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血池與祭壇
第299章 血池與祭壇
他抬手在身邊抓來抓去，卻總是抓到空處，就連如意的衣角都未能摸到。
片刻之後，腦海中的眩暈終於徹底斂去，轉瞬他卻發覺自己正處於一種飄浮的狀態。身邊各處都是黏黏糊糊如同漿糊一般的**，先前那道濃烈的血腥味兒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他下意識地大口一張，卻被一股腥臊之極的**灌進了嘴裏，不由得嗓門兒一緊，再次忍不住地嘔吐了起來。
他急急伸展四肢，撲棱片刻終於穩住了身形，片刻後緩緩睜開雙眼，發現周遭竟是一片猩紅的血海，四下掃視一番才明白自己正置身於一片血池之中！
這片血池腥氣四溢，由一道圓形石牆圍繞而成，池壁高出地麵足有數丈，大小足有十餘丈方圓。
羅雲雙腳下探卻完全觸不到底，心頭大感駭然之極。
這座血池之外乃是一座方圓數十丈的祭壇，此刻，這座祭壇邊緣的供桌上擺滿了各色供品，還燃著香燭和符籙，顯然是有人刻意布設於此。
羅雲抬頭一看，血池邊緣聳立著數十根高高的長杆，每根長杆上都掛著一頭稀奇古怪的不知名凶獸，隻不過這些凶獸早已沒了生息，看樣子血池中的血液便是來自於這些凶獸的身軀之中。
一念及此，羅雲內心的不適更加強烈起來，轉眼間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
祭壇下方正站著數道人影，這些人皆是身穿黑紅相間的長袍，長長的鬥篷從頭頂兜下將臉麵深深地埋了起來，完全看不出是何長相。
看著半空中那道一閃而逝的白色靈光，居中一個身材稍高的黑袍人輕咳一聲，深藏在鬥篷下的雙目之中掠過一道疑惑不解的光芒。
片刻之後此人輕咳一聲，啞著嗓子說道：“奇怪了，以往時靈時不靈的法陣，怎地今日竟如此靈驗？不過似乎……”
說到此處，這人忽地沒了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旁邊一個身材稍矮但肩寬體壯的黑袍人轉頭向他望去，疑惑地說道：“不知副壇主有究竟有何疑慮？”
被稱為副壇主的黑袍人目光閃爍，皺眉沉思片刻，沉聲說道：“沙某曾經不止一次目睹過血靈陣運轉的景象，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尋常，以往血池上方出現的都是一片紅光或是紫光，怎地今次卻是一道白光？”
“這……請怒屬下無知，這種狀況我也是從未見過。”那個身材壯碩的黑袍人也是不明究竟，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
沙副壇主沉吟片刻，目中忽然血芒一閃，對那名身材壯碩的黑袍人陰森森地說道：“火老大，該不是你私藏供品，或者偷偷搞了什麽鬼，導致這血靈陣出現岔子了吧？”
火老大身軀一緊，連忙端正身形向著沙副壇主躬身一拜。
“沙副壇主明鑒，屬下從未做過一件欺上瞞下之事！血靈陣事關重大，屬下萬萬不敢擅作主張私藏供品，火某對沙副壇主一片赤膽忠心能昭日月，唯有天地可表！”
沙副壇主冷哼一聲，緩緩吐出一口悶氣，看樣子心情平靜了不少。
便在此時，祭壇外圍的秘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呼啦啦的響動，幾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去，卻見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從林地間飛快地掠了過來。
“餘枯木，你來此何事？”待得看清來人之後，火老大當即麵色一沉，冷然喝問起來。
這位黑袍弟子來到近前向著居中的沙副壇主納頭便拜。
“報！”
火老大黑袖一甩：“有話快說！”
餘枯木看了火老大一眼，瞳孔深處隱約泛起一絲鄙夷之色，卻又轉瞬即逝，借著抬頭的機會迅速掃視了一眼前方的祭壇，便又低下頭恭敬開口。
“啟稟副壇主，宗門特使已然駕臨羅陰殿，副壇主是否前去迎駕？”
“噢，宗門特使這麽快就來了？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老夫的意料之外，莫非……他們聞到了此間的什麽風聲？”沙副壇主眉頭一皺，兀自喃喃自語起來。
火老大趁機搶道：“為了這點閑事就火急火燎地跑來報告，沒看到沙副壇主正在忙著操持血靈陣啊？更何況，羅陰殿裏不是還有冷麵蟥那個老家夥嗎，區區一個宗門特使，何需勞動沙副壇主前去迎駕？”
前方那名弟子聞言身軀微震，麵現一絲驚訝之色。
餘枯木畢竟也算是沙副壇主的一名親信，雖然還算不上是心腹之人，但也深知這位副壇主和正壇主冷麵蟥早就是貌合神離，私下裏沒少捅了對方刀子，但像這般肆無忌憚地將矛盾抖到明處，還真是罕見之極。
略一琢磨之下，便已心中有數，想必這位副壇主羽翼漸豐實力大漲之下已然是今非昔比，就連這狐假虎威的火老大也不再像往日那般低調隱忍了。
不過，這火老大趁勢壓人卻也著實可恨，他正自暗火中燒不知該如何回應之時，卻見沙副壇主大手一揮，發出一聲冷哼。
“放肆！”
此言一出，火老大和餘枯木皆是身軀一緊，雙雙閉口不語。
“冷門主的名諱豈是爾等可以大呼小叫的？你們須得記住‘禍從口出’，凡事務必謹言慎行，明白了嗎？”
火老大和餘枯木雙雙抱拳向著沙副壇主躬身一拜，異口同聲地說道：“屬下明白！”
四字出口，火老大的聲音幾乎完全蓋過了餘枯木，直令他兩眼翻白一陣無語，不過當著沙副壇主的麵卻也不敢造次，端的是無可奈何，隻能咬咬牙在內心之中好一陣暗罵。
沙副壇主略一沉吟，覺得宗門特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到來，總覺得有些蹊蹺，看了一眼身後又變得死氣沉沉的血靈陣，便大手一揮朝著前方的密林走了過去。
餘枯木瞥了火老大一眼，便轉身緊緊跟了上去。
沙副壇主來到密林邊緣腳步稍頓，頭也不回地說道：“火老大，你把血靈陣給我看好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不過，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你就好好掂量掂量吧！”
火老大頭皮一緊，連忙躬身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