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威脅
第138章 威脅
“就憑你也配跟本宮比？”
孟嫣然聲色俱厲，霍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那楚柔的麵前，眉峰一挑，便命令道：“跪下……”
那楚柔大抵是沒有料到她竟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如此不給她臉，聽到她命令自己“跪下”之後，一時不由愣住了，巨大的恥辱，使得她一張雪白的臉霎時通紅，望著麵前咄咄逼人的孟嫣然的一雙明眸，難以掩飾的悲憤。
“楚柔妹妹這才剛被封為嬪位，就已經不將貴妃姐姐放在眼裏了……”
蘭貴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挑撥離間的機會，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著風涼話：“他日要是也被封為了貴妃，跟嫣然姐姐平起平坐的話，那豈不是更加目中無人，隻怕會騎在嫣然姐姐頭上作威作福也說不定……”
“臣妾沒有……”
楚柔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反應，未免有些太過沉不住氣，當即就要解釋，孟嫣然卻顯然不打算聽她的廢話，再一次厲聲命令：“跪下……”
形勢逼人，即便心中再不忿，稍一權衡利弊之下，楚柔便跪倒了在地，同時，開口道：“貴妃娘娘……”
隻是，孟嫣然卻仿佛根本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在她出聲的同時，突然揚起一腳，重重的踹向了她的胸口……
那楚柔完全沒有防備，頓時一聲痛呼，被踹的跪也跪不穩，重重跌坐在地，一張豔麗的臉容，更是瞬間褪去了血色，一片煞白，震驚且不能置信的望向對麵怒氣勃發的女子……
這孟嫣然突如其來的一腳，不僅叫楚柔大驚失色，也出乎在場所有人的出乎意料，但對大部分的看客來說，短暫的驚訝過後，很快就被幸災樂禍取代了，各人兀自束手站在一旁，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對孟嫣然這直接“上腳”的行徑，蘇栩栩也是大跌眼鏡，愣愣的，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隻想感歎……這孟嫣然，未免也太猛了吧……
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那在楚柔身邊服侍的宮女，大概是念起了自己的職責，戰戰兢兢著想要上前將地上的主子扶起來，卻被孟嫣然一聲斷喝，阻止了：“本宮看今日誰敢扶她！”
“就是……”
那憐貴人立即附和道：“貴妃姐姐隻不過是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這就受不住了嗎？做出這麽一副委屈的模樣，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為貴妃姐姐欺負你了呢……”
呃，蘇栩栩想說，這貌似真的是孟嫣然在欺負她啊……但沒辦法，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蘇栩栩瞅了瞅那跌坐在地，強忍淚水的楚貴人，哦，不對，現在應該喚柔嬪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同情她，或是站出來替她求情或是打圓場什麽的……若是換作其他人，她或許會，但是這楚柔，原諒她小肚雞腸，至今還記得她當初是怎麽陷害的自己……
她從來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聖母，也不算做這樣的人，她更加奉行“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對那些曾經試圖陷害她的敵人來說，她最多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極致了，至於跳出來幫忙什麽的，不存在的。
蘇栩栩亦不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什麽不對，她也不需要別人來評價自己的所作所為，反正她十分的心安理得，自問無愧於心。
而那楚柔似乎也並不需要別人替她說話……
“貴妃娘娘……”
強撐著重新跪倒在孟嫣然的麵前，楚柔聲線之中不見什麽多餘的情緒，仍是溫婉而柔弱的，帶著絲許楚楚可憐，開口道：“臣妾知道，因為皇上將那支流蘇簪子賞給了臣妾，以及將臣妾封為了柔嬪這兩件事，讓娘娘您心裏很不痛快……”
“但陛下要做什麽事情，又豈是身為妃嬪的我們，能夠阻止的？”說到這兒，那楚柔似乎終究難抑心底的激蕩，柔弱嗓音之中，泄出幾分輕顫……
“臣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貴妃娘娘或者其他的妃嬪姐姐，爭奪皇上的寵愛……臣妾隻想偶爾服侍在皇上左右，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女子語聲一頓，繼續說道：“而且，宮中誰不知道，貴妃娘娘您與陛下從小青梅竹馬，又是陛下的表妹，陛下與您之間的感情，又豈是其他人可以比擬和取代的？……像臣妾這樣的人，比起貴妃娘娘您，不過是螢火之光，又豈能與日月爭輝？”
這番話，顯然說中了那孟嫣然的心思，女子方才因她而起的一腔怒意和妒忌，不由被她這番甚有“自知之明”的話，稍稍平息了一些，瞅了一眼那跪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孟嫣然不屑的說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任誰都能聽出她語氣的鬆動，跪在地上的楚柔，不由暗自鬆了口氣，剛想趁熱打鐵，再安撫一下麵前女子的暴露，就聽一旁的孟思瑤突然開口道……
