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夢一場
161、夢一場
我和豬頭難得相處幾天好日子，過了兩日，豬頭發瘋起來，見人就要咬脖子，嚇我一跳，看著那些妖怪驚恐地躲避，他還挑人，隻咬女人，還要聞氣味，氣味不好的，他不要。
看著美麗的姑娘在他身下掙紮，大叫：“不要不要。”他聞過氣味以後都不再咬，大手在腦袋上撓著，一副很難受的模樣。我縮在石榻邊上看著他，手指緊緊扳著石榻上的狐裘，我現在連仙術都沒有了，可怎麽辦才好？
他低吼：“都滾出去。”
“大王。”所有的妖精都拉著衣襟恐懼地看著他，男妖怪一個個麵容恐懼，卻又懼怕他的牙齒：“大王，您要不要……女人？”
說罷，又把臉縮進脖子裏。
豬頭一聽女人，點了點頭，開口道：“處子。”
妖怪門點頭：“是，是，馬上就準備。”
我抱著胳膊縮了進去，實在不敢看他，他的眼睛這樣嚇人，利牙很白，陰森森的！他身材高大，一揮衣袖，轉眼瞪著我：“你不用怕我。”
不怕你才怪。
顫抖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他邁步過來，紫瞳戳到我的心口，我往後退，後腦勺磕在石榻上，他猶如拉小雞一般扯住我的脖子，輕叫：“所有人都可以怕我，可是你不能。”
我比她們還要怕你！脖子一陣疼痛揪住他的已經，咳嗽著：“你，你鬆開。”後麵很疼，導致前麵也哽咽，根本呼吸不了，我的腳離開地麵，他輕輕一丟，將我丟到了石榻上，雖然不硬，但磕得我腰痛，揉著腰部，往後一縮，他欺身而下，鼻尖撞在我的鼻子上，語氣咄咄逼人：“你為什麽怕我？為什麽？”
你這麽嚇人，我不怕你才怪。
搖搖頭：“我，我沒有怕你！”有本事把我的仙術還來，我就不怕你了！說完不怕，可是眼睛不自覺地低下，不敢看他，他笑，捏住我的下巴：“我們是夫妻，你怕什麽？”
“我們不是夫妻。”這回抬起了臉，瞪著他的紫瞳，小聲道：“我已經嫁人了，你以後不要說我們是夫妻。”
他臉色一變，看著不高興，坐到我身邊，我的下巴稍稍舒服一些，往旁邊一挪，輕聲道：“你……你放了我吧。”我實在不想要留在這裏，這是妖精的地盤，和我神仙的身份格格不入，若真要和這豬頭相處，倒不如回到一百年前，我藏在花朵裏，寧可他那樣子陪伴著我。
豬頭微微一愣，不再說話。
他身上淩然的氣息在整個洞裏蔓延，我心口發悶，看看他，又縮回了腦袋。“放了你？放你去哪裏？”他問，語氣陰冷還帶著嘲笑。
“我要去天上。”回頭看著他，總之我一定要去天上，就算和老君分開，我也一定要去。已經被天上的人說身子不幹淨了，我怎麽還能讓別人抓住我的把柄呢？
“去天上？”他冷笑，一把揪住我的衣衫，盯著我的眼睛，利牙已經縮了回去，變得正常起來。
“去天上？找那個男人嗎？”他語氣不善，讓人極是不舒服：“你就這麽喜歡他？他有什麽好？”這像是嫉妒的語氣。抿唇一笑，點點頭：“我就是喜歡他！”至少我現在還是他的妻子，怎麽能不在一起？
豬頭笑，哈哈，哈哈。笑的莫名其妙，我也說不出話，呆呆看著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月亮一點點升了起來，月色照亮整個山洞，一盞燈火亮了起來，紅紅的，有點像我和老君成親那日的光景，嘴角銜著一絲笑意，當初那麽好，現在一點也不好了。
雖然一直說不想見老君，可是，他也不能真的不來見啊！都一百年了，他也不來接我！捏了捏拳頭，老君怕死真的不喜歡我了，不然，不會和雪桐有孩子的，也不會一點也不來見我。
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身子抖了兩下，屋外傳來妖怪的聲音：“大王，人帶來了！”
豬頭看我一眼，道：“進來。”
從門口走進兩個妖怪，一人扛著兩個女子，豬頭回頭看看我，站起身來，上前聞了味道，其中一個虎頭的妖怪道：“都是新鮮的處子，還沒死，暈了過去！”
豬頭點頭：“先關三個！”他拉過一個女子，張開嘴巴，利牙露了出來，撕開女人的衣襟，露出了纖細白皙的脖子，豬頭舔了一下嘴唇，對準那脖子刺下去……
“不要，不要！”大聲喊道，他不能再吸血了，不能了！
大步走了過去，拉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吸她的血，好不好？”都是些人，為什麽要這樣死去呢？多可憐啊！拉著他的袖子，他將我甩開，鬆開那女子，怒目看著我：“你要看著我難受死嗎？”
搖頭：“不，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你不要吸血，好不好？”
