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左耳番外)

第十一節

(8)

那天,斯嘉麗很快被她的班主任領走了。留下我和於池子,在河馬的辦公室呆站了差不多有半節課,她一直都沒有出現。中途河馬阿姨好像一直都在打她的電話,不知道是沒通還是沒人接。最終,她無奈地對我們揮揮手說:“先回教室去上課吧!”

啊!她到底去了哪裏!?

“對不起啊,連累你。”從教務處出來,於池子跟在我後麵假惺惺地道歉。

“別假惺惺地了。”我說,“也不看看自己身板,要當太妹也要有條件的,知道不?”

她嘻嘻笑:“就是啊,你說高二那個肥婆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呀,就他男朋友那個條件,值得本姑娘去搶麽?我要搶也要搶你這樣的帥哥對不對嘛。”

“別拍我馬屁,沒用!”

“別告訴我媽。”於池子說,“我給你一百塊。”

我朝她伸出手,她嘿嘿笑著說:“先記帳上。”

算了算了,看在她曾經多次接濟我的份上,這一次我算她免費好啦。再說,我也不是那種多嘴多舌的八卦男生,動不動就把知道的事情統統傳出去。損人不利已,毫無意義。哪知道於池子又出奇招,拉住我的胳膊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千塊。”

“幹嘛?”天降橫財,我嚇一大跳。

“扮我男朋友一個月。”她放開我,朝我伸出五根手指頭,“還可以附贈五次作業。”

“怎麽扮?”我說,“難不成給我一張韓庚的麵具?”

她哈哈大笑:“就是製造點小緋聞啥啥的,我不是怕那個肥婆再來煩我麽。”

“你早上腦子被打壞了?”我問她。

她不答我,眼睛卻又忽閃忽閃的,像是要掉下淚來。我最怕她這一套,趕緊轉話題:“你說小耳朵老師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生氣呢?”

“我,才,生,氣,了!”莫名其妙地朝我扔出這五個硬梆梆的字以後,她撇下我,飛快地跑進了教室。

晚餐時間又看到斯嘉麗,她居然換了一條裙子,和白天那一條完全不一樣。如果要我形容一個把幾條裙子揣在書包裏來上學的女生,很遺憾,我隻能想到“變態”這兩上字。她站在食堂的門口等於池子,兩人見麵時居然還輕輕擁抱了一下。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好像就是在昨天,於池子才告訴我她不喜歡斯嘉麗,看來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動物,此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隻是不知道我心中的那個她變來變去,會不會有一天會喜歡像我這樣的男生?

有個很潮的詞叫啥來著,姐弟戀?

思念是是一種病,而我無藥可救。

天中的食堂很大,我胡亂打了點飯菜,挑了一個人相對少的地方坐下,食不知味,隻為對付一下其實早就咕咕叫的肚子。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斯嘉麗端著盤子坐到我身邊來,輕聲問我:“可以聊幾句麽?”

我含糊地“唔”了一聲。

“於池子飯都吃不下,走了。你誤會她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橫刀,她喜歡的人就是你,你這樣對她,她真的難過死了。”

“你說什麽?”我問她,“我怎麽對她了?”

她張大嘴,驚訝了半天後說:“難道你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我搖搖頭。

“你果然狠心。”斯嘉麗端著她的盤子站起身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低下聲音說,“我們今晚有報複行動,參不參加隨便你。”說完,她邁著嫋嫋的步子走遠了。

報複?!我看她們真是瘋了。

在食堂管理阿姨痛心疾首的目光下,我把隻吃了一半的飯菜倒掉,走出去,經過大操場,拐到辦公樓。在她辦公室的門口,忍不住又再一次放慢了腳步,我該死的想像力又在做怪了,真希望此時此刻,她能捧著講義和一大堆作業本從裏麵忽然走出來,微笑著對我說:“替我拿一下好嗎?”

可是,沒有她。出現在我麵前人是陰魂不散的於池子。

“斯嘉麗跟你說什麽?”她靠著牆問我。

“你離她遠點。”我警告她。

“為什麽?”她說,“有人對我好,你很不舒服是嗎?”

“隨便你怎麽講。”我說,“但你記住,你要是敢跟著她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馬上就打電話給你媽。”

“你憑什麽呢?”她直著脖子問我。

“你說呢?”我反問她。

“斯嘉麗說得對,就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我的驕傲,我的自尊。但是,段柏文,我告訴你,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我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不是的!”

朝我喊完這幾句,她轉身扭頭跑掉了。

我真想罵娘。

那天,小耳朵老師一直沒出現。關於她沒來天中上課的原因,先後出現了三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是:她病了,發高燒。

第二個版本是;學校派她去省裏參加一個青年教師培訓班去了。

第三個版本是:她去北京結婚了。

按我冷靜下來後的思考,這三個版本都不成立,我昨晚才見過她,她好好的,不可能生病。而學校要送她去培訓,她不可能之前不跟我們交待一聲。要是說到結婚,就更不可能了,像她這樣的極品女人,怎麽可能把人生的這種頭等大事搞得像到菜場買根蔥那麽簡單?

不記得是在哪本哲學書上看過一句話了,當某件事情被爆之無數個真相的時候,那個真正的真相往往潛伏在最深處,所以,我寧願相信她隻是有某件急事要去處理,所以才會耽誤了今天的課程,明天隻要連上兩堂語文課,這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人生依然風平浪靜,完美繼續。

想到這個,我浮躁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心終於漸漸地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