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纏:愛妃,束手就婚

第185章 配合默契

第185章 配合默契

“哀家聽聞你這次回京,是為著西南水患的事情?”

大抵是眼見著在蘇栩栩請安遲了這件事再掀不出什麽風浪,很快襄太後就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顧景行,問起了西南的事情。

“正是。”

顧景行回道,仍是那副恰到好處的恭謹模樣。

襄太後淡淡瞥了他一眼,旋即目光一厲,道:“西南水患前前後後也快一個月了,竟然還沒有處理好……慎王爺,你就是這麽辦事的嗎?”

襄太後嚴厲的聲線在偌大的重華殿裏顯得格外清晰,在場的其他人大概是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一時大氣也不敢出。

蘇栩栩聽著這太後娘娘話中的意思,倒像是想特意要找那位慎王爺的麻煩一般,對了,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先發製人”、“賊喊捉賊”……嗯,這就是此刻太後娘娘拿西南水患,追究慎王爺的事情,給蘇栩栩的第一反應。

想到這兒,蘇栩栩心中不由一動,下意識的望向一旁的顧景行,男人應該也是聽出了襄太後話中的意思,卻沒有急於解釋或是否認什麽的,嘴角依舊掛著的微微笑意,叫蘇栩栩突然覺得,或許這慎王爺也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的無害。

正當蘇栩栩暗自判斷著的時候,卻聽顧景煜開了口:“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五皇兄……”

聽到他這樣說,襄太後從端起的茶盞中微微抬了抬眸,睨了他一眼,顯然在等待著接下來他的說辭。

顧景煜沒讓她等太久,繼續說道:“此次西南水患一事,一開始或是天災,但事情至今未能解決,卻份屬人禍!”

“陛下所言甚是……”

這時,顧景行亦道:“就拿這次朝廷撥至西南賑災的銀兩和糧食來說,真正到災民手中的又有多少?微臣這次進京,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流離失所的災民,實在叫人心痛……”

似是想起了一路上所見之慘狀,那位慎王爺看起來神情極之擔憂和黯然,仿佛真的是為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感到痛心一般。

“太後娘娘久居後宮可能不知道,如今京城已然湧入了大量從西南逃難過來的流民……”

顧景煜神情凝重,沉聲道:“也因此,近來京城十分不太平,時有騷亂發生……”

蘇栩栩在一旁聽得心裏一緊,原來如今形勢已經這麽緊張了嗎?

襄太後卻仿佛不以為然,淡淡道:“讓京畿的官兵勤力點就是了,哀家不信,還對付不了幾個流民……”

蘇栩栩聽著她這意思,顯然是打算簡單粗暴的以武力驅逐那些流民,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道:“隻怕這樣一來,會引發更大的騷亂……”

顧景煜望了她一眼,道:“寧嬪說的沒錯……”

“哦?”

襄太後冷冷一笑,道:“那按照寧嬪你看,該如何解除那些流民的問題?”

蘇栩栩知道她是故意來這話來將她,但還是道:“臣妾認為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安置好這些流民,尤其是現在天氣日寒,至少保證他們不至於餓死或者凍死於街頭……”

語聲一頓,想到了什麽,蘇栩栩臉色一凝,提醒著顧景煜道:“尤其是還有一點,大災之後,往往會有時疫的發生,這才是最要小心的……”

聽她提到“時疫”兩個字,顧景煜墨眸深處微微一動,極快的劃過什麽東西,斂去之後,一片幽深。

被她這樣一提,就連那孟嫣然都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頓時不滿道:“要我說,就該把那些流民全都趕出京城,這樣就不會有那些麻煩的事情發生了……”

蘇栩栩聽著她這“何不食肉糜”般的言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如果有得選擇的話,誰又願意流離失所,背井離鄉?”

孟思瑤亦道:“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將西南水患的事情解決掉,隻要在家鄉能夠吃得飽穿得暖,想來也不會再有更多的流民出現……”

“所以說,應該嚴懲那些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謀求自己的私利,將賑災的錢物貪汙幾用的那些官員……若不是他們,又怎麽會害得這麽多流民?這樣的人禍,可比天災可惡多了!”

