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圖卷

第六章 聖賢之路

在人類史上,最艱難的,不是做皇帝,也不是做英雄,而是做聖賢。

遍數青史,皇帝很多很多,英雄很多很多,但能成為公認聖賢的,不會超過十個,從概率上來說,這也許是人類就業率最低的一個職業。

但總有些人,他們在這條最艱難的路上,在長久的黑暗之中,一個人孤獨前行,沒有導師,沒有朋友,就這樣摸索著到達彼岸,他們是偉大的,他們光耀千古,明燭百代,今天看去,仍然可以看到當時那熊熊燃燒著的火光,那是在長久的思考後,個體迸發出來的,劃破黑暗和蒙昧的文明之光。

如孔丘、老子、釋迦、耶穌,無論人們是不是喜歡他們,都不能不承認,他們和一般人不一樣,這些就是聖賢,同樣是短短幾十年,他們留下的身影卻是如此巨大而不可磨滅,開啟一教,遂為教主,億萬人走在他們開辟出來的道路上,這是何等成就。

現在莊周想做的,就是這樣的聖賢。

當然,像莊周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的。

雖然以往沒人這麽做過,但莊周卻有絕對的把握,做到這件事情。

因為曆史告訴我們,一個人要發揮作用,不在於他才能大小,而在於站在正確的位置上,當年隻有小學文憑的王振先生就是這麽一個典型,這位王先生是落地秀才,換句話說,要是再過二十年,這位仁兄頭上就可以戴上五十老童生這頂帽子了,但是這位仁兄勇氣驚人,發現了一個文盲比較多的地方,也就是當時大明皇宮,裏麵的太監宮女大字不識幾個,相對王先生來說就是小學沒畢業和文盲,所以王先生哢嚓一刀,把自己閹了進宮做太監,當時王先生的職業比較奇怪,是教太監讀書,勇氣啊,如同另一位嶽先生一般,這位王先生成功了,在皇宮裏他得到了太監們的尊重,接著被皇帝任命為太子的老師,又得到太子也就是未來的皇帝的尊重,再後來,太子登基,這位仁兄手掌天下大權,竟然攛掇著年輕的皇帝領了幾十萬大軍禦駕親征了,結果,全軍覆沒,土木堡之變,連皇帝也被活捉,王先生自己也被人打死。

這位王先生清醒的時候,一個落地秀才卻掌握了國家的最高權力,而且其中沒有半點僥幸因素,完全是王先生自己的努力,不像另一位魏先生,還有幫手,但王先生一次腦袋不清醒,以為自己是軍事天才,站錯了位置,就把自己的命送掉了。

王先生用他的血淚史告訴我們,人,一定要站對自己的位置。

相對中原來說,草原也就是一片蠻荒之地,曆史已經有了許多總結,說這片土地缺茶葉,缺瓷器,缺布匹,除了牛羊馬匹啥都缺,所以我們要和他們做生意,賺他們的錢,但就是唯獨沒有說,這裏最缺的,不是以上的物資,而是文化,是頭腦的匱乏,是心靈的饑渴。

由於經濟的落後,遊牧的民族是逐水草而居,所以居住比較分散,移動性很強,這又導致了他們在政治製度和文化上的落後,雖然有了有些蒙昧的信仰,但是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崇拜物,或是拜日月星辰,或是拜山石草木,或是拜飛禽走獸,他們認為萬物都是有靈的,因此崇拜多種神靈,信仰極為分散,而我們知道,多神信仰明顯不如一神信仰,換句話說這些草原民族本土信仰極為原始,對更先進的信仰沒有多少抵抗力。

而這些部族對先進文化有多渴求,有這麽一句話,遼因釋廢,金因儒亡,可見信仰對這些民族的影響之大。

當然,表現的最明顯的還是後來的蒙古,當時蒙古本土有薩滿教的信仰,但是比較原始,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這個成吉思汗的尊號就是薩滿教的巫師替鐵木真加冕的,到了後來,這位替成吉思汗加冕的巫師,竟然認為是因為自己的咒語,成吉思汗才統一了草原,鐵木真的寶座是他賜予的,在這場神權和王權的較量中,即便是鐵木真這樣的絕世梟雄,一開始也是居於劣勢,他的弟弟被人打了,卻不敢維護,反而在薩滿的挑撥下,認為他的這個弟弟有野心,要抓他起來治罪,後來鐵木真的母親求情,才救下了這個兒子。

