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靠邊站

第556章 不能看著他被毀了

第556章 不能看著他被毀了

何曼曼握著方向盤的手驀地一頓,她轉頭看向後座上的吳信然,臉上露出濃濃的疑惑。

信非現在不是好好的在M國嗎?說什麽對不起……

她咬著下唇,一時猶疑不定。

正打算問問到底怎麽回事,可吳信然突地又是聲聲低低的嗚咽出口。

何曼曼看得目瞪口呆,心也越發揪起來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吳信然這樣失態過,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否則,他不會這樣的!

“吳信然!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倒是說清楚啊!”何曼曼轉著身喊道。

可吳信然卻根本聽不到她說話,他隻是自顧自的難受著,那痛吟聲仿佛有人在挖他的心肝似的,撕心裂肺的難受!

何曼曼叫了半天,他都沒有回應。

她心知他是真喝多了。

也對,如果不是喝了這麽多的酒,想必,死要麵子的他永遠不會在她這個堂妹麵前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麵。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坐正身子,啟動了車子。

沒有回吳家,而是直接去了吳信然自己的住處,何曼曼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個醉漢弄上樓,等到把人半拖半背的送到客廳沙發上,她已然累得快要趴到地上了。

喘均了氣,她看著已經徹底睡過去的吳信然,心下有了決定。

這晚她沒有離開,直接在客房睡下。

第二天一早,吳信然因為頭疼而呻吟著醒來時,廚房和餐廳飄來陣陣香氣。

他扶著頭走過去時,就看到麵無表情的何曼曼正將一碗粥放在桌上。

“曼曼?”

何曼曼瞟了他一眼,催促道:“去洗個澡清醒清醒過來吃飯,之後我有話問你!”

吳信然腦袋裏慢慢蘇醒了昨晚的回憶,雖然他仍是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但看到堂妹與往日大為不同的臉色,他也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什麽。

安靜無比的吃過飯,兩人回到客廳相對而坐。

何曼曼沏了壺茶,倒上,她端在手裏一杯,霧氣嫋嫋中,開了口,“說吧,信非出什麽事了?!”

吳信然雖然已有猜測,但被她這樣直接問出口,仍是帶出震驚的神情,驀地抬起頭。

何曼曼冷笑道,“你還打算瞞著?”

在她堅定的神情中,吳信然知道,在她這裏,隻怕是瞞不下去了。

這讓他有些糾結,又隱隱有些輕鬆。

吳信非的事他一個人背負了太久,不是不累的,否則他這樣自律的一向不喝酒的人不會去酒吧買醉!

何曼曼不是長輩,至少,她不會經不起事情帶來的打擊。

他當然不會指望對方能有什麽解決事情的辦法,因為本來,就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隻是,能有個人分擔一下,哪怕隻是聽一聽他的訴說,也是好的。

沉默了半晌,吳信然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前陣子方亦可被綁架失蹤的事?”

何曼曼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險些從沙發上跳起來,“綁架?失蹤?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吳信然用力抿了下唇,緩緩道:“大概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她已經被霍西城救回來了。而綁架她將她帶走的人,就是信非!”

聽到這話,何曼曼的心情已經不是驚訝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她眼睛直直的瞪著對麵,“這……怎麽可能……”

吳信然打心底裏歎息著,他也希望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不行。

他從自己如何懷疑套話,然後再到調查發現,並且親自去了一趟M國勸說一一道來,最後說到霍西城查到了他們的所在,然後將方亦可帶了回來,不但如此,吳信非也被他帶回來了,隻是,對方直接就將人送到了警局,並且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吳信非涉嫌綁架非法監禁等罪行……

“我找過霍西城,試探過他的意思,可他很堅定,這回是不會放過信非的。我沒有其他辦法了,信非的案子就快要開庭,我能做的,也隻是給他請位好律師,希望能給他減輕些刑罰。”吳信然將痛苦掩在心底,在偶然在眼底透露出一二,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平靜到近乎麻木。

何曼曼張口結舌,這番話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時根本無法完全接受!

她知道的,信非喜歡亦可,但是,但是他不是知道的嗎,亦可愛的是她丈夫!之前他在網絡采訪上弄出那麽大的事,亦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麵,這態度表現的再明顯不過,她根本不想再與他有牽扯!他後來明明也是接受了的啊,雖然很痛苦,但他不是放棄了嗎?怎麽會,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何曼曼難受的抱住頭。

她真的很喜歡很疼愛這個堂弟的。

他有才華,人又開朗善良,家裏有他在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她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她失戀了,信非還特地寫了歌親自演唱,錄下來發給她。時不時的就跟她視頻,出乖賣萌,就為了哄她開心,而他的貼心,也確實讓她那段日子沒有太難過了。

或許這些舉動在別人看來沒什麽,但對她來說,那樣純摯的安慰,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可是,從什麽時候,一切就變了呢?

