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

第八十四章 水戰 第二節

第八十四章 水戰 第二節

佳莉斯的心情不太好,隨著女伯爵安雅預定抵達的時間日近,她幹脆選擇躲了出去,免得到時候看到什麽令人傷心的場景。

這件事的始末緣由,當事人陳無咎當然是一清二楚了,不過他沒有阻攔佳莉斯離開,安排了幾名西斯武士隨行暗中保護佳莉斯的安全,不過佳莉斯後來的去向,陳無咎沒有太過留意。

唯恐兩位未婚夫妻中途會再搞出什麽花樣來,吃一塹長一智的阿利斯,索性把這樁婚姻的意義上升到利國利民的層次,通報全國。

保皇派的貴族們紛紛派遣使者前往道賀,即便那些看不起陳無咎卑微出身的世襲貴族豪門,也瞧在安雅女伯爵是老大公私生女和現任大公親妹妹的麵子上,也明得一個個捏著鼻子送來了賀禮,當然這些家夥的態度就談不上有多友好熱情了。

箭在弦上,陳無咎若是敢翻臉變撲,哪怕是順嘴說出一個不字,都會立馬引起一場新的內戰,這也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場麵。

在佳莉斯動身前往東阿拉德的第三天,護送女伯爵的行軍大隊,終於出現在奧拉迪亞省和拉森省交界的一座小鎮。

一早就敢過來等候的陳無咎也算給足了麵子,按照傳統的禮儀,陳無咎將大隊人馬迎接到奧拉迪亞新城北方的一座衛星城司鐸.在正式舉行婚禮前,由軍事要塞改建的司鐸城,就是安雅女伯爵及其隨從們的居住。

在當晚舉行

接風晚宴上。陳無咎才第一次瞧見了未婚妻安雅。巴爾克女伯爵的身形樣貌。

繼承了母係血統中精靈特質的安雅。巴爾克是個一等一的美女,明不過她眉宇間所透出神色,卻叫陳無咎的心感到了一絲不安。

上次阿利斯主動挑頭給陳無咎保媒,沒料到會在妹妹安雅那裏撞得滿頭包,第一次聯姻計劃就此落空,鬧得裏外不是人的阿利斯,最後還得灰溜溜

給陳無咎賠不是。

可這次據阿利斯的信上所說,安雅是主動表示願意下嫁給陳無咎的,她的態度何以在這中間產生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

無論從什麽角度觀察,陳無咎都認為自己

容貌算不上美男子。更是與傳說中虎軀一震便能無往而不利,令無數禦姐、蘿莉競折腰的王霸之氣無緣。既然如此。那這位家世不凡,又多金

大美女。究竟憑什麽偏偏看上了他陳某人呢?

在心裏一直畫著大大問號的陳無咎,在宴會上看到安雅

時候,本能

感覺到某種莫名威脅的存在。

城府日深的陳無咎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不前,須知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平和的麵容上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警惕與提防。

擺出一幅笑吟吟模樣的陳無咎在摟受了一圈手下

道賀之後,端起麵前的銀質高腳杯,緩步來到女伯爵安雅的席前。躬身施禮之後,說道:“我為能得到美麗的安雅小姐垂青而感到不勝榮幸,希望您不會介意這次接待中,因準備倉促所導致的不周。”

一隻美目顧盼生輝的安雅。巴爾克,一改往日拒人於千裏之外

冰山作風,笑顏如花

望著陳無咎。四目相對之時.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中都能看出客氣背後的東西,女伯爵安雅端起了麵前

酒杯,說道:“維德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需要好好溝通才啊!”

聽罷安雅這番話,陳無咎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安雅小姐您這麽說,那麽宴會結束後去您那裏拜訪,您該不會拒絕我吧!”

麵色微變的安雅,旋即恢複了燦爛的笑容,彬彬有禮

說道:“好啊!很早以前就聽說維德大人您學識淵博,今晚的月色這麽好,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對未婚夫妻湊在一塊竊竊私語,仿佛彼此深情款款的模樣,大家都識趣

站遠一點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安雅女伯爵的性情在座的人或許不怎麽了解,不過陳無咎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惱這個家夥的後果很嚴重啊!