這場鐵木真和大薩滿通天巫之間的較量,最終是鐵木真贏得了勝利,但鐵木真也開始有意識的向外引進了藏傳佛教做為外援,當時不少藏傳佛教的大德高僧如八思八等人都是元帝國國師,等到數百年後,藏傳佛教終於徹底的壓製了本土的薩滿勢力,草原民族也開始信佛。

後來蒙古人稱霸歐亞時,除了占據中原的元帝國外,還有四大汗國,元帝國受到中土的儒家、道家、佛家影響,漢化嚴重,而幾個汗國,有的信奉伊斯蘭教,有的信奉基督教,還彼此因為信仰不同開戰,汗國和帝國之間也因為漢化的問題開戰,結果等到朱元璋起兵的時候,蒙古雖然在西方還有著強大的勢力,但真正對付朱元璋的卻隻有元帝國一個,當年的蒙古已經徹底分裂了。

所以,在莊周看來,隻要不被一開始就哢嚓掉,在這片土地上成為聖賢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古時候不少中土的讀書人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就跑到國外,這些人一看是天朝上國來的,頓時便心理上矮了一截,然後這人努力發展,封侯拜相的固然不在少數,連稱王建國的都有。

這又一次證明了,人,一定要站對位置。

第二日,莊周和十個士卒被拉出來,一名部落的長老告訴他們,部落一夜商議的結果,他們被判為苦役,他還想接著說什麽,但在莊周憐憫的眼神中,這位長老說話變得結結巴巴,最後竟然說不出話來,麵紅耳赤的走了。

無恥的莊周,又用上了巫門的巫術,這位長老在他的心理暗示下,覺得自己是在褻瀆一名聖者。

於是莊周領著十名士卒開始了苦力生活,出於那天的狂言,許多人都看著他們不順眼,經常有人前來欺辱他們,但莊周仍然是那麽和善,不以為意,他總是溫和的,在努力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外,他盡力幫助其他人,抓緊一切時間和部落的老者交談。

許多的邪教,一開始也沒人信,所以主辦的就跑鄉下去,整天和一些老太太嘮嗑,結果這些老太太看他和善,就信了,然後這邪教就一步步的發展壯大,到了後來,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也一樣被忽悠的死心塌地的信了他的教,這就是星火燎原啊。

莊周的知識,對這些部落的人來說,那簡直是太淵博了,更何況他有無數前輩,各種宗教邪教的傳教方式和理論可以借用,他的態度又是如此溫和,溫潤如玉,永遠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他的風度,他的學識,輕易的征服了這些老者,而這些老頭,雖然看上去沒有年輕人有活力,但卻是一個部落中的經驗最豐富的人,他們對自己的子侄輩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他坐下來休息時,越來越多年輕人圍著他,傾聽他講述各種聞所未聞的故事。

一種奇怪的現象出現了,雖然身為苦役,其實就是奴隸,但莊周每次要幹活的時候,都有遝藍人搶著幫他完成,他吃飯時,裏麵肉食變多了,他睡覺的地方變得幹淨整齊了,一種聲音漸漸的在這個部族中流傳開來,那個南方來的年輕人,他也許是真的聖者,因為隻有天神眷顧,才能有這樣的智慧。

部族的族長塔裏克終於坐不住了,下令召見這個年輕人。

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震驚了,他的兒子,恭恭敬敬的跟隨在年輕人的身後,如同跟班,他的長老,在麵對這個年輕人時不敢就坐,全都神態嚴肅的站了起來,塔裏克憤怒的大吼,“他隻是一個苦力,一個奴隸,而你們,是高貴的長老,難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嗎?”一名長老對塔裏克行了一個禮,“但他是真正的智者,在這樣的智者麵前,我們要表現我們的尊重。”

