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靠邊站

第194章 警告

第194章 警告

霍西城在接過母親的電話後,沉吟半晌,便吩咐霍六準備妥當,回月藍灣的別墅。

他坐到後座,神色淡漠的看著街道兩旁的行道樹。

秋日的正午,陽光還帶了幾分炙熱,斑駁的樹影中,風吹拂在樹梢。哪怕坐在車裏,也仿佛能感受那隱約的沙沙聲。

霍西城想到母親的來意,唇角勾起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想必,是得知顧曉婉的病,才這樣匆忙趕過來吧。

母親這個人,為人嚴謹,行事莊重,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凡事力求做到最好,不僅自己如此,也要求他如此,從小即是。

譬如對顧姨留下的女兒。

因為顧姨舍已救了他的命,母親便對顧姨的女兒視同親生。

並非是表麵功夫,而是真正如此。

大女兒顧若安是一直養在霍家的,為了給她治病,真可謂是傾盡心力。自顧若安年紀大些,開始發病後,霍西城便踏上了尋找腎源的茫茫之路。有時因為與集團的公務安排有衝突,他會延遲些時間。為此,不知被母親訓斥了多少次。

他雖不耐,卻也隻能聽著,否則,便會被母親視為忘恩負義!

這麽大的名頭壓下來,若不是他也真心感佩顧姨的救命之恩,大概早就心生抵觸了。

因為覺得母親挺不易的,這麽多年,他一直由著她。

直到遇見方亦可。

其實,他當時本不非同方亦可結婚的,可是他仍是選擇了這個方法。

一來是因為這樣可以將不確定因素鎖在身邊,二來麽,就是因為顧若安對他心生愛慕,為了避免母親以救命之恩為由,令他以身相許,他便幹脆絕了這條路。左右,他也不願去碰那些女人,早就做好了獨身的準備。有個名義上的妻子,正好避免了許多麻煩!

隻是終究世事並非時時如他所料。

感情之事,更是來的玄妙。

他本著讓方亦可愛上他的心思,處處體貼,事事入微,她果然如預期陷落,卻同時,他也未能逃過。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聽到她說要離婚,他心如刀絞,口不擇言出語威脅;看到她冷淡疏離,隻將自己當做旁觀者,他便極盡所能的寵她,愛她,想將她裏裏外外刻上烙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

遠在那個時候,他就放棄了曾有的心思。

將自己放在心上寵的女人割掉一顆腎,他怎麽肯,怎麽舍得,怎麽能同意?!

母親將他調離,顧若安在醫院哭鬧不休,她們準備趁他不在,將他的女人偷偷送上手術台。

及時趕到的他真的要氣瘋了,與母親生起前所未有的嚴重爭執。

兩人說了許多氣話,也揭破了許多心思,不想,被方亦可聽了去。她誤會他仍舊抱著最初的念頭,憤怒又傷心的衝出來,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看到她的那個瞬間,心裏有多少恐懼。

霍氏的掌舵人,竟然會感到恐懼……說來好笑,麵對幾十億上百億的巨額生意時,他眼睛都不會眨上一下,卻會恐怕這個小小女子誤會他,記恨他,甚至,不再愛他!

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就算是他,也無法阻止。

他阻止不了生病的顧若安為了想要活下去而哭鬧,阻止不了母親痛心疾首的責備他忘恩負義,並不在意這些,卻擔心她們對方亦可下手,不得已,他還是狠心做了決定——離婚!

不離婚,方亦可便是霍太太,要受母親的製約。母親拿捏人的手段,他最清楚不過,方亦可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而離婚以後,母親便再沒了理由去轄製她,隻好將人安頓好,就能防備母親暗地裏下手。

可是,他什麽都考慮到了,卻沒想過方亦可會那麽絕決的走掉……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懷了嘟嘟。

她怕,怕他們根本不顧及她的身體,活生生的害死兩人的孩子!

那時,她已然對他再無信任。

不,不止。

恐怕是極恨的。

她帶著一腔被欺騙被玩弄被拋棄的恨意,離開了他……

一走,便是五年。

若是他沒有巧合的聽從莫子謙的介紹來到安城,見到她,她會繼續躲下去吧,聽到見到與他有關的,便遠遠的避開,隻盼此生再不相逢……

霍西城悵然的收回陷入虛無的目光,凝實了焦距。

幸好,他找到了她!

多麽不易!