豬頭冷笑，站起身來，我也跟著站起來，那女人落了下去，腦袋磕在堅硬的地上，她痛叫一聲，醒了過來。豬頭低頭看了那女子一眼，眼裏的光芒不減，那女人捂住自己的脖子，慘叫一聲，看著這個山洞，看著我和豬頭，豬頭的利牙露了出來，那女人沒有慘叫，反而有些欣喜，呆呆看著豬頭，道：“你是……吸血鬼？”
額……她竟然不怕？
可比我這神仙要氣質地多。
豬頭冷眼看了她，又點點頭：“我要喝你的血。”
女子愣了愣，搖搖頭，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大聲道：“不要吸我的血，我看你是好人，可不可以不要……”小心翼翼地看著豬頭，站起身來揉揉她疼痛的後腦勺，看了看我，問道：“你不是吸血鬼吧？”
我點頭，她這樣不害怕，倒讓我害怕了，往豬頭身後一站，豬頭扭臉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害怕？”
他拉著我的手腕，將我往懷裏一攬：“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哪裏是小……是很小。那女子明眸皓齒，看著極其好看，隻是，豬頭真的要吃了她麽？
拉著豬頭的領口，搖搖頭：“我……你不要吸血好不好？”每次看到他唇角沾著人血，都讓我莫名地害怕。這樣，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豬頭低眼看著我，收起鋒利的牙齒，捋著我的長發，嘴角湊到我的耳邊：“你說說，我不吸血的理由。”
理由？
看看那女子，又看著豬頭，他把我拉地緊緊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大手放在我背後輕輕安撫，輕聲道：“你給我一個理由，讓我不吸血。我高興了，就不吸血，你說可好？”
“會遭報應的！我不想你遭報應。”抓著豬頭的手，低聲道，這是我的肺腑之言，還有，吸血真的太惡心了！根本看不下去。
他笑，在我鼻尖上一點：“真的？”
“嗯。”點著頭。
期盼地看著豬頭，豬頭眼睛裏帶著些柔意，在我腦袋上不停地撫摸，我的身體從腦袋開始癢了起來，一陣陣酥麻。
低下頭，搖晃身子：“這個理由夠嗎？”
“我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我看過的吸血鬼小說好多哦！沒想到吸血鬼真的那麽帥氣啊！”她伸手一把抓住豬頭的袖子，嘴角上揚，十分期望地看著豬頭，那雙小手拉的豬頭緊緊的，豬頭臉色一變，蹙起眉頭。
那女子眼神便更是渴望了，拉著豬頭的袖子搖晃：“沒想到我來這裏，遇見了這麽多奇妙的事情啊！吸血鬼，你真的好帥哦！”她臉上充滿了期盼，豬頭臉色陰鬱，將她一把推開，低吼：“滾開。”
那女子嚇了一跳，踉蹌幾步，手扶在石頭上，麵目有些委屈，道：“你怎麽能這樣？”
“不許你碰我。”豬頭道，臉色黯然，一捏拳：“你再動手動腳，我現在就吃了你！”利牙一現，沒把那女子嚇到，倒是把我嚇到了！
拉著豬頭的袖子，這人怎麽這麽壞？
豬頭一笑，對著妖怪道：“把她們四個放了吧！”
那女子不幹，上前看著豬頭的麵容：“你別啊，我還沒看你看夠，怎麽能走。”一張櫻桃小口極是可愛，微微一動：“別啊，讓我留在這裏！”
難道想被吃了？
豬頭愣了愣，回頭看我一眼，眼裏有些不解。那女人大步上前一把抓著豬頭的胳膊：“我對吸血鬼可仰慕了，我想留在這裏，好不好？”她眼裏許多期待，抓著豬頭的手十分緊。
我往後退，豬頭上前一步緊緊抓著我的胳膊，似乎被這女子攪暈，眼神十分迷茫。
女子搖搖頭：“求求你，讓我留下吧！”
豬頭瞥眼搖頭：“把她送回去。”將她推開，拍拍手上的灰塵，兩個妖怪愣了愣，一個上前揚起了手掌啪地一聲在女子的脖子上用力一砍。
女子被手刀砍暈，睡了過去。
豬頭撫額，一臉的無奈，兩個妖怪帶著四個女子離開，豬頭便笑：“我沒有人血喝，就讓我吃了你罷！”
我大驚，怎麽能吃了我？
“不要。”大叫一聲，這幾日都是和他同榻共枕，要說沒有羞辱是假的，隻是若要真的離開他，我現在沒有仙術也是萬萬不行的，若被壞人捉了去，我也害怕。這豬頭雖然每天都欺負我，但對我也還不錯，傷害我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於他的一切，我雖然害怕，但不至於厭惡。
