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吸血鬼
158、吸血鬼
他輕聲一笑，微微點頭：“我不會記住你的。”
你沒有心，我知道。不耐煩地朝著他擺手，，眉眼一挑，輕聲道：“你要去哪裏？”
他咳嗽一聲，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在我花瓣上輕輕一吻，湊近我的花蕊：“我好想看看你的心。”他蒙著麵，覺得有些神秘，可想到如果下麵是一張可怕的臉，那不如不見了。微微點頭：“我的心你看不到。”
他冷笑，坐到我身邊，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射下來的陽光，開口：“我看不到，但我可以挖出來看。”張大了嘴巴，這……混蛋！委屈地將花瓣萎靡下去，周邊的空氣清新，他身上的香味又鑽進我的鼻子裏，香！
“好了，我走了。”他道，站起身決絕地離開。
那個背影，我若再看一眼，絕不會忘記。
隻是，記住又有何用。咧著嘴唇笑，盡管我現在這朵花一點表情也沒有。眼眶一點點地濕潤，一滴滴淚滋潤我的土壤，讓我的花朵更加茁壯。
我是不是該上天庭了？
把臉一抬，看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可是，上去又能如何，隻能引起王母更加痛恨的眼神，打擾了老君和雪桐的情趣。扁嘴，那男人已經很久很有給我擦身體了，我是不是該起來去洗洗？
待到晚上，我總算睡的香夠了，身子輕緩一變，成了人形。這樣靜謐的夜晚有些詭異，這明明是妖林，可是，一點妖氣也聞不到。邁著輕輕的步伐往潭子邊走去。
潭水裏麵有月亮，明晃晃的，我站在毯子邊上呼吸，看著潭水裏我的倒影，一點也不好看，我好像瘦了！這周邊沒有人，我應該可以下去洗洗吧！在潭子邊上的樹枝上都拴上鈴鐺，隻要有人跨過來，鈴鐺就會響，那一條銀線，笨人是不會發現的。將身上的衣物清除幹淨，鑽進了涼涼的潭水裏，這潭水深，恰好掩蓋住我的胸脯。涼意漸漸地侵襲到身體裏，不由分地打了一個哆嗦。
將潭水澆到身上，呼吸一口，再講腦袋鑽入水裏，看著清澈的湖水，心裏一陣透徹，我要學著自己遊水，要學著一個人生活，更要學著一個人堅強。
也許有一天我會徹徹底底地離開老君，但那時候，我要有足夠的本事，保護自己，那些閑言碎語，我要裝作不知道，那些投來箭一樣的眼神，我也要學著反擊。
我是桃花，堅強不敗的桃花！
抿唇一笑，老君，我是不是該學著忘了你。
沒給你生孩子，也許是我的過錯。
但是，雪桐做到了。
那白喜帕上沒有處子之血，若真是你做的，為什麽不告訴王母呢？為何還一定要娶了雪桐？我就是憤怒！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讓人難受！在水裏胡亂地翻滾幾下，終是忍不住，鑽出了腦袋，好清新的空氣啊，在腦袋上揉了揉，將頭發整理好。
空氣裏，一股子血腥味兒！
抬眼望去，那銀線外麵，有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跪著，女人躺著。
女人嬌弱地呼吸，眼睛瞪大，胡亂地掙紮著，咿咿呀呀地叫著。
男人的嘴唇碰在女人的脖子上，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恐的模樣，我也被嚇到了，揪著自己的心，看著那男人張開嘴巴，露出一口利牙，兩根白白的，長長的牙齒，正巧戳進女人細嫩的脖子裏麵，一股子血往女人的身體裏流了出來。
“啊……”女人發出一聲慘叫，接著，眼睛越瞪越大，嘴裏再也發不出聲音。
白色的月光照亮她們二人，我心裏害怕，身子往後退，腳踩到一塊石頭，刺地我很疼。
“啊！”我也跟著女人叫出聲來，身子不聽話，落了下來，那男人被我嚇了一跳，扭臉過來，我吸了幾口自己的洗澡水，忙站起身子來，正巧趁著月光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紫，紫瞳！
