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冷宮的日子（2）
89、冷宮的日子（2）
諸宵伸手就來拉我，高大的身軀在我遮住了我頭上的陽光，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但絕不輸妖孽那種，這中香味，會迷離，卻總不會癡迷。伸手要推他，他卻蠻橫了許多，不顧巧慧在場便將我推到牆上，背後的牆被太陽曬燙，他和冬日裏一樣扯開我的輕紗，又要繼續上次的未遂，身子有些無力，癱軟在他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小聲道：“諸宵……”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力氣我總是不能反抗，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像上次一樣饒過我，但我確定他此刻很憤怒，那唇貼著我的唇，狂肆地席卷我所有力氣，撬開我的牙齒，糾纏我的舌尖，他的大腿和上次一樣，分開我的雙腿，來到我的腿間。
他的大手在我胸口處流連，抱緊我的身子貼著他的，難受地掙紮，卻無能為力，我想哭，可是麵前的男人，又何嚐不是和妖孽一樣可憐的人？癱在他的懷中，無力地扭動身子搖著腦袋，他輕笑著抱著我，突然將我抱到石桌上。“嘶……”我的衣衫飛散，已經破碎不堪，有些氣氛，這可是巧慧做了很久的衣裳，抬腳踹了他的胯間，他吃痛，瞪眼看我，我隻顧看著地上衣裳。他笑：“你要多少，我都能給。”說著，不管巧慧在場，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衣物，趴在我耳邊道：“隻有做了我的人，你才會回來。”
搖搖頭：“不會。”
他眸子冷冽不少，身子僵著，我的屁股貼著石桌，低頭看了自己光裸的身軀，不由臉紅，我這身子，還未曾給妖孽，就要先給別人了麽？我不想，真的不想。伸手護在胸前，諸宵沒有下一步動作，站在我麵前問道：“跟我走不好嗎？”
搖搖頭：“我不會跟你走，我不愛你，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放棄吧。”
“放棄？”他笑，後退了一步，伸出食指指著我的鼻尖：“你當日在船上給我吹奏長相依，都是假的麽？”抬腳去踹他，咬牙：“當日是你把我送進皇宮的，是你啊！”臉上帶著些淚水，哭不止，我想見見妖孽，隻是都三個月了，他還是不肯來見我，他終究是不想相信我的。
諸宵伸手要來擁抱我，可我這個身子顫動不止，他好似無力一般，手僵在空中，隻能呆呆看著我。
“你算計我，你把綺月和暮秋留在我身邊，好讓他誤會我，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你想方設法讓我愛上你，又想方設法讓我為你偷虎符，你一開始就在騙我。”再伸腳踢了他，他機靈退後，沒給我機會。
“明珠……”他喊我的名字，一張俊臉有些扭曲了，呆呆看著我。
看到他嚴重的質疑，我覺得我猜得差不多了，心裏的失落頓時落了下來，果真如此……我真笨，一開始就該想到的啊！諸宵低下頭：“我一開始確實……想利用你，隻是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你，想帶著你走，可是母後……你知道，有時候帝王家的子嗣身不由己！明珠，你跟我走吧。”
抬起臉來，擦去淚水，伸手抓著他的衣襟：“去哪裏？”
“宵王府！”他道，在我臉上輕輕擦著，臉上帶了許多喜悅，雙手環過我的肩頭，試圖將我抱進懷裏。投進他懷中，用臉蹭了蹭他的胸口道：“我不想去宵王府。”
