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圖卷

第一章 玄光出手初建功,靈台空明照因果

莊周卻是興奮起來,修士心神堅定無匹,雖然他對神降之術不太了解,但當日在小雷音寺時卻也見那佛陀破空聚形之術,自然明白這辦法必須得有指引才行,而像麵前這人一般,憑空沒有半點指引便奪了人紫府,一個修士的心神在短短時間內被煉化,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隻怕便是實力強上千百倍都未必能夠。

借助洞府禁製的幫助,莊周轉眼之間便發動了不知道多少次攻擊,小心翼翼的試探,卻都如同沒入大海一般消失不見,毫無反應,反而隱隱感到一股令人恐懼的氣息正在青玄的體內生成,當下微微一笑,莊周也不再試探,將手中提的小男孩遞給了葉知秋,就準備全力出手。

這都是在片刻之間,兩人已經暗中交手試探了不知道多少次。

謹慎,小心,安全第一,其次才是勝利,因為這樣才活的長久,至於勝利第一,安全第二的,自然也有,這種人往往死後被冠上英雄之名,可惜,這些人在修士的世界裏簡直是異數,原因倒也簡單,修道嘛,真有決心證大道的又有幾人,大多還不是求的長生不老和逍遙自在,其次卻是因為時間足以衝淡一切熱血。

便如莊周自己,初入道時何嚐不是雄姿勃發,滿腔熱血,但不知不覺間也一樣變了。

當年遇到左擎蒼,感到對方強大,頓時戰意奔湧,不管不顧的便和人決戰,結果差點丟了性命,現在遇到這不知名的神族高手,感到對方可以和自己匹敵,也一樣的戰意升騰,恨不得先打上一架再說,卻知道先試探了解敵情,再不會那麽魯莽。

能掌握自身力量的,才有資格被稱為強者,雖然隻是暗中交手,但彼此試探之下,卻都明白對方對力量的掌握幾近完美無瑕,氣息波動更是深沉晦澀、幾近沒有感應的程度,兩人氣機牽引糾纏,卻又很快分離開來,仍舊是氣定神閑,宛如根本就沒有動手一般。

不比周圍一幫沒眼色的人,至今還以為人多勢眾氣勢洶洶的呼喝要拿了那附身青玄的神秘人問罪,渾然不知自己等人在暗中試探交手的兩人眼中不過是隨手便可打發的貨色,不過略微分出一份心思留意罷了,卻都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對方發難。

要論實力,一個憑空占了一個修士的紫府,並將其心神完全煉化,另一個不動聲色間便奪了洞府禁製的控製權,雖然是一個向內一個向外,但這都分明幾乎已經到了修行的盡頭。

所謂天人合一,不外如是。

這大羅神仙級別的層次交手,已經遠遠不是這些修士看的明白的了,兩人暗中試探千百次,甚至整個場麵連一點異狀都沒有。

終於有人不耐。

尖利刺耳的呼嘯聲中,數枚散發著青色光芒的飛劍向那男子刺去,卻是清淨宗的幾個道人終於忍不住出手,雖然知道能夠使用神降之術的神族高手不是自己等人可比,但這人有莊周暗中牽製,也沒能使出多少手段,在這些修士眼中卻仍以為可以輕鬆收拾,畢竟己方人多勢眾,足有數百人之多,其中幾個,更是已經進入了煉虛合道的境界,自然是想當然的以為勝券在握。

那人眉頭一皺,伸手一抓,手掌上竟然憑空生出一片雷光,將那幾把飛劍陡然抓在手中,用力一捏,那些飛劍竟然被他捏成一團,又揉了幾揉,如同麵團一般,啪的一聲扔在地上,冷聲哼道,“廢銅爛鐵,也敢拿出來賣弄,小輩忒也無知。”

頓時眾人都愣住了,這飛劍淩厲無比,開山裂石也是等閑,可卻如同玩具一般被人隨手抓住,捏成一團,這個心理落差也實在太大了點,即便是心誌最堅定的修士也不免有點失神,莊周卻是眼中一亮,已經發現了這人的弱點所在。

