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因
第28章 死因
聞言，這人臉色劇變，踉踉蹌蹌往後倒退了一步，撞到病床之後才停下來，瞪大眼睛看向我，臉上輕易可見驚恐和不安，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是誰？”就在我打算趁勝追擊說明自己的來意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疑惑地看向我問道。
女人看向他，長出一口氣，臉上還殘留著幾分驚恐，倒是定了幾分心神，臉色難看地對我說道：“我的確是還有一個兒子，但是他已經死了。”
“是的，他死了，就死在這間醫院裏麵，因為心有執念，所以一直沒有辦法輪回轉世。”我接著女人的話往下說，“我是來替他了卻心願的。”
“胡說八道些什麽！”女人愣愣地看著我，那男人卻是勃然大怒，揪著我就往病房外推，要不是我及時扒住了房門，隻怕就要被直接推出去了。
女人伸手拉住了男人，看向我的眼神複雜萬分，懷疑中又夾雜著些許的渴望，“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兒子……他還在這裏？”
“你跟著發什麽瘋！”男人在我開口前拽了自己妻子一把，一臉慍怒，“這種話你也信？！”
女人紅著眼，眼中閃著淚花，悶悶說道：“小武也是我們的兒子，沒能照顧好他已經夠對不起他了，難道現在還不許我想他嗎？”
“小武調皮搗蛋，死了也活該，有什麽好想的，有這功夫，你還是多陪陪小文吧。”男人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
雖然小孩年紀還小，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懂，聽到男人這麽說，隱在墨霖修身後的小臉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一滴淚落在他懷裏抱著的小皮球上。
我聽得氣憤得想要撲過去，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做父親的啊，就算再調皮搗蛋，那也隻是一個四五歲還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聽得這邊的動靜，護士急忙趕過來，在我撲上去撓花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臉時，一把將我拉開。
護士的力氣頗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隻能一路被她拉著去了護士台，回頭望望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早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倒是病房前的地上拖著一個影子，像是有誰正站在門口。
“那兩人可不是什麽善茬，你以後可別去招惹了。”護士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告誡我，“前些日子才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現在大家都躲著走都來不及，你倒好還自己找上門去。”
護士說得神神秘秘含糊其辭，我聽得一頭霧水，“前些日子發生過什麽事情啊？”
“你還不知道啊？這事傳得整個醫院都知道了。”見我一臉茫然，護士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打開了話匣子細細跟我說道。
“說來這家人也是可憐，大兒子得了重病，能不能治好還兩說，這小兒子前些日子突然在醫院裏麵不見了，我們幫著上下一通找，你猜在哪裏找著了，在一間空病房的衣櫃裏找到了，可惜人已經缺氧沒救了，因著這，醫院還賠了不少的錢呢。”
聽護士說著，我忍不住轉頭看了看乖乖跟在墨霖修身邊的小孩，眼底一片天真，還不懂生死究竟是何，卻已遭遇了如此不測。
“不過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護士沒有發覺到我的走神，自顧自地往下說著，“當初也不知道是聽了哪個庸醫的話，想著要用臍帶血來救大兒子，這才生了小兒子，發現沒有用後對小兒子一直不管不顧的，要不然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滿懷希望再生一個孩子，想要以此來救第一個孩子，卻不想最後隻是騙局一場，滿心的怨和恨就被轉移到了無辜的孩子身上。
我聽得唏噓不已，卻又覺得疑惑，“那小孩怎麽會躲在衣櫃裏呢，他要覺得難受，應該會自己出來的吧。”
“誰知道呢，就說這事處處透著古怪，那家子一口咬定是醫院的責任，沒有將空病房上鎖，招惹了一大堆的記者前來，最後賠了一大筆錢才算了事。”
我還想要再問問，恰好這時有人過來問路，護士忙著給人指路也沒空搭理我，我隻能轉身看向那小孩，“為什麽要躲在衣櫃裏？”
小孩看看我，抓緊了手中墨霖修的衣服，搖了搖頭，緊緊抿著嘴唇，不肯說到底是為什麽。
雖然小孩的父母說他調皮搗蛋，但是實際上他表現得卻一直非常乖巧聽話，很難讓我想象這樣一個小孩會躲在衣櫃裏活活把自己憋死。
我剛想開口追問，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回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個一直坐在病**的男孩。
“姐姐。”男孩的臉過於蒼白，眉宇間縈繞著一股陰沉的氣息，眼眶微微下凹，雙眼無精打采，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有什麽事情嗎？”雖然不喜這個男孩父母的所作所為，但是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尤其是這個一看就身患重病身形瘦削的男孩，更是讓我板不起臉來。
男孩咬了咬下唇，臉上露出幾分猶豫，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姐姐，你真的見到我弟弟了嗎？”
“呃……”我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才好，但是見他一直看著我，也說不出欺騙他的話，隻好點了點頭。
男孩又是一陣沉默，低垂著眉眼，輕顫的眼睫毛在他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神色看上去有些陰鬱，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卻忽然抬起頭，視線看向我，卻落在了我身後。
我稍稍側過身，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墨霖修和小孩正站在那裏，一大一小也正看著他，視線交匯在半空中，竟是隱隱互相觸及。
“姐姐，他……跟你說什麽了嗎？”男孩定定地看著墨霖修和小孩所在的位置，麵無表情，讓我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是不是看到了他們兩個。
“嗯，說了一些話。”我漫不經心地回道，心裏麵卻是在暗暗思索著，難道這個男孩可以看到墨霖修和小孩？
男孩又一次沉默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視線卻是一直沒有移動，光影落在他臉上，乍一瞧，竟帶有幾分凶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