諸宵點頭：“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我不想你做這個王上，你若要與我在一起，就和我浪跡天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若是愛我，就帶我浪跡天涯。”伸手環住他的勁腰，微微一笑，若是我們去浪跡天涯了，這天下，便再也沒有人和妖孽爭了，他或許會知道我的真心，或許會想念我。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想他有一天想起我的好來，想他有一天能知道明珠心裏真的隻有他，我不為任何人，隻為他一個人。
諸宵的懷抱突然變冷，接著揚手將我推開，冷冽的眸子陰森森地，看著我的臉，那麵色鐵青，牙齒輕輕一咬，後退幾步，又裂嘴笑了起來，哈哈哈的幾聲，響徹整個冷宮，不安地看著他，他又抿唇，捏緊了拳頭，道：“明珠，你為他想，就不為我想麽？”那骨頭捏的作響，我的胸口有些痛，看著他。
“這天下，本就該是我的，他在皇位上，我每天就要擔心明天是不是會死，就要擔心母後的安全，你隻為他想……明珠，你把我當白癡嗎？”他笑，唇角苦澀，看看我又低下了頭，他像一直受傷的小狗，我突然想起了那隻叫明珠的狗，被小庭庭欺負以後隻能趴在地上。
我的小庭庭好嗎？是不是胖了？
有些歉意地看著諸宵，護在胸口上，把頭低下，他卻突然嘶吼起來：“你既然愛他，我就不會讓他好過。”
眼見他瘋了一般，我著實下了一跳，他曾經那麽美好地叫我，如今在我麵前嘶吼，還不顧一切地想要霸占我，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明珠，我會讓你後悔。”他道，整理了衣衫，那受傷的眼睛看了我，又退後兩步：“明珠，若你願意來我身邊，就說一聲。”那身子，猶如第一次來冷宮一樣，瀟灑地來，狼狽地走。
我不明白這有多大的創傷，卻明白他不願意放棄江山就說明我們真的無緣了。
若他願意放棄，至少還能打動我的心，至少說明我們之間真的還有回旋的餘力，若不願……他和我愛的妖孽又有何兩樣呢？
說到底，男人比女人還自私。
巧慧給我收拾殘局，抱著我**的身子讓我不哭，她的懷抱溫暖，和笑顏一般，我的心都要碎了，趴在她懷中想哭想睡覺，不知道怎麽回的屋子，卻知道巧慧在我身邊陪著，給我擦擦淚，給我喂喂水，感情讓人傷心，這不，連人的身子也傷了。
妖孽不來找我，我也出不去。這時候想起了老君的話，我突然想隨著老君回天庭了，倒不如上天去抽了我的情根，讓我忘記所有，在和這塵世沒有多大關係，再也沒什麽事情讓我傷心。
來這裏，十五年。
十五年，不如天上的十五天，輪回百轉，如同觀世音菩薩說的，在人世間走一遭看遍許多人情世故，有助於仙道的修煉。說不定我上了天，就能封一個仙官當當呢。抬眼看著巧慧，輕聲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覺得我死了，還是去了哪裏？”
巧慧抬眼，睜大了眼睛，恍恍惚惚地搖頭：“娘娘怎麽這麽說話呢？娘娘怎麽會消失不見啊？”說罷，已經站起身子來，往桌邊一站倒了一杯溫水給我，輕聲道：“娘娘喝口水吧！”
接過杯子喝了個幹淨，躲在被窩裏，雙手抱著肩頭，看著帷帳，問道：“巧慧，你喜歡過誰嗎？”
巧慧坐到我身邊，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沒有。”那雙眼睛看著我，輕輕地眯了眯笑道：“娘娘看上去很傷感呢！”她從脖子上取下了平安符，掛到我的脖子上，輕輕一笑：“這是我娘給我求的平安符，娘娘戴著，或許會減少一些壓力呢！”
