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雨過天晴（5）
239、雨過天晴（5）
我和她說了很多的話，她也慢慢開始對我的感覺沒那麽差了。我想著她現在肯定喜歡我、可憐我了，可是回到那個女人身邊，她會和諸庭一樣那麽討厭我。
我打心眼裏開始嫉妒她，她身邊有對她好的朋友，不管男人女人都對她好，關鍵她還有諸庭對她好，她的所有都那麽好，我羨慕嫉妒，一個心眼裏恨著她！
回來的時候她倒買了很多東西。
進客棧的時候我心情憂鬱，但很快扯開了一個笑容，不管怎麽樣，麵對諸庭我都要開心地笑著，他值得人對他好，所有人都不可以讓他傷心！進屋的時候，那兩個人……我心裏一涼，看到他們躺到一起，諸庭臉上帶著和我在一起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雖然沒笑，但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我心裏涼了一大半，憑什麽要這麽對她好？她憑什麽這麽值得你對她好啊！
汝沙是個好姑娘，站在門口就讓明珠跟著她走，她也傻，也信諸庭會喜歡上我，但那個女人實在讓人捉摸不透，眼裏明明帶著些傷，卻偏偏不走，也不說難受。
我看著諸庭額頭上的傷有些揪心，畢竟那些傷都是女人害的，他好好一張臉，說破相了就破相了，昨晚我好好照顧著，今天好一點卻要這個女人來霸占他。我氣地走過去，女人倔強，汝沙也不再管我們之間的事情，徑直出去。
我覺得我是這世上最傻的女人。
我抓不住他的心，卻又偏偏把他送到別的女人懷裏。
我也是借故這麽一說，讓他親親我，我沒想到他會湊過嘴唇來，明珠也是，我親就親嘛，幹嘛還要把他拉回去？他們……還當著我的麵親了。我心裏不是個滋味，而且，我還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石頭。
我讓他給我做飯吃！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卻還答應了我。
我心裏五味瓶都打翻了，眯眼看著他們兩個。
明珠臉都綠了，諸庭笑了笑，要出去，明珠也跟著出去。我被鎖在裏麵，呆呆看著地麵。我嘴角隻能剩下一絲絲的苦笑了。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他們去了很長時間，回來的時候，諸庭臉上明明就有很開心。
我是傻子，竟還幫著她們在一起。
看著他們端來的魚湯，我直想掉淚，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那裏麵是什麽？根本不是諸庭做的！諸庭不會做飯給我吃，就算，我快要死了，他都不會的。
他們這不，又出去了。
一出去，就是十多天。
這期間，汝沙一直陪著我。
她不是個疼人的人，疼也隻疼明珠，看著我難受，她也回頭不看我，隻道：“想開一點，其實，那個妖孽本來就是明珠的。”她不冷不熱，眼見明珠是傷心的，所以又把矛頭指向了我，對著我發瘋。
我心裏也是不爽的，我還是個被害人呢。
指著自己的肚子：“我有了諸庭的孩子，你們也不能這麽對我吧！”
汝沙一笑：“你說，我怎麽對你了？”瞥我一眼，站起身來看著她家男人：“你說，我怎麽錯了？”
那男人怯懦地點頭：“沒錯。”
“聽到沒有，我根本沒錯。”她有些無理取鬧，看著我的肚子：“人家是真心相愛的，你一個外人瞎摻和什麽呢！你看不到他們已經分離很久了嗎？我最討厭你們瞎摻和的人了。”說罷，又看了那男人一眼，男人沒說話。
我猜測她說我還是說他，但她對著我的臉色又不好，我隻好搖搖頭：“我和他是夫妻，怎麽能算瞎摻和。”雖然這肚子裏的，並不是一個孩子。
但我為他付出了這麽多，他總是要陪伴著我的。
十年，又有什麽關係呢？
陪我一個十年，你們會有無數個十年啊。
我並不願意和明珠攤牌，畢竟諸庭很怪我，這些事情我不做，是因為我愛著諸庭！這一去，我的日子簡直煩透了。連那個磨人的小家夥也看著我。
叫什麽，小香？
我笑，這麽土的名字。
小香看著我：“姐姐，你肚子裏的是不是個孩子？”
