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

第八十一章 籌謀 第二節

第八十一章 籌謀 第二節伊特魯裏亞聯邦哈亞拉城法師工會本部這座坐落在亞速爾海海岸邊小山丘上的宏偉法師塔,麵部分高達二十五層,在這個依靠人力和畜力作為生產主力軍的時代是絕無僅有的高層建築.法師塔潔白修長的塔身如同一枝裝飾華美的法杖,矗立在哈亞拉城的郊外,這裏是整個主物質界奧法精英們所向往的聖。

法師工會的本部匯集了當世最頂尖的一批奧術大師和煉金術士,這些站在奧法文明最頂端的人物,整天忙於各自的奧術試驗,或者是獨自冥想,探索著精神世界與靈魂的奧秘,難得湊在一起。

獲準進入法師工會本部的來訪者,能有機會在走廊碰到任何一位冠有大法師頭銜的大師,都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顯然這是一個例外的日子,在法師塔的二十五層頂樓的環形會議廳,擠滿了這些平日裏極少願意過問瑣事的大法師。

“非常抱歉,我不能讚同前麵各位大師發表的觀點,雖然我們很希望達到這個目的,可是這樣做會無疑會損害到整個工會的利益。

野蠻的羅斯人不會滿足於掠奪神殿的財富,他們會洗劫城市,焚毀鄉村,這種漫無目的破壞力量就像是泛濫的洪水,一旦溢出堤壩的範圍就會變得難以控製。

這樣濫用工會的力量,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進而削弱工會的實力。

工會目前更需要做的是積蓄力量,等待一個適當機會出現.而羅斯人明能帶來破壞和毀滅,因此我反對幫助羅斯人的提議.”在聯席會議上侃侃而談的維希。

路德,這一段發言不光是代表著他的個人意見,同時也是法師工會的少壯派勢力,早已事先在內部達成的一致觀點.在隨處可見白發蒼蒼老法師的工會總部之中,以維希。

路德為首的達一批平均年齡還不超過四十歲的年輕法師,對於各大神殿插手世俗事路,甚至幹涉貴族繼承權舉動有著與老一輩的法師基本相同看法,深惡痛絕神殿的無禮行為。

與前輩不同,少壯派思考方式卻要冷靜得多。

類似這種西派意見斜鋒相對的激烈辯論,在聯席會議上。

早已經不是頭一遭了,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這次法師工會召開聯席會議討論的起因和議題都十分的嚴肅.他們將要就法師工會是否應當幹涉沙巴爾王國與羅斯公園的戰事,做出一個內部的決定。

由於自身文明程度的落後,尚未完全脫去野蠻人作風羅斯人,對神明的信仰十分薄弱,因此羅斯人的入侵被許多法師認為是一個可以加以利用的好機會。

許多人覺得借助羅斯人的戰刀,去打擊盤踞在次大陸東北部的神殿勢力,必定是一個見效神速辦法。

在普通人輿神殿發生正麵衝突的時候。

除了暗中施加影響,神明是很難找到借口直接幹涉的。

年輕氣盛維希。

路德教授結束了一番慷慨陳詞回到座位上,環形會議廳中法師們都在低聲交談著。

隨著法師工會的聯席會議主席,阿西倫。

馬爾豪斯大法師緩緩睜開了眼睛,在他那充滿睿智輿冷靜的目光掃視下,會議廳中的噪音消失了。

頭發已然潔白如雪的阿西倫大法師慢慢站起身。

將隻手按在麵前的桌子上,大法師並未隨著年齡輿閱曆的增加而變得更加含蓄的銳利目光,一如既往堅定。

說道:“諸位同仁的意見都有自己的道理,對待次大陸發生的戰爭,我們法師工會曆來奉行著中立政策。

這個原則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現在似乎也沒有到必須修改的時候,所以請允許我建議,讓法師們以個人的名義和判斷參加交戰的任意一方。

強者雖然不一定總是正確的,但弱者也未必沒有陳述真理的權力,如果大家沒有更好的提議,就請諸位大師開始投票表決吧!”每一名擁有投票權的大法師麵前都有著兩盞魔力晶石燈,一紅一綠,綠色表示讚成,紅色表示反對,當兩盞燈都沒有亮起的時候,就意味著棄權。