塔裏克目瞪口呆了,雖然他是族長,但事實上,族長也受到很多限製,要是和長老們鬧翻了,這些長老完全可以帶著自己的家族離開,投奔其他部族,這在草原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麽好吧,年輕人,如果你能夠治好我的母親,那麽我就承認你是天神派來的,如果不能,那麽,我要砍下你那顆頭顱,懸掛在旗杆上,讓天上的蒼鷹把你的愚蠢告訴整個草原。”

族長的兒子和幾位長老憂慮的看著莊周,塔裏克的母親已經五十多歲,這在草原上,已經是很長壽了,她的身體,已經崩壞,不僅僅是有病了,在他們看來,族長顯然出了一個難題。

莊周卻笑了起來,很神棍的說,“帶我去。”

事實上,除了老子這樣的混元聖人,永恒不滅,明了天地大道本源,在函穀關寫了本五千字的小書,就開了佛道兩教源流,其他如釋迦,有擲象的傳說,如耶穌,有治病的傳說,如孔子,呃,這個啥都沒有,所以人家都不鳥他,差點餓死,都要顯露點特異功能,來彌補自己對道認識的膚淺,莊周也是如此,不是混元真聖怎麽辦,隻好拿些神跡之類的補唄。

耗費了一點元力,改善了一下這位老母親的身體,那點病自然就被莊周隨手驅離,莊周正要收手,忽然想起,不對啊,這不就是自己的活廣告嗎,得負責任啊,當下不計工本的又灌輸了許多元力進去,莊周不過是念頭一轉,老太太可就得了意想不到的好處了,後來這位老太太活到一百三十多歲仍然身體健朗。

這樣的巨大變化,任誰都看的清清楚楚,塔裏克撲通一聲拜倒在地,“聖者啊,您的信徒是如此的愚昧狂妄,不能認清您那高貴的身影,竟然將苦役的身份加在如此高貴的您身上,而您卻絲毫不動怒,現在您的信徒已經知道了,您就是天神的使者,隻有您才是通天的道路,請您不要因為信徒的狂妄愚昧而放棄這裏的子民,用您的大慈悲,繼續眷顧這片土地吧。”

莊周笑了起來,他知道,隨著族長的跪倒,他的傳教計劃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他的額頭比太陽更寬廣,他的眼睛勝過天上的星辰,他的聲音比山間的清泉更柔和,他的手撫過病人的頭頂,疾病就退去,天上的飛鳥服從他的號令,地上的走獸在他麵前雌伏,他走過沙漠,沙漠就湧出清泉,他走過戈壁,戈壁就變成綠洲,他漫步水麵,如同行走在大地,他穿過火海,好像那隻是微風,大草原的聖者啊,秉承天神的旨意,他的權柄從天上一直到地下,他把自由帶來草原,他驅散了籠罩人們頭頂的陰雲,邪惡在他麵前顫抖,正義重新得到伸張,牧民們將幸福的生活,他們歡快的歌唱,讚美大草原的聖者,遝藍、曲勒以及整個草原,都將服從他的意誌,每當月亮升起的時候,聖者便騎著他的青牛,踏著月光,來到天上,和天神交談,轉述子民的虔誠,聆聽天神的旨意,神的語言從聖者而來,聖者所說,既是神所說,唯有聖者,才是通天的道路。

隨著這歌謠的傳唱,整個草原都知道,塔裏克部落出了一個聖者,他秉承了天神的旨意,要來拯救草原各大部族。

有人翻出了古老的傳說,當年太祖平定北疆時,整個草原最大的三位先知,曾經一起做出預言,六百年後,將有阿拉貢出世,而阿拉貢按照當時的預言,就是救世的聖者。

自然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指出,為什麽先前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說,但很快就有人自稱自己就是當年三大先知的傳人,願意證明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混亂,但是混亂的是底層,整個草原部落的上層都有自己的主張,塔裏克部落自然堅定的站在莊周身邊,但草原的主宰,大可汗堅決不承認莊周的聖者身份,反倒是下麵以二可汗為代表幾個貴族很有興趣和莊周進一步接觸,並派來了代表。

