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皇妃

第66章 林彥之死

紅淚真正的感覺出,慕容子寒果真是高瞻遠矚。就連這一點,他都能夠想得到。春季,在前世生物課裏,紅淚學過。百獸繁衍,若是被大肆捕殺,不僅會破壞自然界平衡,也許日後,就沒有更多的成年野獸可以獵捕了。

紅淚不禁失笑:“皇上,您既然早有對策,為何不在朝堂上言明?”話一出口,紅淚又驚覺廢話。自然是,慕容子寒想要看到,有幾個人,能夠直言不諱。

果然,慕容子寒冷哼一聲說:“朕是想要看看那幫大臣,有幾個敢於直言不諱!”他說著,眸子裏滿滿的失望和失落。

紅淚心底一寒,竟沒有一個人敢於說出來嗎?

慕容子寒又說:“他們一個個比狐狸還要狡猾,朕就不相信,他們不懂得這個道理!可,他們還是沒有說,竟會些溜須拍馬的功夫!”

“皇上息怒!”紅淚喚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未免一會兒自己遭殃,紅淚不得已勸道。

“朕恨不得,將他們全部罷免了,丟出邀月城!”慕容子寒狠狠地說道。

紅淚不禁噗嗤一聲樂了:“要真如此,那皇上您,不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那些大臣,自然不全是無用之輩,否則前朝很多大臣,為何會好端端地也在?

隻因為,他們不關心皇上是誰,這江山社稷如何,他們在意的都是自己的仕途,自己的利益。

所以,慕容子寒想要用自己的人,手中必須要握有重兵。所以,他現在需要逐步收回兵權,真正的掌握重權。

紅淚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問道:“皇上,真的沒有一個人直言嗎?”問了,紅淚又後悔了,若真是沒有,那不是太悲哀了?

慕容子寒睨了一眼紅淚,輕啟唇說:“有,兩人。”

咦,紅淚心底一動,不免好奇起來。究竟是誰,居然不怕慕容子寒動怒,敢於直言不諱?紅淚問道:“是誰啊?”

不過剛剛他說了整個朝堂都無,那麽此人,應該是私下裏跟慕容子寒說的?不然,先是薄了皇上的麵子,也得罪了滿朝文武,太不劃算了。但是,他們的運氣何其好,慕容子寒等的就是他們,絕對會重重有賞。

慕容子寒挑眉:“賢妃,這麽好奇麽?”

紅淚不置可否:“自然好奇,臣妾很想知道,誰人那麽膽大妄為直言不諱,他不怕您動怒嗎?再有,臣妾也很好奇,您會如何處置他們呢?”

慕容子寒麵色一沉,輕吐出兩個字:“淵王。”

紅淚一驚,淵王!是慕容子寒的二弟,他,不是在封地嗎?如何能夠,表達自己的觀點?

慕容子寒又道:“朕一早下了聖旨,要他們做好準備。而朕的人傳旨回來後,又帶回了一本奏折,上麵稟報了淵王的不讚同。”

紅淚看向他,慕容子寒冷哼一聲說:“他說,春獵不宜,朕雖貴為天子,也萬不能逆天而行,懇請朕三思,能夠收回成命。”

紅淚心底震驚,這淵王夠大膽的,居然連逆天而行也敢說了。小心翼翼地,紅淚問道:“那皇上,您是怎麽說的?”

慕容子寒微哼一聲說:“朕能怎麽說?朕乃天子,倒不至於為了他一句逆天而行就動容了,自然是置之不理。”

紅淚倒是明白了,他既然想要聽真話,現在淵王如他所願了。他卻又嫌人家話太過了,不過他不鳥淵王,也不知道淵王會作何想法。

心底倏然一驚,難道說,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試探,淵王是否有異心?想要看看,淵王是否還會進皇城嗎?

紅淚想明白了,坐過去說:“皇上您並沒有生氣,臣妾覺著,這一次淵王前來,您還會獎賞他。”

慕容子寒淺笑說:“隻要他來了,當著朕的麵,還敢那般說,朕自然會好好賞他!”

紅淚不禁暗自替淵王捏了一把汗,慕容子寒這麽久不給淵王消息,這一回來了皇城,也不知道淵王是否能夠堅持初衷。

又好奇起來,紅淚問道:“那若是淵王果真說了,皇上您,會給王爺什麽賞賜呢?”