我愣了愣，莫非他看出來了？小香笑笑：“我就是猜測。”
我也知道你是猜測，擦了額頭上的冷汗，看了看他，輕聲道：“當然是個孩子。”怎麽能讓你們知道呢？拆我的後台。如果，我知道諸庭跟著明珠這麽一去就有孩子的話，我保證不會讓他去的。
如果，我知道我們再見到明珠的時候對我來說有多大的傷害，我也不會再見她的。
但總歸，那個明珠都不是願意傷害我的，我該怎麽說呢？恨她，不恨是不可能的，可是恨，似乎她也是無辜的！當一切變成後來那副模樣的時候，我真想感歎一句，命運如此，你要想怎麽樣都是不可能的。
我在屋子裏呆了許久也沒有出去，小香和汝沙每天換著來陪我，我是知道的，他們是擔心明珠，怕我出個什麽事情，明珠不好和諸庭交代。
我根本什麽問題也不會有。
至少，我還要擔心諸庭的身體呢！一切，都先為了諸庭著想，我所有的任性小脾氣都可以暫且收著，但對諸庭的關愛和照顧，一定不能少。
就這麽過了十三天，兩個人總算回來，一見到諸庭我就撲進了他懷裏，這次他沒有反抗，反倒抱了抱我，懷抱溫暖，我幸福地不得了。
然後，我沒有見到明珠。
我知道諸庭是在等她的。不管我怎麽催促他都不願意走，我說：“你為了自己的身體好，總要想想自己吧。”不要這麽自私地想要先和她在一起，就算……告別也不行。
她看到的破綻越大，其實對你們的未來越不好。
既然犧牲，就讓我一個人來就好，雖然不喜歡那個女人但看著你難受我也是不願意的。
等了一天，那個女人也沒有回來，我和諸庭準備走了，下了一點小雨，天氣並不好，諸庭拉著我往前走，看著馬車我都覺得屁股疼。
小香站在後麵看著諸庭，諸庭頭也不回，隻聽汝沙道：“沒良心。”說罷，怒喝一聲就走了，小香跟著進去。我知道，他們巴之不得我們走的。
也許他們一早就知道怎麽救諸庭了，但為了明珠好，他們一個也不願意說。
你們才自私。
我回頭瞪了她們的背影一眼，上了馬車。
車夫駕車，諸庭疲倦地把腦袋靠在我的腿上，睫毛煽動著，然後睡了過去。
他一直在叫明珠的名字，冷的發抖，我摟不住他，也給不了他溫暖，我此刻多痛恨自己不是能給他溫暖的明珠，我想要他好好的，也想要他幸福，至於怎麽幸福……我其實沒有多少要求。
和諸庭去的城市叫和城，繁華美好。
諸庭已經換了眼睛，黑色，看上去著實迷人。
諸庭說出去一會，我想這怕是去找明珠了，也沒在意，所以他前腳出去我後腳也出去了，隻不過想看看這個城市的美景，我在這裏也說不定要住上要長時間呢！
和城有條美麗的河，水清，大部分的婦女都在這裏浣洗衣裳。
我站在河邊看了很長時間，回頭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是諸庭，他什麽時候來了這裏？
我蹙眉去看，走上幾步，可是看到的人又何止隻是諸庭，還有一個女人。
兩個人站在涼亭裏，諸庭的手伸了出去，女人也伸出細白的手，諸庭拉住她，緊緊的，我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憑什麽，心裏有一個明珠就夠了，還要另一個女人做什麽？
我仔細看了女人的容貌，白皙水嫩的肌膚，水靈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一副嬌美的容顏，這個諸庭，喜歡的女人不會差！隻是，為什麽不喜歡我呢？我這個身體應該不差啊！
我要上千去組織，卻聽到女人喊：“亦揚……”
兩個男人忽然拉著我，罵道：“死女人，去幹什麽？”我回頭，嚇得大氣不敢出，兩個男人瞪著我，繼續罵道：“別妨礙我們城主辦事。”
諸庭什麽時候成了這個和城的城主，我咋不知道？
我指著涼亭裏的男人：“那個是我夫君啊，我怎麽不可以過去了？”我有些無辜，明明就是我夫君啊！
“去，誰是你夫君了，看好，那個是城主。”將我拖到牆角，兩個男人看了看我的大肚子，眯眼：“自己是個大肚婆就不要出來沾花惹草了，有啥好處，回去等著生娃娃吧。”
我愣了愣，指著涼亭裏的人問道：“那個是城主？”
兩個男人點頭：“自然。”
我疑惑。
兩個男人笑了笑：“外來人吧，那是冷城主，過不了兩日就要成親了。”