神族力量雖然強大無比,但歸根到底也是強在肉身上,神體不壞,遠勝於佛道兩門修士用天地元氣凝練的軀體,但卻同樣的有一樁弱點,就是元神力量雖然強大,但卻不如佛道兩門的元神,都是放下了情感,空靈剔透,所以能夠窺到天機變化,順勢而為,因勢利導,自然就無往不利,這神族元神雖然強大乃至不滅,但卻沒了這功效,不能隨波逐流。

這人用元神破空而來,便已經將自己陷入了危局之中,這占據的青玄身軀畢竟不是本體,無論是防禦力還是回複力都差了許多,以莊周自己估計,這青玄也是修士,體內經脈估計是早就打通了的,如果自己占了他的身體,第一自然是要磨滅他的心神,第二卻是調理氣機,將這具身體和本身的元神氣機合一,甚至借用一部分青玄修煉出來的力量,最後才是外借天地元氣,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如何做的,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剛才自己試探的時候,這人身體簡直是深淵一般,將所有外來的元氣無論質地都加以強行吸納吞噬,但這種倉促間吸納的力量自然不能和本體千錘百煉的力量相比,這一來就已經落了下風。

元神再凝練也不能完全取代肉身,還是要借助肉身的力量,才能在物質界發揮最大的力量,不管這人原來有多強大,他現在隻有一個元神,又沒有合適的肉身發揮力量,便已經遜色了許多,隻是自己一身功力大多被封印進丹田之中,身體中新生的浩然正氣卻也一樣的不足,眼下唯一勝過對方的也就是身體要比對方強悍了。

適才這人抓住那幾把飛劍,卻是手中發出雷光,這在一般人眼中自然是對方神通了得,但落在莊周眼中,便立刻知道對方也是顧忌肉身不夠強悍,到時傷到了顏麵上不好看,隻是這一點莊周便推測出對方肉體大致的程度,至少要是自己,被這等飛劍打上,隻怕連毛都不會掉一根。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這才是交手的王道,莊周頓時便有了主意,他嘴角含笑,揚聲說道,“這位兄台好高深的修為,揮手間便破去幾枚飛劍,端的是神通廣大,卻讓在下手癢了,不如我們兩人便用這廢銅爛鐵手談一局如何,彼此印證一下胸中所學,也是一樁快事。”

說著又對幾個清淨宗的道士笑道,“幾位道兄,這一場便讓與了小弟如何。”

他也不提這幾個道士卻是圍攻偷襲,那幾位清淨宗的道人頓時心生感激,又見他是和葉知秋同來的,那自然也是道門的修士,那占了青玄身體的人來曆神秘,身手更是高明的不可思議,現在有人為他們出頭,自然是如釋重負,畢竟惹上一個不知深淺的神族高手,也是一件很令人頭疼的事情,要不是事關同門,隻怕幾人還不願意立即出手,怎麽也要等到別人先出手試探一番,才是正理。

當下一個個口宣無量天尊名號,向莊周致意後退到一邊不提。

莊周適才雖然看上去全場最弱,但他眨眼間便奪了洞府的禁製控製權,又主動試探,大膽挑釁,那人沒占到半點便宜,哪裏還敢把他當小輩看待,早就看作是同等的對手,至於真元不足,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自然有的是辦法收斂隱藏,卻也不是什麽問題,此刻聽了他的提議,卻也大喜,暗想看來對方也不願生死相搏,要是用兵器交手,那就是較量武技,倒是不傷本源,便是有所閃失,也不過是傷了這具奪來的肉身,那也不算什麽,當下點頭笑道,“倒是我小瞧了你,便手談一局,分個高下。”

卻是絕口不提要將這裏的人都趕盡殺絕的話了。

說著便抓起那團飛劍,手中大片雷光冒出,將那團飛劍裹了起來,如同一座火焰山,無盡的雷光噴薄奔湧,雙手揉動拉扯中,那飛劍已經變了形狀,成了一條長槍,上麵不時有電光閃動,他又雙手連拍,那電光更是強盛,最後便如兩條遊動的電龍,盤繞在槍柱上,露出猙獰的模樣,發出嘶嘶的聲音。

