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如來不負卿·藍蓮花(第一部)

第25章 一步步靠近 (2)

聚集在忽必烈王府準備參加忽裏勒台的蒙古各部落王公,大都是第一次過漢曆春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在塞外草原上哪有這般旖旎的風光,曼妙的少女,舒適的居所。這群行為舉止如同暴發戶般的蒙古王公經曆了這樣一番風景,愈加堅定了擁立忽必烈之心。阿裏不哥那種隻會茹毛飲血的粗人隻住得慣蒙古帳篷,哪裏懂得溫香軟玉的好處。聽說南宋的江南更加富庶繁華,美女眾多,那群蒙古王公恨不得忽必烈帶著他們即刻打到江南。

公元1260年3月,經過充足準備,忽必烈召集支持自己的蒙古宗王在開平府舉行忽裏勒台,推舉自己做了大汗。忽必烈漢化程度已深,便按照漢人傳統,使用年號“中統”。忽必烈成了第一個用年號紀年的蒙古人。察必作為嫡妻,被尊為皇後。

阿裏不哥聽到忽必烈選舉自己為大汗的消息後氣得七竅生煙,立刻召集了一批歸附於他的宗王在漠北舉行忽裏勒台,宣布繼大汗位。兩兄弟都是統兵多年的實權人物,都是天可汗成吉思汗的嫡親孫子,兩派勢力沒有太過明顯的差別,蒙古內訌一觸即發。

“恰那,我又進步了!上次他走了121步時我就回了原形。這次,是129步。他離我又近了8步距離!”我雙眼放光,麵色泛紅,唧唧喳喳比畫著告訴恰那。在恰那房間醒來後,我第一個要說的緊要事,便是這件。

恰那撫摸著我的小腦袋歎息:“小藍,真沒想到你對哥哥這麽執著。可是哥哥卻不知道你的努力,你又不許我告訴他。”

“很快了!我與他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也許再過兩年就可以了。”我兩眼亮亮地憧憬著,跳進恰那的懷裏仰頭看他,“你向我發過誓的,絕不會告訴他。”

“我自然不會。可是,小藍,你該知道哥哥的身份。”恰那皺起俊眉,麵色沉重,“薩迦法王以前尚可一邊繼承法統一邊娶妻生子。可自從伯父定下家規,繼承法統之人必須正式出家,哥哥便絕無可能像先輩那樣娶親了。”

我心情一暗,轉瞬又竭力安慰自己:“我自然知道他無法改變身份,從來沒敢奢望他會娶我。我隻是,我隻是希望他能看到我的人身,僅此而已。”

“看到之後呢?”恰那手裏把玩著酒杯,犀利地看向我,“你又將如何?”我一愣,撓了撓頭,這個問題還真沒想好,隻好支吾著說:“還是像以前一樣啊。跟著他,保護他,陪伴他。”

恰那倒了杯青稞酒昂頭喝下,走到書櫃邊打開一個隱秘的隔板,裏麵的空間如保險箱大小。他小心地拿出一套藍色衣物遞到我麵前。裙邊繡著白梅的水藍長衫,一根繡金線的白絲帶,深藍底配白碎花的繡花鞋,琺琅藍的**形銀簪子。這不就是我第一次變身時恰那為我購置的衣物嗎?他一直保留著?

“小藍,讓我看看好嗎?”恰那晶亮的眸子忽閃,眼裏蓄著滿滿的期待,“你在我麵前,總是不肯變身。”

我搖頭:“不行。我不能浪費靈力。說不定下一次他就可以離我更近一步呢。”

恰那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屋外一陣喧嘩。墨卡頓粗大的嗓門響起:“我自己丈夫的房間,我卻進不得,這是什麽道理?”

恰那臉色大變,急忙將那些衣物放回密櫃掩上書:“她定是又酗酒了,又來鬧騰。”

粗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屋外響起恰那侍從勸阻的聲音:“公主,駙馬已經睡下。他吩咐過,誰都不可以進他的房間。”

“我就要進,他敢怎麽樣?”隨著墨卡頓蠻橫的聲音,門眶當一聲被重重推開,五大三粗的墨卡頓雙手叉腰橫眉瞪著恰那,“衣服穿得好好的,哪裏睡了?”