他們說完就走，我一個人還反應不過來，但馬上就回去了客棧，剛剛那個男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除了麵容是一樣的的，其他都不像是啊！那個微笑，絕對不會出現在諸庭臉上的。
這麽一走，到了客棧門口，我正要進去，就聽到了諸庭的聲音，他叫我晴雨。
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了。
我回頭看著他，他站在太陽底下微微一笑，一身的白袍顯得他幹淨瘦弱，但看上去依然是美好的。我衝過去抱住他，叫道：“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千萬不要離開我。”
我不喜歡你離開我。
你可以去明珠的身邊，但千萬不能去別的女人的身邊。
我承受不住。
諸庭笑了笑，任由我抱著，稍稍拍了拍我的背。
我對他的愛，一刻也沒停止過。
這麽想著我又怕急了哪一天會真的他要離開我。
我開始特別珍惜我和諸庭在一起的美好日子，諸庭的笑容越發地多了，我心裏也越發地開心了。
每日看著諸庭我便心滿意足起來，雖然話不多，他對我的關心卻多了起來，有時候讓我吃飯，有時候讓我喝水，時不時地給我一個微笑，燦爛地很，我心裏綻放地開了，也越發喜歡他了，迷糊地想著隻要他對我越來越好，我死了又有什麽關係呢？可是，好景不長，我和諸庭決定離開的時候，城門正好要關上。
我本想著就這麽衝出去算了，可是偏偏諸庭說等一晚就等一晚吧！
我心裏可不高興了，但又想著也好，晚上出城確實不好。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真是……一個要走，一個要追，這麽反反複複的他們兩個人不累，我還累呢。
我就住在對麵，晚上偏生諸庭不爭氣，非要去找她，我有什麽辦法呢，坐在對麵一整夜沒睡。這裏的隔音效果那麽不好，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
轟隆隆的，震耳欲聾。
她的每一個喘息都讓我覺得一把刀在我心窩子裏戳，這仙珠馬上就好了，為什麽不要走的徹底一點，幹脆一點呢？離開以後，再過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就能在一起了，為什麽要死纏著呢？
我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諸庭便一早出去了。
我去敲門，帶著紅腫的眼睛敲門，不服氣地看著她，我罵她，她不想和我說話，我就拚命追著，最後我也急了，上前，腿軟，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就腿軟，何況我一個晚上沒有睡覺，身子想好也沒有辦法。
我就這麽滾了下去，身子的痛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那個仙果似乎在我身體裏炸裂了，我整個身子都跟著炸了，一滴滴的血流出來，我哭不出來，但看到諸庭的靴子我見到了救星！我們之間，應該徹底完了吧！
這下倒好，你和明珠，也徹底完了。
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的身子，怕隻有明珠的身體可以了吧！
諸庭抱起我，我慶幸地是他還認得我是晴雨，叫著我的名字，並沒有顧忌那顆仙果，隻讓我不要亂想，不會有事的，他焦急，我看得出來，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
好歹，也算為了我著急了一次。
難受地看著他的臉，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要出竅了，這樣的滋味不好受，我也承受不住，摸摸他的臉，他搖搖晃晃地，把我帶到了佛門，身體的血一直在流，諸庭的眼睛紅紅的，是對明珠從未有過的紅，我欣慰地笑，想和他說兩句，但眼皮太重，睡了過去。
我躺在白蓮花裏，幾個佛人對著我誦經。
