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屏幽姐姐
第120章 屏幽姐姐
剛回到薔薇苑，綠桃就立馬幫她熬了紅糖薑茶，雖然一向不喜歡薑的味道，但為了扛過這次痛經，蘇栩栩也隻得捏著鼻子，在綠桃虎視眈眈的監視下，一口氣灌了下去。
“寧嬪娘娘，真的不用請太醫來看看嗎？”
一旁的葉屏幽，猶放心不下，滿是關切。
“不用……”
蘇栩栩大大咧咧的笑了笑，以顯示自己的無恙：“我這會兒已經比剛才好多了，應該不嚴重，沒事……”
她倒不是完全在說謊，她之所以這樣堅持的不想找太醫，除了不想暴露之外，也確實是因為疼的不算重，隻是一陣好一陣壞的，尚可以忍受，而且之前柳青蕪在信中也提到過，這些副作用，除了讓她疼疼之外，不會有什麽問題……
所以，這種情況之下，蘇栩栩自然是能撐就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去請太醫的。
大抵是看她臉色較之先前果真好了許多，眼見著她堅持不願請太醫，葉屏幽也就不再規勸，隻道：“那就好，如此，臣妾也可以放心了……”
頓了頓：“隻是，娘娘你不要怪臣妾多嘴，以後娘娘還是要小心些，畢竟，對女子來說，這幾天，最是嬌弱，如果因此落下什麽病根的話，就不好了……”
說到此處，葉屏幽又是語聲一頓，似想到了什麽，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說道：“尤其是臣妾還聽說娘娘你之前受了傷，更要注意些，這樣才有利於身體的恢複……”
聽她再次提起自己“不能有孕”之事，而且還是好心關切，蘇栩栩心裏一時不免有些一言難盡，畢竟，自己偽裝出來的假象，卻換來了別人真心的慰問，饒是蘇栩栩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由的有些心虛。
“安王妃應該也聽說了我之前因為傷及了子宮，以後都可能再也不能懷有身孕的事情吧？”
蘇栩栩沒敢看對麵的女子的反應，硬著頭皮說道。
“娘娘，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葉屏幽柔聲安慰著她：“臣妾聽說，皇上打算遍尋良醫，為你診治，臣妾相信，到時經過調理之後，娘娘你一定會好轉起來的……”
聽著她如此真誠的安慰自己，蘇栩栩幾乎都要不忍心再騙她了，可是，沒辦法，為了不露出什麽破綻，她隻得繼續順著她的話頭，裝出苦笑的模樣，說道……
“就像孟貴妃娘娘之前說的，天底下最好的良醫，都已經在太醫院了，連院判大人薛太醫，都沒有法子，將我治好，更何況其他人？我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就這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這話的蘇栩栩，看起來就像是那些雖然痛苦，雖然不甘心，到最後卻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運的人一模一樣，襯著略顯蒼白的臉容，更給她的話，多增了幾分可信度一般。
“娘娘你不要這樣想，一定還會有其他的法子的……”
葉屏幽安慰道，頓了頓，女子看起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蘇栩栩卻暗暗在心底叫苦不迭，她的良心叫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欺騙眼前的女子，所以，遂主動打斷了這個話題：“算了，我們不要說這些叫人不開心的事情了……”
大抵是見她不想再提這些傷心的事情，葉屏幽也十分貼心的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淡淡望了她一眼，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進退有度，叫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更談不上產生任何的不快。
“對了，安王妃你這次進宮是為了向太後娘娘請安的嗎？”
蘇栩栩轉移了話題。
“娘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叫我屏幽就可以了……”
葉屏幽道。
“好啊，”蘇栩栩也不扭捏，她本來就對那些生硬的稱呼問題無感，還是叫名字更方便一些，所以，聽麵前的女子這樣說，自是欣然應道，而且，經過方才的這一番接觸，兩人也算是熟悉了，直接叫名字什麽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她還是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子會主動提及，讓自己直接叫她的名字，畢竟，這位安王妃一直給她的感覺，就是極之規行矩步，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的那種人，而這種人，按理說，在“稱呼”這樣的問題上，也會更趨於保守……
畢竟，說起來，他們之前最多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連熟悉都談不上，而真正坐下來，好好說說話的時間，也僅僅知是剛才這一會兒罷了。
