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的境界線

第三十三章 重圍

第三十三章 重圍

殺戮、殺戮、殺戮……

暢快幾乎要滲透整個身體一般,令人感覺到充實而愉悅。

盡管一直都在避而不想這方麵的這個問題,然而內心深處的某種燃燒起來的感覺,卻讓穆修覺得無比的痛快。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光是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做著的行為,身體就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明明知道這樣的行為談不上什麽正當,甚至可以說是罪惡的,卻依然壓抑不住想要繼續殺的衝動,想要繼續感受那種充實而愉悅的、令人舒服的爽快感。

他不知道染上了毒癮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感覺的,但是現在的這種感覺卻可能很類似,因為真的讓人欲罷不能。也許那些染上了毒癮的家夥就是這樣,明知道繼續下去隻會毀滅自己,卻就是控製不住那種感覺——

穆修同樣的也是如此,因為速度奇快,力量奇大,雖然爆發出了極高的戰鬥力與殺戮效率的同時,也在快速的消耗著他的所有心力。可是就算是明明知道繼續纏鬥下去的話,他肯定會將自己活活拖垮,然而卻愣是沉醉在那種殺戮的快感之中,不願意輕易脫離出來。

幸虧他在最後關頭果斷的解放了生命禁區,某種更加敏銳更加強大的戰鬥本能,直接壓製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衝動。

“……”

麵無表情的輕輕咬了咬牙,將這種不理智的衝動感覺壓製下去,依然保持著冷靜而凶殘的性格模式的穆修不願意分散注意力,也不願意多想這方麵的事情。

——盡管他已經隱約的察覺到了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在毀滅其他事物的這個方麵有些異常,隻是一如既往的,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變態,他也同樣如此。

他隻是揮舞著長穀部國重,輕輕鬆鬆的將沿途的織田軍士兵全部一一斬於馬下。老實說在戰場上長兵器要比短兵器更加有優勢,畢竟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則一寸險。長而強,鋒芒畢露,短而詭,暗藏殺機。

然而穆修卻感覺到,自己對於手中的兵刃才是真正的掌握嫻熟——不同於對於其他的各種很快上手的技巧能力,如果說那些是很快就能夠依據本能調整獲得的“精通”能力,那麽手中的刀劍就是一種仿佛經過千錘百煉的鍛煉修行之後,從而獲得的“專精”能力。

就似乎是真的揮舞了刀刃無數次,身體都已經記憶了下來這不知道多少次重複行為的經驗了,隻要輕輕揮刀,肌肉記憶、動作慣性、潛意識經驗甚至是身體的自主性,都會行雲流水般的幫他完成接下來整套的動作。

應該從什麽角度出刀……

應該使用多少的力道……

應該刺擊還是直接揮砍……

幾乎完全不需要仔細考慮,完全交給身體本能或者條件反射就可以了,基本上他隻要出刀了,那麽都是當前情況下最好的應對招式。並不是什麽特別高明的招法,居合斬、拔刀術都談不上,更加高端的什麽中華武術、劍法刀法就更加是沒有沾邊了。

純粹的就是整把刀從單純的武器,化作了他手臂的延伸,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而已。

因而如臂使指,駕輕就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障礙和晦澀。

然而要知道,他隻兌換過“基本劍術掌握”以及進階的“呼吸法:斬鐵境界”兩門技能而已,前者隻不過是最基礎的前置技能,連D級別都評不上,而後者則是堪堪達到C級別的進階劍術技能,性價比雖然較高,但是也沒有超過中下等的評級。

穆修本人也能夠百分百的確定,自己窮盡接近二十年的相對清晰的主要記憶之中,以及另外十幾年的模糊零碎的混沌記憶裏——不管是穿越之前的,還是穿越之後的——都沒有過任何自己曾經在以前,係統性或者非係統性的修習過劍術的印象。

難不成還真的真的如同「主神」給出來的建議那樣,自己在劍術的方麵特別有天賦?

……

……

狹窄的桶狹間平地之中,泥濘不堪的山地泥水的狹小戰場上,今川軍的士兵和織田軍的士兵發了狂的廝殺在一起,互相僵持。

織田軍的優勢勝在了奇襲,而且今川軍立足不利,所以雙方的幾乎是一半以上的兵力差,居然在這個時候被短暫的抹消抵平了——五千人的今川軍本陣,被發了狂想要立下不世之功的織田軍士兵們死死的咬住了。

不但掙脫不開,而且正在陷入劣勢的那一邊。

因為今川軍的本陣雖然人多勢眾,然而卻因為環境原因無法將力量集中到一處,分散了開來之後,又沒有強而有力的將官進行統禦。而對比另一方的織田軍,卻是數個強大的姬武將同時開路。

尤其是柴田勝家,為了好好的大鬧一番她甚至沒有穿戴盔甲,就在馬上豪快地揮舞長槍,把為了防衛本陣朝自己衝過來的敵兵們一個個打飛出去。

——尾張鬼柴田勝家,雖然是個不擅長算術,甚至就連喝酒都不會的笨蛋,但是隻要一槍在手就是最為勇猛的姬武將之一。

她宛如阿修羅般作為自家公主大人的前鋒,在敵方本陣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英姿,簡直可以用人槍一體來形容,或許應該連馬匹也要加進去?