何曼曼的眸色暗沉下來。

是了,從他因為亦可那對假父母要綁架她,而被牽連開始……他在那種條件惡劣的地方,陪著她被禁錮了那麽些天,回來以後,他看上去就不再那麽陽光開朗了!

他會突然的望著某處,流露出憂傷的神情,也會莫名其妙的出神,怎麽叫他都聽不到,對於寫歌唱歌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熱情,雖然一樣在工作室寫寫畫畫,可是他眉宇之間儼然少了從前的疏闊……

可笑她還是個心理醫生,卻沒有對自己的弟弟投入更多關注。

隻以為他是因為被綁架的事,而生出少許的後遺症,雖然抽出些時間跟他聊天,但現在想來,其實她說的那些話從來沒有聊到他的心裏去啊!

也許,隱患從那個時候就埋下了!

何曼曼的臉上,淚珠突然一串串的滾落下來,繼而變得泣不成聲。

那麽有才華向往自由的信非,怎麽能受得了拘留所和監獄那些地方……不,不行!不能讓他繼續呆在裏麵了!

她哽咽著道:“哥,我知道你很不容易,要顧著家裏,又要顧著信非。對於他會惹下這樣大的禍事,你也很難受,很痛苦……可是,哥啊,不能看著信非坐牢啊!他那樣聰明**的孩子,讓他在監獄裏住,那簡直是要害死他啊!哥,想想辦法吧!無論做什麽,我都能幫忙,咱們不能看著他被毀了啊!”

聞言,吳信然心如刀絞。

他何嚐不痛,何嚐不怨,何嚐不想把他救出來?!

可是,他做不到!

霍西城那邊話說的滴水不漏,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如果他再繼續不識趣下去,那下一步就不會僅僅針對信非這個罪魁禍首了,包括他,甚至包括他們的父母,隻怕都要受牽扯。

他吳信非可以不怕,隨便怎麽樣都行!反正他就是個畫畫兒的,哪怕當成教授,開不了畫展,他就算被逼著街頭給人畫肖像畫,他也能拉得下臉來!可是他們的父母呢?連信非的事,他都一直苦苦的瞞著,就怕兩老受不了這個刺激,難道他要孤注一擲的為了小弟,讓父母晚年都不得安省,甚至生活拮據起來嗎?!

不,他做不到!

現在,他至少可以讓他們在不受影響不受非議的環境下,安安靜靜的養老!

想到父母,吳信然激動的情緒漸漸回歸平靜,他按捺住心裏的難受,平靜的道:“曼曼,沒有辦法的,能做的,我已經做了。早在我去M國勸信非放手的時候,私下裏給霍西城故布疑陣,讓他晚些發現他們蹤跡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到了一個兄長該做的一切。現在,我已經沒有力量做什麽的。我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等他為自己的莽撞行為付出代價後,這個家還在,他還可以回來……隻有這樣而已!”

何曼曼怔忡的看著他,一時無語。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辦法再去埋怨吳信然,因為她清楚,他是真的盡了全力的。

他從小就最疼弟弟,對信非的感情再深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就是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

可何曼曼一想到小堂弟,就覺得打心底裏不甘,不甘心讓他就那麽在監獄裏度過自己人生中本應是最青春最恣意的年華!

她心裏如同驚濤拍岸,臉上的表情卻愈發木然起來,“哥,告訴我信非在哪裏,我想去看他。”

吳信然猶豫了片刻,到底是將拘留所的地址告訴她了。

他知道曼曼也是很疼信非的,驟然得知這種事,想見見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隻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別再說話刺激到他。另外,你自己也別太難過了,終歸,結果已經無法再改變!”

何曼曼咬了咬牙,低低道了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卻不是能做到。

事實上,何曼曼也不知道自己真的能不能做到。

從吳信然家離開之後,她開著車直奔拘留所,她一路上都在想要怎麽跟吳信非說話,又說些什麽,可是想了很多,很快就先被她自己否定了。甚至等她到了拘留所外,她都心裏惶惑,不確定自己能夠說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