恰那氣得臉色發青:“每次都要這樣鬧騰一番,你煩不煩?”

“今晚上我不走了。”墨卡頓大咧咧地走進屋子坐在凳子上,凳子發出沉悶的吱吱聲。她睥睨著恰那,“除非你給我個孩子。否則,我日日來鬧。”

“公主,隻要你不鬧,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這一件,我的回答還是一樣——”他冷眼看著墨卡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絕——不——答——應。

墨卡頓晃著身子站起,對著恰那噴出滿嘴酒氣:“你都22歲了,你們薩迦派不是還指望你生繼承人嗎?”

恰那嫌惡地退開幾步,胸口不住地起伏:“那也不可能由你來生。”

“你被我看得那麽牢,這些年應該連隻雌蒼蠅都沒能飛進你屋子。可你還是對我不肯多看一眼。難道,難道你已經偷偷嚐過女人的滋味了?”墨卡頓衝過來拉住恰那的領口,臉上橫肉**著,甚是凶惡,“說!是哪個不要臉的臭狐狸精?別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一定叫她生不如死!”

“別胡說了!我,我還沒有——”恰那臉色泛紅,突然停住口,恨恨地掰開墨卡頓的手,“我寧願絕嗣,也絕不跟你躺在一張**!”

這種吵鬧的結果還是跟以往我在時一樣,以墨卡頓莫名其妙地生一場小病或受一點小傷結束。墨卡頓揉著跌傷的小腿,罵罵咧咧地被丫鬟們扛出恰那房間後,我看著一臉陰鬱的恰那,心疼地歎氣。

“恰那,你跟墨卡頓成婚這麽多年了,到現在還是不肯跟她交——”我趕緊停住嘴,把“**”一詞生生咽了一半下去。跟著人類久了,我知道人類在這方麵老是遮遮掩掩的,連直白些的字眼都不肯當麵說出來。我想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更文縐縐的說法,“嗯,那個,圓房。”

果然不出所料,恰那臉紅了,眼睛躲閃著不肯看我:“我怎可能與她……隻要想起她那壯碩的身子和粗大的嗓門,我就……就……”

看他吞吞吐吐難以啟齒,我想起察必的話:“有個朋友告訴我,人類男子沒有愛也可以有欲。而生孩子,隻要有欲就可以了。恰那,即便你不願意與她,嗯,圓房,愛慕你的女子那麽多,你也可以

他突然煩躁地打斷我:“別說這些了,我不愛聽。”

我怔了怔。自與他相識以來,他還從未用這種口吻跟我說過話。我到底觸痛了他哪根神經?

“小藍,我知道我很傻,隻是——”他推開窗,眼望著黑沉沉的寂靜夜空,眸中的哀傷百轉千纏,盡在一江流不盡的春水中,“我不願意跟我不喜歡的女子苟合,即便隻是一時之欲也不可以。”

我愣住了。原來,人類男子也不盡是察必口中見一個愛一個那般不堪。起碼恰那願以百分之百的真情對待他愛的女子。隻是,恰那何時才能遇見真正心愛之人?

“可以想見,忽必烈與阿裏不哥的內訌,一定是忽必烈取勝。”

年輕人目光炯炯神情振奮,全然看不出從雪地裏剛被救起時的虛弱。我心下好笑,男人一說起戰爭謀略便興奮。

我點頭:“不過,阿裏不哥也不是那麽不堪一擊。忽必烈用了四年的時間才算徹底鏟除了他的勢力。”我眯著眼回憶,“公元1260年,45歲的忽必烈稱帝。阿裏不哥隨即率漠北蒙古軍分路南下,與忽必烈生死相搏。開平府地勢易攻難守,於是忽必烈便將指揮中心南遷到原金人所立的首都——燕京。”

忽必烈到燕京後便任命八思巴為國師,授以玉印,令其統領天下佛教。這一年,年僅26歲的八思巴成了全國的佛教領袖。八思巴從19歲起,跟隨忽必烈已有7年,一直是忽必烈一家宗教上的上師,類似幕僚一類的身份。直到此時,八思巴才有了正式身份。一時間,他顯赫無比,地位舉足輕重。

想起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苦笑一下:“這時,他遠在薩迦的兄弟,也來投奔他了。”

年輕人略有所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