很快第一輪的投票結果產生了,列席會議的四十八位具有表決權的大法師當中,三十三人對阿西倫大法師的方案投了讚成票,明有九個人投了棄權票,而餘下的人自然是反對這個提議的少數派。

於是,聯席會議主席阿西倫大法師依靠個人威望推動的折中提案正式通過,在此次羅斯人南侵的戰爭中,法師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自由選取陣營參戰,不需要事先通報法師工會許可。

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法師工會,尚且在為了羅斯人南侵而**不已,那些與這場戰爭利害相關的各方就更加不敢懈怠輕忽了。

沙巴爾王國在新任維多利亞女王的指揮下,與羅斯人的大軍,以及那些鐵了心要投靠羅斯人的本國貴族私兵交戰。

目下王軍的形勢已然是岌岌可危,沙巴爾王國北部的三個郡和兩個貴族領淪陷在羅斯人的手中,退守名城維爾紐斯的維多利亞女王現在對援兵的渴求可謂是望眼欲穿。

“達契亞聯盟”四國之中,領土麵積最小,同時理位置也更靠近北方的摩兩多瓦公國,是四國中距離北方戰線最近的國家。

然而這個總人口僅有不到一百萬的公國,可沒有膽量先行出兵去挑戰羅斯人那支傾巢出動,相當於這個國家總人口的虎狼之師。

雖說奧匈帝國的使者已經告知了摩兩多瓦人,“達契亞聯盟”其餘三公園將一同發兵北進的消息,可誰都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

小國寡民摩爾多瓦公國哪裏敢強出頭呢!耐不住奧匈帝國催促的摩爾多瓦大公,明得接連派人強烈要求,甚至是哀告盟友們盡快出兵。

特蘭斯瓦尼亞在“達契亞聯盟”中實力排名第一,當然摩爾多瓦大公遞送的求援信件,阿利斯也收獲了老大一堆。

感覺到自己肩上壓力增加的阿利斯,又把這種緊迫感繼續往下傳遞.十分自然的,負責後勤補給的陳無咎也成為了這個有趣鏈條中的一環.這段日子以來,終日裏神出鬼沒的陳無咎,拋下一攤子瑣事給自己的手下,自己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預計中造船計劃摟近完工的八月底。

陳無咎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姍姍來遲帶著幾個隨從出現在穆列什河岸邊新建港口。

檢查駁船船隊的情況。

次大陸區東北部,每年冬季到了十二月。

包括基利亞河在內的眾多河流、湖泊,水麵都會開始結冰封凍,必須等到次年三月初才能恢複全線通航。

陳無咎預計他所擔負的後勤運輸任務,最多能堅持到這個時候,所以他才會不去計較那些趕工製作的駁船是否真的耐用。

反正在冬季河麵封凍之前,這些駁船充其量祗有幾個月的使用期,即便壞掉也無所謂.新興的內河港口。

位於一條水質幹洌清甜的小溪匯入穆列什河河口,距離港口不遠處的方,就能看到排列在河岸邊,連綿不斷長達數裏的造船船塢。

熱火朝天的造船工作一直到現在也仍然沒有停止下來,使用災民那近乎於免費的勞動力,也不會給財政增加多少負擔。

這座港口選定的位置非常好。

水流湍急穆列什河從林木茂密的山嶽丘陵帶進入街積平原以後,在這裏河麵的寬度增加了近一倍,水流也因而變得安靜了許多。

在水流和緩港灣裏。

一條條嶄新的載重駁船整齊排列在一起,像是等待檢閱的艦隊。

數以千計的勞工正忙碌得象螞蟻搬家那樣,往這些船明的幽深船艙裏裝載糧食和軍需物資.大公阿利斯向奧匈帝國方麵承諾了出兵十五萬,為了保障這支大軍的需要,每天需要消耗的物資都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目。

