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大長老之死
第417章 大長老之死
黑影剛一離開，全身發著金光的蘇楠和穩住了傷勢塗長豐就在塗瀾的引導下趕來過來，跟隨著他們的還有四名踏入高階的天狐親衛。
看到倒地的血妖執行官、塗落影以及塗長宏，幾人的表情均是微微一變。
“我去救助落影，你查看一下血妖的狀況。”
塗長豐陰沉著臉說道。
蘇楠點了點頭，隨後右手提著九璿，聚起精神，一躍而起來到了執行官身邊，伸出手觸摸對方並閉眼感知起來。
塗長豐也來到了塗落影的身邊，當發現自家徒弟僅僅是昏睡了過去之後，他長長鬆了口氣。
“落影受到控製類妖術的影響，精神受創，不過還算幸運，沒有太大的問題，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康複……”
說完，他看向了皺緊眉頭的蘇楠：
“蘇小友那邊怎麽樣？”
“死了……”
蘇楠睜開眼睛，表情無比凝重。
“死了？”
塗長豐皺了皺眉。
雖然在看到三人的時候，他就發現倒地的執行官已經沒有了生息，但得到少女的肯定，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九階強者……就這麽死了？
哪個九階不是保命手段層出不窮，就這樣死了？
他再次看向少女，目光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殺死了一個九階強者？
這裏並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如果血妖執行官死亡，那隻能說是少女留下的傷勢出現了惡化……
隻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些。雖說神器造成的本源傷害比較可怕，但塗長豐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夠產生如此威力。
畢竟從之前少女的口吻來說，她似乎隻是將對方重傷……
而現在……血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論她是怎麽樣將修為提到九階的，但此時此刻，塗長豐已經將蘇楠視為了與自己同等分量的存在。
“不……不是我……”
看到塗長豐那詭異的視線，蘇楠搖了搖頭。
不是她？
塗長豐一愣。
少女吸了一口氣，隨後指了指執行官胸口那猙獰的傷口，沉聲道：
“這道致命傷不是我留下的……”
順著她的指向看去，塗長豐看到了一道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
因為這一路都能看到執行官的血跡，而剛剛的注意力又一直都集中在自己徒弟的安危上，所以塗長豐並沒有仔細查看執行官的屍體，現在他仔細一看，發現這似乎真的是在現場受到的攻擊！
不知為何，塗長豐心中倒是莫名鬆了一口氣，而後神色卻又是一凝。
不是蘇楠的話……那就是說還有其他人了。
“他沒有掙紮，而表情還帶著震驚，除了背後偷襲之外，恐怕來者是他認識的人。”
老妖皇判斷道。
說完，他忽然站了起來，看向了前方的法陣，那是血妖執行官的目標，也是塗瀾所說的秘密法陣。
“真沒想到，這裏竟然真的開通了一個通往外界的法陣。”
他歎了口氣，身上妖力湧動，一邊施展封鎖空間的結界，一邊給左右一個視線。
兩名擅長陣法的天狐親衛接到塗長豐的示意，頓時走了上去，仔細查看起傳送法陣來……
片刻後，他們恭敬回道：
“代族長大人……法陣沒有啟動的痕跡。”
沒有啟動的痕跡？
塗長豐愣了愣。
難不成攻擊者還能蒸發不成？！
忽然，他心中一動，臉色有些難看：
“空間傳送妖術……”
如果不是使用法陣，那就是用了空間傳送妖術了。
但在塗山封山之時還能越過兩界使用空間傳動，對方的空間造詣似乎也太可怕了些……
究竟是誰？
這樣的強者，整個華夏超凡界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而塗長豐知道的哪幾位又幾乎都不可能和血妖有牽扯。
空間傳送妖術……
血妖……
聽了塗長豐的話，蘇楠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擅長空間傳送……
九階強者……
與血妖有聯係……
這樣的人……難道是他？
她的腦海中回想起一個高大的身影，以及一雙淡漠冰冷的眸子。
“蘇小友，你怎麽了？有什麽發現？”
塗長豐注意到了少女異狀，開口問道。
蘇楠抿了抿嘴，收起了臉上的陰霾，搖了搖頭：
“沒什麽……隻是覺得血妖的手段也太強了些。”
塗長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這恐怕是血妖聯盟一手策劃好的，有必要提醒一下月夜茶館的高層。”
雖說血妖乃是超凡界之敵，但對抗主力依舊是茶館。
蘇楠點了點頭：
“等我回去，會向上麵稟報的。”
“咳咳……咳咳咳……”
忽然，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的談話，他們轉過頭，發現議會大長老塗長宏悠悠轉醒了過來。
他目光晦暗，臉上閃著不正常的紅潤，而整個人的氣息非常不穩定，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
看到他的這個樣子，蘇楠與塗長豐都意識到，這名叱吒塗山千年的大長老，恐怕撐不下去了。
