江鶴是杜府的人，但聽了他的安排，那菜就不夠了。
“少囉嗦，倒了這一盆，把最末尾的一桌，換成其他的湯。”江鶴不容分說，端起湯盆就倒進了甘水桶裏。
所有人看的都是一陣心疼，但都不敢頂壯這位江爺。直到看著湯盆端走，嵐山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看著湯盆上了桌，關槐可激動壞了。等啊等，等到都退席了，也沒看到孫伴山等人出什麽事情。一個個小臉喝的紅撲撲的，看樣子還很興奮。
關槐徹底的失望了，“他！老子叫你們去放毒藥，不是叫你們放**。沒用的玩意，滾！”關槐在氣憤當中，離開了杜府，一中午光激動了，連飯都沒吃。
關槐失望，孫伴山等人也不輕鬆。一回到酒店，陽子趕緊商量著對策。
不過朱永生到覺得陽子有點小題大做，在他看來，關槐無非是可能知道了郭成的死因，想耍點小動作，為老大報仇。再說到底那粉末是什麽東西，大家也隻是猜測。現在十六塔的兄弟，誰不知道他朱永生即將接位，以關槐那點能力，還搬不動他。所以朱永生覺得，沒必要這麽緊張，再說這裏還算是他的地盤。
陽子可不象朱永生似的，被激動衝昏了頭腦。他的任務，就是保證大家的安全。
“老孔，人皮，今晚你倆不要參加儀式。老孔在天上，你人皮就混入人群，有什麽情況立刻通知我。老朱，叫你那十幾名兄弟，寸步不離的保護你。你們大家都不要分開，一旦發生狀況，不要慌張，到時候聽我指揮。石頭，你今晚不要去了，就在酒店中等著。老穆，嵐山，伴山的安全，就交給你倆。我要與關槐保持一定的距離，關鍵時刻，我就拿他當人質。”陽子隻能利用現有的人馬，安排著具體事項。
孫伴山沒有反對，對於陽子敏銳的觀察力，他還是很佩服的。朱永生也沒有表示什麽，反正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
一下午的時間，這些黑道上的人物，休息的休息，娛樂的娛樂，都等著晚上儀式的開始。杜老大宣布退位的時候，也就是宣布接替人的時刻，每個人都想看看，這個迷底，是不是與他們想的一樣。這個‘寶’要是壓錯了人，那以後在十六塔可就難混了。
晚上八點一刻，杜府到處張燈結彩，顯示出一片節日的氣氛。所有的賓客都來到大廳，杜老大到不著急，他在等著一個消息。
不一會兒，江鶴走了進來，在杜老大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杜老大微微一笑，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叫大家安靜下來。
“諸位，杜某再次感謝大家的光臨，現在吉時已到，儀式可以開始了！”
杜老大說完，給司儀使了個眼色。這一回杜老大接受了上午的教訓，沒有敢叫孫伴山再發表什麽言論。
“吉時已到，十六塔當家掌位杜玉洪杜老爺子，退位大典正式開始，全體起立！上金盆~！”
隨著司儀一聲高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四名大漢，抬著一麵平台，上麵放了一麵閃閃發光的金盆。
金盆落位，杜老大站了起來，眯著眼睛掃了一下眾人，慢慢的走到鋪上紅布的八仙桌旁邊。
“慢著！我有話說！”忽然間，人群裏一聲高喊，關槐走了出來。
“關槐，不要不懂規矩，退下！”司儀也是十六塔中的老人，怒視了關槐一眼。
關槐沒有理睬司儀的怒斥，隻是看著杜老大說道。
“杜爺，再您退位之前，您還是十六塔的當家掌位。所以，我想請杜爺為我家老大郭成做主！我關槐要代表徐州的兄弟，討個公道！”
站在杜老大身邊不遠的孫伴山，一聽這話，心裏一緊。朱永生也把臉黑了下來，他真想就地把關槐給撕了，這不是耽誤他上位嗎。不過朱永生也明白了，看來陽子的擔心是對的。
陽子的眼睛裏，開始冒出一絲絲殺氣，他知道，正麵交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