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恢複品階
慕容子寒抬眸看著紅淚,眼神灼灼,盯著紅淚心也跟著慌慌的,便躲開了去。
蹙眉,慕容子寒撫上紅淚的臉頰說:“怎麽回事?”
呃,紅淚可還記得,上一次被太後打了給栽贓到班貴妃頭上去。這一次可沒有人可栽贓了,一時間,紅淚倒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慕容子寒已經沉了聲說:“是母後打得吧?”
太後啊,紅淚在心底呐喊,您可別怪我呀!點點頭,紅淚也不做隱瞞。
果然,沉痛在他的眸子裏彌漫,慕容子寒幽幽地說:“為什麽打你?”
紅淚可不會說,因為要我引掬妃出手害熹妃,然後除掉掬妃。紅淚心知太後之餘慕容子寒的疼愛程度,也不會希望看到慕容子寒與太後之間生了嫌隙。
搖搖頭,紅淚別開臉說:“太後不喜歡掬妃。”
七年前,太後就對水柔厭惡至極,想盡辦法終於將她送回了璃國。如今她雖然成了王朝掬妃,卻依然抹不去,太後對她的厭惡和憎恨。所以,太後絕不會容她繼續留在慕容子寒的身邊。
慕容子寒的臉色愈加陰沉了,卻是無力地闔上眼睛,吸了口氣說:“朕這個皇帝,做得太累了!”
是很累,內憂外患,那麽多事,都要他去處理。
紅淚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上前抱住他。紅淚其實很想說,其實不坐擁江山,逍遙江湖,也是很自由快意的。
但是不否認,慕容子寒是個好皇帝啊。登基不過五年,王朝一片欣欣向榮,何況百姓在意的不是誰做皇帝,而是做皇帝的那個人,能夠令他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就好。
所以,紅淚也從來不去在乎,為什麽他會坐上這個龍椅。也不會關心,關於五年前,無意中聽說的東宮太子火燒東宮,內情究竟是怎樣的。
當時聽說貞元帝忽然駕崩,而身為唯一繼承人的太子慕容子雲,居然拒不登基,還來個火燒東宮,隨著先帝而去了。
當時,紅淚還挺慶幸的。百鳥朝鳳的傳言,就不攻自破了。沒了皇帝,沒了太子,哪裏來的皇後啊?
紅淚不禁好笑,當時本尊的想法可真夠幼稚的。朝代更替,在所難免。新帝登基了,照樣有皇帝,照樣也會有皇後呀!
忽然,慕容子寒微哼一聲,輕推開紅淚,瞪著她說:“別以為你現在假裝乖巧,朕就不計較你今晚所為了!”
紅淚被他冷不防推開,又這般說,沒反應過來,怔怔地說:“哦,那皇上您想要如何計較啊?”
他已經擰眉,憤怒地說:“那麽危險的事情,你怎麽敢做出來?朕當時,恨不得衝過去,給你一耳光!”
嘎!紅淚怎會不知道,當時在雨中的時候,他那憤怒的樣子。簡直是恨不得把紅淚吞下去,想著他的話,紅淚不禁玩心大起,湊過去說:“皇上這會兒還氣呢,那就一耳光過來,解解氣!”
語畢,將另一個完好的臉湊過去,說:“好事成雙,那一邊已經掛彩了,您就把這半邊臉也一並打了得了。”
“你!哼!”慕容子寒想必氣得發狂了!
紅淚失笑,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半撒嬌地說:“好啦,既然您舍不得下手,那就原諒我這一次自作主張可好?”
“哼!”慕容子寒抽出手,輕撫上那邊腫起來的臉,眸子裏的疼惜看得紅淚心疼。為了避免他對太後過多升起嫌隙,紅淚趕緊轉移話題說:“皇上怎麽獨自回天乾宮了?”
掬妃那麽**的人,若是慕容子寒專程來天乾宮,想必她一定疑心乍起。
慕容子寒的手輕顫:“有密報呈來,朕去了禦書房。”
紅淚心尖一顫,能夠令他連夜趕回禦書房的密報,想來定會重要之至。所以,慕容子寒趁機,不去掬寶宮,倒也沒有什麽疑點。
但是,紅淚總感覺那密報上說的事情很重要,不知道該不該問出來。
慕容子寒已經先開口了:“朕這段時間會去春熹宮陪著熹妃,朕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想要害朕的孩兒,那就連朕一起害了,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
紅淚一怔,慕容子寒果真是不希望紅淚插手此事了,但是明早太後來的時候,看他是與太後怎麽說了。
很擔憂,紅淚遲疑了下說:“皇上,其實。”
慕容子寒揮手打斷紅淚,又說:“此事你不必插手,至於知畫,先讓她在後麵待著。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
紅淚隻得應道:“是。”
外麵天色似乎有些泛白了,紅淚拉著他說:“皇上,您去休息一會兒吧,還要早朝呢。”
慕容子寒唔了一聲說:“朕就在這裏,躺一會兒便好,時間也不多了。”語畢,便側身躺了下去。
紅淚估摸著,也就差不多睡個一兩個小時了。古代的帝王,果真是辛苦啊!比高三那會兒的高考生們,還要辛苦!