我認得這雙紫瞳，是很久很久以前看到過的，那個鬼魂？
他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那雙紫瞳讓人看著很害怕，薄唇輕顫，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下特別挺直，他將手裏的女人一丟，站起了身，一身黑袍在風裏搖曳，修長的大腿邁出一步，正巧碰在我的銀線上，唔，人家身子還是光的！
眼看他嘴角還有那女人的血，我身子止不住地打顫，大步往後退，他怒極，臉上的表情也變了，整個人一下子就跳進了潭子裏，濺起許多水花撒在我的臉上，腳站不穩，身子猛地向後滑……
“小心。”他忽然開了口，捏著我的手腕，這聲音，這麽熟悉？
難道，是那個每日都來找我的男人？
不免有些驚訝，看著他。
他的紫瞳……難道，他是那個鬼魂？
隱藏地這樣子深！呼了一口氣，腦袋已經靠在他的胸膛上，抬眼看著他嘴角的血，又覺得可怕，一把將他推開，罵道：“你，你不許喝我的血！”
在水裏摔了兩跤，膝蓋頗痛，站起身來，低眼看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哎呀，實在太誇了。要跑上岸，可身子的光溜溜不允許，咬咬牙，身後的男人已經靠近，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嘴唇湊了過來：“我不光要喝你的血，還要吃你的肉！”
額……
好殘忍。比對剛才的女人還要殘忍，脖子一陣痛楚，他的氣息打在我的左臉上，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麽害怕的身體，為什麽還會害羞？
他一手拉著我的脖子，一手已經環過我的胸前！
媽呀，我吃痛地直跺腳，赤腳踩上他的黑靴子，他莫名地笑了出來：“你的小腳這麽軟，好舒服。”說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混蛋！
登徒子！
張開嘴巴對準他的大手一口咬了下去，其實疼得倒不是他，隻是我嘴裏漂來的洗澡水，混合著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時間頭腦發暈，天呐，遇上登徒子了。他對準我的脖子，我以為要死了，結果他伸出舌頭含住我的耳垂，這身子不爭氣，霎時間軟弱下來，他托住我的身子王上飄，嘴角一股笑意：“從了我。”
捏著他的領子，搖搖頭：“我嫁人了，我是神仙，你這妖孽快放了我。”
他冷眼看了我一眼，將我在水中光溜溜的身子看了個完，眼睛一瞥，眼神不好看，捏著我的手腕：“神仙又如何？你照樣是我的女人。”他不客氣地托住我的身子，拉著我的胳膊往自己懷裏收！
壞蛋。
“你……你是吸血鬼？”我心裏一顫，為了緩和他的臉色，稍稍小聲了些，動作也小了。他愣了愣，點了點頭，將我的身子扳了過去，盯著我的眼睛，罵道：“若不是太上老君，我現在已經投胎！你說，他要如何補償我？”他捏著我的下巴，雙目炯炯，冷笑：“我不會放過太上老君。”
老君？瞥了他一眼，罵道：“你憑什麽誣陷老君？”用力將他一推，猛然想起自己是會法術的，可以變一套衣服出來，隻是……沒材料啊！
眼看樹上的葉子成群，有些難受，偏偏衣服哪不到，一咬牙，從樹上抓來許多樹葉，胡亂地將它們串在一起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這就算是葉子衣裳了！那吸血鬼愣了愣，又鬆開我，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身上的葉子。
這葉子好啊！
雖然涼颼颼的，可是……包得住！撇開他玩弄的眼神，輕聲一笑：“我，我走了。”再不理他，一個人跑上岸上，抓起我的衣服便飛奔起來。
我到底是仙，就算再拙劣，能困住他的辦法也是有的！將那些銀絲纏住他的身子他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在水裏怒吼：“你給我站住！”