不過，眼前的女子既然這樣提了，蘇栩栩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隨即，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蘇栩栩笑道：“其實，按輩分來說，我應該跟皇上一樣，稱呼屏幽姐姐你一聲四皇嫂才是……”
這句玩笑似的“四皇嫂”一出口，對麵的女子，目光卻微微一閃，明眸之中似乎一瞬滑過些什麽東西，蘇栩栩不經意間留意到了，心裏就是微微一凜……難道眼前的女子，不喜歡她叫她“四皇嫂”嗎？
可是，她明明看起來跟那安親王顧景琛的感情很好啊，按理說，當別人將你跟喜歡的人以稱呼這樣的方式，聯係在一起的時候，也就代表著別人認可了你和他之間的關係，類似於“以你之星冠我之名”之類的……這應該是叫人高興才是啊……
可是，為什麽蘇栩栩看著這葉屏幽，在她說到“我應該跟皇上一樣，稱呼屏幽姐姐你一聲四皇嫂才是”之時，眼中會不經意的閃過一絲震驚和抗拒呢？極細微，可能連女子自己都沒有察覺……快到蘇栩栩以為自己看錯了……
所以，難道眼前的女子，真的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別人這樣叫她嗎？
雖然不明所以，但在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蘇栩栩一向樂意做個知情識趣之人，所以，遂十分貼心的轉口道：“……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屏幽姐姐，這樣聽起來更親近一些……”
這番話，蘇栩栩說的極其自然，不動聲色間，就顧及了別人的感受，而且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坦蕩，笑容明麗的似屋外的燦爛的日光一般，沒有一絲陰霾。
葉屏幽眸色微不可察的深了深……這樣一個女子，確實如傳聞中說的那樣，是極特別的存在吧？
難怪……
蘇栩栩沒察覺她的微微失神，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屏幽姐姐，我一直都想找機會，謝謝你和安王爺的……”
“謝我們什麽？”
壓下了心底方才的一切情緒，葉屏幽回過神來，但一時似乎沒有明白麵前女子話中的意思。
“就是之前，我因為請安遲了的事情，被太後娘娘罰跪……”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良久，但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蘇栩栩都覺得自己的膝蓋隱隱作痛：“……後來多虧了你和安王爺替我求情，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跪到什麽時候呢……”
受人恩果千年記，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蘇栩栩就對那安親王和眼前的這位安親王妃起了好感的，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當麵向他們道謝……雖然他二人也常常進宮向太後娘娘請安，但基本上都是等他們這些妃嬪請完安之後，他們才會到，所以，一直就沒有什麽機會碰上……
結果沒想到，今天叫她無意中撿到了眼前女子丟失的玉佩，還因為自己的痛經，使得眼前女子好心的送了她回來，她這才有機會，重提之前的事情，正兒八經的跟眼前的女子道個謝。
“娘娘你太客氣了……”
葉屏幽柔柔開口道：“其實我和景琛哥哥也沒有做什麽，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景琛哥哥？”
蘇栩栩**的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看著麵前的女子，瑩白如玉的臉龐上，因為她的調笑，因為羞澀而不由自主的浮起的淡淡紅暈，端端如朝霞映雪一般妍麗動人。
“看來屏幽姐姐你和安王爺，果然如傳聞中說的那樣，感情甚好……”
蘇栩栩煞有介事般的感歎道。美好的愛情，總是讓人愉悅的，不是嗎？哪怕隻是看到別人的幸福，也會由衷的為那些真正彼此相愛的男女，感到高興。
但奇怪的是，聽到她這樣說，麵前的女子，卻一瞬微微垂了頭，方才浮在臉頰上的一抹紅霞，也漸漸退了去，越發顯得那張白皙的臉容，如玉石般清透……蘇栩栩看到她青蔥似的指尖，微微捏緊了腿上的裙擺……
蘇栩栩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麽嗎？怎麽看，麵前女子的反應，都不像是在聽到別人調侃她跟心愛的男人感情甚好，叫人羨慕之時，該有的反應啊……
這是怎麽一個情況？
正當蘇栩栩兀自在心裏七上八下的胡亂猜測著之時，就聽麵前的女子，嗓音輕細的開口道：“我和景琛哥哥，自小一起長大……”
“我娘親身子一直不好，生下我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葉屏幽解釋道：“因為我娘親是太後娘娘遠房的表妹，再加上我阿爹又常年在外打仗，所以，我小時候，大部分的時光，都是在宮裏度過的……”
“後來，我阿爹在一場戰役中，不幸重傷不治，太後娘娘憐我孤苦，更是就此將我接到了宮中撫養……所以，從小到大，景琛哥哥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他也一直待我很好……”
親哥哥？