看著長槍的威勢,眾人都是相顧駭然,那人滿意的一笑,卻是向莊周看來,“小子,我的雷光龍紋槍已經好了,該你了。”

莊周暗笑,心知他顧忌自己使用法寶,當下伸手一指,葉知秋囊中寶劍一聲輕鳴,已經從囊中衝出,落到莊周手中,莊周拎著這尺半長的小劍,隨後比劃了一下,雖然以前沒專門學過劍法,但這小劍由於長度的關係,倒是和芒果差不多,竟然也頗為順手,當下淡淡的說道,“兄台,我便用這劍如何?”那人這次卻是驚疑起來,這煉器雖然複雜,但說穿了也不過是三步,第一是要有合適的煉材,越是威力強大的法寶,越是要有絕世的煉材做質,像那翻天印,就是水神共工撞倒的半截不周山所煉,這才有翻天的威勢,不過兩人這次既然說好了要用廢銅爛鐵較量,這材質自然是別想了,二則是祭煉手法精妙,同樣的材質高手和低手祭煉出來的自然不一樣,其三則需要真元溫養,使其和元神相合,才能完全發揮出法寶的威力。

這次兩人交手,實力層次相若,要在比鬥中占上風,自然便要先在兵器上占上風,祭煉手法各有不同,奧妙其他人自然是不知,要提升兵器威力,便全看各人所用溫養兵器真元的多少,故而適才他才將大多吸納的真元用在了兵器改造上,為的便是提升兵器的品質,但像莊周這樣隨便取了一柄飛劍,卻是大出他意料。

“你這卻是吃虧了些,這區區凡兵,如何能夠傷我。”

那人神色傲然,滿臉倨傲之色,這種等級的兵器,要用來交手,那可真是廢銅爛鐵了,哪裏能夠傷人,用來較量實在是失了計較,不過心中卻也放心了不少,越發覺得對方無意生死相搏了。

對那人的疑問,莊周隻是淡淡的一笑,謙和的說道,“我既然說了隻用廢銅爛鐵,那自然是隻用這些凡兵,要是用上法寶,就失了本意了,何況你是元神托體,不比我用的是本體,我卻不占你這個便宜,雙方各憑武技高下,便是輸了,那也是手段不如,沒有什麽好抱怨的。”

莊周這幾句話說的極是冠冕堂皇,頗有宗師風範,兩人較量武技便已經是擺明了欺負人家身體不如他強悍,那人不知他是神仙兼修,還以為是道門一脈,他那雷光龍紋槍傷不了莊周,莊周手中的飛劍卻是足以傷到他自己了,一時大為感動,反而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

這便是相打無好手,不動手自然是一團和氣,動起手來卻是窮盡心力,天時地利,心理語言,氣勢風範,務求從各種角度打擊對手,可謂詭詐之極,千方百計的造成對方的錯覺,在爭鬥中製造出破綻,而後一擊致命。

莊周雖然是以本體出現,抗擊打能力比對方強出許多,但一身真元大多封在丹田之中,能夠調動的真元卻是不足,卻被他巧妙製造形勢,在對方未出現時便布局,終於造成對方錯覺,落了他的算計中。

當下莊周不再多說,手持短劍大步直上,便往那人頭上拍去,這尺半長的短劍在莊周手中使來,竟然比千斤大戟還要威風氣派,一點花巧沒有,直入中宮,劍劈頭頂,完全的以力勝敵。

莊周舉輕若重,將尺半短劍使得如同千斤大戟一般,那人卻是舉重若輕,長槍在他手中真是靈動如蛇,刹那間便刺出了不知道多少槍,便如毒蟒出洞,靈蛇吐信,尋著無數軌跡窺伺著莊周的破綻,一時間莊周眼前爆起萬千槍影,都是那雷光槍閃動的槍頭,如此武技,當真是驚人之極。

雖然漫天都是槍影,但以圍觀眾人的眼力,竟然分不出其中真假,每個槍頭都力量內斂,完全不知道哪個是幻化出來的槍影,哪個是真正的槍頭,便是神念之中,也是一般無二,不由駭然變色,要是自己上去,那不是立刻被捅成篩子一般,到處都是窟窿。