我不知道念了多長時間，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明亮，我看著身邊的諸庭，抿唇，他急忙問道：“有什麽事嗎？”看看我身體：“哪裏不舒服？”
我搖搖頭，全身都不舒服，開口：“水。”
他馬上端水過來，坐在我邊上，那帕子給我擦額頭，我感動地想哭，他連忙抓著我的手：“別哭，對身體不好。”他什麽時候這麽溫柔過了。我低低地啜泣，輕聲道：“不會的。”
他笑笑，給我端來燕窩：“補身體。”
我坐直身子，他坐到我身後用寬廣的胸膛頂著我給我力量，我更想哭，他揉揉我的腦袋：“哭什麽，把身體養好再說。”這碗燕窩，我幸福地快要死掉了，竟然是他喂我的，沒有人比我現在還要幸福呢！
我半醉半醒，諸庭給我揉著太陽穴，微微一笑：“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帶著你四處遊玩。”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劈開了，哪裏還有什麽力量去玩，連笑，整個身體都在痛，這個時候，我竟然一點也不怪罪那個明珠，反倒是她，是諸庭對我好了許多，真好！
我又哭：“對不起，仙珠沒了。”
諸庭搖頭：“沒事。”
沒事……
我心裏痛，看著他的笑容更痛，我抓著他的手放在我臉上了：“如果你覺得怪我，可以打我，我知道是自己的錯。”
“是明珠的錯。”他也不偏袒誰，直接開口，揉揉我的腦袋，輕聲道：“事情已經過去，我會好好陪著你。”他已經張開手臂把我抱進懷裏，嘴角貼著我的額頭，我覺得發燒了，他一直在安慰我，還時不時地親親我的臉頰，一個勁在我邊上說著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隻想要你的我愛你。
我愛你，你還不知道嗎？
從一開始遇見你，我是調皮搗蛋沒心沒肺的晴雨，到後來，我整個人都被你玩內向了！我現在，早就沒有以前的活潑了，該怎麽辦才好呢？
我覺得自己日子不長了，應該不長了，不然，我不會這麽傷感，不然，我也不會這麽不開心。
我的預感總是強烈，比如他要離開我，比如我就快要離開他。
還好，我可以在他前麵離開。
我看著鏡子裏麵一張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黯然失神，早就不是當初的晴雨了。笑了笑，沒什麽大不了，用最後的生命換他對你的好，有什麽關係呢？諸庭和我說帶著我去別處，我隻能點頭。
還是北城，我們原先的房子。這一路上，都是諸庭背著我的。
要我走路的地方都是他背我，不要我走路的地方都是馬車上，我在他背上找到很多的溫暖，雖然他也咳嗽，雖然他也瘦弱，我心疼地給他擦汗水，他回頭衝著我笑，兩排白白的牙齒讓人看上去憐愛至極，我真想好好親吻他一番，隻是沒有那個膽量！諸庭，我真想這樣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呢？
怎麽樣，還可以嗎？
諸庭是個好人，至少，知道在我剩下的日子裏對我好，一直陪著我。這是我所有的希望，諸庭，我愛你！
摟著他的脖子輕聲道：“你陪我走完的路，我會很感激你。”咳嗽兩聲，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我。
那眼神專注，也傷心。
我忍不住撫摸他的臉頰，輕聲道：“不用為我感到難過，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大著膽子湊上唇，在他的薄唇上輕輕一吻，我不敢奢望更多，所以，親吻一下就好。
剩下的日子，我希望你幸福平安，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歸宿是什麽，但至少希望你的未來是好的，如果能再見到明珠，我一定好好和她談一談，我不想你連歸宿都沒有，不想也許還有下輩子要和你再也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