蘇栩栩怎麽越聽越覺得這個走向有點不對，難道是她太神經過敏了？而且，聽眼前的女子方才提起那安王爺的語氣，仿佛真的隻是兄妹之情而已，並不夾雜其他的兒女私情一般……
“所以，你和安王爺，實際上，算是青梅竹馬？”
因為唯恐自己會錯了意，蘇栩栩此刻不由小心翼翼的確認道，硬生生的將幾乎衝出喉嚨的後半句“這樣從小到大的感情，真是叫人羨慕”，給咽了回去。
“嗯……”
葉屏幽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個說法，頓了頓，輕聲續道：“我原本隻是將景琛哥哥，當成一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對待，隻是，後來……”
說到這兒，女子語聲一頓，仿佛想起了某些過往，一時不知該怎麽說下去。
蘇栩栩卻是不由的心中一動，腦子裏驀地閃過顧景煜曾經給她科普過的，有關眼前的這位安王妃，跟那安親王顧景琛之間的事情……
“屏幽姐姐，你是說後來安王爺為了救你，而受傷的事情嗎？”
葉屏幽似乎並不意外她會知道這些事，沒有看她，許是陷入了當時的回憶之中，女子眼眸微垂，輕聲道：“那個時候，二皇子突然起兵造反，直逼先帝的寢宮，景琛哥哥奉命平息叛亂……”
說到這兒，女子語聲一澀，像是又想到了當時的慘烈情景，一時有些難以自抑。
蘇栩栩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沒有插嘴，也沒有催促，以期給麵前的女子以充分緩解情緒的時間。
片刻之後，葉屏幽的心緒仿佛才漸漸平息下來，繼續說道：“……原本，景琛哥哥都已經贏了，卻因為救我，被那二皇子一箭射中，以致傷了脊椎，雖然性命無憂，卻再也無法行走，餘生都隻能依靠輪椅代步……”
緩緩訴說著這段舊事的女子，清瑩眸中有盈盈水光流轉，映著掩在其中的情緒，一時有些看不分明。
雖然這些事情，蘇栩栩之前多多少少也聽那顧景煜說起過，但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又是另一番心境。
“那段日子一定很艱難吧？”
蘇栩栩不由道：“安王爺那麽風姿俊朗的人物，卻突然遭逢如此大劫，想來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
她雖然沒有經曆過，卻也可以想象，就算是普通人，突然麵對雙腿癱瘓、不良於行的慘烈現實，都會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安親王那樣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
葉屏幽似沒有料到她會見事如此通透，望了她一眼，旋即移開了視線，若水眸光幽幽的也不知落在了何方，輕柔嗓音，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緩緩開口道……
“剛開始的時候，景琛哥哥幾乎完全崩潰了，始終不能接受自己以後再也不能走路這樣的結果……甚至景琛哥哥還曾經試圖自盡過……”
“啊？”
蘇栩栩這一次是徹底被驚到了，之前顧景煜跟她說起有關那安親王的事情之時，並沒有提過他自盡的事情……也不知是他也不知道，還是故意隱去了這個細節……
自盡……蘇栩栩覺得可以體會安親王當時的那種絕望，那種天塌了一般，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仿佛餘下的人生，因為那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再也沒有剩下什麽可以期許的，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那一箭，硬生生的割裂，再也無法縫合和治愈……
要多絕望，才能夠狠心結束自己的生命呢？螻蟻尚且投生，若不是活著，比死亡更可怕，又有誰甘心親手將自己推入那萬劫不複的境地呢？
蘇栩栩不敢想象，對那安親王來說，那是怎樣晦暗的一段人生。
盡管知道後來那安王爺肯定被救回來了，盡管眼見著他如今似乎過得很幸福，亦不見什麽當日留下的痛苦陰影，但是一想到他曾經自盡，曾經絕望到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蘇栩栩還是不由的感到無盡的唏噓。
葉屏幽看了她一眼，大抵亦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所以，女子並沒有對顧景琛曾經自盡過的事情，再多詳細解釋什麽，而隻是就這樣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了，繼續說道……
“雖然那個時候，先帝還沒有確立太子的人選，但對朝中所有人來說，無疑都認定了，景琛哥哥會是下一任儲君……但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景琛哥哥是再也不可能被封為太子了……”
關於這一點，蘇栩栩其實一直想要吐槽，那安王爺當時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為什麽就不能做太子？
呃，不過，如此一來，那顧景煜大抵也就沒有機會繼承皇位了……
蘇栩栩突然想起，當時顧景煜跟她提起有關那安王爺受傷癱瘓，失去了被立為太子的機會之時，他自己也說過，如果不是因此，他也不可能坐上這個皇帝之位。