但是,既然傳教已經開始,那麽,就再也不可阻擋,尤其是,這個傳教者還是莊周,不擇手段,還有著強大的實力。

除了身為塔裏克部族的聖者,魏國的空頭千夫長外,他更是漢國的皇帝,修行者莊周。

莊周要傳教,絕不是想著將文明傳播給草原部族,如果說這是他傳教的目的,那鬼都不信,他也不是愛好表現的人,不會興致來了就忽然想到這個。

要做聖賢,絕對是因為這麽做對他有著巨大的利益。

利益才是一切的原動力,老子身為混元至聖,大道無情,都逃不過這個,如果沒有利益,即便是尹喜哭求跪求**求,都求不動老子,自然也就不會有道德經傳世了,何況莊周,不過是一個入門不久的修士,莊周這麽做,自然是有絕對的理由。

事實上,就在不久前,莊周從小雷音寺得到一樣東西,精神力傳導術,這本來是神族用來傳導力量的,但發展到後來,卻有人用這法門來匯聚信徒的精神力量,依仗千百萬信徒的信仰,加速自己的修行,有了這個匯聚信徒精神力量的法門,莊周也就有了立教的本錢,而精神力的修行,正是莊周最薄弱的。

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什麽教義之類的,雖然有些複雜,但有那麽多前輩的榜樣,還有無數邪教的教義參考,要整理出一部自圓其說還能讓人沉溺其中的教義,對莊周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其實所有的教義,不外乎這麽幾個部分,第一部分,宣揚一些公認的美好價值,這些價值於教義而言,就是血肉,沒有這些教義就不會豐滿,是用來填充整個教義的。

這裏某邪教提煉的不錯,就是真、善、美。

真,便要講理性,善,便要講人性,美,便上升到一種藝術審美的高度,大部分的教派,無論是宗教還是邪教,當然某些公開宣揚邪惡的教派除外,都會涉及到裏麵的一些元素,區別就是宗教是真的執行了,所以多少對改善社會風氣還是有益的,而邪教隻是把這個當招牌,遇到人家攻擊它了,還恬不知恥的把這招牌拿出來遮風擋雨。

這一部分要注意的是,老百姓一般都比較愚昧,所以,千萬不要怕辛苦,要通過一係列生動的故事,努力塑造一批虔誠信徒,故事中宣揚這些價值,這樣才能有利於廣泛傳播。

第二部分,信仰崇拜與獎懲,這個才是整個教義真正的核心。

所謂信仰崇拜,就是要塑造一個實體或是虛構的物讓人崇拜,有崇拜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也有崇拜上述物體命名的神靈的,有崇拜創造毀滅光明黑暗死亡生命等抽象神靈的,有崇拜水火雷電,自然現象的,還有崇拜豬牛羊,甚至崇拜教主本人的。

與這一部分而言,其實崇拜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解決為什麽要崇拜這樣東西。

這就需要重新在觀念中構建世界,並確定崇拜物在這個體係中的地位,比如說某某神很牛,創造了世界,創造了生命,主宰了光明等等,但有人說你牛就牛吧,關我什麽事啊,所以還必須得解決這個,具體怎麽操作呢,其實也挺簡單,可以看看某些邪教的模版,雖然比較原始,但也說明了這一部分的本質,就是地球要爆炸了,別人救不了你,可是我能救你,所以你必須信我,如果能夠對這一部分進一步深入哲學上的探討,發展,論證,那就完美了。

然後,就是獎懲部分,信則如何,不信則如何,一個是對信徒的獎勵,一個是對不信者的恐嚇,一般來說,就是信則得救,不信者下地獄,當然得救的方式很多,可能是上天堂,可能是有來世福報,可能是往生極樂,如此種種,下地獄的方式也很多,可以是地球毀滅,可以是打入畜生道,可以是永不超生,可以是末日審判,反正人們的想象力很豐富,什麽東西都是能創造出來的。