電光石火般的奇襲作戰,依然可以算得上是很成功的,甚至眼見勝利的果實唾手可得,織田家的織田信奈以及她的家臣團,此刻都是全神貫注,將尾張的一切都給孤注一擲的扔到了這場豪賭之中。

她們目光也變得更犀利了。

策馬衝殺的織田信奈見機不可失,立刻對全軍下達指示,犬千代和丹羽長秀就隨侍在她的左右兩側,跟隨著在前方開路的柴田勝家一路衝殺,向著今川軍的本陣深處,桶狹間平底的盡頭、山腳下的中心帷帳殺過去。

然而這場暴雨掩蓋了太多的東西,而且可以看作是對雙方都同樣有效的戰爭迷霧。就連撼天震地的廝殺聲,也被絡繹不絕的雷聲掩蓋,那麽稍微離得遠一點所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就根本聽不見異狀。

於是理所當然的,她們同樣的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身後,以更加快的速度追趕上來——

……

……

慘叫聲接連響起,但是很快的就被雨幕和雷聲掩蓋過去。

隻有最附近的士兵才能夠聽到更加清脆而且清晰的,骨骼被粉碎的聲音,皮革被割裂的聲音。

血浪層層濺射,雖然還在半空中就被迅速落下的雨簾衝刷掉了,再怎麽滾燙的一腔熱血也在瞬間冷卻,稀釋,最終被混入無數的雨水泥漿之中。然而剛剛被殺死的屍體本身,卻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分解掉。

再加上大約是殺戮的鋒刃太快也太利了的原因,生命被終結了之後,身體的生存本能和應激反應卻沒法子同樣迅速的消失,於是那些尚未完全死亡的、不完整的肉塊,都在血泊泥漿之中,做出最後的掙紮。

如果單純的是隻有身體沒有完全來得及死亡的話,還好一些,這些隻不過是自然的**抽搐的反應罷了。

但是要是一些比較幸運的或者說比較不幸的,譬如說被直接腰斬了,絕對沒有任何痊愈的可能,卻又一時間沒有立刻腦死亡的那種倒黴鬼,那就非常的慘不忍睹了……

無論之前再如何的悍勇,再如何的殺紅了眼睛的士兵都好,下一刻突然感覺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緊接著飄飄然的半截身體掉落泥漿血泊之中,隻能夠無助的被四周亂戰的人馬踐踏。同時天上還瘋狂的落下狂暴的大雨,響起絡繹不絕的雷聲。

而且不管他的掙紮再怎麽的劇烈瘋狂,最後的慘叫再怎麽的淒厲絕望都好,就算是喉嚨嚎出了血絲,雙手的皮肉指甲都給亂抓翻爛了,也再也不可能改變他接下來的命運,魂魄與生機正在悄無聲息的從他的齒隙間溜走。

——那種景象看上去,才是無比的駭人,比宗教嚇唬人的地獄要慘烈直觀的多了。而且還能夠有效的嚇唬別人,就算是僥幸沒有遭遇到這樣的命運的織田軍,也隻會馬上魂飛喪膽,亡魂皆冒。

於是,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一丁點兒的阻礙,普通的織田軍士兵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就被穆修收割了性命。

他手中的長穀部國重隻見其影而不見其形,揮動之聲有如鶴唳,縱使是雨勢風雷都不能夠將其稍稍掩蓋。

而且……

無形之霸氣縈繞刀刃,武裝色增幅實實在在的攻擊力,以至於凝聚於鋒刃之上,故能以劍氣傷人於無形——沒錯,隱隱的已經變相化作了某種意義上的特殊劍氣了。

就在他每次的一揮一收之間,刀刃直線方向上大約有三尺的距離之內,帶起的空氣淩厲到已經能夠割開人的皮肉,傷及要害就能夠置人於死地的程度了……

不,不對,那絕對不是什麽被帶起來的空氣。

因為如果隻是單純的揮動武器,理論上是很難產生出能夠殺傷到敵人的劍氣的,畢竟那需要的神經反應速度以及肌肉爆發力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一點兒。參考一下飛機高速轉動的螺旋槳葉就知道了,普通人是不可能揮出那樣的劍速的。

所以這很可能真的是因為穆修借用電磁力推動加速,加上此刻強大到空氣都產生阻力的身體素質的爆發式攻擊,使得閃電一般的揮刀速度與武裝色霸氣的力量互相作用,也許還有斬鐵劍術本身的原因,因此形成了某種類似於劍氣之類的激波——

即使實體的刀刃沒有觸及,但是一定距離內的那種氣勁,都能夠對揮刀的直線距離之內的敵人造成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