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震顫！
第428章震顫！
不過這樣的夾縫地形，也帶給東大營一個很大的局限，那就是退路問題的局限性。
由於兩邊高山，右側還有河水橫斷，所以退路和進路隻有一條，或南或北的一條道走到底。
對於這一點，秦風早已是心知肚明，即便是沒讀過兵書的人也知道怎麽去打下它，何況他還在青城菁華殿讀過幾卷兵書。離開菁華殿以來，雖是忙忙碌碌的度日，他也時常學習的。
打開馬車的簾子，擰著眉毛眺望了一眼東大營，秦風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眼中有仙、魔、鬼三道真氣的精芒一閃，可見他殺機凜然，也就在此時，高力士匹馬行來。
聽到高力士來了，秦風精神一振，若是能起身，他肯定會立即出去迎接了，不過他把興奮的樣子藏在心裏，臉色淡漠地望著大軍後方。
因為他想起下午和高力士的一番交涉，心中偶有不快！下午的時候，唐步天帶著秦風的密牒和龜符把高力士給請到了秦府之中--
見麵之後，秦風自然是毫不隱諱的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高力士。
讓公孫侯和唐銘去坊間造謠，就說李琰密謀太子之位無望，便派出死士謀殺皇帝想要逼宮，自立為王。而秦都尉的下場就是個先例，李琰正同時向太子和皇上動手。
聽到這一出戲居然是秦風設計的，即便高力士手段毒辣，隱忍深沉，卻也忍不住的被嚇了一哆嗦，很久之後他才喘著粗氣歎息道：“我的兒啊，你怎麽會如此膽大包天的？這種謠言也能散布？若是被人查出來你是幕後主使，即便是賠上為父的腦袋，那也不夠砍的呀！真是太恐怖了，這謠言到目前為止，全長安城都散布開了。為父還曾想是哪個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居然敢如此的造謠生事，沒想到居然是你。”
秦風望著高力士那緊張的樣子，雖然臉上露出一副訕訕微笑，可心裏卻得意到了極點。連義父這種深沉狠毒，老謀深算之輩都被自己的奸計嚇成這副樣子，可見那謠言散開之後，所造成的轟動效應是多麽的強烈了！
秦風雖不知道是誰要刺殺皇帝，可他需要的便是這種轟動效果！他也不需要聽到的人信不信這種謠言，可刺殺皇帝，某朝篡位的事情是多麽轟動啊！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最終變成以訛傳訛，弄的世人皆知的時候。皇帝還坐得住嗎？
一個謊言，一個人去說，那叫做謊言。可是百萬人說一個謊言，那謊言還成立麽？
秦風本來想利用謠言，慢慢的去動搖李琰在皇帝心中的信任。可惜的是，由於唐敏的關係，他等不下去了。
所以這謠言剛剛在長安掀起驚風駭浪的時候，他便準備進行猛烈的一個計劃那就是直接打過去，把唐敏這個香餑餑給搶回來。
不過他需要高力士的配合，既然高力士已經聽到了謠言，那麽朝中百官都聽到了的。所以秦風決定用“捉拿刺客同黨”的理由，直接攻打東大營。而高力士要配合他演這一出戲。
畢竟高力士是當朝第一人，由他一起出手，秦風不怕以後有性命之憂。可是高力士居然直接拒絕了秦風的請求，離開了秦府。
秦風本以為高力士會幫自己一把的，可沒想到的是，這老家夥也太滑頭了，看到事情的後果太嚴重，他居然直接縮回了腦袋。所以秦風想起下午和高力士的交談，心裏很是不快。
高力士現在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給秦風搭把手的，所以秦風臉上的表情淡漠，心裏卻又興奮了起來。隻要高力士肯配合，秦風就不怕攻擊東大營的罪名！
兩人見麵之後，高力士沒好氣的把貂皮大衣脫下來給了秦風，沒有談起正事，反而關切地歎息道：“這麽重的傷，如此寒氣之下，怕是要留下病根了，多穿些吧。”
握著那暖融融的大衣，秦風心裏有些感動，所以當著高力士的麵，讓杏兒幫忙把大衣披上。雖然是便宜老爹，可也有暖人心的時候。
高力士轉過頭去，盯著東大營瞧了片刻，然後又轉過身來。