想了想,紅淚說:“皇上,太後她,見了我的真顏了。”
慕容子寒卻隻是輕嗯了一聲,看起來,早就料到了此事。
紅淚坐了一會兒,想起身給他拿薄痰蓋上。剛起身,慕容子寒伸出手拉住,他仍然閉著眼睛,帶著疲憊說:“瞳瞳,怕是要開戰了。”
開戰?心跳猛地停了下,繼而是加速跳躍起來!就在紅淚知道晉國皇帝的動靜後,便想到了,戰爭就要開始了。
卻想不到,理由是什麽呢?不管是璃國還是晉國,開戰,總要有個借口。
莫名的,又想起了師傅冥逸王,到時候璃國與王朝開戰,慕容子寒與冥逸王必然會在戰場上相見。
那是紅淚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一邊是敬仰尊崇的師傅,另一方是深愛的愛人,紅淚糾結為難。
誰受到傷
害,都不是紅淚願意看到的情況啊!
“小順子!”慕容子寒喚道,猛然坐起來說:“不睡了,反正朕也睡不著了!”
很快就有腳步聲跑進來,小順子進來應道:“奴才在!”
慕容子寒起身說:“給朕更衣!”
“是!”小順子應道,隨即又小心地說:“可皇上,這會兒天還尚早。”
慕容子寒嗯了一聲說:“無妨,朕先去禦書房。”隨即又看向紅淚說:“母後應該會在朕下了早朝後,前來。你就在天乾宮待著,有什麽事,果喜在外頭。”
紅淚一怔,慕容子寒已經大步繞過屏風,隻得應道:“是,知道了。”
小順子仔細瞧了一眼紅淚,便小跑著追了出去。
紅淚也感覺到了困乏,這一晚上,也沒有時間睡覺,不管那麽多了。紅淚心知,慕容子寒是不打算要自己插手了,反正太後那裏,他搞定就可以了。
本來,紅淚出長門宮,就是為了問椒盈,關於師傅雲無名的事情。
很快紅淚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聽到有腳步聲進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看到慕容子寒進來了。
紅淚一個激靈,原來竟然睡了這麽久,他都下了早朝了!
宮婢進來端了點心,慕容子寒拉著紅淚坐下來說:“趕緊用早膳吧!”
紅淚一怔,想起來第一次從靚景軒被他擄來天乾宮的時候,一晃神,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
嘴角勾了勾,慕容子寒已經出言:“愣著做什麽?朕可沒忘記,你還欠著朕的點心呢!”
紅淚一怔,那還是第一次去西郊的時候,他聽聞班貴妃懷孕的事情,匆忙丟下了紅淚,先一步回宮之前說的。
那日下午,紅淚給他做的糕點,可謂是費盡心機。他卻走了,還說晚膳回去,就吃紅淚做的點心,真是白白浪費了那些點心啊!
現在,他還好意思提起來?
不過都過去那麽久了,紅淚倒是真忘記了這一茬。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紅淚再能兌現這個諾言。
笑了笑紅淚說:“您要朕惦記著,什麽時候有空,我給您做個一二十種不同口味的西點,包你吃個痛快!”
慕容子寒挑眉:“好啊,朕等著你的西點!”
正說著,小順子跑進來說:“皇上,太後來了!”
話音才落下,就看到太後扶著墜兒的手,進來了。看到紅淚在,太後眉心一擰,怒容滿麵地說:“你們都是聰明人,就哀家糊塗了是吧?”
紅淚與慕容子寒已經起身,見了禮。
聞言,紅淚心下一驚,慕容子寒已經沉下臉說:“都退下!”
順公公與墜兒聞言,趕緊見禮告退說:“是!”便匆忙退了下去。
“母後,兒臣。”慕容子寒,上前想要扶住太後。
太後卻是甩開他的手,怒容滿麵地說:“皇上!哀家那麽做,不都是為了你嗎?而今,您居然為了兒女私情,難道要不顧慕容家的江山社稷了嗎?”
