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靠邊站

第116章 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

第116章 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

車子停在了安城有名的會所外。

“下車吧。”

方亦可看了眼窗外閃耀著霓虹的華麗建築,默默的打開了車門。

有些意外霍西城會選擇這種看上去裏麵就很喧囂的地點。

記得他一向是喜歡低調安靜,卻又布置的非常舒適的環境,這裏,似乎很不符合。

反倒是以前的她,一遇到煩心的事,就喜歡跑到熱鬧的酒吧。

譬如,發現青梅竹馬的男友秦朗,有了外遇的時候;又譬如,結婚後,發現對自己百般疼愛的丈夫,其實在外麵金屋藏嬌的時候……

方亦可閉了閉眼,有些不敢回想,兩次衝動任性後,換來了怎樣可怕的後果!

“不喜歡這裏?”

霍西城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方亦可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搖了下頭,“沒有。”

“那就進去吧。”霍西城輕攬著她的腰。

雖然知道是禮儀,但方亦可已經許久不經曆這種場合,很是不習慣的瑟縮了身體,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霍西城側頭看著她嬌嫩的麵頰,眸色泛起暗沉。

被他碰了碰,就這麽抗拒嗎?

方亦可不知他的心思,隻是沉默的隨他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會所的大門,發現內裏倒不若外表那樣“熱鬧”。

大廳裏人並不多。

進入的客人很快都在侍者的引領下,去了各自喜歡的地方,或是表演廳,或是酒吧,又或是包廂。

霍西城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他一出現,便有會所的大堂經理迎上前。

“霍先生!”

霍西城淡淡道,“找個清淨的房間。”

“好的,兩位請隨我來!”

方亦可有些莫名。

剛才在車上還算平靜的氛圍,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就變得冷凝起來。

她看向霍西城,隻見他如雕如刻般的側顏,線條冷硬。

仿佛蘊著太多的沉重,無法釋放。

她驀地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便上了樓,進了一間包廂。

寬大的沙發,很寬敞,也很舒適,前麵的茶幾上很快被侍者擺上了果盤和小食,以及一瓶葡萄酒和兩個杯子。

兩人並肩而坐,中間卻隔了一人寬的距離。

霍西城靠向沙發背,姿態慵懶。

方亦可則要拘謹的多,她微微側著身,看向那瓶酒,“你現在喜歡喝葡萄酒了嗎?”

霍西城卻道,“女人可以適當喝些葡萄酒,對身體好。”

方亦可挑了挑細細的眉梢,玩笑似的道,“不是說陪你喝酒,怎麽這酒倒成了給我準備的?”

霍西城不語,隻是將酒取過來,打開,倒入杯子。

稍停了片刻,方亦可拿起自己麵前這杯,輕搖著。

垂眸看著杯中的紅光瀲灩……

“葡萄酒要這麽喝。”

剛剛結婚,方亦可被還不那麽熟識的丈夫霍西城帶去一家法國餐廳吃飯。

光可鑒人的地板,彬彬有禮,滿口法語的侍者,陌生的禮儀……

一個連西餐都沒吃過的孤兒,第一次到這種高大上的地方,很有些緊張和手足無措。

方亦可不想丟臉,又不好意思詢問,隻能盡量學著對麵男人的動作。

譬如,怎麽用正確的姿勢去拿麵前盛了葡萄酒的高腳杯。

可惜,完全無法做到對方那樣姿態優美,反而顯得相當笨拙。

因此更緊張了。

手心裏布了汗漬。

品酒的時候,她原本想學著輕啜一口,裝模作樣的品嚐滋味,卻一不小心,咕咚咽下一大口!

甚至,她都聽到了自己發出的粗魯聲音。

太丟人了!

方亦可窘的臉通紅,愣愣的放下酒杯,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這時候,霍西城微微一笑,舉杯向她示意的同時,說了那麽一句話。

見她仍是一臉茫然,便主動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手臂繞過她的背後,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纖細的手上,糾正著她拿酒杯的姿勢。

他高大,她嬌小。

他的動作,如同把她整個人擁在懷裏。

方亦可略一側頭,就能看到斜上方那張俊美奪目到無人能及的臉孔。

濃重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整個人頓時神思不屬。

被他觸到的手背和手指,像是著了火。

心劇烈的跳動著,酥軟的一踏糊塗。

於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不知學多久才學的象模象樣。

到最後,方亦可都覺得對方肯定覺得她是故意這樣,借機吃他豆腐!

她沒辦法說出口。

其實,她隻是太緊張了!

索性霍西城並沒表現出一丁點不耐煩。

教她拿酒杯,教她搖酒,如何品酒,等正餐上來,又教她怎麽吃西餐。

所以,她拿酒杯以及喝酒的姿態當中,經過了數年,依舊充滿了他的影子。

“在想什麽?這酒不宜久放。”

霍西城比五年前更深沉的聲音,喚回方亦可的神智。

她輕搖下頭,吮了口杯中酒。

霍西城待她咽下,問道,“喜歡這個味道嗎?”

