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運道:職場升遷風語

第1066章 人性

第1066章 人性

晚間九時,還掛著吊瓶的淩正道醒了過來。在遇到林建政的時候,他便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昏倒在了當場。

林建政把淩正道直接送到了雲州市醫院醫治,之前看起來還半死不活的淩正道,這會兒看上去倒是精神了許多。

“沈慕然呢?”看到病房的林建政,淩正道連忙問了一句。

“在隔壁病房休息,你不用擔心,她比你的情況要好的多。”林建政笑了笑,對他來說能夠找到淩正道,算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哦。”淩正道鬆了口氣,咬牙就要坐起身子。

“你最好不要亂動,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在荒郊野外都沒事,在醫院怕個毛。”淩正道說著,就愣是坐了起來,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在病**躺著。

林建政無奈地搖了搖頭,淩正道的性子,他還是很了解的。

“給我整根煙抽。”

“你都這樣了還抽煙……”

“這都好幾天沒抽煙了,趕緊的,別磨嘰。”淩正道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林建政的話。

林建政遲疑了下,便從身上摸出半包軟中華,扔到了淩正道的麵前。

淩正道點燃了煙,先是美美地吸了一口,才玩笑地說:“林縣長你是不是腐敗了,抽這麽好的煙?”

“少來這一套,我這是為了你的事來雲州,才特意買的這煙。”林建政說著,也摸出一支煙點燃了。

淩正道聽到這裏,便不由又問:“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會在護河林,而且還來的那麽及時?”

“猜的,就覺得你不該死的那麽快,沒想到你還真是命不該絕。老實話,我更奇怪你明明走了,怎麽又回來了?”

林建政很好奇這件事,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在他準備徹底放棄的時候,走出護河林的淩正道又回來了。

“老子會算,就算著有人來找老子了,就回來了……”淩正道很沒正形地說了這麽一句。

“還能有點正事嗎?”林建政不滿地打斷了淩正道的話。

淩正道“哈哈”一笑,總算是認真了些,“其實我也沒想回來,當時那種情況,我就想趕快遇到個人,把我送到醫院去。”

在洪水退去的時候,淩正道的第一想法,就是先離開護河林,畢竟自己的情況他還是知道的,不趁機離開那就是等死。

同時對於目前的汛情,淩正道也是非常了解的,洪峰的持續時間最少也有持續一周左右。當時那種情況,不趁機離開恐怕短時間也不會再有機會離開了。

正是因為如此,淩正道和沈慕然在洪水退去的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離開。而他們折反的原因,也是因為對汛情的了解。

當時兩個人已經走出了護河林,可是入目的卻是一片滿是積水的低窪農田,地勢明顯比護河林要低很多。

看到這種情況,淩正道便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自己短時間無法走出這片低窪地,那肯定會被再次來襲的洪峰淹沒。

之前在洪水中幸免於難,雖然是一件很運氣的事情,可是淩正道也很清楚,運氣並不是每次都有。更何況以他和沈慕然的情況,再遇到洪水,也隻有等著被淹死的份了。

經過一番分析,以及對汛情的了解,淩正道果斷放棄了原有的計劃,和沈慕然商量了一下,兩人便原路返回了,正好遇到前來林建政和搜救隊。

這件事說起來,雖然有很多的偶然性因素,可是關鍵還是淩正道對汛情的充分了解,這得益於他積極參加安寧鄉救援的工作。

畢竟如果不是了解汛情,意識到冒然離開護河林的危險性,淩正道恐怕也不會有回頭的想法。

“明智的決定,不然你這次就真的在劫難逃了。”林建政很是讚賞地說了一句。

淩正道不由點頭,如果自己返回時走的慢了,如果林建政沒有停留那幾分鍾,如果不是被罵了一句被他聽到,他現在和沈慕然那可真的是毫無生還的可能性了。

所以一想到這件事那麽多的如果因素,淩正道就覺得自己算是又走了一次運,當然這次運氣的前提是,他因為牽掛安寧鄉百姓,對汛情有了充分了解的緣故。

沒有那麽多無緣無故的運氣,運氣的形成,很多時候都是有一定前提的。

暗暗感歎了一番,淩正道沉思了片刻又問林建政,“青縣那邊損失嚴重嗎?”

“還算可以吧,沒有人員傷亡,隻是有近五六個億的項目被衝毀了。”

林建政說的很是輕鬆,他和淩正道的共同之處,就是彼此都認為人命大於天。

可以說無論是淩正道還是林建政,他們都是寧可損失幾個億,也不想看到有人出現傷亡問題。

人命值錢嗎?其實並不值錢,特別是農民的命更不值錢,以目前的死亡賠償金額來看,一條人命的價值在二十多萬和五十多萬之間。

農業戶口的死亡賠償金,比城鎮戶口的死亡賠償金低了一倍左右。也就是說安寧鄉街道的一千被困群眾的人命,遠不及上青縣的損失。

然而人命並不是商品,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用金錢價值就衡量人命的價值。然而這個世上,沒有良知的人還是很多的。

特別是在一些人眼裏,對於生命充滿了蔑視,在他們眼裏就算是一千甚至一萬百姓的生命,都是毫無價值的存在。

的確一個普通老百姓,無法創造出億萬的財富,可是這條命,在淩正道看來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人性財富。

人之所以是人,那就是人有人性,沒有人性的那是畜牲。普通人沒有人性隻會危害自己身邊的人,可是當官的沒有人性,那危害就太大了。

“這次讓你難做了。”淩正道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是為林建政惋惜的歎息。

“難做什麽,如果為了這個官致千餘條生命而不顧,那這官也沒有當的必要了。”林建政笑的很輕鬆也很驕傲。

“總之,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回頭請你喝酒!”淩正道臉上盡是感激之色。

“好,我一直都等著你的酒呢。”林建政爽朗一笑。“不過還是先等查清楚,安寧鄉水利改造項目的漏洞再說吧。”

“這件事其實已經有了些眉目。”淩正道說到這裏,不禁又看向林建政,“你以前一直在省城,對那個建安集團了解多少。”

“了解不少,我和曲建安的女兒關係不錯,你應該也認識,就是和你飆車的那個曲秀,就是曲建安的小女兒。”

“哦,難怪那丫頭那麽狂,原來是曲家的人,難道他們曲家都是這麽狂妄嗎?”

淩正道說到這裏,不由想起寧斌的妻子曲雅靜,那個女人也是曲家的人。

“那倒不是,曲建安為人還算不錯,隻是他手下的人並不怎麽樣。當然你要查曲家的人,也並不是那麽容易,因為你還沒有那個能力……”

“先別說了,趕緊的讓護士來給我換藥,這都回血了,你這陪床的太差勁了!”

淩正道打斷了林建政的話,他掛的吊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滴完了,血都倒流進輸液管裏半管子了。

“你自己都醒了,就不會看著點。”林建政說著,便按了一下旁邊的病床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