慕容子寒輕笑著說:“那賢妃你以為,朕應該給他什麽賞賜呢?”

紅淚一怔,想不到,他居然會反問自己,一時間,倒真不知說什麽好了。

慕容子寒卻是沒有為難紅淚,而是淺淺一笑說:“到時候,璃國前來的是冥逸王。朕聽聞,冥逸王會攜同義妹前來我朝,聯姻。朕剛好,把冥逸王之妹賞賜給淵王,為王妃。也不算,拂了璃國的麵。”

紅淚一驚,原來,璃國竟存了這種心。想要與邀約王朝聯姻,想必是想要慕容子寒收了冥逸王之妹的。可是他們不知的是,慕容子寒沒這份心思。

慕容子寒這個賞賜,不知道是對淵王來說是麻煩,亦或是恩賜呢?

慕容子寒又說:“子淵府上姬妾眾多,唯獨王妃之位空懸,朕一直想要給他,選個正妃。”

紅淚卻是蹙眉,問道:“皇上,您認為淵王會應嗎?”

慕容子寒卻是搖頭說:“朕不知。”

紅淚一笑,也識趣地沒再說話。慕容子寒蹙眉,撫著額頭說:“朕好累。”

紅淚扶著他說:“那皇上躺下來歇息吧。”語畢,扶著他,躺了下去。

慕容子寒點頭,闔上了眼睛。紅淚給他蓋好被子,忽又想起來問道:“皇上,臣妾想起來了,還有另外一人是誰

啊?”

慕容子寒轉過身,幽幽地說:“朕忘記了。”

切,紅淚鄙視,不想說就算了。這麽重要的人,怎會說忘就忘記了?

在她身邊躺下來,一會兒,他居然又轉過身來,緊緊抱住紅淚說:“不知為何,朕感覺,抱著你,睡得很安穩。”

紅淚一笑:“那皇上您,就抱著臣妾。”

慕容子寒輕笑一聲說:“可朕怕,會上癮。”

紅淚不禁哂笑,又不是吸大煙,吸毒,上什麽癮?

想了想,又想起來,他說了,明晚開始過去漱婉祠,不對,應該是甘露宮去。心底不免黯然,紅淚說:“皇上,甘露宮的藥,也會苦的。”

他今日這般要自己喂他喝藥,那麽以後,他也會讓班貴妃這般喂他喝藥嗎?

慕容子寒隻是輕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呼吸均勻的傳開,紅淚心知,他已經睡著了。

心底自然是開心的,紅淚知道後宮不得幹政,是古代女子該遵循的。可慕容子寒偶爾會對自己說朝堂瑣事,這也是一種享受。紅淚甚至於,喜歡聽他抱怨,訴說,喜歡他稱那群大臣為老狐狸們。

想著,他高高在上,宣布要去西郊狩獵。然後滿懷希望地,等著有人跳出來反駁,結果一個個全部奉承巴結。他定是氣得七竅生煙,偏偏又發作不出來。

驀然,又想起那個冥逸王的義妹來。不知何故,紅淚總感覺不對勁,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愈發地不喜歡璃國的女子了,興許是,水柔她也是璃國人吧!

又是水柔,她簡直是紅淚與慕容子寒之間的噩夢。本來紅淚還慶幸她死了,可現在,紅淚忽然希望她還活著。

隻要活著,那麽她在慕容子寒的心裏,就不會永遠那般牢固。不管她與慕容子寒有過多少個十九年,紅淚都不在乎,紅淚都有勇氣和信心打敗她。

可惜啊,她居然就死了呢!

她死了,慕容子寒回寄著她一輩子,甚至於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懷念她!

緩緩閉上眼睛,感覺著他真實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他說,抱著自己睡覺很安穩。可,紅淚抱著他,卻感覺心慌忐忑,飄渺不真實,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或者說,想期望更多呢?

良久,紅淚眯著眼看著外麵,斑駁的景色。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翌日,小順子很早就前來,喚他起來早朝。紅淚眼睛有點兒疼,睜不開,不過還是能夠聽出來,宮婢再給他更衣。

小順子壓低聲音問道:“皇上,您今日感覺可好?”