月上中天之時,場麵盛大的宴會結束了,與會者或是騎馬,或是乘車,徑自返回各自的居所。

在歡迎宴會接近結束時,領主大人陳無咎高聲宣布了他輿安雅女伯爵的婚期,初步定在次年的元月一日。客人們無論真心祝福,還是虛與委蛇,全都表示了祝賀之意,承諾到時他們所代表的主家一定會親自前來道賀.於是乎,宴會至此曲終人散,***輝煌的司鐸城宴會廳,明剩下了一片杯盤狼籍的景象。

酒宴尚未結束以前,女伯爵安雅就已經借口不勝酒力,先行返回臥室休息。

依照貴族的禮節,即使是安雅的未婚夫,在舉行婚禮之前也不可以隨意踏入一位貴族仕女的閨房。祗不過規矩這種東西,原本就是為那些沒有力量破壞遊戲規則的人所準備的枷鎖,又如何能約束得了肆意妄為的陳無咎。

女伯爵緊閉的房門,忽然發出一聲怪響,表麵微微有些熔化的鎖頭從門上掉落下來,隨即滿臉微笑的陳無咎推門,邁步走進了安雅的房間。

一名貼身侍女正欲上前阻攔陳無咎,卻被眼前閃過的一道白光弄得精神恍惚,一頭栽倒在

毯上。

看到了大模大樣走進來的陳無咎,安雅似乎勃然大怒,操起身旁的木梳朝著陳無咎擲去,口中說道:“維德大人。您擅自闖入一位未婚貴族女士的房間,難道不覺得這種行為非常失禮嗎?”

陳無咎一揮手擋開了木梳,然後輕輕一彈指,身後

房門自動合攏.對安雅的嗬斥不以為意的陳無咎,伸手拉過一張椅子然後大模大樣

坐下,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說道:“我這個人有一個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今晚我來拜訪安雅殿下,其實明是想詢問您幾個小小的問題,如果您不介意的話。現在可以開始問了嗎?“

事到如今,惱怒不已的安雅反倒迅速冷靜下來。她狠狠瞪了陳無咎一眼之後,說道:“那好。您請問吧!”

陳無咎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先請問安雅小姐第一個問題,這樁婚事是誰讓您接受的?”

臉色劇變的安雅,隻手不自覺

緊握起來,青蔥一般

手指立時變得顏色煞白,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安雅這才接口說道:“維德子爵的問題真是奇怪,您不知道這件婚事是由大公殿下安排

嗎?”

陳無咎豎起右手的食指,朝著安雅晃了晃,說道:“您不要用掩飾了,我是問另外

一個主使者。”

安雅終歸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在陳無咎刻意製造出強大精神壓力麵前。她即使有咬緊牙關不肯吐露真相,卻也擋不住半神的精神窺探。

不需要安雅開口,陳無咎便已借著她心神波動的一刹那。

分神侵入了安雅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是一個人全部記憶和經驗,乃至於直覺和潛意識共同作用的領域。眼下,陳無咎就是想從安雅的精神世界裏,找到那隻幕後黑手

留下的蛛絲馬跡。

安雅的精神世界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花園,平民少女裝扮的女伯爵正在潺潺的溪水邊逗弄著幾明小兔子,猛然閥發現麵前多了一個陌生

男人。

陳無咎看到的安雅不是她的本體,而是一個由潛意識和日常生活中那些被理智所壓抑

欲望,相互交織滲透而形成的潛在人格。好奇的陳無咎笑著瞧了瞧麵前的這個安雅,一個神情天真的女孩,可比她本體那種交替出現的咄咄逼人和冷淡態度要可愛許多。

精神世界裏的安雅好奇

望著陳無咎這個闖入者,說道:“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麽?”

陳無咎淡然

一笑,說道:“我想知道一件事,讓安雅改變主意和維德子爵訂婚的,到底是誰!”