第三部分則是現實的教派機構設置,禮儀規定,教職選拔,管理製度等等具體的運作方式,將理念的東西在現實中推廣開來,也就是讓更多的信徒信這個宗教。

這一部分就比較現實,搞得不好你的教派就因為經營不善破產了,所以也要重視,但是這一部分其實也由很多東西可以借鑒的,比如說公司製度,比如說傳銷,等等,至於名字反而無所謂,是用長老、主教、巫師還是叫堂主、經理,關係都不大。

經營教派,目的也是營利,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還需要設置一些戒律,隻要看曆史上各大成功宗教的戒律,就可以發現它們的戒律其實包含了兩大塊,第一塊是對當時重要的公序良俗的承認,比如不殺人,不偷盜,不**邪,這些都可以理解,還有一部分就比較奇怪,竟然是不能飲酒,不能吃葷,衣飾要樸素,不能睡寬大的床,諸如此類,和信仰是一點關係沒有的,隻要仔細研究這個,就可以發現貫穿裏麵的其實都是節儉兩個字,這是一個值得鼓勵的美德,一定要大肆推廣,信徒節儉,有了積蓄,才有錢花在教派上,所以哪怕窮的叮當響的,比如白蓮教,人稱食菜事魔,這句話另一個表達是,一群傻蛋自己不吃肉隻吃菜,省下錢來供奉彌勒,但是彌勒是不用錢的,用錢的是那些教派中的高級幹部。

放在現在,那也大可以說為了保護動物不許用真皮服飾,為了保護地球大氣層不許買小汽車,還是環保天然的好,金銀珠寶首飾也不用戴了。

這才是可持續發展啊,隻有認識到了信徒富裕,教派才能營利的道理,一個教派才能蓬勃發展,那些鼓勵縱欲,鼓勵信徒不工作隻享受的,一看就是沒前途的。

第四部分,所謂人無我有,一個教派總要有點別人沒有的東西,就好像可口可樂的配方,最後的那一部分其實也沒什麽用,可口可樂比起百事來,也不見得就好喝到哪裏,但是卻一定要大吹特吹,強調就是這一部分決定了本教派和其他教派的不同,一般來說,這個部分就是修煉方式,不但要能唬弄普通信徒,通過這一部分的設立,還能夠讓核心成員死心塌地,但是一定要注意,這一部分是高級成員才能享受的待遇,要是誰都可以享受到這個,是要出問題的,麵向大眾的,永遠要最簡單,最方便,最好是念聲阿彌佗佛就能往生的那種,即不會出問題,還簡單實用,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在中國,淨土宗就是靠這個打敗了禪宗,在西方,新教就是靠這個打敗了天主教。

當然一切的目的還是尋找信徒,經營教派其實就是做生意,必須要讓更多的顧客購買你的服務,要講品牌,讓顧客就是認準了你,也就是尋找信仰虔誠的信徒,能夠把自己的錢給你花差花差,那你就成功了。

在莊周看來,這樣的信徒,自然不能找那些被佛道儒各家汙染了的中原人,立教所在,就是要選蠻荒之地,在一片空白之中,得來的精神力才是純粹的。

而且,莊周也深知,宗教有著極大的頑固性,要傳播一個新宗教是很困難的,所以有些宗教在傳播中根本是一手拿教義,一手拿刀劍,如果不能說服你信仰他的教義,就用刀劍消滅你的肉體,培養一個小孩信教比勸說一個成年人信教容易多了,殺光了所有信仰邪靈的成年人,新成長起來的下一代就成了他的信徒。

信仰之戰,牽扯到舊有勢力的利益,尤其是多神教的統一中,更是伴隨著血和火,如果莊周自立一教的話,等到把所有其他教派都滅了,至少也要兩百年才能見效,那對莊周來說實在是太長了,所以他在研究了遝藍人的信仰後,發現雖然遝藍人也搞多神崇拜,但其中天神的地位明顯比其他神高出一截,莊周就幹脆開始直接宣揚天神才是老板,其他神都是打工的,替天神看守山川河流的,而他自己,則是唯一能和天神交流的人,所以,一切通往天神的信仰,都要先通過他。

