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羅生門（二）

第32章 羅生門（二）

是啊，後來應該是這樣的。

清和繼續說，眼神中多了一絲悲傷：“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即便那時還將你視為晚輩一般的照拂。要娶你這件事，確實有讓你不去尋找前世的緣故，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小戚，我……很希望看見你穿喜服的樣子”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我也不會明白為何自己的記憶會突然出現錯亂。

清和給了我答案，他認真地看著我說：“原來不過是偶爾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自從你渡完林凡之後，這樣的情況變得更加嚴重了起來。”

“你說什麽，什麽是原來也出現過？”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在騙我的吧，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隻是想阻止我找風狸，想讓我回去成親對麽？”

清和開口，說了一句讓我如夢初醒的話。他說：“小戚，風狸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你……說什麽……”腦中閃過風狸的每一個畫麵，記憶開始重疊和交錯。可不對啊，不對呀。我扶著額，已經控製不住崩潰，眼淚再也忍不住，衝著他們喊，“不對，不對！你們都和風狸說過話的，你們都在騙我！”

“那不過是為了照顧你。”暮雨依舊冷冰的聲音傳來，“在你進掌渡司時，你師父就已經和我們打過招呼了，讓我們多照顧著你。你想，你心裏那個所謂的風狸，是不是隻出現在我們之中。”

“不對，不對！去酆都那一次，那個賣鼠的小販，他也是見著風狸的！”記憶開始快速倒退，風狸出現的每個場景都在腦中一一過目。

“我記得，酆都之行，疾骨也在吧。”暮雨冷冷提醒道。

像什麽呢？就像有一天，突然得知原來現在的白天不是白天，黑夜也不是黑夜，都是別人臆造出來誑你的。就想，一直以來支撐自己的那根柱子，突然的倒塌了。黑白顛倒，日夜不分。

“嗬，原來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已然泣不成聲，就想有人將我的力氣從身體裏抽走了一般，搖搖欲墜，徒留一個驅殼罷了。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清和一直讓我卸任停職，說成婚後帶我四處遊玩，去東海去人間，不過都是想治好我的病。

腦子很疼，身體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我緩緩向後倒，在倒下去的最後，看見清和和孟女驚慌失措的臉。

我知道跳下天葬台是什麽樣的感受，看書裏說，一如置入岩漿之中，肌膚被毀，炙烤而亡。

可我似乎沒有這樣的感覺，還是我已經感受不到了呢。

我轉過頭，微微睜開眼，便覺得自己似乎抵在一個人的胸膛，而這個人，是清和。

他抱著我急速地墜落，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已經看不見的岩漿燃燒，一陣一陣的焦味襲來，惹哭了自己。

“清和……”他開始變得虛弱，可手卻緊緊抱著我。

眼淚被風吹向兩邊，風也越來越大，我看不清清和此時虛弱蒼白的臉。

好在，好在冥王及時出現，是她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