一想到那些連賑濟災民的東西都敢用來貪汙的人渣敗類,蘇栩栩就恨不能手撕了他們,那些人,簡直連最基本的良心和人性都沒有,應該被千刀萬剮了才是。

這時慎王爺也道:“景行這次回京述職,也是希望能夠徹查此事,給那些因此無辜枉死的百姓們,討還一個公道……”

“哀家怎麽沒有聽聞過竟有這樣的事情?”

襄太後卻道,顯然不想談論此事。

顧景煜似乎早已預料到這樣的情況,道:“所以,朕已經打算徹查此事……”

襄太後端起桌案上茶盞的手勢微微一頓,狀若不經意的問道:“皇帝打算如何查起?”

“朕已命秦大人徹查此事。”

顧景煜道。

聞言,襄太後不由皺了皺眉,似乎為他這樣的安排不滿,但終究沒有說什麽,隻道:“既然皇帝你執意要徹查此事,不如讓魏大人協助秦大人一起……”

眼見著她打算讓魏豐摻合此事,顧景煜卻仿佛並不意外,道:“魏大人這幾日不是稱病在家,未能上朝嗎?既然魏大人身子不適,就讓他暫且好好休息吧,徹查貪汙一事,由秦大人負責就可以了……”

襄太後為之一噎。她自然清楚麵前的男人會何出此言,隻是這樣當眾打臉一般的行徑,讓她實在是憤恨不已,但念及接下來的事情,她隻能竭力隱忍,道:“魏大人因何稱病在家,皇帝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頓了頓:“魏大人也隻是思女心切,擔心女兒在辛者庫受苦,才會一時憂思成疾的……”

說到此處,襄太後突然抬眸瞥了一眼底下的蘇栩栩,道:“說起來,魏貴人被罰去辛者庫也有一段時間了,想來她也知錯了,不如皇帝你就趁這個機會恢複她的位份吧……”

一聽這話,蘇栩栩簡直想要冷笑了……那魏淩心這才被發配到辛者庫三天,到了太後娘娘的口中,就成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就算她想救她出火坑,也不能這麽睜著眼說瞎話吧。

不過,聽聞那魏淩心在辛者庫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就算蘇栩栩沒有落井下石,刻意交代過要多麽的折磨那魏淩心,但她沒有這樣做,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做過……

嗯,據她所知,首當其衝的,暗地裏命人百般整治魏淩心的,就屬那孟嫣然了。

當然,蘇栩栩一點兒也不同情那魏淩心。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不是嗎?隻能說是她咎由自取,報應不爽了。

至於這太後娘娘如今迫不及待的就打算將那魏淩心放出來,蘇栩栩隻想嗬嗬。

所以,當那襄太後提出要恢複魏淩心的位份之後,蘇栩栩立即適時的咳嗽了起來,而顧景煜則與她心有靈犀一般,關切的問道:“寧兒,怎麽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蘇栩栩輕輕搖了搖頭,虛弱不已般開口道:“沒什麽……一會兒回去之後,吃過藥應該就沒事了……”

“一會兒讓羅太醫再好好幫你看看,”顧景煜配合的道,“你體內的餘毒未清,還是小心為妙……”

“嗯。”

蘇栩栩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孟嫣然看得眼紅不已,醋然道:“不就是中了毒嘛,現在還不好,陸宛寧,你也未免太嬌氣了……”

這大概是近些日子以來,她說的最讓襄太後滿意的一句話了。

順著她的話頭,襄太後適時的開口道:“嫣兒說的沒錯……”暗含警告的睨了一眼底下的蘇栩栩,“寧嬪,哀家知道你因為先前的事情,對魏貴人心存怨毒,但是凡事要適可而止,如今魏貴人已得到了懲罰,這件事也該就此揭過了……”