方亦可挺直了脊背,才迎視上他的目光,坦率無比的道,“你忘了,我隻有個空架子而已,其實完全不懂酒的好壞!”

霍西城一怔後,驀地哈哈大笑起來。

小丫頭看似成熟許多,但骨子裏的性子,並沒有變!

他這麽一笑,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好了很多。

方亦可卻在他的笑容中心髒發緊,為了掩飾不自在,她急忙端起杯子,借著喝酒,遮住了自己泛起紅潮的臉。

那種笑容,太犯規了!

別人都說霍西城冷漠無情,尤其在商場上,他的敵人甚至嘲弄他是個冷血動物,也從來不會笑,多半是麵部神經失調。

然而方亦可卻見過男人的很多種笑容。

無論是溫柔的,還是爽朗的。

而刻在心裏最難忘記的,是他抱著她時,親吻著她時,充滿著寵溺疼愛的笑容。一如充斥進耳朵裏的笑聲,低沉的,猶如空曠廣場上奏起的大提琴,充滿磁性的魅力。

滑過喉嚨的葡萄酒味道酸澀。

方亦可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分明是恨他的。

就算他屢次救了她,那也隻能算是抵平了從前的傷害。

最多,兩人也不過是各不相欠。

可為什麽,她還會因為男人的一個笑容,而心慌意亂?

霍西城發現一轉眼的功夫,她已經把杯裏的酒喝的涓滴不剩,再為她續上一杯的同時,他道,“你喝的太快了,這酒後勁大。”

方亦可垂下眼瞼,應了一聲。

對方說的沒錯,那酒的勁道果然不小。

之前忙著晚會的事,她晚飯本就是匆匆扒了兩口。

經過那麽長時間,腹中早就空空。

隻是因為累了,反而不覺得餓。

但酒入空腹,吸收的特別快。

她不過坐了半晌,就覺得兩頰滾燙,身上也熱熱的,感覺空調都不起作用了。

不過膽子好象也因此變大,她緩緩轉頭看去,見男人端著酒杯,卻沒向嘴邊送,而是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她,目光深邃如墨,裏麵仿佛翻湧著某種粘稠的情緒,流動間形成一張仿若蛛絲結成的網,密密實實的籠罩著她。

方亦可有片刻的失神。

心跳的極快,幾乎要從胸膛裏迸出來。

“為什麽不放過我?明明是你要離婚的!”

語中的似恨似怨,令霍西城心頭一怮。

他眸色愈發的深沉,“我從來沒有想要放開你!”

那個時候,不過是迫不得已,即便是他,也有身不由已的時候。

方亦可沉默了半晌,突然輕笑一聲,卻含著幾分諷意。

她被“從來沒有”四個字所刺痛。

都這樣了,他還在騙她!

“我們最初在酒吧的見麵,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彼時,她不過是個剛考上大學的孤兒,一個窮學生失戀之後去的酒吧,又怎麽會是多昂貴的地方,可卻偏偏能在那裏遇到霍氏總裁……當年他解釋說,自己隨興所至,是兩人有緣。

曾經的方亦可單蠢無知,他說,她就信。

要不是聽到他母親親口言明,他是刻意要娶她,她大概還被蒙在鼓裏!

霍西城無法否認這個事實,他微眯了下眼,承認下來,“是。”

方亦可不容他繼續,又道,“所以說,能那麽快的領到結婚證,也都是你之前謀劃妥當的!即便我沒有喝了酒腦子發暈說出要結婚的話來,想必你也會想方設法要達到這個目地吧?!”

的確。

霍西城低低的應道,“是。”

他一向習慣於把需要的東西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更不要說,那個時候,她是能夠為顧若安捐腎,延續她性命的人。

用他並不在意的婚姻與虛假的寵愛,就可以將她牢牢的束縛在身邊,當時的他,認為這很值得。

隻是,這世上的事並非都如他所料。

方亦可再次笑出聲來,浸著幾分悲意,“結婚以後,假裝對我百般疼惜寵愛,說到底,不過是想我心甘情願的為你真正的心上人捐出一顆腎……我說的沒錯吧?霍西城,你財雄勢大,習慣了站在高處向下俯視。你以為你對我好,予我華服佳肴,別墅豪宅,我就應該被你予取予求嗎?你錯了!我是個人,有感情的人!對一個情感上欺騙了我,身體上傷害了我的人,我隻會恨會怨會遠離!”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壓下從心底湧出來的種種複雜情緒。

“好在,都過去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來找我,也不想知道。或許是你後悔了,想要重拾往事,也或許,你隻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想要找一個能夠發泄欲望的人……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拒絕。”

“你傷害過我,我曾經怨恨。但你也救過我……所以,就當我們扯平了。”

“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