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暗流湧動
第212章 暗流湧動
護國公匆匆趕到了重華殿，甚至顧不得那些繁瑣的虛禮，迫不及待的就向著眼前的親妹求證道：“我聽說琛兒能站起來了……”
襄太後更是難掩激動：“沒錯，哀家親眼看著琛兒在宮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雖然琛兒現在還沒有完全好轉，但柳大夫說，照現在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至多再有一年，琛兒就能像以前一樣……”
多年的期盼，終於在這一刻看到了希望，以致襄太後整個人都因為激動而身體不受控製的輕顫著，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與憧憬。
相對於親妹的激動，孟允卻顯然想的更多一些，不由問出了自己心中更為在意的點：“那琛兒的隱疾……”
聽兄長問及此事，襄太後先是臉色一凝，就像是想起了以往心中之痛般本能的冷硬態度，但隨即卻是放鬆了下來，就好像是多年執念在這一刻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一般：“柳大夫說，那隱疾會隨著琛兒雙腿的好轉，慢慢痊愈……”
聽到這個消息的孟允，心中卻是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隻是嘴上卻仍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沒錯……”
目光一厲，襄太後道：“隻要琛兒身子一好，顧景煜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孟允心中又是一動：“你的意思是……”
後麵的話，大抵是連他都覺得有些過於禁忌，一時噤了聲，沒有說出口。
襄太後卻知他想問的是什麽，眉目又是一凜，道：“沒錯，這段時間，顧景煜對我孟家步步緊逼，明裏暗裏削弱我孟家的勢力，他的野心，顯而易見……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麽，任由他繼續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咱們孟家要毀在他手中……”
聽她提起最近朝中的事情，孟允一時也有些沉默。自從懷瑾這個不孝子被那寧嬪娘娘誆著在滿朝的文武百官麵前承認那秦方一家的死，跟孟家有關之後，皇帝就抓著這個由頭，處處針對孟家，最近這兩個月來，更是如此。
任誰都看得出來，皇帝是打算慢慢的將權力從孟家的手中奪回，雖然可能現在尚且羽翼未豐，但誠如麵前的太後所言，如果他們不做點什麽的話，孟家或許真的可能會被皇帝一舉給滅掉。
“隻是……”
孟允有些猶豫不決。
“隻是什麽？”
襄太後顯然對兄長的遲疑有些不滿，道：“當初，若非琛兒出了那樣的事情，皇位又怎麽會輪到那個賤人所生的孽種？現在琛兒身子馬上就會好轉了，哀家倒要看看，朝中還有誰敢反對琛兒做這個皇帝……”
這麽多年來，她始終為當初的一念之差耿耿於懷，若非再沒有其他的人選，她又怎麽會妥協，將皇位讓給那個孽種！這麽些年來，她每日裏眼睜睜的看著顧景煜坐在本應該屬於她的琛兒的皇位上，她就恨不能不顧一切的反悔，將他千刀萬剮了。
以前，是她沒辦法，現在琛兒終於有機會好起來，她怎麽還會容許那個孽種繼續在麵前礙眼呢？她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孽種趕下皇位，然後像對待他那個賤人生母一樣，讓他死的萬般痛苦！
孟允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親妹這些年來的意難平，老實說，琛兒是他的親侄兒，若是他能夠登上皇位的話，的確是對他，以及整個孟家都是最大的助力，當年也確實是迫不得已之下，他們才會選擇那個最孤苦無依，以為可以隨意控製的顧景煜，作為傀儡，為的就是繼續把持朝政。
隻是沒有想到，這兩年來，那顧景煜羽翼漸豐，如今更有想要反噬的跡象。
如此看來，太後的擔心，但並非空穴來風。
這樣的利弊權衡之下，孟允的心也不由的鬆動起來。
“琛兒若是能夠做皇帝，自然是最好……”
說到這兒，孟允語聲一頓，抬眸望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妹妹：“隻是嫣兒……”
他隻是說了“嫣兒”兩個字，後麵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襄太後心照不宣，自然清楚他在擔心什麽，又或者是暗示些什麽。
“嫣兒是哀家的親侄女兒，哀家也一向將她當親生女兒對待……”
襄太後不慌不忙的道：“若非琛兒當初出了那樣的事情，嫣兒又一心想要嫁給顧景煜，哀家原本是打算將嫣兒指給琛兒的……”
“嫣兒自小任性不懂事……”
孟允笑了笑：“以後還需要四妹你多多教導……”