看著這黃黃的平安符，我不曾有過娘親，也不曾有過親人，隻有老君，隻有笑顏對我好過，我一直奢望有人對我好，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妖孽，殊不知傷我傷的深，輕輕一笑，從脖子上取下夜送我的明珠，撲上去就要給她掛上，巧慧連忙一縮：“娘娘，這哪裏是好？”
搖搖頭：“你既然送了我一個，我就要還禮啊，這東西對我來說早就已經不重要了，留著也沒用。”拉過她的胳膊起身給她戴在脖子上，她的手瘦弱了不少，看著那張瘦了不少的臉，伸出手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捏：“跟著我你吃苦了。”
巧慧看看脖子上的明珠，搖搖頭：“是娘娘吃苦了。”說罷，高興地站起身，在我麵前轉了個圈：“我這樣子才好呢，回去以後娘說我好看了，便要給我許人家了，人瘦點，惹男人憐愛！”
這一看，才發覺瘦了的巧慧確實好看不少，因著長期吃清淡的食物，所以皮膚好了許多，我們天天躲在這屋子裏，皮膚也白皙了許多，點點頭：“還有一年多你怕也要出宮了呢！”
巧慧點點頭：“嗯，出宮好，早就想出宮了。”說罷，又坐到了我身邊：“宮外的日子雖然清苦一些，但總比這無趣的宮中要好上許多，娘娘若有機會出宮，也是極不錯的！”她說著，嘴角的笑意又尷尬地消失，看著我，微微點頭：“娘娘定能重新博得王上的恩寵的，是巧慧說錯了話。”
“他三個月不來看我，怕早就將我忘記了。”點點頭：“若是能出宮也是好的，我早就想出宮去了！我就在宮外生活過三次，一次是在雲上國，一次是逃婚，一次是在月隱國，看過的美景不多，卻比宮裏的好看許多。”抱住了手，看著屋簷：“我想出宮，他若再不來看我，我就真想飛出去了。”
巧慧幾天出一次清葉宮，回來的時候便帶來一些訊息。
“自娘娘住進冷宮，七嬪娘娘便住進了聖安宮，王上每天都忙，七嬪也陪在身邊。”她給我報告，時不時地看看我的臉色，時不時地輕輕笑一聲：“娘娘毋須介懷，馬上便是中秋，若是園公公願意幫忙，娘娘自是可以見到王上的！”
中秋節？
抬眼看著她，有些驚喜，輕輕一笑：“這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就要一年了呢！”
住進冷宮的時日也不算短了。
暗暗歎了一口氣，巧慧也不再說話。
過了幾日，巧慧拎著許多肉回來，見我坐在樹蔭下，臉色不好看，慢慢走了過來，輕聲道：“今日聽禦膳房的小桂子說，顏福晉有喜了。”
手裏的樹葉落在了地上，抬頭看著巧慧：“什麽？”問的小心翼翼，有些問不出口，顏福晉不就是笑顏麽？她有喜了，喜是諸宵的嗎？
巧慧點點頭：“顏福晉，宵王府的顏福晉有喜四個月了！”
四個月。
若是這樣的話，那諸宵這麽久……還對我這般……心莫名地有些痛，又莫名地開始高興，笑顏沒有親人，如今有了孩子，她便有了親人，真好。抬眼看著巧慧：“我要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她？我好想見她。”
笑顏伸手扳扳手指頭，笑道：“再過一個月便是中秋，娘娘如今還是皇後，自然該是去宴會的，到時候，就能見到了。”
“到時候笑顏肚子裏的孩子就五個月了是嗎？”欣喜問道。
巧慧點點頭。
“那就可以看出來了，對吧？”低頭看了巧慧的肚子，巧慧咧嘴一笑：“是，是啊！”又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娘娘，巧慧沒有孩子，您這麽看……倒讓巧慧尷尬了。”她直言，看著我笑。