不過不免還有幾人,暗想這等武技雖然厲害,也不是無敵,若是自己避得遠遠的,一個法術下去,還不是轟成齏粉一般,不過眨眼間便想起適才此人隨手便抓住幾把飛劍揉成一團,不由心中一動,法術威力自然是不如飛劍,那光憑法術又怎麽能打到對手,隻是這念頭也不過是一閃便消失不見,卻是被場中緊張的形勢吸引了全部精神,沒時間細細思索了。

見這雷光槍威勢,莊周甚至連神色也沒變上一下,仍是舉劍往那人頭上拍去,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經跨越了兩者間的距離,來到了那人頭頂,接著漫天槍影統統都消失不見,槍尖和短劍在空中相交,啪的一聲響,兩條雷龍刹那間被拍得粉碎,頓時那人如遭雷擊,全身顫抖,那短劍上竟然如同挽了幾十座大山一般,沉重的不可思議,沉甸甸的壓下來,泰山壓頂一般,便是金剛不壞之身也得壓成齏粉,頓時兩腿深深陷入地麵,龐大不可思議的力量被泄入地底,轟轟的巨響聲中,整個地麵都被轟得龜殼一般粉碎,望四麵爆裂開來,那圍觀的數百人措不及防之下,被這炮彈般的土塊打得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但莊周和那人卻是誰都沒時間注意這個,兩人之前便暗中試探了不少次,早已知道彼此實力,這時一旦出手,立刻便是全力,沒人膽敢留手,便如剛才,莊周借助掌控洞府禁製之利,隔絕了對方感應,暗中用莊子諸侯劍的法門調動了方圓數千裏地的地氣,在出劍時忽然同時壓了上去,劍上便如同帶了幾十幾百座大山,要不是那人發現不對卸力及時,這時肉身便已經被莊周毀去,那自然是輸的不能再輸。

不過也隻有這一次而已,莊子諸侯劍也好,莊子天子劍也好,說穿了其實也隻是天人合一調動外界元氣的法門,雙方都是大羅神仙等級的高手,對天地元氣的理解早就到了至高深的地步,元神更是強大得不可思議,甚至瞬間便能覆蓋整個星球,在爭奪對天地元氣的掌控權中,即便是不能成功,也足以幹擾對方了,莊周雖然掌握了禁製,但一旦對方有了防備,也不過是略占一點優勢而已,那從方圓數千裏地調集的地氣,在那人強大神念的幹擾下,一瞬間便崩散開來,狂暴的地氣流幾乎將整個禁製都衝垮。

但莊周卻是已經占了先機,有了優勢,當下更不遲疑,乘著對方口鼻溢血,雙腿陷在地裏,又要用元神幹擾地氣流,還要憑借精妙的操作從崩散的地氣流中截留一部分修補身體,手忙腳亂中,莊周已是短劍一轉,改砸為刺,嗤嗤聲中,便是幾十道光芒,要乘這機會把優勢轉化為勝勢。

另一邊卻操控那些崩散的地氣流,從中凝聚出幾百枚厚土神雷,暴雨一般朝對方打去,轟轟的在對方身邊爆炸開來,將四周炸的更是混亂,當真是封鎖的風雨不透。

這正是莊周看家本領,光芒術,幾十道光芒瞬間便將對方身體洞穿出幾十窟窿,莊周目光一閃,已經見到那被洞穿的孔洞出迅速的長出新肉,已經開始迅速修補完善,當下微微一笑,收手後退,冷眼看著對方收拾善後。

雖然被莊周打得甚是狼狽,但一有了時間卻是無礙,身體上幾十個大洞在旁人看來自然是恐怖無比,但在這個等級的修行者看來甚至還沒普通人手上被劃傷來的更嚴重,借助四周殘留的地氣,恢複的速度更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幾乎是眨眼間便已經修複完畢,沒有半點異狀。

