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

第六十八章 煩躁

漆黑毛絨的身體之下,跨著四隻如潔雲般雪白的爪子,似仙子的閑庭信步,圍繞在段流身邊。

“毛球啊,別繞圈了。我都快被煩死了,看著眼都暈。”段流對著身邊的毛球發牢騷。

“咩……”毛球對著段流發出一聲不滿的叫聲。

小鼻子對著段流一抽,屁股對著段流臥了下來。伸出小舌頭開始一下下的tian著自己的前爪,開始梳理著自己的毛發。

貓,就是這樣的優雅無憂,和段流此時的心情形成一個強烈的反比。

就是從那天被偷襲的事情以後,他的生活就再也沒有安定過。他是和紫冰雪找了個地方美美的玩了一天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其實也不是多麽隱蔽的地方,隻是法師協會的人不可能在一個碩大的城市裏找到紫冰雪的家裏而已。

本來就急上心頭的哈利會長經過二十四小時的折磨,幾近衰老的心髒已經經受不起這種壓力,索性再次加大了尋找和保護的力度。便造成了現在這種讓段流無比煩惱的狀態了。

現在段流隻要出門身後很近的距離就跟著兩個人,在遠點的地方更是跟著一群人,還有更多的人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檢視著一裏地內的一切。

段流都在圖書館裏躲了整整一個星期了,如果是他自己靜心修煉的話這種時間過的很快的。可是,偏偏心中明明知道有人在周圍念著他,還要不定時的去法師協會本部解決這些完全沒有體育細胞的家夥修煉倒踩七星步時出現的問題。

煩心,煩心。仿佛體內純能量體的毛球正在用它的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撓著段流的心髒,一點都安靜不下來。

索性將毛球放出自己體外,讓它自己出去散步。它卻表現出一種毫無所謂的架勢,看的人更心煩。

段流有一次忍不住了,對著身後的人咆哮:“別跟著我了!”

“好的,請裁判長大人再堅持兩個半小時,我就不再跟著你了。那時就有人來替我的班了,會換別人負責保護大人的行動。”

“我說多少次了,我不需要保護。憑你們的能力也保護我不了我。”

身後一片沉默,一群修養極好的家夥。

“別逼我動手趕你們,動起手來你們一群人也不見得會贏我一個。”

“是的,裁判長大人的實力本來就比我們高多了。而且我們也不會對裁判長還手的,但是就算到時候再次遇到襲擊,裁判長大人多幾個幫手難道不是更好嗎?”

“哎……”段流再次歎口氣,不再說話了。

這些天同樣的話他說過無數遍了,得到同樣的回答也無數遍了。哈利直接下達的一級命令,比他這個半調子的裁判長的命令有效多了。而且哈利也確實是很關心此時他的安危,就身後的兩個家夥單論魔法實力就已經比自己高出不少了,更何況還有外圍那麽多的人。

這些將近是法師協會的小半實力了,都用來貼身保護段流。說段流不感動是假的,雖然明知道是自己現在對法師協會太有利用價值了,但是這種看似誇張的行為讓段流的心裏還是暖暖的。

能怎樣呢?盡力教會那些沒有體育細胞的家夥們學會這套在他們看來煩瑣無比的護身步伐咯。如果不是自己實在受不了現在法師協會裏看似諂媚的眼神,也許應該待在法師協會裏麵隨時指導他們比較好。

可是自從上次和戰士協會看似明顯的衝突以後,哈利似乎想通的什麽,不再對倒踩七星步有太多的藏私了。隻要是那些忠誠度沒有問題的家夥,全部都讓段流傳授倒踩七星步。

那些成熟的老家夥們還好說,那些相對比較年輕的小法師總是無可避免的對著段流露出那種讓他害怕的諂媚眼神。對著上百道諂媚的眼神,還要一個個的傳授他們步伐的話,段流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

想起以前在段家莊時,長輩們對自己的小輩們一個個的傳授武藝,是否也在忍受的這樣的眼神呢?自己似乎並不是個當好老師的料啊,不過似乎自己也不能像父親對自己那樣鞭笞罰跪吧。

看來這種生活基本上要持續到大部分人徹底的理解了倒踩七星步才可以了,不知道那時自己是否還會受到哈利的重視呢?那時的自己是否還是法師協會的裁判長呢?

哈利看起來是個和藹又可愛的老者。但是在這種位置上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掌權者,又有哪個不比狐狸更為精明呢?過河拆橋的這種事情他應該是不會做,他也無法確定看似神秘的自己身後有怎麽樣的勢力。不過恐怕還是要自己多做出些什麽,才能坐穩這個裁判長的位置吧。到時候才能讓自己充分的利用法師協會為自己辦事情,才能利用法師協會的情報網去尋找撒旦的下落。

忽然間,一道憤怒的氣息鎖定了在校園廣場上閑逛的段流。

這道氣息非常憤怒,憤怒中帶著急躁,像烈火一般劇烈的燃燒著,卻沒有絲毫的殺氣。

段流、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家夥和毛球都朝這股氣息望去。

“咩……”毛球看了一眼,無所謂的再次伏下身體,繼續梳理它珍貴的毛發。

廣場的極遠處,一個看似都像怒火一般燃燒著的身影,飛快得向段流靠近。

眨眼間就來到了視線可清晰見到的地方,盡然是帶著怒容的蔚藍。

“停下,蔚少城主。不然我們要動手了。”段流身後的兩個家夥都認識蔚藍,也知道他與段流的關係。可是這種緊急的狀態下,蔚藍的怒氣讓他們不得不緊張。

“住手!”段流喝止了保護他的家夥,向著蔚藍的方向迎了上去。

“出什麽大事情了!”

蔚藍在段流心裏永遠是個嬉皮笑臉的家夥,即使在和他談論很正式的事情,或者想著要算計誰的時候都掩蓋不住骨子裏那種賤賤的味道。托托克受重傷時,他也沒有表現出如此嚴肅的表情,更不會失控的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

蔚藍沒來得及回答段流的問題,卻是一把抓住了段流的手腕,拽起段流就跑。

“我老婆出事了,昏迷不醒!”蔚藍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疲憊、無奈和種種複雜的情緒。

出事了?昏迷不醒?

那到底是什麽,受傷還是什麽原因導致的,或者是狐族特有的什麽東西所致。如果是受傷了,城主府裏不是有個教廷的主教,要我去幹什麽。

這些話段流沒有說出口,他知道蔚藍這樣急著找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體內能量一調動,高級風翔術配合淩步隨著蔚藍衝了出去。

本來在段流身後跟著的兩個家夥一愣,這種速度根本是這些法師跟不上的。還好他們完全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空氣中彌漫的全部都是蔚藍狂躁的鬥氣,能方便他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