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靠邊站

第185章 低頭

第185章 低頭

方亦可有些後悔了,她跟莫子謙這一場談話,毫無意義。

他是霍西城的好友,本身的立場跟她就是相悖的,他所有的勸解,都是從霍西城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她。

這無可厚非,但她卻覺得厭煩。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方亦可淡淡的抬起臉,“我會跟找時間跟他認真談一次的……”所以,你不必再說了。

莫子謙聽出她的話外音,惟有苦笑,“那就好。”

車子停在了離幼兒園有一段距離的公交站附近,方亦可下了車,頜首道謝後,幹脆的轉身離開。

莫子謙輕歎,搖了搖頭。

看來他今天的做法是事得其反了。

也怪他輕率了。

西城與方亦可之間的事,他隻知道一些,而並非全部,顯然這裏麵還有更多的內情。他一番看似好意的勸解,在她看來,隻怕更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典範,不過是令她更煩感。

但他同樣也沒有想到,方亦可會變化這麽大。

也難怪,五年的時間,她獨身一人,帶著孩子,生活拮據,任是再堅強的女人,麵對這樣的窘境,恐怕也很難在事後被人輕描淡寫一番勸解,就輕易原諒當初薄待了她的人。

西城……有些事的確做的不妥當。

但在他的角度,好友為此付出的代價也足夠大了。

隻能說,兩人的關係,在陰差陽錯下才變得越來越糟糕。

莫子謙靠坐在椅背上,有些出神。

方亦可最後對莫子謙說的話那句話,不是敷衍,她想過了,的確該找霍西城談的。

不過,不是談所謂的誤會,而是關於那張法院傳票。

過了兩天,她積蓄了足夠的勇氣後,終於下定決心,打通了霍西城的電話,“我想跟你談一談。”

中心醫院,VIP病房的**,霍西城靠坐床頭的方枕上,報出了自己所在的地址。

當天下午,方亦可就請了半天的假,來到他的病房前。

其實很緊張。

沒有辦法,她隻要一想到包裏那張傳票,就神精緊繃。

一半是怕,一半是氣。

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靜下來,她敲響了房門。

隨著一聲“進來”,她輕推開門。

病房是套間,外麵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保鏢,沒有她認識的霍五,那兩人一見到你,就起身站起來,“方小姐。”聲音整齊的像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方亦可並不意外他們會認識她,當然,現在也是沒有心思去多想。

僵硬的點點頭回禮,“我找霍西城。”

“您請!”其中一個保鏢上前一步,伸手示意她去裏麵的房間,隨後,那兩人就向外走去。

他們離開時,房間被帶上,關好。

方亦可頓了下,抿緊唇,向裏屋走去。

霍西城正懶洋洋的靠坐在床頭,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沒有穿病號服,而是一間合體的淺灰色家居服,襯得他膚色越發白皙,如果不是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病容,她或許會猜測對方真的生了什麽重病。

但現在,顯然不是。

所以,那天的突發狀況,其實並沒有那麽嚴重吧……不過,那到底是什麽病?

她腦海裏閃過種種念頭,人也站到了床尾。

霍西城的麵孔一如往日般俊美,不過,看上去不再冰冷的毫無溫度,反而透露出一股慵懶的**的氣息,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方亦可垂下眼瞼,睫毛微微顫動,“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他既然沒有先開口,總要有人打破沉默。

方亦可想到自己的來意,並不介意,由她來做這個人。

霍西城見她不敢正眼看自己,勾起唇角,露出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在關心我?”

“……是。”還能有別的答案嗎?

霍西城沒有表現出來,心裏卻的的確確有些驚訝,這丫頭別扭的緊,今天怎麽突然坦誠起來?

“坐吧,我不喜歡仰頭看人。”他伸臂輕拍了下床邊,說道。

方亦可迅速看了一眼那個位置,隨即就扭開頭,抬腳去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我不介意你俯著頭看人。”那沙發比床低了一截,雖然未必需要動作大的俯下頭,但霍西城的視線確實要放低,去看她。

霍西城微蹙了下眉,“可兒……”

方亦可迅速抬起頭,在他沒有往下說之前,開口道,“很奇怪嗎?我的態度放的這樣低?不,你不應該感到疑惑吧,以前,確切的說,就在三個月之前,我還在心理醫院工作時,你投訴了我之後,我也曾打電話向你低頭……”

