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女,咱倆沒完!

06 默然相愛從來就風雨無阻19

06 默然相愛,從來就風雨無阻 19

溫浮生開著車子,與蘇七七二人到玉蘭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大文學車子停下來,他握著方向盤,並不急於下車。她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位上,一副出神的樣子,他沒有打開中控鎖,她似乎無所察覺,也不提醒他。他懷疑,她興許是連他們已經到家門口了都還不知曉。懶

他不著急,偏過腦袋去看她。

她的眉微蹙,牙齒磕著嘴唇,唇上顯出一處白白的印子——眼神也不知看落在何處,早沒了在老屋的茫然、惶恐。

白日裏方才陽光明媚,這會子,竟能聽得一聲悶雷。他看了一眼外麵,知道許是又得落一場雨。春末的時分落雨,這天,轉眼兒的就得熱起來。

他猛覺胸悶。

天熱起來,那一池子的荷花就得開了,花開了,她是不是會開懷一點兒。

“七七。”他終於先開了口,手伸出去,握住她的,“到了。”

“啊。”

蘇七七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外麵。

溫浮生看了她一眼,伸手打開中控鎖。

兩人下了車。

蘇七七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兒,院子裏有一株攀枝鬆樹,雖不是很大顆,卻也高出了屋脊。一排花樹旁有幾株小鬆,矮矮小小的,煞是可愛。靠門口這邊栽了一叢竹子,緊緊密密,又蔥蔥鬱鬱——這是她住進來之後,溫浮生吩咐人特地弄過來的,有些仿著百善觀裏小竹林的意思。蟲

她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樹叢後麵的小湖,湖邊有幾堆石頭,上麵兀自掛著綠藤,與那木椅挨在一塊兒。每日看,每日看,卻仍跟看不夠似的。她真是,愛慘了這個地方。

她略略回了一下頭,溫浮生已經站在她的身側,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蘇七七,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嘛。”他把她的身子掰朝自己。

他見她低頭,垂眸,仍是咬著唇,心裏騰騰的蹭上來一股煩躁,慌亂莫名。隻是,越煩躁,便越平靜。手伸出去,撫上她的唇,在唇上輕輕摩挲,直至她不自覺的鬆了口。

她穿著帶著一點後跟的鞋子,才堪堪的勉強及到他的下巴。

她的視線,也停在他的心口,直直的,盯住某一點。滲入衣服,穿透皮膚表層,往心口上烙著。她不願直視他的眼睛……這是他唯一確定的。

空氣仿佛凝滯住了一樣,兩個人僵直的站在院子裏。

“事到如今,心裏有事情,還是不肯告訴我?”他微低頭,一字一頓,牢牢的盯著她,捕捉她臉上任何可能出現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抿了一下唇,才說,“對……”

他有些不耐的打斷她,沉著聲音說,“我不想聽那三個字,這回,換個新鮮的。大文學”

蘇七七抬眼看他,他許久沒有這樣與她說話過,那狀態,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時候,劍拔弩張。她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麽,不禁有些心慌,臉也跟著熱了起來。

溫浮生看著她布滿紅暈的臉頰,貝齒又開始咬住下唇,不免不忍,又生出滿腔的憐愛之心……他的手伸出去,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身子微微彎下來。

她被迫與他對視,他們鼻貼著鼻,額頭貼著額頭,呼吸也交錯在一起。他的視線,他的氣息,他的溫暖——通通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牢牢的裹住她。

她的呼吸幾乎要就此阻滯,她閉了閉眼睛,踮起腳尖,準確的尋到他的唇。極輕的一下,他的唇柔軟,叫她留戀。

晚飯後,桂花奶奶督促她吃了好些水果,溫浮生似乎能嗅到她口中水果的香甜氣息,他的手,往下滑,抄住她的腰肢,往懷裏一帶。

“溫浮生。”她的聲音低低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你說,老天為什麽會讓我遇到你?”

溫浮生牢牢的扣著她的腰,她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垂著眼瞼,嘴唇一張一闔,呼吸柔柔的掃著他的頸子。

他心中驀地敲起了警鍾,她不是第一回說這樣的話,類似的,看似莫名的,她從前也說過,隻是沒有一回像這一次這樣直接。他一時抓不準她的意思,下巴緊了緊,說,“怎麽,遇到我,不好?”

