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纏:愛妃,束手就婚

第246章 多年怨恨

第246章 多年怨恨

因為有西北二十萬大軍的助力,形勢急轉,以護國公為首的叛軍接連幾次大敗,如今已不得不退守方城,照這樣下去,這次叛亂應該很快就會平息。

這樣的局麵,對近來人心惶惶的大胤朝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好消息,後宮之中的各人也漸漸一掃先前的不安,一切仿佛都在慢慢的重新步入正軌。

除了襄太後。

“太後娘娘,藥熬好了……”

宮人小心翼翼的端著熬好的湯藥,站在襄太後麵前,謹小慎微的台服,唯恐一不小心,就惹來巨大的災禍。

襄太後瞥了一眼黑乎乎的湯藥,卻隻覺得如此的礙眼,她沒有接,而是問道:“護國公可有消息傳來?”

嗓音沙啞,像是老了十歲。

聽她問起護國公,宮人身子不由一顫,卻隻能硬著頭皮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話音未落,手中端著的藥碗,便被襄太後甩在了地上,碎瓷發出一聲極尖銳的脆響,伴隨著襄太後上氣不接下氣般暗啞的嗓音:“混賬東西,要你們何用!”

宮人們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她的喜怒無常,見她驟然發怒,更是大氣也不敢出,隻低垂著頭,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請求太後娘娘恕罪。

襄太後本就為近來戰事的失利而心煩氣躁,雖然因為她是太後,顧景煜暫且還奈何不了她,但因為護國公的起兵,她身為孟家人,卻還是被變相的軟禁在了重華殿。

一想到他們籌謀了許久的叛亂,很快就可能被那個孽種撲滅,襄太後隻覺心頭的怒意更甚,連帶著不住的咳嗽起來。

就在這時,卻聽一道輕柔的女聲,突然響起:“太後娘娘為何如此生氣?”

襄太後驀地抬頭向外看去,就見到那葉屏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徑直走了進來,自如的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盤一般。

“你來幹什麽?”

壓抑著心底的暴怒,襄太後厲聲問道。

“臣妾聽聞太後娘娘近來身體不適,就想來探望一下……”

葉屏幽輕柔語聲,仍是一如既往般的恭謹有禮,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出,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已不再是昔日那個在太後娘娘麵前小心翼翼的安王妃了。

這一點,襄太後更是比其他人更**的察覺到了。

“哀家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來探望……”

身體的衰弱,令得她說話都有些費力,抬眸,襄太後近乎怨毒的瞪向那選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麵前的女子,惡聲道:“哀家知道,你是故意來看哀家的笑話,哀家也知道,你心裏巴不得哀家早點死,這樣你就能跟那個孽種雙宿雙棲了……”

她說的那個“孽種”,自然指的就是顧景煜。

“哀家告訴你,隻要哀家活著一天,你就永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襄太後喘著粗氣放著狠話。

葉屏幽卻隻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道:“那臣妾隻能盼著太後娘娘你能夠活的久一點了……”

這對襄太後來說,無疑已經是詛咒了。

“你敢咒哀家?”

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襄太後霍然站了起身,胸口因為氣憤而不住起伏著,越發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臣妾怎麽敢?”

葉屏幽仍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似水明眸裏卻是一片涼薄,淡淡道:“臣妾與景琛哥哥好歹也是夫妻一場,自然希望太後娘娘您能夠長命百歲……”

是啊,她還沒有折磨夠她,她怎麽舍得她就這麽輕易的死了呢?

聽她提起琛兒,襄太後卻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痛處一般,雙眸一瞬赤紅,目眥欲裂:“你這個賤婦,有什麽資格提起琛兒?琛兒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勾引別的男人,不知廉恥的東西!琛兒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才會娶了你為妻!”

多年怨恨,因為顧景琛的死,更是變成了執念一般,想到她的琛兒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地上,而眼前這個女人卻還能夠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上,而且還跟害死琛兒的凶手雙宿雙棲,快活不已,襄太後就恨不能撲上前去將這賤人碎屍萬段。

“太後娘娘您大概是年紀大了,忘了當日是你逼得臣妾嫁給景琛哥哥的……”

葉屏幽冷冷道。這麽多年來,她委曲求全的在她麵前做小伏低,若不是為著顧景煜,她早就受夠了。

所幸的是,她再也不用再忍下去了。

雖然襄太後一早也知道,當年她之所以答應嫁給琛兒,是因為自己下的懿旨,可是,這麽多年來,麵前的女子一直隱藏的很好,讓她真的幾乎都忘了這一點。

現在被她當眾再提起當年的一切,襄太後又如何不恨!