雖然十五萬人馬這個數目,乍聽起來似乎遠不如去年那場貴族聯軍和保皇派在巴亞馬雷展開鏖戰時的場麵宏大,但當時參與交戰的隻方都是處於本土作戰,補給線距離都很近。

而勞師遠微的大軍在長途跋涉後,需要消耗的物資數量要比內戰時多上數倍,甚至是十倍的花銷.經曆了連年的天災人禍之後,負擔這十五萬遠微軍的花銷,簡直是那要壓垮特蘭斯瓦尼亞經濟的最後一根稻草。

要不是宗主國奧匈帝國信誓旦旦許諾為遠徵軍提供一半的軍需補給,就算打死阿利斯,他也不會點頭同意派這麽多軍隊去打一場與切身利益無關的戰爭。

騎在一匹駝獸背上的陳無咎沿著穆列什河的北岸轉悠了一圈,最後在一座構築了簡易駐軍營壘和哨戒塔的小山腳下,停住了腳步。

跳下駝獸,陳無咎舉起皮鞭一指對岸幾艘看起來噸位就不小的船體,笑著和身後陪同來檢查船隊的幾個人說道:“我沒看錯的話,對岸那邊的幾條大船,就是咱們快要建成的戰艦吧?”跟在陳無咎身後的工程總監錫德。

梅爾一笑,說道:“維德大人,您沒有看錯,對麵船塢裏的六艘船體就是戰艦的船殼,開工最早的一艘,再有半個月時間就要下水了。”

規劃中的運輸船隊雖是基本以內河駁船為主,不過早在大公阿利斯下達建造運輸船隊指令之前,為了確保領內兩條水路的暢通安全,防備海盜襲擊,陳無咎批準了接替矮人彼得洛夫,擔任工程總監的錫德。

梅爾呈送的報告。

動用奧拉迪亞省和阿拉德省曆年積存下來的上等木料,花費了近半年時間,建造了包括六艘大型內河帆蔡戰艦與二十四艘快速排藥船在內,已然初具規模的內河艦隊。

沒有經過充分自然幹燥的木材,一旦被匆忙建成船祗,集聚在船艙內部的潮氣就會開始持續腐蝕船體.類似阿利斯所要求的這種應急需而臨時趕製的內河駁船,其使用壽命最多不過兩三年而已。

因此一條真正質量上乘的好船,必須使用積存多年,經過徹底風幹的木料,在緩慢的速度下建成,才能保證船祗達到最佳的使用壽命。

陳無咎自然是不大了解用木材造船的時代,工藝上麵還有這麽多講究,但是他不懂也沒關係,負責領內工程建設事路的工程總監錫德。

梅爾卻是了如指掌。

從小在亞速爾海港口城申長大的錫德。

梅爾,雖說他所精通的專業不是造船,這樣近似於常識性的東西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錫德。

梅爾勸說陳無咎拿出了領居民以實物形式上繳的稅金,堆積在半露天倉庫中的大量板材和木方,這才解決了建造戰艦的材料問題。

至於阿利斯催促下趕工完成的駁船,陳無咎已經對它們不抱任何期望,明要這些船能單程運輸軍需物資到維爾紐斯,它們的曆史使命也就完成了。

眺望著對岸六艘內河戰艦的龐大船體,陳無咎滿意點點頭,說道:“告訴大家,這些戰艦一定要確保質量,寧可完工晚一點,也不要留下質量隱患。”

擺出一副內行架勢的陳無咎,鄭重其事宣布了自己的決定,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擔心特蘭斯瓦尼亞這支後勤運輸船隊的安全。

這幾艘戰艦趕不得得上為運輸船隊護航,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在陳無咎想來,這一路上,奧匈帝國和瓦拉幾亞、摩達維亞的內河艦隊都會協助特蘭斯瓦尼亞的船隊提供護航。

祗要阿利斯的那些寶貝駁船不是自己使勁往下沉,就絕不會出現任何意料之外的損失。

起碼可以肯定,在基利亞河這樣狹窄的內河航道中,即便是如白海海盜那樣的職業亡今徒,也是沒膽量貿然挑戰由幾個國家聯合組成的艦隊。

到底陳無咎的想法是不是過於自信了,這個大約明有用時間來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