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利用人性

一隻淡青色的手掌浮在半空之中，鬥氣縈繞在五指之上，如青色火焰一般，卻絲毫沒有灼人的熱度。半晌之後，盡有一滴汗滴自掌紋之中向下凝結，止於掌腕相交之處。

“呼……”段流長長吐出口中憋住得一口濁氣，收回自己的手掌。

“好了，灰鼠。你的內傷我已經幫你調理得差不多了，再多的我的能力也幫不上你，不過你再去找個好點的操植師好好調養一下身體就該無大礙了。如果缺錢，盡管問我和蔚藍開口就好。”

“段……段老大！”托托克不清楚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麽比較好。姑且不提段流耗費這麽大精力為自己治傷，從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之中自能輕易得看出段流對他的付出。

最重要的一點，每個人都知道段流隻是個天才的法師，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同時還是一個內鬥氣的高手，絕頂高手。每個人都知道，在這個強者為王的世界裏，多隱藏一份實力，其實就多了一份活命的機會。更何況，段流從一開始就已經出於某種原因而一直隱藏自己精通內鬥氣的事實了。

然而，如今……在托托克心裏，沒什麽然而了，話說太多都是廢的。該懂的他都懂，他明白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為之賣命的段老大。唯一隻是，忽然很想道謝些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行了，別唧歪了。大男人唧唧歪歪的，會變歪歪的。”

“我……”托托克被一句話擠出一臉癡呆相，他自以為自己已經很流氓了，沒想到……“你想在這裏休息就老實待著，有事情忙就快點滾蛋。我可是兩天沒出去了，現在要出去看看外麵精彩的世界，順便好好吃上一頓。”段流不再理會滿臉癡呆相的托托克了。

確實，托托克其實傷得很重，比當初他想像得還要重，震生存心是要徹底廢了托托克。

如果不是段流及時出現，而且精通內鬥氣調息，隻怕托托克隻能後半身做個平凡的小偷了，甚至可能因為後遺的問題半生躺在**。盡管如此，段流已然功力大增，也是耗費了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才幫托托克恢複體內的筋脈流向。這對於他也已經是超負荷了，恐怕數日之內都很難凝聚起體內的能量了。段流體內的能量可是鬥氣、魔法融為一體，此時的他幾乎和沒有任何能量的普通人並無二異。

自古均是破壞容易，修補難。也無怪震生實力遠低於此時的段流，卻也要段流耗費全身精力才能勉強治療托托克體內的內傷了。

兩天兩夜，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段流都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支持不下去了，以為自己沒有辦法治愈托托克的傷勢。可是，他咬著牙堅持下來了。

他心裏清楚，自己看重的並不是什麽兄弟之情，灰鼠和他甚至還隻是單純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而已。

在他心裏，灰鼠是個人才，一個可以利用，在一定時間可以帶給自己幫助的人才。

救他，段流自己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但是，並不是他承受不起的，堅持一天兩天，也許就成功了。在對方最脆弱的時候，伸出一隻援助之手，將來可能得到的大多數遠遠比最先付出的多很多。此時的自己可能隻付出不過兩天的努力，就有可能得到對方一輩子的賣命，何樂而不為？

人性的弱點，利用起來可能會有點卑鄙，但是真的很有效。

段流感到自己似乎有點無恥，但是並不拒絕自己這樣做下去。隻是很突然的時間，會感到有點點惆悵。因為他一時分不清楚自己和蔚藍之間到底是怎樣，是否也隻是內心裏隱藏的一點點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圖書館外麵的留言板裏留下了一段醒目的話。

“斷流，有事相邀。—波特”

看看時間，三個多小時之前留下的。不用多說，必定是法師協會裏麵的事情才會由波特找上門來的。

這段時候法師協會能有什麽事情找上門呢？大型的活動是還輪不到自己的，也不需要自己這個掛著空名的裁判長來決定。和獨眼龍的事件有關嗎？或許有點可能，但更可能的隻是和倒踩七星步有關吧。

無所謂了，去了自然就清楚了。

…………貼沙湖邊。

段流坐在馬車內欣賞著美麗的貼沙湖景色。

千年前，大陸還處在戰亂時代之時。那時的米奇城還隻是個並不大，並不繁華的小都市而已。

城依貼沙湖而建，湖水及湖對麵之山嶺，構成米奇城天然的防線。自後戰亂漸少，大陸相對處於一個平衡階段，而米奇城亦越建越大。貼沙湖反而成為米奇城主城內一部分，曾經流淌過無數鮮血的湖水早已清澈見底，變為米奇城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法師協會的總部正是建立在貼沙湖湖畔，與迪斯尼學院隔湖相望。如不渡船，則需通過四百餘年前一名叫蔚紅葉的智者下令修建的貫河長堤直達對岸方可。

這長堤雖然當初傷民傷財無數，卻也給後世帶來無盡的便利。那位名叫蔚紅葉的智者就是蔚藍的蔚家數代前的家主，也正因為這條流芳百世的長堤，使蔚家得到帝國賞識，掌管米奇城數百年之久。

貼沙湖湖畔並無過多或商業或民房的建築，本就已清幽著稱於大陸之上。此時太陽正午，天氣較為炎熱，更是連傍晚時偶有的漁者都很難見到。

難得有閑心觀賞如此清幽美景，段流自是不願意放棄這等難得的機會。兼之此刻功力盡失，更是缺少平日內心的銳氣，多出一份平常心，更享受如此清幽的感覺。

馬車行走平穩，段流身旁所坐波特也不忍打斷段流此時迷醉的眼神。反而暗中叮囑車夫行走不要過快，多留點平靜的時光給段流欣賞美景。

其實他自己又何嚐不是，自小修煉魔法開始無不兢兢業業，時刻保持一根緊繃的神經，直至此時都不忘注意幾乎沒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忽然，異變突起。

一道猶如實質的殺氣猛然刺在段流心底，一道湖水攜著衝天鬥氣如利刃一般襲向馬車。

半秒過後，波特才有所反應，卻已經來不及支起足夠抵擋衝天鬥氣的魔法盾。

身邊，卻還坐著能量盡失的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