鬼才給你站住。
抿唇一笑，跑到隱蔽的樹林子裏將衣衫穿好。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臉前，剛係好衣帶，一個身影便站到了我麵前。“鬼啊！”那人慘叫一聲，我將頭發捋順，抬眼看著。
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子。
一身的青衣，我聞著味道似乎沒有妖氣！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她手裏拿著劍，要向我戳來。媽呀，又遇見一個瘋子！一把抓著她的劍柄，血從我的手心裏滑落出來，是有些疼……
“看看清楚，我是人！”其實我是仙！衝著她苦笑，看看我的手心，道：“輕點，痛死我了！”她反應過來，走上兩步盯著我的臉看，咧嘴一笑：“你是人？”將劍抽了回去，從腰間拿出一塊白色絲帕，裹住我的左手，道：“你真是，說就好了，怎麽還這麽笨……”
手心有些痛，抬眼看著那女子，大大的眼睛，眼裏充斥著些疼愛，蹙起眉頭，個頭比我高了許多，小巧的鼻尖向上俏皮地一翹，又伸手在我腦袋上一摸：“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在這裏？”
“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在這裏？”我問，我都在這裏生活了一百年了，怎麽能不在這裏？
她看看我，摸摸我的頭發，輕聲笑道：“我爹爹押鏢，路過這裏，我出來……小解。”她害羞地看著我，隨即又用修長的手指拍拍胸口道：“你不知道，你都嚇死我了，大晚上的你披頭散發……”她摸摸我的手：“要不是你還有溫度，我都嚇死了！”
覺得好笑，她這麽直白，便咬牙，做了一個鬼臉！拉長了舌頭，這白色月光下顯得我的臉極白，舌頭紅紅的，她是真的嚇了一跳，往後退：“你不會真的是鬼吧？”
我哪裏是鬼了？搖搖頭：“我不是的！”快速地將頭發綰了一個髻：“你要小解就快些吧，這裏確實鬼多，我剛才差點被嚇死了！”拍拍胸口：“我就先走了。”
她捂著嘴巴，拉住我的胳膊：“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姐姐？
人家看上去很老麽？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是，假的。”沒想到還有比我還傻的女人，真是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她搖頭：“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姐姐，我看你不怕鬼，不如陪著我在這裏小解吧，你一會能不能送送我，我好像迷路了！”
我還有正事要做呢！
回頭看著她，一臉的清秀模樣，怎麽看都讓人憐惜，輕輕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那你快些。”
她點頭，衝著我害羞地笑了笑，鑽進了林子，脫下裙子。
嘶嘶的聲音傳來。
我此刻覺得自己是個男人，身負保護女人的責任，我踱了幾步，想著那妖孽會不會找上我來，又想著要不要上一趟天庭！抱胸靠在樹枝上，正想的津津有味時，一人抓著我的頭發，往後用力一拉，我頭發發麻，才知道不對，可是那人的手已經落了下來，我的脖子一陣酸痛，暈了過去……
我睡的迷迷糊糊，不，應該說昏的迷迷糊糊。
有人在身邊一直哭泣，嗚嗚的聲音停不了。
“怎麽辦，馬上就要被吃了，怎麽辦？”
“我看到瑤妹妹的骨頭，嚇死了！這些都是吃人的妖精……”那聲音哭的越發大了。
身邊傳來一個威嚴一些的聲音，罵道：“哭什麽？哭就能出去嗎？還不如留一點力氣！”
吃人？
莫不是遇到那妖孽了？
“怎麽辦？怎麽出去？”
“我還有爹娘要照顧，這下可怎麽辦啊？我好想活著！”