點點頭，咧咧嘴，笑顏有了孩子，真好，好想看看她的肚子呢，若是有我在身邊，笑顏應該會高興的！我真希望她能高興。
晚上和巧慧坐在窗子邊，外麵醒醒閃爍，亮晶晶，巧慧和我趴著，這倒像我和笑顏在齊城的時候，趴在窗子邊，後來，諸宵來了。
伸手指著天上的星星問巧慧：“你說天上有多少星星呢？”
巧慧回頭看我一眼，笑道：“巧慧看到的星星，還真是不多。”說著，又堅定地點點頭：“應該沒那麽多。”她自顧自地咧嘴笑，眨也不眨地看著天上的星星，模樣可愛極了。
點點頭：“嗯，不多。”星星有那麽多，可是星星仙子卻隻有一個，每天拿著顆小的隻有巴掌大的星星耀武揚威，見到我總是把下巴抬得很高，我以前就和老君說過我最討厭天上的很多仙子了，目中無人！
如今，我真的是個人了。
眨眨眼眼睛，嘻嘻一笑：“你說天上好嗎？”
巧慧愣了愣，看著天上，點點頭：“天上自然是好的，隻是巧慧沒有去過，不知道。”
巧慧說話老實，天性單純，那雙眼睛總是能泛出光來，乍一看不覺得驚豔，可時間一長，倒覺得美極了，老君說過，眼睛會泛光的人多得好福，隻不過，要等歸天以後。歎了一口氣，希望我們巧慧在人世間的時候就能好福，歸天以後更是好福，對我好的人，都得好福吧！
唯獨那個關我冷宮的妖孽，入地獄去吧。樂嗬嗬地回頭看著巧慧，心血**笑道：“巧慧，有酒嗎？”
巧慧一愣，睜大眼睛，長大嘴巴看著我：“娘娘想喝酒麽？”看看四周，眼珠一轉，似在琢磨著什麽。輕輕點頭：“今晚興致好。”以前在天上老君是不讓人喝酒的，偶爾喝一次還得挨罵，後來下了凡，師父和笑顏管的緊。好不容易來了妖孽身邊，沒喝幾口酒酒杯打入了冷宮，我這日子不好過啊，想喝口酒，如今都要看有沒有這個福氣。
巧慧想了想，用手撓了撓腦袋，點點頭：“巧慧去看看，娘娘在此處瞪著我。”她離去的身影極快，我也看不過來她就消失了，心情不暢快，人跟喝了酒一樣迷糊。老君，你不是要來問我願不願跟你回天庭麽？明珠現在願意了，你為什麽不來問明珠呢？
努努嘴，過了不會兒，巧慧便抱著一壇子酒來了，驚訝看著她，用手一拍大腿：“這酒，從哪裏偷的？”巧慧愣了愣，連忙搖頭：“娘娘，巧慧手腳幹淨，這是問小桂子拿的！”她湊到我耳邊：“給了銀子的！娘娘喝著且放心。”她似一個豪邁的漢子一般，將壇子抱到桌上擱著，回頭看著我：“這酒不烈，卻醉人，娘娘少喝一些！”
“不烈？卻醉人？”搖搖頭，這是什麽酒，還挺有脾氣。
笑顏點點頭道：“也是果酒，後勁大。”說罷，已經拿了那塞子，端過兩個杯子，放在桌上，可憐巴巴看著我：“娘娘，巧慧能和你一起喝嗎？”
在她肩上一拍：“能。”重重地拍兩下，看著這屋子：“我們都是有情分的姐妹了，這酒還是你買的，客氣什麽？”
巧慧笑，點著頭，抱起壇子給兩個杯子灌滿了久，對著我笑：“來，娘娘。”伸手接過一個杯子，聞著誘人的香味，看著巧慧：“這酒該是好酒吧，一定花了你不少銀子。”
巧慧搖頭：“娘娘放心，放心喝。”說罷，已經舉起了杯子：“娘娘，幹杯。”她的杯子湊了過來，我本想先試試口感，卻不想她這般豪邁，樂嗬嗬地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幹淨，一點也不辣，倒是香味彌漫，好喝！入口滑，喝著也舒服，點點頭：“不錯，好酒。”實際我不會品酒，倒是好喝，我就說好，是巧慧的錢買來的，我就該有什麽好聽的話說什麽好聽的話！
我和巧慧說我對妖孽的情感，和巧慧說我在雲上國的事情，和她說了我和笑顏的感情，抱著她叫她笑顏的名字，忘記了我是否說過我是天上的仙，有一日也要回天上去，也想讓妖孽好好陪陪我，隻是忘記了全都忘記了！
巧慧和我醉在門檻邊，兩個人靠著，她此時此刻，竟比我的笑顏更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