望著他那滿臉鐵青的樣子，陰沉的眼窩子裏凶光爆射，以及手掌間吞吐不休的陰風內力，秦風大吃一驚。茫然道：“義父，你這是？”
高力士詭異地一笑，靠近車窗，森然道：“為父在想，既然要做，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李琰那小子給……”說到這裏，他斜視著後麵沒有說話，輕輕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秦風渾身一顫，身子頓時僵硬，由於極度的震驚，他差點狂噴鼻血！
而剛剛對高力士產生的一點溫情，也蕩然無存！
媽的。這些死氣沉沉的老太監、鳥太監也太狠毒了吧？李琰可是皇子，是他忠心耿耿伺候了一輩子的主子的兒子啊。說到殺的時候，居然都不帶眨眼的。簡直是忘恩負義到你姥姥家了。
在心裏狠狠的把高力士鄙視了一道，秦風暗暗慶幸，幸好自己英明神武，從來沒有得罪過這個死太監，若不然他秦風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也就在此時，老太監有些疲憊的歎息道：“雖然我也舍不得，可皇儲之爭的殘酷，遠勝於殺掉一個王子的慘烈。我兒啊，你想過沒有，這一次你差點被獨孤雄弄死的原因呢？”
不等秦風回話，高力士驅散秦風馬車周圍的唐步天等護衛，怒然拂袖道：“皇儲之爭，萬惡的地位、皇位的**，使得這些和普通人並無兩樣的皇子們變得心如蛇蠍，六親不認。在他們眼中，沒有父親兄弟，隻有皇帝太子！這一次是你小子走運，九死中避過一劫。可像你小子這樣成為權利犧牲品的人多不勝數，何況此次能躲過，那麽下一次呢？難道你一輩子都會好運？”
這一番言論，從高力士口中而出，頓時把秦風驚得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在權利中掙紮了一輩子的高力士，居然會對人人夢寐以求的地位深惡痛絕！可偏偏高力士說的很有道理。
人的一輩子，的確不會永遠好運的，這一次他秦風雖然躲過一劫，可下一次呢？再看看身後三位柔情款款的女子，他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
原來權利真是萬惡的，距離權利越近，受到的威脅就越大，他秦風死了倒也不打緊，可他內心有太多牽掛啊！
高力士在武則天的朝代就已經存在了，他也算是經曆過改朝換代的人了，其目光灼見定然非同一般。並且他還親自參與過韋氏之亂，以及太平公主之亂，在明皇登臨大寶之時，立下赫赫功勞。
親眼目睹過父子、母女、姑侄、兄弟之間的權利爭奪，骨肉相殘之事早已演變成皇室正常規律，。高力士雖然參與其中，可他畢竟是個太監，所以也算是置之事外在旁觀者的立場上，他的見識、言論，那自然是真理。
聽了高力士的言論，秦風心動了，深吸了口氣，牙關顫抖地問道：“若真的殺了李琰，就能結束這一切嗎？”
高力士吐了口氣，肅然道：“不能！這是皇室的痼疾。”
“那還要殺？何況真要做了，你我都得賠進去。”秦風心神顫抖的問道。
高力士苦澀的一笑，望著茫茫夜空，十分疲憊的閉著眼歎息道：“殺了李琰，最起碼可以換的一時風平浪靜這段時間，我可以不用那麽疲憊的被皇子們當槍使了。為父已經老了，隻想平靜地陪著皇上走完身為奴才的最後一段路。而你，還很年輕，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平靜的過些日子。”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望著秦風身後的三個女子，難得溫和的歎息道：“比如說娶妻生子，置辦一些產業，而後福蔭你秦家後人……當然，如果你還記得為父，給為父我立個牌位，逢年過節的時候，帶著你的子孫拜上一拜，為父便可含笑九泉了。”
本來是高談闊論的高力士，說著說著，卻變得感傷起來，聽了他那一席話，秦風心裏也不舒坦。因為這番話令人反思，反思的是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