聲音越發大了，我迷迷糊糊地昏迷，又被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很惡心，周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黏液，白的白，綠的綠，黃的黃，看著都覺得惡心。身子被捆綁著，挪動不得。
身邊的女子們見我醒了過來，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我腦袋上的頭發又亂了，披散在臉前，將我的視線脆弱地遮掩起來，隻能透過發縫看著她們。
手心一陣疼痛，該是那劍傷吧。
對了，和我一起的小女孩呢？
左右看了看，根本沒有她的影子，歎了口氣，若不是她將我打暈，我又怎麽會在這裏？真是相信錯了人，笨！忍不住罵了自己幾句，看著那些女孩。
一個個臉上掛滿了淚痕，眼色帶著傷痕。
哭什麽哭？
不過，剛才他們好像說了吃人！蜷起腿來，屁股早已經發麻，這裏這樣子陰暗潮濕，這讓人有些害怕，搖晃著發疼的腦袋，看著幾個女孩。
那些女孩從我的臉上轉回了臉，一個個哭個沒完。哭的我的心都快碎了。
從那小孔裏麵射進兩束光芒，我覺得呼吸困難，難忍地看著她們。
“能不能幫我解綁。”開口，嗓子卻幹渴地很，幹咳兩聲，把目光轉向了剛辭啊說話凶巴巴的女子，長得雖不好看，卻看著極其幹練。
那女子看看我，又看看其他姑娘，挪了過來，想要解開我身子後麵的繩子，解了好半天，我的腰已經發酸，她氣喘籲籲道：“這是妖精弄的繩子，沒辦法解開。”
這麽狠。
我的手好痛。嗚咽了一聲，點了點頭：“好吧，辛苦你了，謝謝。”將臉放在膝頭上，用餘光數了數在場的女子，一共七個，臉上我，個個都看著柔弱。我想用法術解開自己的繩子，卻發現手腳無力，左右挪動，剛才的女子才指著那兩個小孔道：“空氣裏有毒，你就省省力氣吧。”
我徹底絕望，隻覺得肚子餓，隻覺得腦袋疼。
一切都那麽恐怖。
深呼吸兩口，又看著那小孔，連空氣都放了毒，還讓不讓這些姑娘活下去了！真不是人。
幹練的女子看了看我，又看看其他女子，輕聲一笑：“屋外才死了兩個，我們還能活上一陣子。”她說話不免有些讓人傷心，我想著才死了兩個，那下一次就還要托兩個去死！我是神仙……怎麽能被妖怪吃了？簡直要笑死天上的神仙了！誰來救救我？
女子們一個個抱緊，搖搖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的腦嗲痛，手也痛，覺得手要從我身上斷了去，想要去看看我的手還在不在，可手卻被綁在身後，無能為力地看著。
一切都開始虛晃起來，抿唇一笑，覺得有些悲哀。
對著那幹練的女子問道：“麻煩你看一下，我的手還在不在？”
她愣了愣，呆呆看著我，又連忙點頭：“在。”
在就好。她湊過腦袋來看看我的手，咬唇。
“怎麽了？” 我心裏慌張起來，她搖頭：“已經發紫了，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肯定中毒了，不然我怎麽會全身無力？咬牙：“看著是不是要掉了？”
我心裏慌張，可千萬不能掉啊，我的手可是我的寶貝……掉了可沒有裝的上來的！那女人搖頭：“隻是發紫，你不要擔心。”似乎是安慰，又像在說，反正都要死了，還在乎手做什麽？
確實！
隻是，我怎麽可能死？
期間有妖怪打開了屋門，將一盤盤的飯菜丟了進去，罵道：“快吃，吃飽了好宰！”
我們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就等著抹脖子了。看著那些並不好看的飯菜，還在地上的黏液裏，我餓的什麽胃口也沒有，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這裏是什麽妖怪的地盤啊！”閉上嘴巴，隻覺得那些飯菜傳來一股股的惡心味道，沒有人去碰那些飯菜，隻道：“都是人肉，這是狐狸精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