心尖一顫,太後此言,是在說掬妃還是自己呢?
紅淚很怕,這個答案,當年,太後就是為了慕容子寒世子著想,所以,將掬妃送去了璃國!
慕容子寒臉色驟變,看著太後怔怔地說:“母後,朕從沒有不顧江山社稷!”
太後的麵色稍緩,看向紅淚說:“如此,哀家就放心了。賢妃,走,隨哀家回慈寧宮。想必皇上早膳後,要去禦書房,哀家也不打攪皇上用膳了。”語畢,瞧著紅淚,示意紅淚一起出去。
紅淚蹙眉,這個時候的氣氛,是否與當年太後執意要送水柔前去璃國時候的氣氛,是否很相像呢?
慕容子寒卻忽然說:“母後,如今你覺得,她還是賢妃嗎?”
紅淚心下暗驚,還想不出他是什麽意思。就聽他繼續說:“母後既然這樣決定,便想辦法,將她品階給恢複了吧。反正當初入主長門宮的時候,罪名也是衝撞了您,如今時間那麽久了,您也該消氣了,就免了吧。更何況,她如今還住在您的慈寧宮,不正是你們聯絡感情,大好時機嗎?”
驚訝的看著慕容子寒,當時太後當著掬妃的麵,可是說了,要好好**紅淚,然後送去璃國給冥逸王的,如今,怎能再恢複紅淚的品階?
不等太後回答,慕容子寒又說:“朕一會兒從禦書房出去後,就直接去春熹宮,母後,可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太後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慕容子寒說:“皇上!這是你,跟哀家說話的語氣嗎?”
慕容子寒搖頭說:“母後,您都是為了朕好,這些胗也都知道。你想要把她留在慈寧宮,朕也依你。但,就隻能留在慈寧宮。就算恢複了她的品階,朕隻要不去看她,不也等同於廢妃嗎?”
紅淚卻是真正的驚訝了起來,原來這就是慕容子寒的目的。他是想要紅淚恢複蕁賢妃的身份,可以重返甘沐宮。
然後,把甘沐宮變成另一個長門宮,這依然是在保護紅淚,也無疑,是最安全的辦法!
那麽,不論是熹妃的事情,還是掬妃的事情,慕容子寒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完全讓紅淚與此隔絕了。
當日掬妃在場,太後沒有與掬妃計較,是因為掬妃畢竟是以璃國郡主身份在場,唯恐引發璃國的不滿。更何況,那時候還懷疑,班元振與璃國相勾結。
如今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了,就算是太後免了紅淚的罪,放紅淚回甘沐宮,隻要紅淚失寵,掬妃也不會有什麽想法。
何況,即使恢複了賢妃品階,隻要慕容子寒不去看紅淚,掬妃就會更加得意。隻因為掬妃也說了,活著,慕容子寒才會真的放下和忘記。所以,這樣的境況,是掬妃最樂
意看到的。
但,如果紅淚說出班景榮本就是冥逸王殺了的,那麽班元振也不會再與璃國合作了。可是,一開始紅淚就沒說這件事,現在怎麽再說出來?
更何況,正因為知道了師傅就是冥逸王,紅淚反而明白了,也許之所以會出手殺了班景榮,或許師傅就是怕自己失手,反被班景榮擒住吧?
多次出手相救,隻因為他本就是師傅啊!所以,他說的雲淡風輕,其實他還顧念著師徒之情呀!
“母後!”慕容子寒忽然跪了下來,紅淚吃了一驚,也趕緊跪了下來。就聽慕容子寒帶著祈求說:“這一次,可否讓朕不要再分心了?”
紅淚心底震驚,昨夜他說怕是要打仗了,這麽說來,戰爭應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了嗎?