蘇栩栩恭謹的聽著這太後娘娘的“教誨”,待她說完之後,又故意咳了幾聲之後,方才虛弱的開口道:“太後娘娘,臣妾知道,您一直不喜歡臣妾這個兒媳婦……但是這次,魏貴人她是想下毒害死臣妾啊,臣妾也很想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但是……”

說到“但是”兩個字,女子似乎一時激動的難以自抑,越發嚴重的咳了起來。

顧景煜一邊輕柔的幫她順著氣,一邊像是難掩心疼的道:“別說了……”

然後,男人抬眸望向那高高在上的襄太後,難得強硬般的開口道:“太後,魏貴人被罰辛者庫,是朕的主意,也是她罪有應得……這件事如果就這樣算了的話,對寧嬪未免太過不公,而且也不能夠讓魏貴人得到應有的懲戒……所以,暫且就讓她在辛者庫裏待著吧……”

蘇栩栩一字一句聽著男人強硬的句式,簡直想要跟他來個擊掌慶賀了……嗯,配合默契,還不錯。

她知道,在場的人,應該都能夠看得出來她方才的“虛弱”是裝出來的,但那又怎麽樣?她要令那太後娘娘知道的是,這件事的重點在於顧景煜買賬了,不是嗎?

這一切都不過是在告訴她,想要讓他們就此放過那魏淩心的話,是不可能的。

襄太後自然更是清楚這一點,眼見著那一男一女如此一唱一和的,簡直跟排練好似的,她心中的怒意就止不住的往上漫延著,直激的她太陽穴都不由的突突疼了起來,按在座椅扶手上的雙手,更是緊緊攥起,幾乎要掐進那堅硬的紅木裏去了一般。

一旁的慎王爺顧景行不由微微一笑,目光狀若不經意的掃過對麵的顧景煜和那位寧嬪娘娘,琥珀色的瞳仁,深了深。

“如此說來,皇帝你是不打算放過魏貴人了?”

襄太後竭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可是開口的聲線卻是極陰寒森冷,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

“太後娘娘,你不要誤會皇上……”

像是極力維護著身旁的男人一般,蘇栩栩“急切”的解釋道:“其實陛下這樣做,也是為魏貴人好,更是為著後宮中其他的妃嬪好……”

“哦?哀家倒想聽聽,怎麽個好法?”

襄太後似乎氣極反笑,冷聲問道。

“太後娘娘您也知道……”

蘇栩栩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魏貴人這次是有心要取臣妾的性命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原因不外是陛下寵幸臣妾,她心中嫉恨,所以才如此不擇手段的想要謀害臣妾的性命……”

“這次,她能夠害臣妾,難保下一次,當陛下寵幸皇後娘娘,或是嫣然姐姐、思瑤姐姐,以及茹貴人妹妹的時候,她不會故技重施,再做出下毒,甚至更嚴重的事情來……”

咽了咽唾沫,喘了口氣,蘇栩栩繼續說道:“這次,是臣妾運氣好,命大,逃過一劫,但下次呢?換作其他人呢?是不是也會像臣妾這樣好運氣,隻是重傷,僥幸保住了性命呢?”

女子清澈的眸光,自孟嫣然等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微微沙啞的語聲像是難掩憂切:“臣妾實在是擔心,以後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餘光掃過那孟嫣然明顯神情一緊的模樣,蘇栩栩暗暗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掌,她知道自己方才這番話起作用了。

畢竟,針刺不到肉不覺疼,這種情況之下,隻有讓其他人把自己代入一下“受害者”的角色,才有可能感同身受,甚或同仇敵愾。

而她猜測的沒有錯。

待她話音剛落,就聽那孟嫣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她說的沒錯……姑母,誰知道那魏淩心下次還會下毒害誰,我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膽的防備著她……就讓她繼續好好的在辛者庫裏靜思己過算了……”

當然,最後一句“最好是死在那兒更好”,她明智的想到姑母可能會不喜歡,所以勉強壓了下去。

但她的表情,卻無疑暴露了心底的這一切想法,襄太後聽著她像個炮仗似的,被人一點就著,隻覺得被氣的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