不死不滅,當真是恐怖無比。

普通的傷害根本就傷不到對方的根本,莊周麵上微笑,心裏卻是暗自嘀咕,看來這光芒術威力是夠大了,隻是不夠毒辣,不能在對方體內留下力量殘留,驅除回複起來太過容易,看來還要改進。

雖然占了上風,退的瀟灑,但真正原因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再打下去就要出醜,因為真元不足持久力不行,不過那人自然是不知,卻是被莊周狂風暴雨的攻勢給唬住了,看他氣勢猛惡,威力十足,哪裏想得到對方已經到了極限,當下也是微笑,“兄台好本領,這一場卻是我輸了,最後那一手聖光術更是厲害,不知兄台和聖光帝是什麽關係。”

莊周嘴角噙笑,“哪裏哪裏,不過是不入流的小手法罷了。”

一麵卻是心中急速思索,聖光,聖光帝,哎呀,是了,想起來了,那上帝好像就是用的聖光啊,我這手光芒術雖然是以唯物論為基礎構建起來的,道門理論中,整個物質世界便是玄,而自然規律則被稱為道,所以老子所住稱為玄都天,那自己這光芒術其實也可以稱為玄光,雖然是夠厲害了,但隻能算是粒子級別的法術,從層次上來說還是不如兜率紫火,號稱焚天煮海,無物不焚,能夠徹底毀滅物質,終究是差了一籌,要是有人達到大羅金仙的層次,雖然未必如自己一般能夠以唯物論為基礎建立起一套完整的法術體係,但要琢磨出這光芒術來隻怕也有可能。

他心中琢磨,臉上笑容便有些尷尬,本以為這光芒術便是自己的招牌法術了,以後可以以之縱橫三界,沒想到又有人已經搞過了,真是讓他大失所望,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八個字實在是太廣大了,內中蘊含的奧秘,也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任是再奇怪的想法,都可能已經有人試驗過,莊周嘴上不說,心中卻也著實感慨。

世界實在太大了,人力終究有時而窮,無法窮窺。

洪荒時代更是力強者勝的時代,動蕩不安,變幻莫測,各種亂七八糟的部族強人層出不窮,很多人的來曆都是不明,像那洪荒天帝也是經常變換,有的更是當上第二天就被人幹掉,這聖光帝也不知是哪一代的天帝,不過想起自己以前的推測,上帝便是玄穹高上帝,也是洪荒的某一代天帝,莊周卻是已經有了八成把握,這聖光帝就是基督教所說的上帝了。

莊周在這裏思索,那人卻是早走了過來,一把拉著莊周的手,大聲笑道,“難怪第一眼見到兄弟便覺得熟悉,不想卻是前輩後人,也是我神族一脈,小兄輸的真是一點都不怨啊,哈哈。”

莊周本想出手抗拒,和這麽危險的人握手,這已經超出了莊周的心理安全範疇,卻感到又有幾道強大到極點的神念破空而來,沒入幾個修士的紫府,知道對方勢力龐大,不比自己孤身一人,竟是來了幫手,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手阻止,麵上雖是微笑,背後卻是冷汗涔涔而出,就在這極度的警惕恐懼中,莊周元神一片清明,之前見到的哪些朦朦朧朧的命運軌跡變得清晰無比,他也終於徹底明白,自己所麵臨的局麵之惡劣。

自從莊周成為仙人後,便開始煉虛合道,但他不像普通道門修士,還需重鑄道體和度劫,便沒了煉神還虛這一道,較之一般仙人終究是有些不如,所以莊周此後的修行,在煉虛合道之外,更是注重元神的修行,便是希望補上煉神還虛這一關,各種神通也是日益顯現,其中最大的卻是對被稱之為命運或是因果的掌握。

明知過去未來,造化玄機,坐聽無弦,閑飲長生,端的是逍遙自在。

隻是直到此時,被那人一握,心神巨震,全身寒毛孔都幾乎豎起來,極度的警惕中,元神一時間更是空靈,竟然看到了許多以前被蒙蔽看不到的東西,他才知道自己麵臨局勢的險惡,真是一直行走在懸崖邊而不自知,一個不小心,隻怕就要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