豬頭看我一眼，又坐到榻上，身子有些打顫，輕聲問道：“你其實沒有那麽莪害怕我，是不是？”回頭看著他稍稍哆嗦，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關懷，輕輕點點頭：“嗯。”
我離他不遠，身邊有個圓凳，便坐了下去，他哆嗦地越發厲害了，嘴角帶著笑意，抱緊自己的胳膊，輕聲笑了笑，鑽進了被窩裏。
“你沒事吧？”我站起身來，看著榻上的他，嘴唇已經發白，身子蜷了起來，一張薄唇打顫，睫毛扇動著，看上去誘人極了。大步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發抖的身子，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探，哇，好涼！“沒事吧？”
他搖頭：“沒事。”
沒事就好！
“就是快死了！”
語氣很輕，似乎真的快要消失一般，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難忍地看著他，嘴角有些**，可不能死啊！
我的仙術可還在你身上，你要先死，也先把我的仙術還回來啊！
“喂，很難受嗎？”看看四周，還有一張毯子，連忙抱了過來蓋在他身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情啊！”你是這裏的老大，失去你的庇佑，我還能在這裏活著嗎？
他搖頭：“暫時，死不了。”他顫抖著身子，說話都開始不清楚，這個時候是有些害怕的，抓著他的胳膊，搖搖頭：“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他嘴唇越發的白，臉色也越來越白。
我心裏慌張，連忙拉開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遞到他的唇邊：“你要是真的想要喝血，就喝我的吧。我血多……”這話底氣不足，可是看他這樣難過，是有些不舒服的。
蹲在他身邊，手腕已經到了他的唇邊。
他睜眼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點點的笑容，對著我微微一笑：“怎麽？獻身？”
“不是啊，獻血！”對著他溫柔一笑，手腕在他唇角上磨蹭一點：“喝我的血吧！”
他笑，在我手腕上親了一口，問道：“你不怕麽？”
怕！
怎麽會不怕。
隻是，你沒血，我的仙術就永遠回不來了，你活著，還有人保護我，說不定哪一天還會將仙術還給我呢！
搖搖頭：“不怕。”
他紫瞳注視著我，稍稍有些感動，輕笑，打著哆嗦：“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樣好？”一句話哆嗦地不成樣子，看他還能說話，我也稍稍放鬆下來，湊近他：“你對我還不錯，況且，我不讓你喝血呢！這應該是我的錯。”衝著他憨憨一笑，問道：“你很難受嗎？”
“就是冷。”他道，顫抖著身子，從被子裏掏出一雙修長的手，抓著我的胳膊，乞求道：“進來抱抱我，我睡一覺就會好！”
“真的？”有些不相信，怎麽可能睡一覺就會好？他點頭：“你身子熱，來抱抱我。”他眼睛閉了起來，我對他充滿了疼惜，點了點頭，羞澀地鑽進他的被窩裏，身子被他抱住，蜷在他的懷抱裏。
他的身子這麽涼，在這麽暖的被子裏都不能溫暖，回頭看著他的睫毛，長長的，這樣子卷翹，對著他微微一笑，靠近他的身子。他身子僵硬，轉而又柔軟起來，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冰冷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上，這樣溫暖的被子裏，被他這麽一抱，我的身子瞬間冰冷下來。
哆嗦著在他懷裏，掙紮了兩下，他抱著我越發地緊了。
到了大半夜，我的身子早已冰冷，腦袋很痛，似乎要爆炸一樣。
“桃花。”豬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張口在黑夜裏咬住了我的耳垂，含在嘴裏舔弄一番，我哆嗦著身子轉身撲進他懷抱裏。我好冷。
他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嘴唇湊了上來：“桃花，我想要你。”
我早已頭腦不清晰，搖晃著腦袋：“不要……你重死了，快些鬆開。”怒罵一聲，抬眼瞥了他一眼。
他笑：“我想要你，給我吧。”抱住我的身子，搖著頭：“不許拒絕我。”
人家都沒有力氣了，哪能拒絕你！嗚嗚地叫了兩聲，抱住他的後背：“你身子暖和了，可是我冷了！”你這混蛋！
