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悟
數百平米的大廳內，隻在四周的牆角象征性的立起四根裝飾性的柱子，支撐著半拱形的屋頂，千斤重的巨大魔法燈懸在大廳的正中。在建築學上這樣的支撐方式完全不符合邏輯，似乎房頂隨時都有崩塌下來的可能。可是，走進大廳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懷疑這間大廳的堅固性，因為那大廳內時不時閃現出來七彩的光芒，以及大廳內無比充溢的能量。
“很奇怪這個大廳的構造吧？這裏是迪斯尼學院曆代校長修煉的地方，當然也會暫時借給一些才華橫溢的學生們使用。恐怕現在沒有人清楚這個大廳到底有多麽堅固。曆代的校長都是大陸中傳說級別的高手，而坐上這個位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永久的固化一部分能量進入這個大廳。或是神級的鬥氣，或是神級的魔法，不但加固了這個大廳的防禦，使其不被損壞。更重要的是，這些永久固化的能量，改造了整個大廳內的整個空間，讓在大廳內修煉的人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裏就是你們倆未來兩個月要待的地方，我們打算在這裏教授一些你們應該學到的東西。也隻有來到這裏，你們才能真正算是我們的迪斯尼學院的校長的徒弟。”
蔚藍邊聽邊流著口水，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大廳裏麵的能量是多麽的充溢，更能清楚的了解如果在這裏和個神級的師傅修煉兩個月能獲得多少。他現在才剛剛進入戰狂的級別，也許他兩個月後走出這裏的時候，已經能進入戰狂的第二階段—真戰狂，甚至可能進入戰狂的第三個階段—次戰癡。
段流表現得平靜得多，這種好似獨立的能量空間他並不是沒有待過。相反的，他從小就是在這種地方修煉的。唯一不同的是，龍堂內幾乎全部都是魔法能量，而且魔法能量中的大部分還是光元素能量。而這裏混雜了十多種高濃度的能量，地水火風四屬性魔法能量全有，四屬性鬥氣能量也全有，另外還有一些不知屬性的鬥氣能量和他最為熟悉的光元素魔法能量。
果然是個非常適合修煉的地方，既然校長上任後永久固化了一部分自身的能量，在這個大廳內也能很快就修煉回來的。等等，好像哪裏不太對。
“維克特校長。你剛剛說，你們永久固化了能量用來加固大廳的防禦，其中有魔法能量也有鬥氣的能量？”
“是的，我是這麽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可是大陸上所有的防禦都是利用魔法來加持的，沒有聽說過鬥氣也能在物體上加持防禦的。”
“嗬嗬，傻孩子腦子轉得很快啊。我剛剛說的是魔法能量和鬥氣能量，不管是魔法還是鬥氣，他們都隻是能量的一種表達方式。能量，你懂吧。知道我們為什麽被稱為神級嗎？就是因為我們對能量的掌控已經到達了一定的高度，已經不再局限在自己體內的那點點能量了。一般的魔法雖然調用了空間內存在的能量，但是它仍然是由體內的能量為主導。而達到神級以後，體內的能量最多隻能算是一種催化劑了，更多利用的已經是天地之間的能量了，所以你不會聽說有那個神級的人會力竭而亡的。嗬，話題好像有點扯遠了，你隻要記得想修煉到神級是一定要感悟天道才可以的就好了。”
維克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繼續向段流解釋：“拉回你剛才的問題，就是為什麽鬥氣同樣也能加固防禦。其實，說說很簡單的。還是剛才那句話，魔法或者鬥氣都隻是種能量。達到神級後，你就可以輕易的發現，能量之間是其實是互通的。舉個簡單的例子，神級的魔武士一向被人們認為是最強大的存在。知道為什麽嗎？雖然史上還未曾出現過神級的魔武士，但是每個達到神級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人物一旦出現了，必將是不可戰勝的。還是那句話，能量是互通的。當一個人同時擁有神級的武學感悟和神級的魔法感悟，他就可以輕易的把體內的能量轉換為任何一種形態，甚至可以將曾經體內的魔法能量和鬥氣能量融合形成更強大的能量形態。”
維特克的聲音忽然變得有點激動：“試想一下，一個體內能量就能達到一般神級兩倍狀態的人能調動多大的天地之力啊。而且他還是個能輕易釋放禁咒的神級戰士，誰又能戰勝他呢？可惜，我們已經老了，到老了以後才切身的明白能量是可以轉換的。我的武學感悟永遠也不可能提升到魔法感悟的地步的。就算當初知道了能量的互換，同時練起，恐怕兩者相衝突隻會導致自己永遠無法進入神級領域吧。哎~~突破魔武壁障的神級魔武士，恐怕真的隻能是個人類的夢想吧。”
法拉因輕咳一聲，他深刻理解到維克特這段話中的悲哀。沒有任何一個神級的存在不為這點感到悲哀的，隻是人力終有限。有限的時間，有限的資質，能達到一個神級已經是億萬人中挑一了，縱觀全大陸百年來也找不出幾個能達到神級的人物。像蔚藍這樣剛滿二十歲就能進入戰狂級別的人，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必定成為下一代的戰神。
