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運道:職場升遷風語

第842章 誰在說謊

第842章 誰在說謊

馮聽聲和那位胡導在徐建平的病房中,唾沫橫飛地講著那主旋律電影的劇情時,淩正道就在同一樓層的普通病房,看望慰問昨晚在衝突中受傷的南柳鄉養殖戶。

淩正道不是第一個過來看望慰問的幹部,早在上午時,中平縣委縣政府的一眾領導,就過來看望慰問過一番了。

“淩鄉長,你能過來我真的很高興。”頭上綁著繃帶的紀光榮,親切地用雙手握住了淩正道的的手。

紀光榮這個名字,有著深深的時代感,但凡叫這個名字的人,大多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中年人了,紀光榮已經六十歲了。

六十歲已經是頤養天年的年紀了,可是在現在的老齡化鄉村,這個年紀的農民,大多還勞作田間地頭間。

如今大部分我們所食用的大部分糧食,都是出自這些早已應該退休的老農民之手,真的很難想象,當這一代人隨之看去,還會有誰繼續留在鄉村勞作。

淩正道和紀光榮以前就認識,當初他為南柳鄉引進綠色養殖時,特意和擁有養殖經驗的老紀,討論過如何合理的去搞這個養殖。

去在鄉村推廣一件事情,並不是你覺得這樣好就真的好,如果沒有深入地調查研究,那最後坑的還是老百姓。

比如中平縣前些年號召什麽特色種植,因為這東西在別的地方搞得很好,某些領導幹部就自作聰明地普及推廣,甚至強行讓老百姓毀莊稼搞什麽特色種植。

結果卻是土壤或者當地氣候根本就不合適這樣的種植,最後是勞民傷財,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作為農家出身的孩子,淩正道深切地體會到,你領導幹部自認為可以發家致富的項目,其實根本就不適合實際情況。

當官很簡單,但是當一個好官並不容易,特別是一個基層好官,你要做好就必須要深入到群眾中,而不是坐在辦公室遙控指揮。

淩正道最驕傲的地方,就是他明白怎麽去做好一個基層幹部。當時為了確定引進的綠色養殖項目是否合適,淩正道在南柳鄉連續走訪近一月時間。

這一個月時間,對於當時的縣招商局副局長淩正道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有那時間,他大可以再去招一些投資,那樣對他政績才更有幫助。

南柳鄉已經是一個被遺忘的貧困鄉,即便是為此付出更多的努力,也是很難看到成效的。

錢磊以及那位紀老鄉長,為什麽會對淩正道那麽親切,那是因為淩正道還記得有一個被遺忘的南柳鄉,他是毫不報酬地一心為南柳鄉辦事。

淩正道不是被標榜的光偉正,他隻是沒有忘記自己當官到底是為什麽而已。

“紀叔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

淩正道對南柳鄉衝突事件已經很了解了,整個事端就是程斌的暴力執法行為所引起的。

“政府還能記得我們已經很好的,不過我希望淩鄉長你一定不能放過那些打人的人,實在是太寒人心了。”

紀光榮和大多數守在鄉村中的農民一樣,對於官職的概念比較模糊,不過大家都覺得,淩鄉長的稱呼是最親切的。

“紀叔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為這件事來的,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強拆南柳鄉養殖場!”

讓老百姓相信你,首先你就要為老百姓辦實事,隻耍嘴皮子功夫,鬼都不會信你。

“對了紀叔,誰是紀明的父親紀解放,我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解放他還沒醒呢,腦袋上被打了好幾棍子,一直都在昏迷之中。”紀光榮搖了搖頭。

季解放就是被程斌打了數棍,最後倒地昏迷的南柳鄉養殖戶。

解放這個名字真的寄托了很多東西,它代表著農民翻身做主的新社會,可是就是在這個新社會,紀解放卻被人民公仆打成重傷,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那紀叔,你對紀明這個人了解嗎?”不能去問紀解放,淩正道也隻能向紀光榮了解一些情況,

“那混小子誰不了解,是我們那裏出了名的不孝子。”紀光榮一提紀明,臉上也是隨即露出怒色。

紀解放家三代單傳,卻生了紀明這麽一個不孝子,以前在鄉鄰裏偷雞摸狗,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是一個標準的流氓小混混。

沒錢了就找父親要錢,不給錢就又打又罵。因為鬧得太厲害,當時鄉委書記錢磊就把紀明幾個小流氓關了起來。

“因為怕錢書記,紀明幾個就不敢留在南柳鄉了,這都好幾年了,也不知道怎麽地,昨天他帶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回來了。”

按照張政所說,紀明幾個就是遊蕩在南柳鄉一帶流氓混混,是得知自己父親被環保局的人打傷,帶著訛錢的想法慫恿大家聚眾鬧事的。

以紀光榮對於紀明的描述,這個紀明還真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可是這其中卻有兩個的疑點,其一那就是紀明為什麽會突然回南柳鄉,不早也不晚,正好在事發當晚的下午回來。

如果是第一個疑點是和紀明有關係的,那麽第二個疑點就和張政有關係了。紀光榮都說了,這幾年紀明一直都不敢回南柳鄉,可是張政卻說紀明一直都是南柳鄉一帶的流氓混混。

這件事無論是張政在說謊,還是紀明那幾個人在說謊,其中原因就是為了掩飾,紀明很巧合地回到南柳鄉的這個疑點。

也正是這個疑點,讓淩正道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紀明背後肯定有人指使,而指使這件事的人,早就知道中平縣委的這次環保強拆行動。

知道強拆行動的人不在少數,最起碼當時前往現場的人,應該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知道的,更何況還有王殿軍等一些縣級領導。

淩正道不是沒有想到張政,會不會有誰同流合汙,可是淩正道便又覺得張政不會幹這種事的,畢竟當時場麵失控的連這位大哥也無法控製了。

以張政的性格,如果他早就了解情況,那肯定是早就躲的遠遠的了,也不至於被人追的那麽狼狽。

當然在淩正道看來,張政也是存在一定嫌疑的,其嫌疑就是從中得了某人的好處,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包庇了這個幕後指使者。

不過能讓張政乖乖就範的人並不多,別看其平時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可是真要讓他服服貼貼,卻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難道是趙正義從中指使,借此打壓王殿軍?”淩正道隨之想到了趙正義,的確南柳鄉衝突事件受益最大的應該就是趙縣長了。

可是想到之前與趙正義談話時,這位縣長的態度和表現,卻又讓淩正道覺得,趙縣長是寧可少一事不可多一事的,不想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淩正道的思考陷入了一個誤區,他隻是考慮到了官場上的利益相爭,卻並沒有向別的方向去考慮,因為這件事的起源,本身就是領導之間的一場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