我打了個冷顫，真是冷死我了。
我身子無力，將臉扭了過來，他抓著我的臉龐，黑夜裏紫瞳炯炯地看著我。這是在做什麽？難道我背叛了老君？
翻身搖頭：“登徒子，你鬆開我。”
他搖頭：“不。”
“你放開。”他剛才還啃過別的女人的脖子，現在卻想要非禮我，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壞了！
“快些放開我。”抬起膝蓋，這次他聰明不少，抓著我的小腿，罵道：“你又想害我子孫？”誰要害你子孫？
搖搖頭：“先鬆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大舌挑逗我的舌尖，一手拉過我的兩隻手腕扣在我的頭頂上：“我不會鬆開你的，不要做夢。”
“我不會從了你的。”在他舌尖上用力一啃，罵道。
他笑：“你不從我，我從了你，可好？”
不好不好，，才不好。他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嘴巴，瞪著我。
我身子異常地冷，張開嘴巴便哭泣：“你肯定吸了我的精氣名不然我不會這麽冷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他愣住，按著我的腦袋：“誰要吸走你的精氣了，你可不要亂說。”一雙猿臂又將我抱到懷裏，在我臉頰上親吻：“我抱你，一會就不冷了，不怕。”他翻身下來，雙手緊緊抱著我，胸膛也暖了起來，我靠在他的懷裏：“我現在身子虛弱，你可不能碰我，好不好？”
他不說話，輕哼一聲。
“等我好了，再欺負我，你這樣對我不公平的！”迷迷糊糊地說著，這懷抱確實溫暖了太多太多。抱著他的腰，把臉在他的胸膛上拱了兩下，他嗯哼一聲，黑暗裏聲音極小：“你什麽時候練了鐵頭功？還學會了豬的本領？”他哀歎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蜷在他的懷抱裏漸漸進入夢鄉。
這夜，我做夢了。
許久沒有做夢的我，今晚做了一個極其不好的夢。
夢裏有雪桐，有老君。
老君說：“你的身子根本不是我要的，我要了雪桐又如何？雖然要了她，但我心裏隻有你！”
他說的殘忍，我站在原地聽著，不知道該不該發火。
雪桐點著頭：“我和老君雖然有了孩子，可是老君心裏一樣有你，你不能這麽對待老君，你還是老君的妻子，怎麽能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你又一次背叛老君！”
什麽叫又一次？
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
眼睜睜看著老君摟著雪桐的肩膀，等我消失以後，出現的是老君的兒子，極其地不高興，捏住我的脖子罵道：“你這死女人，現在又來搶我娘的幸福，你該死，你該死！”他捏我捏地緊，而我看著他無能為力，他已經長得這麽大了，怎麽辦？我的仙術已經被豬頭沒收了，還沒還給我，我要怎麽辦？
他說，在我危險的時候，喊他一生就好。
他的名字是諸庭，還是豬頭？
我在絕望裏笑了，感覺呼吸一點點地消失，最後閉上眼睛，在心裏喊了一聲諸庭。
才那麽片刻，脖子上的力量便沒有了，我往後退，一雙胳膊抱住我的身子，摟我入懷笑道：“我在呢，不怕！”他笑的溫柔，明明這樣冰冷的男人竟比老君還要溫暖。
“你怎麽會來？”不由疑惑。
他笑：“你叫我了，我如何能不來。”
他與老君的兒子開始抗戰，老君的兒子不弱，可豬頭更厲害，老君的孩子麵色慘淡，忽然豬頭張開嘴巴，利牙往老君的孩子脖子上用力一戳，一股子鮮血噴灑出來，我聽到那男孩在慘叫，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豬頭在笑，他說終於報仇了！
報仇這個詞我不熟，我也不知道有什麽仇可以報。
老君和雪桐忽然出現了，兩個人一起對付豬頭。
我最後看到是模糊的血。
豬頭在往下麵墜，我拉不住他的手，最後隻好和他一起落下去，死就死吧！豬頭在我身邊說：“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也許投胎更好，隻是，我再沒有機會了！”
我從夢裏麵醒過來，全身的汗，濕透了全身，轉眼一看，身邊是豬頭！他一雙紫瞳看著我，眼神格外清新。
沒事就好，夢一場就好！拍拍心髒，真是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