通過這種方法,莊周就截留了信徒傳向天神的精神力,由於這個神本來就不存在,這股力量被他截留下來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天神是名義上的老板,但實際控製人卻是他莊周。

自然,也會有許多人死守著原來的各位替天神打工的神靈不放,還有人會質疑憑什麽隻有莊周才能和天神溝通,信徒自己就不能和天神直接溝通嗎,如此種種,但這些問題自然也可以解決。

死守著原來神靈不放的,把部落的巫師幹掉就是了,要知道莊周可是搞的傳銷式傳教,手下拉信徒多的可以直接升級,由初級巫師一路升級為中級巫師,高級巫師,大巫師,然後讓這些人取代原來部落的巫師,大多數人都是愚昧的,還是信賴本部落的巫師,在他們的勸導之下,大多數人都會改變信仰的。

至於質疑隻有莊周才能和天神溝通,這就需要莊周親自上場了,回應一些信徒的祈禱,並大肆宣傳展示,而另一邊卻是毫無效果,自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明白,隻有通過莊周才是對的。

一切為了修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莊周絕對是不擇手段的,於修行者而言,世俗的感情,不過是雲煙一樣的東西,點綴罷了,而實力卻是一切的根本,隻要能夠提高實力,風險再大也不怕,如果無欲也無求,那是木頭,修行者不追求世俗的金錢財富,他們追求的是長生不老,是無限逍遙,而這都需要絕對實力。

他頻繁的展示神跡,比他在指揮漢軍的時候用心多了,至少擊敗蘇箬人的時候他也才用了三次神通,而在塔裏克部落,莊周就用了不下三十次。

莊周救治生病的病人,將瀕死的病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他向天神祈雨,於是天上下起了雨,他超度逝者的亡靈,讓他們安息,他赤著腳走在水麵,如同行走在大地,他在火中穿行,大火不能焚燒他的衣物,他手指沙漠,於是地麵湧出了甘泉,他走過荒地,荒地就鮮花盛開,他吟唱美妙的經文,於是天上的飛鳥駐足,他演說天地的奧秘,方圓百裏的走獸趕來傾聽。

不能不說,元力用來裝神棍,真是太好用了。

如果莊周原來是個暗黑巫師,那搞出來的都是些骷髏死屍,怎麽也不像是光明正義的天神會做的,可元力就不同,生機無限,無論是用來治病救人,還是催生花草,抑或是呼風喚雨,親近百獸,都是極為好用。

最關鍵的是,莊周為了迅速傳播他的教義,祭起了傳銷這件法寶,這可是拉人的絕技啊,那些部落的巫師大多很分散,哪裏對抗得了莊周這種超前理念攻勢,除了一批巫師主動投誠外,其餘巫師尷尬的發現,自己部落裏許多人都開始不聽自己的話了。

深知宣傳作用的莊周,更是每天堅持分辨那些信徒的祈求,從中選出最典型的,親自出手治好,然後大肆宣傳,許多人聽著今天哪裏的某某某被治好了,明天哪裏的某某某得到兒子了,後天哪裏的某某某發財了,也是怦然心動,開始信了莊周的教。

莊周為了擴大影響,又給整個草原有點影響力的各大巫師下戰書,在羅幕河源頭開會選出真正天神的使者,連被趕到西域的西遝藍也派出了幾十名大巫前來參加。

這些巫師雖然也叫大巫,但卻和洪荒時代巫門的大巫沒有半點幹係,雖然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但用來唬弄無知的牧民還可以,用來和莊周較量,簡直是自取其辱,尤其是其中幾個,根本用的就是魔術,被莊周揭破其中奧秘,一個個羞的無地自容,莊周一個人就戰勝了整個大草原上百名最出色的巫師。

無論是言語辯論還是法術較量,在莊周麵前這些巫師如同三歲孩童。

最後莊周為了表現自己聖者的身份,更是當著數萬與會者的麵,敕令天雷,將一整座山頭給轟掉了一半,這一招一出,即便是那些膽大的牧民也傻了,那些敗給莊周的巫師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再也沒有半點疑問,一起伏地恭賀大草原的聖者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