這一次,他要將她帶回身邊,誰也不能阻止,不能來破壞,即便是他的母親,也不例外!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到了別墅外。

外麵的鐵門遙控打開,穿過小路,車子直接停在樓宇的門口台階下。

霍西城不急不緩的下了車,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這才優雅的邁開步子進了屋子。

客廳裏,霍婉言已然在喝第五杯茶了,她的耐心也快要到了極限。

許管家安靜的站在角落裏,不敢吭聲,直到霍西城走進來,眼神投向她,才悄悄施了個眼角:夫人不高興了!

其實,不用許管家示意,霍西城也看出來了。

太明顯。

他進門,母親頭不抬,眼不睜,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態。

要威懾他?嗬!

在他麵前用這一招,可有用?

“母親。”淡淡的喚了一聲,霍西城便脫下西裝,隨手交給上前來接的許管家,轉身自在的坐到了沙發上,招呼道,“許姨,給我拿杯溫水。”

“是,少爺!”母親一來,許管家的態度都不由變得過份拘謹,一板一眼。

霍西城不喜歡,但也沒多說,免得她更不自在。

溫水很快放到他麵前,端起來,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味道不錯,略帶一點甜。

先沉不住氣的,是霍婉言。

她有更關注的問題要問,“數月不見,你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同我招呼嗎?”

霍西城放下杯子,抬頭,“不然?放鞭炮夾道歡迎,又或是用中心廣場的大屏幕播報一番,讓所有人同喜?”

“你!霍西城!我是你媽!你就是這麽對我說話的?!”霍婉言滿臉憤怒的將茶杯摔在茶幾上,灑了一桌的水,但這仍然不能消減掉她的不滿。

霍西城卻完全不將她的怒意當回事,輕描淡寫的道,“開個玩笑罷了,您又何必當真?您來,不是因為顧曉婉?怎麽,連她的病情如何都顧不上聽,就衝我發泄這幾個月的不滿?”

霍婉言僵直著身子坐在沙發上,一時不語。

許管家俐落的收拾著灑掉的水和倒下的器皿,邊低著聲音打圓場,“夫人,少爺最近身體不好,住了好些天醫院,這才剛剛回來。”

聞言,霍婉言心下一軟,微垂下眼瞼,順著這台階便下來了,“醫生怎麽說?現在怎麽樣了?”

霍西城在許管家期待的注視下,安撫的輕輕頜首,稍稍緩了語氣同母親回話,“還好,沒什麽大礙了。”敷衍了一句,他話鋒一轉,“顧曉婉就住在中心醫院,前幾天還見到她,精神還好,但瘦了些。至於她的病,您是知道的,跟當年的顧若安一樣,不過沒那麽嚴重。據說是隱性遺傳基因,導致現在才發作。至於以後會發展到什麽程度……不好說。”

隨著他的話,霍婉言的眉頭一點點皺緊,直到最後,她眸中泄露出一絲絲哀慟。

好友代她代她的兒子遭了禍事,早早去了,不想她的兩個女兒也如此不幸。

本以為隻有若安得了這病……結果現在曉婉也……

老天實在不公平,偏偏讓好人沒有好報!

好友隻有兩個女兒,因為她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已經去了一個,如今,隻剩了曉婉一個人,如果她再有事,這份血脈豈不是就斷絕了?!

一想及此,霍婉言心頭就難受的厲害。

她心思一轉,開口道,“曉婉和若安是姐妹,我記得她們的血型是一樣,當年若安跟我提過,曉婉當時就說讓姐姐用她的腎,那時,她才十五,還是個孩子……”

她停下來,霍西城卻沒有如她所願的接話,他有些出神,顧曉婉當時十五,確實小,但方亦可也不過十八,不過大三歲而已。最開始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唔,找腎髒找到頭疼了吧,到處都沒有,一旦找到一個配型成功的,便想緊緊抓住。話說回來,他若不打她的主意,兩人肯定也沒機緣走到一起,倒是陰差陽錯走對了這步棋!

見他神思不屬,光明正大的走神,霍婉言大為不快。不過剛剛已經鬧了一場不愉快,她若不想與兒子更生份,自然是不能再發脾氣的,便忍耐的主動問道,“西城,你這幾個月跟方亦可相處的如何了?”

霍西城驀地看向她,目光淩厲,又充斥著絲絲戾意,他沉下聲音,身上散發著森冷的氣息,“您想關心顧曉婉,我不會管,運用霍家的勢力去尋找腎髒,也無所謂,但是,有一點我要把話說在前麵,這一次,如果您再打可兒的主意……”他拖長了聲音,陰測測的警告著,“即便是您,我也不會客氣!在出手之前,您可要先想好,能不能承擔這麽做的後果!”

語畢,他再沒了耐性,起身拂袖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