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王爺的調皮妻

第十二章:手術

第十二章 手術

王府的效率還是相當可觀的,那天想到醫治墨雲殤的辦法後沐晰晴就趕緊畫出了一幅簡易手術室的構造圖,各方麵的要求也寫的十分詳盡。白總管親自監工,三天就將一切建造完畢。沐晰晴也抽空去驗收了成果,很讓她滿意。

無論怎樣,要想治好墨雲殤,手術室必不可少,而手術室建造的質量如何也直接關係到室內的無菌程度——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抗生素,如果發生了術後感染,那她就是害了墨雲殤的一條命。現代的消毒方法在這裏並不可行,沐晰晴隻好在理論的基礎上稍加改造,設計出了一套新的消毒手術室的辦法,然而並不確定這樣能達到何種程度,盡管她把消毒時間延長了數倍。

所需的手術器械都是按照沐晰晴的圖紙用上好的玄鐵打造,這些小東西消毒起來很方便,她對這些倒沒有什麽不放心。

一切準備妥當後已經是六天後了。沐晰晴的計劃是第七日正中午來施行手術,這個時候的光線是最好的——手術室的天花板是用琉璃做的,雖然昂貴,但也隻有這個能達到和玻璃一樣的效果了。她隻能最大程度的運用自然光,蠟燭光什麽的在手術上太不靠譜了不是嗎?

手術室一左一右有兩間廂房,一邊睡著個九歲左右大的小男孩,他原是路邊的一個乞兒,昨日夙之漓出去辦事時在路上見著的,他正因為偷搶了路邊小攤販的銅板而被打的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夙之漓靈機一動,與其用一個死刑犯的角膜讓人覺得膈應還不如用這個孩子的呢,於是就派人悄無聲息地把他從破廟帶回了府裏,逆天行正寸步不離地照看著他,吊著他的最後一口氣等待手術的那一刻。

另一邊,墨雲殤正靜靜地斜倚在軟榻上,沐晰晴猶豫了下終於走了進去。

“要開始了嗎?”墨雲殤雲淡風輕地問道,仿佛一會兒要接受那個在世人看來驚世駭俗的手術的並不是他一般。

“快了,等火已經停了幾個時辰了,再等會兒讓屋子裏的溫度再降些就可以進去了。”沐晰晴輕聲說,“雲殤,萬一,我是說萬一的話,我失敗了怎麽辦?”她在現代雖是醫學生,但到底還沒畢業,也並未做過這樣的手術,曾經她是一心想要給予墨雲殤一片光明,可是,萬一失敗了,那嚴重的後果是他們可以承受的嗎?

“晴兒,你不必緊張也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我這殘破的身體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拖不了多久,還能壞到哪兒去?隻一樣,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去南禦,那裏不像北寧對女子有諸多要求……”

不等他說完,沐晰晴就伸手捂住了墨雲殤的嘴有些生氣道:“沒想到堂堂煜親王爺竟然有這麽寬廣的胸懷,自己死後居然能容許他的王妃帶著他所有的遺產跟別人跑路?”

“若是我不死,你可就要一輩子麵對著我這個殘廢的人,不煩麽?”

“唔,我見你第一麵時也不知道你是王爺啊,你看起來的形象比現在似乎也更差,還不是跟著你了。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勢利小人啊?”沐晰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可是墨雲殤看不見。

“才沒有,晴兒在我眼裏是最好的女子。”墨雲殤淡淡笑道,“我會努力活久點,那樣晴兒就沒機會帶著我的遺產跟別人男人跑路了。”

沐晰晴在床邊坐下,緊緊環住墨雲殤的腰身,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如果沒活到一百歲,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入土為安。”

“好,為了不讓你背上虐待本王屍體的罪名,我絕對不會死的。”墨雲殤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沐晰晴扭頭躲開,說道:“我先去準備了,等會兒到時間了蘇老先生會送你進去手術室。”

“嗯。”

沐晰晴輕輕關上門,深呼吸幾次後才走進手術室大門。她設計的手術室呈長條形,除了大門外中間還有兩個小門,把整個長條形的手術室分成三間,手術的施行在最裏麵那一間,兩個小門都有專門的人負責開門。第一間供進入的人沐浴用,沐浴後換上高溫煮沸了足足三個時辰的中衣進入第二間,在這個房間內脫下剛剛穿的衣服換上高溫煮沸了五個時辰的中衣,戴上口罩帽子,進入第三間,穿上同樣高溫煮沸了五個時辰的手術袍。

小乞兒已經收拾妥當躺在了手術台上,沐晰晴望著剛剛咽氣的小孩,心裏酸酸的,這般的年紀,本該是最幸福快樂的童年時光,他卻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嚐遍了世間冷暖,最終為了填飽肚子而偷竊,淒淒慘慘的死在別人的拳腳之下。沐晰晴吸了吸鼻子眨巴眨巴濕潤的眼睛,她很想知道小乞兒為何會小小年紀流落街頭,他的父母親人在哪裏,還有那些人,隻不過幾個銅板而已,怎忍心對一個饑腸轆轆的孩子下這般狠手?

或許,她可以為那些和小乞兒一樣的孩子們做些什麽,也必須做點什麽。

下定了決心,沐晰晴收拾好心情,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手術當中去——小乞兒,願你的眼睛能讓雲殤重獲光明,讓他代替你繼續看盡這世間繁華。

半個時辰過後,一直寂靜的房間裏終於出現了腳步聲,仿佛等了一個世紀那般久的墨雲殤忽然有些緊張了。

“王爺。”流雲行了一禮後說道,“蘇老先生說該是進去的時候了,讓屬下先送你去手術一間沐浴,他在手術二間接你,然後送到手術三間移植角膜。”

“嗯,走吧。”墨雲殤從榻上翻身而起就想走出門,完全忽略了他的雙腿現在根本沒有知覺這件事,好在流雲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才沒讓他摔在地上。墨雲殤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他以為已經沒什麽事能讓他急躁了,他以為他已經習慣世界一片黑暗了,沒想到他還是很向往光明的。

流雲很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切分內的事,對於主子的少許異常全當沒看見。沒過多大一會兒,一切準備妥當的墨雲殤已經躺在了沐晰晴麵前的手術台上——那是從煜親王府密室裏抬出來的暖玉床。世間寒玉易得,暖玉難尋,當初夙之漓、白彥他們為了緩解墨雲殤體內血鬼玉毒發作時帶來的無盡寒冷,找遍世界上他們能找的地方才終於湊夠了能雕琢一座暖玉床的數目,或許從那以後,世間除了暖玉床外就再無任何一塊兒暖玉了。

墨雲殤是個相當聽話的病人,交代他在手術台上不可亂動他果真就一動不動,但是心卻不爭氣地加速亂跳——是有些緊張不假,失明了這麽些年,看遍了天下神醫都言無救,他早就已經認命的接受他這輩子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了,可是沐晰晴突然出現了,給他帶來了六年來的第一絲光感,讓他的心不再甘居於黑暗之中。

“雲殤,你……緊張?害怕?”準備把脈的沐晰晴察覺到墨雲殤整個手臂的肌肉都是緊繃的,有些擔憂地問道,“如果你有顧慮的話現在反悔還是來得及的。”

“沒事。”墨雲殤掩飾道,“我隻是不喜歡這般任人宰割的感覺。”

“哦?你可知道三綱五常在我這裏是有些不一樣的?最後句是‘妻為夫綱’,所以呢,不單這次任我宰割,你這輩子剩下的時光都要謹遵妻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