經過長久的囚禁，本就油盡燈枯的他又遭受了一場精神控製，還和塗長豐打了一場，可以說生命是真正走到了盡頭。
“長……長豐？”
塗長宏艱難地轉動了一下頭顱，睜著渾濁的眼睛，看到了這個和自己爭鬥的千年的對手。
塗長豐和他對視，目光無比複雜，他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扶著塗長宏坐了起來，隨後深深歎了口氣，說道：
“有什麽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塗長宏微微一怔，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臉上擠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原來……我也到了這一步了麽……”
聽著老對手的話，不知為何，塗長豐的心中也升起一絲淡淡的傷感。
塗長宏倒是灑脫了很多，他的臉色帶著一絲唏噓，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些早已被自己遺忘了的記憶。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小狐妖，那個時候，他和塗長豐還是萬狐城同一個街區的夥伴，他們一起成長，約定要一起帶領塗山成為天下最強大的家族……
然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兩人漸漸出現了分歧，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最終……甚至反目成仇。
一段段記憶如同過電影一般在塗長宏的腦海中閃過，他的神色帶著一絲懷念和複雜……
“阿豐……”
大長老的聲音，忽然變得前所未有地平靜。
塗長豐身體一顫。
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他看向了半躺著的老對手，看到了他臉上的那一抹微笑，那表情和古老記憶中幾乎要忘記的一張笑臉逐漸重合……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胸中有些堵。
“我和你鬥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休息了……或許……你真的是對的，家族……需要改革……”
塗長宏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絲釋然。
說完，他扭頭看向被兩名天狐親衛壓著的披頭散發的塗瀾，目光中閃過一絲愧疚和複雜，然後又顫顫巍巍轉向了塗長豐，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
“塗瀾……是我沒有照顧好他……，我……對不起馨馨，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希望你……”
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祈求。
塗長豐沉默了一下，歎息道：
“塗瀾會被流放到無盡之地，直到他懺悔的一天。”
無盡之地是塗山流放之地，塗長豐這麽一說，算是饒去了塗瀾一死，並給了他改過的機會。
塗瀾身體一顫，驟然抬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兩名妖皇，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塗長宏的目光變得緩和，隨後他又看向了立在一旁的蘇楠：
“九尾天狐……”
“我在。”
蘇楠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唏噓。
“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
“您請說。”
少女道。
塗長宏似乎忽然擁有了力量，掙紮著自己坐了起來，一邊喘息，一邊正視著少女，目光無比鄭重：
“塗山……並非排外之族，天下狐族，均源於……塗山。咳咳……雖然，我想阿豐應該……應該已經向你發出了邀請……但這次我想……我想代替長老會提出……蘇小姐……您……可願意成為塗山的客座太上？咳咳……”
蘇楠和塗長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願意。”
這本就是協議之內的，而大長老點頭，也意味著長老會將會認可她，她將成為真正的客座太上。
“那……我就放心了……有樣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塗長宏鬆了一口氣，隨後顫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塞進了蘇楠的懷裏。
待到蘇楠收起，塗長宏眼中才流露出一絲輕鬆，隨後他仿若失去所有的力量一般，倒在了塗長豐的懷裏，閉上了渾濁的眼睛。
塗山唯二的九階強者，統禦塗山長老議會一千一百三十二年，擁有狡狐之稱的長宏妖皇，就此……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