她舒了一口氣,又像是咽下了一口氣,“今天……也是,我來向你低頭,我希望你能撤銷對我的起訴……”貝齒咬住嬌嫩的下唇,兩頰泛著蒼白,微垂的眸光氤氳。本來還準備了更多的話,向他低頭,向他道歉,甚至,討好他,但一時之間,卻說不出口。喉嚨裏仿佛被塞了硬塊,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語。

霍西城靜靜的看了她良久,神情莫測間,終於淡淡的啟口,“我還記得。上次,你答應了做我的主治醫生。”

這次呢,你準備了什麽條件?不,除了帶著孩子跟我一起回家,其他的,我不會答應。

方亦可覺得嘴巴又幹又澀。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門外卻傳來一陣喧囂。

一道隱約有些熟悉的女聲,隨著外門被推開,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裏。

“大叔!他們太過份了,居然不讓我進來!”而隨著這聲嬌嗔,一道進來的,還有顧曉婉。

方亦可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看去。

今天的顧曉婉,打扮有些奇怪,豎蘭條的寬鬆衣衫,明顯是病號服,她的頭發依舊披在肩頭,卻明顯比之前要短了許多,臉色不大好,泛著些許青,從衣袖裏伸出來的手臂,纖細的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還有,她穿的是拖鞋……

方亦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心裏泛起無數的懷疑。

顧曉婉在進來後便停下了腳步,顯然,她也看到了她,目光在麵無表情的霍西城與她之間轉了片刻,她突然捂著嘴笑了,一隻手胡亂擺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不讓我進,原來是我來的時間不對啊!”

說著,她雙手合什,邊向後退去,“對不起啦,不打擾你們,我先走啦!”

敞開著的門口,保鏢蹙眉而立,屋內的兩人,一床一沙發,誰都沒有出聲音,這就像是一幕獨角戲,從頭到尾,隻有一個演員。

顧曉婉在退出房間的門,又笑著跟保鏢嬉笑了兩句,轉身離開,在旁人看不到的一刹那,臉色徒然變得極為難看。

尷尬難堪自然是有的,但更令她恐懼的是,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霍西城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關於她在霍氏集團時的所做所為!

剛剛,他看她的眼神沒有一丁點溫度,象極了他以前看那些與他為敵的人……

想及此,她心裏不禁一抖。

明明她已經足夠細心謹慎了,可以說,每次事畢都掃尾掃得非常幹淨,怎麽就還是被發現了呢?!

霍西城知道了,他會怎麽做?

會象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她也毫不留情嗎?

顧曉婉越想越心驚,步子也越來越快。

她不知道,後麵,有人正跟著她,沿著她的步伐,下了樓。

在顧曉婉出門沒多久,方亦可就借口要找個重要的電話,無視了霍西城陰沉沉的不快臉色,強硬的出了門。

又以霍西城的身體為由,讓保鏢們進屋去看著些,她自己則追放開步子去追顧曉婉。

之前打量這女人時,目光在她的脖頸間一晃而過,貼著病號服內的雪白肌膚垂在胸口處的吊墜,方亦可過了一眼,隻是覺得眼熟,卻並未在意,可等對方離開時,她驟然想起,那吊墜之所以熟悉,根本是因為那是洛青川的東西!

她見過的。

去年夏天的時候,洛青川去海邊渡假,非要帶上她們母子,方亦可卻不過他的熱情相邀,便抽了休息日的時間,跟他去玩了兩天。

她記得很清楚,洛青川遊泳的時候也沒摘那個吊墜。

她隨口問起時,對方說,那是養父送給他的。

雖然他提到其他,但重視之意溢於言表,因那吊墜的形狀頗為稀有,所以方亦可印象特別深。

而會在顧曉婉胸前看到,她驚訝之餘,又懷疑是否洛青川把自己那個丟了。她知道,很有可能是自己搞錯了,物件雖然稀少,但未必沒有相同的,或許,就有兩個一樣的,恰好其中一個是顧曉婉所有。

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句,這才不顧正在跟霍西城說話途中,跑了出來。

顧曉婉離開的速度比她想的還要快,方亦可在上樓梯時,還特意問了站在樓梯旁的交談的兩個醫生,確認顧曉婉的確是下了樓,這才追過去。

站在樓梯間的安全門前,她剛打開了一半,邁出去一隻腳,驀地在斜側的電梯門打開後,她震驚的看到洛青川走了出來。

他拎著一個小巧的保溫壺,行色匆匆,衣服也不若往日端整。

但相處了幾年,方亦可不會認錯,那絕對是洛青川。

不知為什麽,那一刻,她想的不是出去招呼他,而是猛的收回了腳,關上門,側身靠在牆壁上,免得向這個方向走過來的洛青川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