“當初若不是為了救你,琛兒又怎麽會身受重傷?若不是琛兒非你不娶,哀家又怎麽會允許你嫁給他!哀家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讓你進了門,讓琛兒娶了你……”

想到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害得琛兒雙腿癱瘓,毀了他所有的前途,襄太後就恨得咬牙切齒,隻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了,也難消心頭之恨。

麵對她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恨,葉屏幽卻隻輕淺一笑,悠悠道:“你確實應該後悔……”

若不是她,她又怎麽會被迫同顧景煜分開,又怎麽會陪在一個廢人身邊,平白蹉跎了這麽多年的歲月。

襄太後似乎沒有料到她竟然敢這樣直言不諱的重提當年的事情,心頭的怒火一瞬燒了起來:“好,很好,你終於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了嗎?這些年來,你在哀家麵前,在琛兒麵前,裝作對琛兒一往情深的樣子,現在終於裝不下去了嗎?”

“如果琛兒還活著,哀家真想讓他好好看看你這副嘴臉,虧得琛兒一心一意待你,你卻這樣對他!”

隻要想到她的兒子,為著這麽一個女人,賠上了自己的雙腿,賠上了自己的皇位,襄太後就覺得為他深深的不值。

她多希望,琛兒現在還活著,這樣他就可以親眼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麵目,就不會到死,還記掛著她、維護著她了。

大抵是經她一提,葉屏幽也不禁想到了過去的幾年,那個男子是如何待她的,一時之間,倒沒有再過多的談論那個男子,隻道:“要怪隻能怪景琛哥哥有你這樣一個母後……”

這番話,女子說的異常平靜,隻是這樣的指責,對襄太後來說,卻無疑就像是一柄鋒利的箭矢,直刺她的心口而來。

這對襄太後來說,簡直是不能忍的。

“你說什麽!”

一瞬之間,襄太後幾乎氣的全身發抖,瞪著葉屏幽的眼睛,鮮紅欲滴,像是要殺人一般。

“哀家這個母後怎麽了?哀家到底哪裏對不起琛兒?”

“景琛哥哥是太後娘娘您的孩兒,你自然是寵他愛他……”

葉屏幽淡淡道:“不知太後娘娘您有沒有聽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有時候,你的所作所為,會報應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聞言,襄太後心頭驟然一跳,隱隱猜出她說的是什麽。

葉屏幽靜靜瞥了她一眼,道:“太後娘娘你應該還記得當年景煜哥哥被人推入湖中,差點溺水身亡的吧?”

哪怕過了這麽多年,再想到當日之事,女子一向溫柔似水的眼波裏,也不由的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

襄太後自然記得,她還記得很清楚,當初若不是琛兒自作主張命人救了那個小孽種,而是任由他死在湖裏的話,或許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些事情了……琛兒會按部就班的登上皇位,會娶一個她滿意的兒媳,更會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死不瞑目。

當初,她真的不該心軟。當初,她就該將那個孽種跟她的母妃一樣害死!

葉屏幽望著她眼中暴虐的血色,就像能夠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道:“太後娘娘應該更記得,宸妃娘娘當初是怎麽死的吧?”

聽她提起那宸妃之死,襄太後心中就是一凜,她當然記得自己當初是怎樣命人在那個賤人的飯菜中下毒,令她慢慢的慘死的……

隻是,如今再想起那宸妃的死,她卻不可避免的就會想起琛兒……琛兒也是被毒死的,而且就死於跟當年宸妃同樣的毒藥,同樣的手段之下。

意識到這一點,襄太後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說,是不是你害死的琛兒?”

襄太後目光如刃,死死盯在對麵的女子身上……她早已認定琛兒的死,是顧景煜所為,隻不過一直苦於沒有證據罷了,現在這樣向著麵前的女子對質,也不過是想能夠確認一下罷了。

她落在葉屏幽身上的目光,攥著幾分瘋狂與執拗,可憐而又可悲。

葉屏幽突然上前了一步,輕聲向著她道:“沒錯,景琛哥哥中的毒,是我一日一日下的……”

女子一字一句開口道:“就像當年你對宸妃娘娘下毒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信息,就像是一柄巨劍狠狠刺入襄太後的心口,她不可置信般的望著麵前的女子,然後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吐了出來。

葉屏幽冷冷看著她此刻的狼狽和痛苦不堪,這麽多年來的怨恨,直到此刻,方才稍減了一些般。

她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徒留無意,葉屏幽近乎憐憫了瞥了一眼那幾乎人事不省的襄太後,就要離去。

轉身,卻一下子看到站在門外的蘇栩栩。

那個女子也不知在這兒站了多久,眼中是難掩的震驚和複雜。

想來,方才她所說的一切,她都聽了去。

短暫的慌亂之後,葉屏幽已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甚至覺得被這寧嬪娘娘撞見了,也沒什麽不好。

明眸之中迅速的斂去一抹陰霾,葉屏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般,望著那站在門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