紅淚終於睜開眼睛,瞧見小順子上前扶著他說:“昨夜慈寧宮的宮女來,說是太後讓您下了早朝,去慈寧宮去。太後說,關於您生辰的事情,太後還要與您商討。”

慕容子寒身體一滯,隨即道:“母後怎的又要朕過慈寧宮商討?”

“奴才不知,皇上贖罪!奴才昨日遇到馬太醫,偷偷問過了,他說皇上您今日需要多多休息。不如,奴才待會兒去慈寧宮回話,就說您最近。”

“小順子,太後是你那般好糊弄的嗎?”慕容子寒低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啊!”

小順子聞言立刻跪下說:“奴才該死,皇上贖罪!”

慕容子寒瞧了他一眼,低低地說:“起來吧,朕待會下了早朝便過去。”

紅淚這才想起來,似乎從那次兩人冷戰了,太後與慕容子寒,便甚少講話。即便那次慕容子寒以病占了上風,紅淚也曾以為,太後會因此妥協。但是事實看來,太後卻是還要與慕容子寒商討的。

尤其,最近太後不大搭理慕容子寒,即便慕容子寒去了慈寧宮,太後沒說幾句話,就會打發慕容子寒走。而現在,太後居然主動要慕容子寒過去,紅淚真是奇怪了。

若真是為了慕容子寒的生辰,何至於太後與皇上去煩躁?無端的,紅淚隱隱有股不安湧起。又躺了一會兒,紅淚才起身,就看到知畫端著水盆推門進來。

知畫將水盆放好說:“娘娘,秦妃娘娘來了。”

紅淚詫異:“什麽時候來得?”

知畫道:“來了有一會兒了,就在外麵等著呢。”

紅淚立刻說:“你去說,本宮馬上就出去。”

知畫應道:“是。”便推門出去了。

紅淚梳洗完畢,喚了宮婢進來服侍,出去的時候,看到秦妃正坐在一旁,啜飲著茶水。知書則立於一旁,看到紅淚,秦妃上前見禮說:“娘娘。”

紅淚慌忙上前扶住她說:“姐姐無須多禮,昨日之事,本宮還要謝謝姐姐呢!”

秦妃抿唇一笑說:“那是娘娘您福澤無邊,臣妾隻是趕巧碰上了。”

紅淚與她一起坐下了說:“那也要謝謝姐姐的趕巧了,否則,本宮如今可無法安坐於此,悠然飲茶了。”頓了一下,紅淚又問:“姐姐,何以這麽早前來?”

秦妃低聲說:“昨日臣妾想來探望娘娘,得知皇上在,後來又聽問甘沐宮宣了太醫。臣妾以為,是您身子不舒服,所以皇上才會來。今日瞧見娘娘的氣色,似乎好多了,臣妾便放心了。”

紅淚一怔,隨即想起來,昨日宣馬太醫前來,其實是為了給慕容子寒看傷。這事要保密的,便淺笑說:“本宮昨日是忽感不適,好在睡了一覺,今日感覺好多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紅淚看看天色,便起身說:“該是時候去慈寧宮了,姐姐,不如一起去吧?”

知書聞言張口欲言,秦妃卻先一步說:“娘娘,您還不知道嗎?太後說了,今日所有人,都不必去請安了。”

“是嗎?”紅淚訝異,想來是自己貪睡,宮婢們還未來得及告知。

秦妃點頭說:“因為今日林昭儀行刑,太後禮佛,一大早便去了佛堂祈福。”

紅淚一驚,問道:“什麽時辰行刑?”

秦妃道:“自然是午時。”

紅淚知道,林昭儀難逃一死了。真是快啊,就要死了嗎?

秦妃又說:“聽說,昨晚上,林昭儀一個勁地說要見皇上和太後,還說,要見貴妃娘娘。”

紅淚心知,太後與貴妃絕對不會去碎玉軒,見林昭儀的。但是,紅淚想知道,若是慕容子寒知道此事,他是否會心軟去見林昭儀一麵呢?

秦妃見紅淚不語,低聲問道:“娘娘,您怎麽了?”

紅淚回過神來說:“沒什麽。”就見知畫端了早膳進來,紅淚便說:“姐姐可是用過早膳了?若是沒用,不妨坐下來,與本宮一起用些。”

秦妃卻是笑著搖頭說:“謝娘娘,臣妾已經用過膳了。”

紅淚點頭,秦妃起身見禮說:“娘娘,既然您無事,臣妾這便告退了。”

紅淚也不留她,看向知書說:“知書,送秦妃。”

知書應道:“是。”隨即對著秦妃說:“娘娘,這邊請。”

待秦妃出去,椒盈方上前問道:“娘娘,您認為秦妃娘娘真的是碰巧晚去漱婉祠的嗎?”

