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女,咱倆沒完!

05 似水流年你在燈火闌珊處1

05 似水流年,你在燈火闌珊處 1

他的下巴抽緊了,卻還在笑。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期待來的人是她……即便醉的發木了,他仍是覺得自己可笑。

“浮生……你怎麽喝成這樣?”譚靜之問。

趴在桌上的人一動不動,她看著桌上的空酒瓶子,轉開臉,對身邊的友人打了聲招呼。懶

手機仍在響,她看著,顯示屏一閃一閃,顯示著來電人的姓名。終於,她從他手心裏把手機拿出來,掛斷,又摁了刪除鍵,這才把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裏。

蘇七七捏著手機,抿了唇。

她心中有許多話,因為這一連串的忙音,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全部哽在了胸腔裏。

她的心中苦澀不堪,她翻著櫃子,終於找到一袋巧克力,拆開來,掰一塊,送入口中……沒有記憶裏那貌似醇香絲滑的感覺,口裏卻仿佛吃了黃連一般,苦不堪言,她分明是該沒有味覺的。

譚靜之絞著毛巾,反複的替他拭去額上的汗。

她替他鬆開胸口的紐扣,他清醒的時候,她是不敢這樣大膽的,可現在顧不得,她知道他很難受,他的呼吸沉的像一把大錘,敲在她的心上。

他口裏不時低喃著,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這麽多年,頭一次能在他口裏聽到這樣的囈語。她試著去撫平他的緊皺的濃眉,卻隻是徒勞。他喝酒向來自持理智,醉成這樣簡直罕見。蟲

她拿著毛巾,坐在床邊,就這麽看著他……他已經很久沒有躺到這**,很久沒有踏進這個屋子。他喜幹淨,她每天都要把這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明知道,他怕是再也不會過來的,卻防著萬一,萬一哪天,他突然回心轉意了,來了,也不會失望。

她看著自己的手腕,傷痕仍在,已經變成一條褐色的疤痕,猙獰醜陋。

他說的對,她哪裏舍得去死,譚家還要靠她撐著。她的命是自己的,卻也是他給的。

天黑的時候,溫浮生終於醒了,譚靜之走進來的時候,他正掐著腰,在接電話。

“對,衣服。”他揉著額角,“直接去。”

“要走了嗎?”譚靜之見他掛了電話,問。

“嗯。”溫浮生看她一眼,“謝謝。”

他拿了外套,撣了兩下,搭在臂彎裏。

“那個……”她指著他的手機,“她打過電話……被我摁掉了,你醉的太凶。”

溫浮生眯了下眼睛,仍是捏著手機,指關節卻下了力。

“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譚靜之穩著聲音,“可我不打算不明不白的就這麽輸給這樣一個不懂得愛你的女人。”

“靜之。”溫浮生望著她,“我當初幫你,本沒有要你報答的意思……我就當是在幫另一個自己,你,懂不懂?”

“我懂。”譚靜之細細的喘著氣。

曾經風光無限的譚家,敗倒的時候也不過如一盤散沙,祖父去世,父親下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恰好他回國參加他祖母的葬禮,他對他祖母有著很深的感情,她聽說過。

他當初幫她,她問他為什麽願意幫她這個燙手山芋,他的臉上一寒,說,因為我們都失去了至親。

她對他笑了一下,“所以,我從來都沒打算要正室的位子,我知道,那不可能。我隻要,你想起來的時候,一個轉身,我就在這裏……”

“譚靜之!”他的唇角往下沉,“不要作踐自個兒,我的意思,杜煦轉告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跟你撂下什麽狠話來。以後,你我兩不相幹,兩不相欠……記住了?”

譚靜之抿緊了唇。

溫浮生望著她,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通,穿上鞋,打開門,走了出去。

“臭小子,晚上有活動你還記不記得?”溫道明在電話裏催道。

“我已經出門了……很快就到……是。”溫浮生應著,杜煦已經讓司機李師傅在把車停在停車場,他開了車門。

杜煦降下隔板,後座上放著一套衣服,溫浮生上車,迅速的換著衣服。

早晨出門的時候,就看媽媽的秘書何平手裏拿了一套非常正式的套裝,待到晚上再穿。他知道,今晚的活動很重要。

他換好衣服,掏出手機,剛想要撥她的號碼,他頓時想起她一臉不在乎,無辜到可恨的表情來——他抿緊了唇,捏著手機,沉沉的呼吸,不再幻想。

說是個小型的宴會,去的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下車了便看見裏頭人影綽約,走進去,他心頭一突,驀地就止住了步子,站定了。

他幾乎是最遲到的,小小的動靜,卻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重重的呼吸,輕而易舉的在人群裏看到了她,香檳色的套裝,成熟又不失清新。

她端著杯子,站在母親身邊,恭敬的神情,母親的唇邊有一絲笑意,並沒有向其他人一樣,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台上演奏的正是曼生,叮咚如流水的琴聲,是他從意大利拍賣回來的斯坦威鋼琴。曼生進了演藝圈之後,倒鮮少彈琴了,但聽著,琴藝並沒有生疏……他的額頭上出了汗,也不知哪裏吹來的風,隻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母親的秘書何平走過來,說,柳市長讓您過去。

溫浮生覺得頭皮發麻。

“媽媽。”他硬著頭皮走過去,餘光看見她側了下身子……她還在避著他。

“跟席爺爺打招呼了沒有?”柳少卿微笑,“老書記,浮生這孩子,也就您覺得他不錯——您看看他,混賬著呢。”