可見，冥冥之中，都已注定。
而對麵的葉屏幽，在說到這些事情之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看起來有些沉默。隻是，那種沉默，不像是因為顧景琛沒能為被封為太子而且的失望或是什麽其他的情緒，而更像是某種更深遠的東西。
蘇栩栩看不分明。
“後來呢？”
蘇栩栩忍不住問道：“應該是屏幽姐姐你一直陪在安王爺身邊，才讓他支撐過那段日子吧？”
“景琛哥哥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葉屏幽微微垂了眼眸，看不清瞳底的情緒，輕聲道：“……我心裏一直很內疚，除了陪在他身邊，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說到這兒，女子語聲頓了頓，片刻之後，方才緩聲續道：“直到不久之後，太後娘娘將我許配給了景琛哥哥，景琛哥哥這才開始慢慢好轉起來……”
蘇栩栩聽到這兒，心中驀地動了動……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她覺得，從麵前女子方才的敘述中，她聽出的，隻是她因為那顧景琛救了她，並且為了她而受傷癱瘓，她因此感到內疚，哪怕是她後來跟顧景琛的婚事，也是太後娘娘欽定的……
從頭到尾，麵前的女子，都沒有提過自己對那顧景琛的感情，就好像，她與他在一起，跟他成親，都隻是因為他救了她，因為他以後都再也不能走路，是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是她想要報恩，才做出的決定一般……
蘇栩栩下意識的望向麵前的女子，她沒有看她，一雙水波流轉的清眸，幽幽的，像是盛了一汪攪碎的碧波，似沉浸在那段如何也稱不得上愉快的回憶之中，又像思緒早已飄遠，不知在想些什麽。
蘇栩栩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又覺得這樣會不會有些交淺言深，甚至對麵前的女子是一種冒犯，而且，萬一如果僅僅隻是自己誤會了人家的話，就未免太尷尬了。
正當她為此糾結不已的時候，卻聽到殿外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人未到，聲先至……
“寧兒妹妹，我來看你來了……”
聽到這把聲音，蘇栩栩心裏不由一動，身旁的葉屏幽也仿佛由此回過神來，目光微微閃了閃。
而趁著這個時候，孟思瑤已推門而入……
“寧兒妹妹，我聽說……”
孟思瑤一眼就看到了屋裏除了她口中叫著的“寧兒妹妹”之外，還有別人，而且，這別人，她也是認識的……
大抵是實在有些意外，會在這兒遇到此人，孟思瑤硬生生的噤了聲，將未來得及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裏，旋即，清瑩眸中，卻是閃過一抹微妙的精光，轉口道：“沒想到，安王妃也在這兒……”
“臣妾見過瑤妃娘娘……”
葉屏幽站了起來，依著規矩，向孟思瑤行了禮。
“安王妃不必多禮……”
孟思瑤嫣然笑了笑，道：“雖然你我現在身份有別，但小時候，我們也常常玩兒在一起，而且，如果按照姑母那邊算的話，我應該喚你一聲表嫂，就是按皇上這邊來算的話，我也應該喚你一聲四皇嫂……你實在不必這樣跟我客氣的……”
這番話，女子說的又親熱又自然，蘇栩栩卻不由的為她口中幾乎跟她不約而同的叫出口的“四皇嫂”噎了一下，一時心情實在有些微妙。
再看一旁的葉屏幽，妍麗臉容上，倒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一番寒暄之後，孟思瑤巧笑倩兮般的一雙明眸，微微在蘇栩栩和那葉屏幽身上掃了掃，大抵是察覺到此刻空氣裏有些詭異的凝重氣氛，女子隨即十分善解人意般的開口道……
“寧兒妹妹，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是不是打擾了你和安王妃說話？”
“哪兒有？”
蘇栩栩解釋道：“是我身子不舒服，恰好碰到了屏幽姐姐，屏幽姐姐好心送我回來的……”
“這個時候，景琛哥哥應該已經下朝了……”
葉屏幽也在這個時候告辭道：“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向太後娘娘請安……如此，臣妾，就不打擾瑤妃娘娘和寧嬪娘娘你們說話了，臣妾先行告退……”
眼見著她去意已決，蘇栩栩也不好多留，隻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屏幽姐姐你了……以後屏幽姐姐你再進宮，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可以到薔薇苑來找我玩兒……”
“綠桃，你幫我送送屏幽姐姐……”
蘇栩栩吩咐著一旁的小丫鬟。
“是。”
綠桃脆聲應道。
葉屏幽向著蘇栩栩和孟思瑤福了福身，沒有再多說什麽，告辭而去。
孟思瑤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明眸微微一動，旋即斂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緒，回過頭來，關切的向著麵前的蘇栩栩詢問道：“寧兒妹妹，我過來的時候，聽說你有些身子不適，你現在好些了嗎？”
決口不提那與葉屏幽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