她張了張嘴巴,扭開了臉。

他將她的臉重新掰回來,與她對視著。這一回,她不再退避,望著他的眸子,清澈,充滿柔情和愛戀。

溫浮生抿了一下唇,他的心,因為這樣的眼神,聚積起越來越多的期待,淤積在胸腔處,甚至,還摻入了一些緊張與不安。他確定,她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他。是對她很重要,卻也必須要讓他了解的。

他突然很想知道。

她的視線往下垂,風拂過,她的頭發有些亂。她抬起腳,腳尖在地上蹭了蹭,孩子氣的動作。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便浮上了一層微笑,淺淺淡淡,又柔柔軟軟。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遇上,沒有在一起,會不會比較好?”

“好不好,都已經晚了。”溫浮生不由分說的伸手將她攬到懷裏。

她的頭發長了許多,他的五指成梳,細細的替她梳理柔順。手順著頭發,在她的肩上頓了片刻,又順著她的胳膊往下。

溫浮生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被他握住。

蘇七七隻覺得指尖有如劃過一道雷,渾身都跟著起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大文學視線有些霧蒙蒙的,手指上傳來金屬那特有的涼涼的觸感。

溫浮生呼出一口氣,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一枚小小的金戒子,色澤黯淡,上麵還纏著一點紅色的絲線。

蘇七七輕輕動了一下手指。

“行了,傳家寶都戴上了,還管什麽好不好?”

溫浮生衝她彎了彎嘴角,露出笑容來,輕鬆的,又得意的。

“你這……這算是求婚嘛?”她吸了一下鼻子,又動了一下手指,想要笑,眼睛卻更加濕潤。

“胡說。”

“嗯?”她眨了眨淚光閃爍的眼睛,望著他。

溫浮生盯著她,那黑羽扇似的睫毛,粘著點兒淚花,隨著眼睛一眨一眨,也跟著撲閃撲閃。他的心被撩動了似的,癢癢的。

“才一個戒子而已。”他笑著,趁機將她摟緊,低頭,印上她粉潤的唇。

“七七啊。”他的聲音沉沉的,也穩穩的,說,“我說過吧……我再說一回,你給我記住了。”

他的神態嚴肅,像是回到了三十層辦公室裏那個嚴謹的,公事公辦的,又淩厲風行的溫浮生。蘇七七正了色,渾身不禁跟著一凜。

“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我的?就算你認為我無法解決,我也可以你幫你分擔。那樣,不好嗎?在我跟前,還有什麽事是不能說的?在我跟前,還有什麽事是需要你一個人偷偷難過抹眼淚的?在我跟前,還有什麽事是那麽令你為難的?蘇七七,你在我跟前,還需要把自己包裹的那麽嚴實做什麽呢?天塌下來,有屋頂頂著,有高個兒的抗著。”

“蘇七七,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現在有我呢。”

溫浮生看著她清澈的眸子,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隻說,“蘇七七,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結婚以後,我不會還這麽縱著你——你曉得不曉得?”

蘇七七迎著溫浮生的視線,心裏猛地一跳。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他的暗示,她懂。

其實,又哪裏是暗示,簡直是不加一分一毫的修飾,完完全全的告訴她——他們要結婚了。

溫浮生看得到她眼裏的情緒,震驚、茫然、喜悅……輪番上演。

他其實不想以這種方式跟她提結婚的事情,她到底是個女孩子,還是年輕的女孩子——原該有更好的,有情調的,浪漫的,任何能讓她露出那笑渦的點子——他想了很多,可惜還沒來得及用上。

她的失常讓他也失了方寸。

他必須承認,他心裏閃過的那一絲莫名的不安,委實叫他難以鎮定從容的按部就班的去使什麽點子。

就這麽蠻橫的給她戴上戒子,這是祖母留下來三枚戒子,均是用紅絲線纏著,安生一枚,他一枚,剩下那枚,伯母替曼生保管著。

他不怕有什麽天大的難事兒,難倒她,也難倒他。他隻是怕,她的難過,她的無助,不肯釋放,她跨不出心裏的那個坎兒——如此,他離她,便一直隔著點兒距離。

就好似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明明看得到,卻又摸不著,也隻剩下幹著急。

他務必得敲碎了這塊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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