法拉因忽然眼前一亮，想到蔚藍的同時，他自然想到了蔚藍身邊的那個人。同樣的二十歲，魔武雙修，魔達到魔導師級別，武進入戰狂級別。分出任何一項來，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未來的神級人物。難道說……“老水啊，我們不行，似乎不代表未來的人就不行。眼前這變態的小東西似乎就……”
“對吧，你個該死的老火。早不提醒我，害我在小家夥麵前出醜。有段流這小變態在，我還傷感什麽哦！我們倆一定要好好傳授他，打破個狗屁的魔武壁障。”
惹起這兩根老骨頭大呼小叫的罪魁禍首此時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武學感悟？魔法感悟？好像我都沒有過啊。到底他們口中說的是什麽？是我心中所指的境界提升的那道坎嗎？如果是的話，我隻有對人生的感悟啊。無論是武學停滯不前，還是魔法停滯不前，不都是因為我對人生的感悟不夠所導致的。人生的感悟到了，不是境界就提升了嗎？我從來沒有過魔武衝突的時候啊。
天地人三道。他們所說的達到神級要感悟天道，才能借用天地間的能量。那我呢？我一直是在感悟人道嗎？利用人道的感悟提升自己的境界，是否我真的不用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硬是分出武學感悟和魔法感悟呢？那我是否就可以直接就這樣突破魔武壁障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感悟人道一定是種高於一般修煉的方式。那地道的感悟又是什麽呢？又怎樣才能感悟到天道呢？
悟！究竟何為悟？
分析？理解？本質？真諦？
是該循序漸進，還是憑借機緣巧合？該悟他人之人道，還是該悟自身之人道？人道、地道、天道究竟有無分別？隻是感悟的方向不同，始終脫離不出“悟”字。
有悟，必該有證。有證，才為真悟。究竟怎樣證，怎樣悟，證悟是否本為一體?段流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二十年的記憶交雜在一起。人、動物、植物、天空、山脈，有生命的、無生命的都無比清晰的在眼前閃過。世間的一切，都仿佛被一點點得剝開，連透明不可見的空氣都仿佛分離成一個個的小圓球。
他似悟道了什麽，又那麽得不清楚。一個頑皮的孩子反複的拍打自己的大腦，眼睜睜看著他，卻總差一步才能抓到他。
“喂，發什麽呆呢！校長好像在談論你呢！”蔚藍好意得拍了段流一把。
刹那間，眼前所有的景色都散了，人還是那三個人，大廳還是剛才的大廳，思緒重新回歸大腦的控製。段流忽然間感到一陣頭疼，渾身無力，疲憊得想坐倒在地上。
“哎，陷得有點深了。差點控製不住，還好還好。不過好可惜，似乎就快想通了。”他心裏默默嘀咕著。
他並不知道，以他現在閱曆，離想通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如果任由他想下去，也許就不隻是大腦疲憊這麽簡單了，很可能就會陷入思維的死結中再也清醒不過來了。
法拉因看出什麽來了，衝蔚藍吼道：“蔚藍！過來，讓段流一個人靜一會。”
段流感激得看了法拉因校長一眼，就這麽緩緩的盤腿坐在原地。然後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回顧那些跳躍在腦海裏還不曾跑掉的感悟。
慢慢得，慢慢得……大廳中各種高濃度的能量變得活躍起來，互相交雜著向盤坐著的段流匯聚而去。越聚越濃，由無色到有色，最後匯聚成一個七彩的漩渦圍繞著段流的身體緩緩旋轉著。
段流的身體成為七彩漩渦的中心，七彩的能量湧進段流的體內，沒有任何的排斥。此時的段流就是那個漩渦的一部分，那七彩的能量就仿佛本就屬於他的身體。不知道何時流入，也不知道何時流出。各種的能量就這樣通過段流的每一道筋脈，洗滌他體內每一個部位。
蔚藍懶懶得打著哈欠，從開始的驚奇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他完全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些穿過段流身體的大都是魔法能量，是他無法清楚感知的。
他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不懂。
兩位老校長看著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該羨慕還是該嫉妒？他們已經清楚的感覺到，段流在嚐試著做初級的魔法能量之間的轉換。他明明是個光係魔法師，卻在同時吸收光、水、風三係的能量。雖然暗、火、地三係屬陽，光、水、風三係屬陰，但是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單係法師能在中途轉換為多係法師的。甚至連達到神級後，都無法把體內的魔法能量在不同的魔法屬性中轉換。
段流慢慢得睜開了眼睛，身邊圍繞的七彩能量瞬間又分散到大廳的各個角落裏去了。他笑了，剛才的感悟沒有白費。刻意得控製自己不想太多，果然更容易相通很多東西。
他露出一個極度燦爛的笑容：“我想，我懂了！”
雙手上瞬間匯聚出兩團魔法能量，左手是風，右手是水。而強度，愕然已經達到了魔導士的魔法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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