席振淩哈哈大笑,抖著銀色的眉毛,中氣十足。

“席爺爺。”溫浮生又看向席振淩身後的兩位中年人,“席伯伯,二叔。”

“少卿你太謙虛了,父親前兒個還在家裏說,浮生這小子,不錯。”席衛恒笑著說,看了一眼溫浮生。

“是席爺爺抬愛了。”

溫浮生垂眸,他注意到席衛星一直在打量自己,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這會子,他若再搞不清楚這是什麽狀況,他就不是溫浮生了。

他不怕這個席二叔,席衛星要願意,他可以在這站上一宿,隻管看夠。他怕的是——席二叔的獨生女席敏如,他們若是有心在他跟席敏如之間來一場亂點鴛鴦譜……

他的心惴惴的。

溫家與席家向來鮮少走動,倒是席振淩,年輕時與外公交好,後來也一直走的不遠不近。他的手心攥出了汗意,有些出神的聽著他們寒暄。

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麽,席衛恒哈哈笑,眼角眉梢都生動了起來。席敏奕像他父親,溫浮生心裏想著。

“衛星,我瞧著浮生就不錯,你還費心思的找什麽女婿,跟前兒不就站著個現成的嘛……”席衛恒大笑,“爸爸,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席振淩也笑而不語,銀色的眉毛挑起,看他一眼。

……

蘇七七安靜的站著,她從未這樣恨過自己有這樣異於常人的聽力,她端著杯子,好一會兒才打了個寒顫。

她明白阿姨讓她在這裏等曼生下台的原因,她該謝謝他母親,用這樣迂回的方式告訴她,他們不合適。

他有更好的選擇,千古不變的真理——門當戶對。

曼生的演奏結束了,掌聲響起。

蘇七七專注的看著曼生,看著她拎著禮服裙擺,小心又甜美的笑著,一步一步的走下台來。

蘇七七迎上去。

侍應恰好端著托盤經過,被席敏如叫住。

“七七,我彈錯了幾個調子……”曼生挽著蘇七七的手臂,直吐舌頭,“緊張死我了。”

蘇七七看著她,微笑。

“你有彈錯?”席敏如走過來,喝了一口酒,咂舌,“我是沒聽出來……真是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曉得做什麽非得拉我過來。”

“你那叫沒有音樂細胞好不好啦。”曼生掩住嘴巴笑。

“好啊!”席敏如撓了撓頭發,做出凶惡的表情來,“肯定是清舞出賣我!”

曼生嘻嘻笑。

“敏如,爺爺喊你過去。”席敏奕走過來,在席敏如耳邊低語。

席敏如抬頭看了一眼堂哥,舔了一下唇,輕聲問,“你究竟知不知道,今天他們要做什麽?”

席敏奕看著她,半晌不語。

“曉得你嘴巴緊。”席敏如撇撇嘴,大口將杯子裏的酒飲盡,侍應還沒過來,便塞到席敏奕手裏,吸了一口氣,朝著人群中心走過去。

“敏奕哥。”曼生矜持跟席敏奕打招呼。

席敏奕瞅著曼生,眉端挑起,“第一次看你彈琴的時候……你才這麽點兒大。”

他笑。

曼生吐吐舌,笑了。

蘇七七聽著他們交談,席敏奕很會照顧人,與曼生交談著,也並不冷落她,時不時也會問她,蘇小姐呢……她笑笑,簡單的回答席敏奕的問題。

她心緒不寧,那邊飄來的聲音,不斷的說著那一對人,有多般配……的確般配,她偶爾看一眼,也覺得那是一對璧人。

她看得到他臉上矜持的笑容,她也看得到席敏如漲紅的臉頰,她默不作聲的移開視線,打斷曼生與席敏奕的交談。

“曼生,今天你一個人可以嗎?我有點事,想要先離開……”

曼生眨眨眼,說,那你快去吧,我等會兒跟二哥一起走。

“席先生,失陪。”她抱歉的笑笑。

nbsp;??外麵飄著細雨,風呼呼吹著,套裝很單薄。她嗬了一口氣,覺得臉上涼涼的。

她想,春天怎麽還沒來,天氣還是這麽冷。冷的她覺得身子都有些僵了,她感覺的到,自己的心在顫。

她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她以為她可以微笑著站到最後,她高估自己了。她要離開這裏,趕緊離開,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蘇七七!”

微帶慍怒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回頭。

溫浮生抓住了她的腕子。

“去哪兒?”他盯著她的眼睛,嘴一張一合。

她看著,心驀地酸了起來,她的身子僵硬的無法動彈。眼裏跟著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霧。

他瞅著她的表情,看在眼裏,他頓了頓,問,“為什麽難過?”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顫,冷的。他不由的上前一步,摟緊了她。

“打電話給我,要說什麽?”

“你在東京的時候,韓陸找過我。”他一直盯著她,捕捉到她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驚慌,“他說他不信任我,不放心把你交給我……他還說,你過的很辛苦,讓我好好待你……”

“蘇七七,我不問,為什麽韓陸要說你過的辛苦,怎麽辛苦,這些,我不問……等到哪天你願意說的時候,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他手裏用了力,幾乎箍緊了她的身子,“前提是……跟我認錯,告訴我,你先前做錯了,你後悔了……隻要你肯說出來,我就不再生氣,就當我們隻是鬧了一次小小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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