“算了，嫣然姐姐，既然楚柔妹妹都已經這樣說了，你就饒過她吧……”頓了頓，女子仿佛不經意般的說道：“免得一會兒這些事情傳到別人耳朵裏，對嫣然姐姐你不好……”
蘇栩栩聽得不由心中一跳……如果說這孟思瑤前一句，還可以勉強稱作是在為那楚柔求情，那麽她後麵的那句話，卻無疑有煽風點火之虞，簡直仿佛特意是又給那楚柔挖了個深坑一般。
其他人顯然也多多少少聽出了她話中的意圖，原本一眾女子就想著能夠借那孟嫣然的手，好好整治整治這楚柔，卻沒想到，那楚柔竟憑借巧言令色，叫孟嫣然的態度和緩了許多……
眼看著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一群人自然是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麵出現的，所以，當孟思瑤有意或無意的提醒了他們之後，那蘭貴人幾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當即道……
“是啊，嫣然姐姐，如果今天發生的事情，傳到陛下的耳中的話，隻怕陛下會怪你欺負楚柔妹妹……到時候，影響你和陛下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
這番話，顯然輕而易舉的就戳到了孟嫣然的痛處，當即臉皮一凝，看起來有些駭人……
相處這麽久以來，蘇栩栩也多少摸透了這孟嫣然的脾氣，這人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別人越是勸她，她就越是要對著幹，顯然其他人也抓住了她這一點兒，故意拿會影響她和顧景煜之間所謂的感情來刺激她……
瞧著那孟嫣然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呃，大抵這件事，是不能善終了……
那楚柔不是傻子，也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危險，當即表忠心道：“貴妃娘娘您放心，今天的事情，臣妾絕對不會向陛下透露半分的……即便皇上從別人那兒知道了這件事，臣妾也會向皇上解釋，不關貴妃娘娘您的事兒，皇上不會怪您的……”
“所以，楚柔妹妹你是在威脅貴妃姐姐嗎？……”
那蘭貴人果斷的抓著她話裏的字眼，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會不會怪貴妃姐姐，全憑你替貴妃姐姐說好話，才能叫皇上放過貴妃姐姐嗎？”
這番話，就像是一支利箭，直抵靶心，如果是先前那孟嫣然還存了幾分放過那楚柔的心思，那麽此刻被這蘭貴人一挑撥，心頭那股怒火，簡直就像是丟進了一顆被點燃的原子彈一樣，一瞬砰的炸裂，毀天滅地……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楚柔慌亂的就要解釋，孟嫣然卻是現在一聽她的聲音就覺得異常煩躁，厲聲打斷了她：“那你是什麽意思？姓楚的，你不要以為表哥現在將你封為了嬪位，就可以為所欲為，不將本宮放在眼裏……”
“你以為本宮會害怕你將今日的事情，跟表哥告狀嗎？你信不信，就算本宮現在打死了你，表哥他也不會說本宮一個不是……”
那孟嫣然說到“就算本宮現在打死了你”一句之時，語聲森然，眼中隱隱透著肅殺之意，倒不像全然的隻是隨口說說的威脅……竟仿佛是真的對那楚柔起了殺意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蘇栩栩心頭驟然一凜。
那跪在地上的楚柔，也是當即麵色一變，強壓著心頭的恐慌，竭力解釋著：“娘娘，臣妾方才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臣妾一向對娘娘十分敬仰，不敢有絲毫的不敬，更不曾想過，要挑撥娘娘您與陛下之間的關係，臣妾亦知道，臣妾如何也比不上娘娘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臣妾對皇上，不曾有半分的非分之想，還望娘娘您明鑒……”
“沒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魏淩心突然不鹹不淡的插口道：“那楚柔妹妹你當初是怎麽勾引的皇上，然後從一個小小的賤婢，搖身一變，變成今日的柔嬪娘娘呢？”
語聲一頓，女子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深深的惡毒：“你說你對皇上沒有什麽非分之想……隻有死人，才會真正的對皇上沒有非分之想……”
“沒錯，”那蘭貴人亦道，“若是楚柔妹妹你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麽大義凜然，不妨來個以死明誌什麽的，這樣才能叫人信服……”
聽到這兒，蘇栩栩饒是全程隻打算做個看好戲的吃瓜群眾，此刻也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看這個架勢，怎麽這魏淩心、蘭貴人什麽的，是打算就此將這楚柔逼死嗎？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顯然也察覺了他們的意圖，抬眸，狠狠的咬著一張紅唇，望向麵前的一眾妃嬪，許是太過憤恨，竟一時忘了掩飾眼中最真實的情緒……
那蘭貴人大抵是被她的這種眼光看得心裏有些發虛，強硬道：“怎麽，怕了嗎？剛才說的那麽好聽，還不是故意想誆騙貴妃姐姐放過你？”
語聲一頓，女子幾乎立即轉向了一旁的孟嫣然，道：“貴妃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被她騙了……如果你今天放過她的話，隻怕一會兒之後，她就會向皇上告狀，你是怎麽欺負她的，到時皇上若是被她的狐媚手段蠱惑的話，對你就太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