襄太後瞥了兄長一眼，像是厭倦了這樣的兜圈子，直接道：“大哥你放心，哀家可以向你保證，日後若是琛兒奪回了皇位，嫣兒即便做不了皇後，也不會比現在的位份低……”
語聲一頓，襄太後路拋出了更多的條件：“而且，嫣兒日後所生的子嗣，也同樣有爭奪儲君的資格……”
得到妹妹保證的孟允，心中總算是滿意了些。雖說眼前之人是自己的親妹，琛兒也是自己的親侄兒，但血緣上，總隔著一層，惟有自己的至親血脈跟皇位聯係起來，才能夠永保他們一家的富貴權勢。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麽會同意嫣兒嫁給那顧景煜的原因。
原本他這幾年來，一直在焦急嫣兒未能有孕，生下皇子這件事，如今看來，卻算是好事了……如果琛兒將來真的登上皇位的話，嫣兒改嫁於他，日後生下子嗣，憑他的勢力，儲君之位，應該不在話下……
如此看來，無論從哪方麵來講，扶持琛兒奪回皇位，於他來說，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
這樣一想，孟允遂道：“琛兒是臣的親侄兒，臣作為伯父，自然是希望琛兒好，自然也會全力支持他……”
雖然對兄長先前的猶豫，甚至是討價還價有些不滿，但是如今聽到他如自己所願，會全力支持琛兒這一點，襄太後也算是放下心來。
“接下來我們要好好籌劃一下……”
孟允很快就顯現出了一個常年浸蘊朝堂之上的政客應有的素質，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趁著琛兒現在還未完全痊愈的這段時間，如何為他謀劃好日後奪位的事情……”
微微一笑，襄太後信心滿滿，此時此刻，她野心勃勃，滿心盡是日後琛兒登基的畫麵。
她迫切的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毫不懷疑，充滿希冀。
……
早春二月，一冬的積雪漸漸化去，地上一個碩大的銀鎏金字雙壽雙耳鼎爐卻還燃著銀絲細炭，烘的屋裏暖洋洋的，大抵是近來安王爺身體日漸好轉，太後娘娘亦跟著心情大好，每日一早的請安，也是神情和緩，就連對著蘇栩栩的時候，都是和顏悅色的模樣，就仿佛之前幾乎將她活生生的打死一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蘇栩栩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狀態，也總算是完全好了起來，不用每日都趴在**躺屍，死裏逃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
而且，自從顧景煜生辰那日，她在他親吻她的時候，沒有推開他之後，兩人的關係，怎麽說呢？
好吧，蘇栩栩其實也並不太清楚自己對那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這近一年的相處下來，說她完全能對那個男人沒有絲毫的動心，她連自己都騙不過，但是，若說她完全的接受他的話，她心裏又始終存著些齟齬。
畢竟，作為一個從小接受一夫一妻觀念長大的現代女性來說，像顧景煜這種有著三妻四妾的一國之君，她始終是心裏十分別扭著的。
一想到，她要跟其他無數的女子分享同一個男人，從生理上，她就首先接受不了。
這也是為什麽自那日她沒有拒絕男人的親吻之後，卻一直沒有跟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的原因。
好在那顧景煜也知道她在別扭些什麽，並沒有過多的逼迫於她，給了她充分的自由和空間。
老實說，這一點，真的很拉好感的。
有時候，蘇栩栩也在想，她和那個男人到底會走到什麽地步，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不會真的完全被他打動，完全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喜歡他到那個地步……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蘇栩栩就覺得煩惱不已。
不過，煩惱也沒用，既然決定不了，如今，蘇栩栩也隻能順其自然，見一步走一步了。
至於將來究竟怎樣，聽天由命吧。
這天，例行的每日請安過後，蘇栩栩帶著綠桃往薔薇苑走去，路上卻正好遇到從太醫院往回走的柳青蕪。
兩人打了招呼之後，問起來，蘇栩栩才知道，柳青蕪去太醫院是打算找一套新的針灸用具，之前的有些不太好用了，隻可惜太醫院現有的那些，都不太合適，她正打算向太後娘娘請求出宮去找工匠重新打造一副。
一聽這話，蘇栩栩幾乎是立即向她提議，由自己來幫她做這件事……畢竟，她也算是名校畢業的珠寶設計師，做些針什麽的，應該沒有問題，而且，這也算是報答之前安王爺救了她的方法了。
兩人一合計，蘇栩栩遂按照柳青蕪的要求，幫她做好了針灸所用的一係列用具，然後興匆匆的拿給了她。
柳青蕪自然是滿意的。
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