太後果然也是麵色一變,扶起慕容子寒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慕容子寒湊近太後耳畔,說了下什麽。太後麵色更加驟變,慕容子寒已經起了身說:“昨夜。”
太後臉色晦澀不明,隨即咬牙說:“好,此事哀家就允了你。”
翌日,宮裏傳出,前天大雨,太後差點兒滑倒,幸好紅淚扶了一把。為此,太後便要恢複紅淚品階,慕容子寒不應。
於是乎,太後一大早去了天乾宮,與皇上爭執。太後一早就去天乾宮,宮裏都知道,而慕容子寒與太後爭吵,也是眾所周知。
所以,最終以慕容子寒妥協畫上完美句號。
而至於當事人紅淚,雖然恢複了蕁賢妃品階,搬回了甘沐宮,卻終日見不得慕容子寒,甘沐宮如同長門宮,這是妃嬪們最樂於見到的。
甘沐宮眾人都還在,見到紅淚回去了,一個個都很開心。板栗與核桃趕緊吆喝著,命令宮人給紅淚寢宮重新打掃。
其實,本就每日打掃,不見灰塵。不過這是他們表達開心的舉動,紅淚也不去打擊他們,並不語,待他們都打掃完畢了,才抬步進了內室。
椒盈跟進來,低聲問道:“娘娘,可餓了嗎?您想吃什麽?奴婢要他們去準備一下。”語畢,轉身要出去。
紅淚卻喚住她說:“姑姑請留步,本宮有話問你。”
知畫曾經說過,見到椒盈後,有些話就不要問了。但是,紅淚想起了師傅給的宣紙上麵的話,所以,紅淚不得不問了。
椒盈停住腳,轉身應道:“是,娘娘有事請問。”
椒盈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絲毫瞧不出,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紅淚說:“本宮想知道,姑姑為何選擇跟了本宮?”
椒盈麵色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不卑不亢地說:“娘娘您冰雪聰明,奴婢會選擇跟隨您,自然是因為您是可依賴的主子。”
紅淚冷笑:“可依靠的主子嗎?那麽,本宮進了長門宮的時候,你還這麽認為嗎?”
“娘娘!”椒盈驚呼道。
紅淚卻猛然起了身說:“還是,姑姑幫助本宮,其實別有他因?”
椒盈麵色驟變,紅淚卻已經逼近她說:“或者說,姑姑覺得本宮與一個人很像啊?”
紅淚看著她,繼續說:“記得姑姑初次見本宮的時候,就不停地與本宮暗示和提點,姑姑所為和特點,讓本宮不得不想起一個人。”
椒盈終於是笑了:“那麽娘娘您,感覺奴婢熟悉嗎?”
紅淚嫣然一笑:“是啊,很熟悉。”當然了,她給紅淚的感覺,很像雲無名啊!
冷不防,紅淚話鋒一轉說:“那麽姑姑您,感覺本宮,是不是也一樣的熟悉呢?”
椒盈垂下了頭,低聲說:“娘娘的話,奴婢聽得不大明白。”
紅淚淺笑:“本宮隻怕姑姑是口是心非,心底清楚,嘴上卻裝作糊塗。”
“娘娘!”椒盈抬眸,向紅淚走過來:“您近日究竟是怎麽了?您難道是在怪奴婢沒去看您嗎?奴婢其實。”
紅淚卻驟然轉身說:“長門宮,皇上已經下了諭令,自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進去的。本宮何來責怪之說?如今本宮身邊,怕隻有姑姑您一個人了。”
驀然,紅淚轉身又說:“本宮應該要感謝姑姑您,給了本宮兩個好宮婢。”紅淚不禁慶幸起來,好在,知書是隨著淵王回了封地。
不然的話,知書明顯的是椒盈的人,那麽留在紅淚身邊,對慕容子寒總歸是不好。好在,知畫是慕容子寒的人。
知書也已經走了那麽久,沒有絲毫消息傳來,想來也是風平浪靜了。
今日,紅淚說了那麽多,椒盈也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紅淚在說些什麽。
紅淚走上前說:“今日這裏隻有姑姑與本宮二人,所以有些話,你隻需要說出來,那就還有回旋的餘地,聰明如姑姑,該懂了吧?”
椒盈依然一臉的不解:“娘娘想要問奴婢什麽,請盡管問。”
紅淚轉眸,犀利地說:“那麽,姑姑可認識本宮的師傅……雲無名?”
椒盈麵色如常:“娘娘,奴婢並不認識。”
“姑姑,說的可是實話嗎?”紅淚緊盯著她看。
椒盈依然鎮靜地說:“實話。”
真是夠鎮定的,事到如今,居然還不說實話!紅淚心底噌得竄起一股火氣,大步衝過去就是一個耳光說:“那麽現在,姑姑還堅持這是實話嗎?”
椒盈也是吃了一驚,立刻跪下來說:“請娘娘息怒!”
紅淚吸了口氣,努力平複心情說:“本宮說了,隻要你說出來,一切還來得及,本宮還能夠護你周全!”
椒盈依然堅持:“娘娘,奴婢真不認識他!”
紅淚也怒了:“那麽何以,他給本宮的宣紙上,寫著說要是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去找椒盈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