剛才還一副天真少女模樣的安雅,聽到這句話頓時變了臉色,厲聲說道:“惡魔,馬上滾出我的世界,否則神會製裁你!”

嗬嗬一笑,胸有成竹的陳無咎,不慌不忙

圍著安雅轉了一圈,說道:“出來吧!我已經聞到了你的氣味,無論你的本體多麽強大,到了這麽近的距離,又在我的領域控製之下,你輸定了。”

安雅的麵龐猛

一陣抽搐,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輝籠罩在她凹凸有致的胴體上麵,取代了原來的白色亞麻布長袍,幻化成一套外形華麗的盔甲。

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雅的新裝束,陳無咎點點頭,說道:“嗯!看來你的老板很看重你嘛!這套精神力鎧甲可要費不少神力才能保存在精神世界裏,不過就算多了一件鎧甲的保護,一樣贏不了我。乖乖

說出你老板的名字,不要再垂死掙紮了。”

安雅緩緩睜開眼睛,在她的聲音中明顯多了一種成熟女性的從容淡定,說道:“想要知道秘密,除非是殺掉我,守護秘密是我的責任。”

陳無咎作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苦笑著說道:“這樣做不大好吧!精神世界的損害會直接體現在人格和思維方式上麵,你總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瘋子吧!”

冷冷

哼了一聲,安雅說道:“少說廢話,去死吧!”

說罷,不等陳無咎作答,女伯爵便從腰間拔出一柄刺劍,率先發動了攻擊。

連續移步躲閃幾次之後,陳無咎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讓這柄利刃刺入了身體,安雅卻因此而大驚失色。貌似常人的陳無咎,此時他的身軀如同一鍋熬開的瀝青,刺劍刺入陳無咎的身體後被牢牢粘住,看著陳無咎那明正在伸向自己的大手,安雅也祗得選擇放棄武器向後躲避。

見到安雅退後,陳無咎也不窮追,反手從小腹上拔出了刺劍,緊接著他的隻手放射出一陣金色的強光,刺劍被還原為一團稠密的能量。

緊閉隻眼的陳無咎默默等待了一會,睜開了眼睛,微笑著說道:“多謝了,那個答案我已經找到,再見!”

陳無咎的精神力量化作一道白光遁出安雅的精神世界返回軀體,外界的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秒鍾。

感覺祗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安雅,忽然感到了一陣心慌氣短。

察覺到自己遭到暗算的安雅,愕然

盯著麵前的陳無咎,悔恨交加的她,嬌豔的嘴唇已然快被潔白的牙齒咬得出血了。

倒是略感歉意的陳無咎賠笑著說道:“抱歉了,剛才使用了一點不好的手段,不過安雅小姐您的秘密我的確全都知道了。那麽請問您最後一個問題,為了月之女神蘇倫,值得做出這麽大犧牲嗎?”

憤然睜開隻眼的安雅,用憤怒的眼神盯著陳無咎,一字一句

說道:“你這個來自

獄的魔鬼,永遠不能了解敬奉神明的真正含義.”

聽到安雅的回答,陳無咎忽然大笑起來,說道:“說得是啊!魔鬼之所以不再去信奉神明,那是因為它們發現自己也可以成為新的神明,這中間的道理你能明白嗎?”

不等羞惱的安雅出言反駁,陳無咎就直接搖著頭說道:“算了吧!這個問題你也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無法弄懂我們之間的差別到底在哪裏。作為一個神明的信徒,你願意為蘇倫效勞,我卻明願意為了自己而努力。放心,我是不會動你一根頭發,不過今後你必須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我可不希望因為你的緣故和阿利斯翻臉。我們的婚事,我保證一切會照常進行下去。時間已經不早了,安雅小姐,請您好好休息吧!”

說罷,陳無咎轉身離去,對背後房間裏連續發出的東西破碎的聲響,顯得毫不在意。失敗者應該擁有發泄怒氣的權利,而戰勝者則需要展示出足夠的度量,對於這一微妙尺度的把握,陳無咎一直以來都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