紅淚卻是淺笑著說:“不管是否巧合,秦妃也是聰明的人兒。”更為重要的是,秦妃選擇了幫紅淚,這便足夠了。

紅淚也沒打算完全信任椒盈,所以留了個心眼,紅淚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

紅淚沒有再說話,椒盈似乎,有話要對紅淚說。淺笑一聲,紅淚說:“姑姑有話,但說無妨,在本宮麵前,無需遮掩。”

椒盈聞言急忙說:“奴婢不敢!”隨即上前,低聲對紅淚說:“娘娘,林彥死了!”

紅淚指尖一顫,居然就這麽死了!剛被貶出宮,就死了,這也太詭異了。沉聲地,紅淚問道:“怎麽死的?”

椒盈說:“娘娘,是懸梁自盡。而且,還留下了遺書。宮裏有人去查過了,的確是自盡,並且遺書的筆跡也的確是出自林彥之手。”

紅淚心一震,問道:“遺書都說了些什麽?”

椒盈皺眉說:“大概是說,林家世代為太醫。如今自己非但被貶了,皇上還下令說永不錄用。說是愧對林家列祖列宗,無言苟活於世。”

這麽說,是真的想要尋短見了?隻是,這時間上,的確是太過巧合了些。蒹葭和寒煙啊,還是快了一步。

隻是紅淚不明白的是,既然換了太醫,都沒有瞧出什麽不妥來。紅淚怎會去查宮外的林彥呢?蒹葭和寒煙這手段,的確值得學習。要是紅淚懂這一點,也不會出現薔薇的事情了。

用了早膳,才起了身,就見板栗進來道:“娘娘,柔嬪在外頭求見。”

紅淚瞧向椒盈,顯然,椒盈也是一臉的訝異。紅淚道:“讓她進來吧。”

一會兒,就看到寒煙扶著香菊的手進來了,兩人向紅淚見禮說:“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輕笑一聲說:“柔嬪肯來本宮這裏,真是天大的好日子啊!”

寒煙居然柔笑著說:“今日的確是個好日子,否則,嬪妾怎敢登娘娘宮門呢?”說著,她拂開香菊的手說:“你去外頭候著,我和娘娘要說話。”

紅淚不禁嘴角勾笑,真是主動啊。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屋裏,頓時隻剩下了紅淚自己和寒煙。

寒煙起身,上前笑道:“娘娘,可聽說了林彥的事情了?”

紅淚不禁一曬,椒盈才剛剛稟報,這寒煙就來了。紅淚嗤笑一聲說:“本宮還在琢磨著,是誰那般狠心,連個被貶出宮的太醫都不放過,想不到竟是柔嬪你呀!”

寒煙一怔,隨即輕笑說:“娘娘,可說錯了。林彥他自殺,那是因為無法繼續為皇上效力,想不開,做了傻事。”

真是夠得意的,紅淚心知,寒煙處在深宮,那麽動手的人,必然是紀大學士的人。嘲諷一笑,紅淚說:“你不必親自動手,林彥也是有家室的。隨便拉一個出來威脅,想必林彥自然會乖乖寫好遺書,要自己的命。”

寒煙麵色驟變,隨即恢複如常說:“娘娘這般冰雪聰明,怪不得能夠將貴妃娘娘的事情,這般得當處理。”

紅淚心底一笑,看起來,寒煙還是以為那事是紅淚做的。初始,紅淚還懷疑是蒹葭與寒煙一起動的手。因為不是對方,難免會相互猜疑。

可,紅淚查到了太後,而寒煙,她那般聰慧,怎會將眼光全數集中在自己身上?果真因為,紀飛恒的原因,她的仇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嗎?

寒煙繼續說:“不過嬪妾怎麽也想不到,娘娘竟會那般心慈手軟。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信的人無疑就是死人!”

紅淚一臉的錯愕,寒煙又說:“可娘娘後來想清楚了此點,卻也是晚了。”

紅淚倏然心驚,咬牙說:“這麽說,薔薇是你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