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藥
紅淚詫異地哈了一聲說：“不是吧？難道說，本宮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梨落掩嘴輕笑說：“不是，正因為娘娘您什麽也沒有做，才叫奴婢驚訝了。您不知道，那時候班貴妃仗著自己的出身，愣是要纏著皇上，非要去看禦林軍操練現場，卻不知道，皇上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
紅淚簡直是咂舌，汗顏，原來那時候的班聘婷，居然會有小女孩性格，喜歡黏人呀！
若是梨落不說出來，紅淚怎麽也不會把班貴妃一武藝高強的悍女，與鄰家女孩聯係到一起。所以後來，班貴妃一定去改變了。隻是啊，慕容子寒絕不會給她再一次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紅淚情不自禁笑出來。
“賢妃。”正在這個時候，身後有人淡漠的喚道。
紅淚一怔，聽這聲音，轉身一看，果然正是班貴妃扶著翡翠的手，看著自己。呃，這還真是說誰誰到了。
略微見禮，紅淚說：“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梨落也跟著見禮：“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翡翠也已經朝著紅淚見禮：“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班貴妃嗯了一聲，走了上來說：“真是趕巧了，本宮以為不去慈寧宮請安，見到賢妃你應該是不容易了。”
站好，紅淚道：“娘娘說笑了，今兒個不就見到了嗎？”
“唔，總算見到了！”班貴妃猛然出手，狠狠地扼住紅淚的下顎說：“本宮瞧來瞧去，這宮裏頭就屬賢妃你過得最是春風得意了！後宮這麽多妃嬪，可都是對你望塵莫及啊！”
梨落驚呼一聲：“娘娘！”就要上前來。
紅淚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倏然地，紅淚出手，捏住班貴妃的手腕說：“娘娘，您是還感覺宮裏頭不夠混亂嗎？”
班貴妃麵色驟變：“賢妃，本宮果然小看你了！你居然也……身懷絕技！”
“絕技嗎？”紅淚輕蔑地說：“非也，隻不過用來防身，本宮可不想要不小心，再被奸人所害了！”
這是紅淚第一次在班貴妃麵前稱呼本宮，按照品階來說，紅淚本就不必在班貴妃麵前自稱臣妾。
因為紅淚的這個賢妃，有慕容子寒欽賜的字‘蕁’。隻是紅淚一直不去理會，也忽略了那個賜字，所以像一般的二品妃子一樣，自稱臣妾。
但是一味的相讓，如果不能夠換來安寧，隻能得到對方的得寸進尺，紅淚便不會坐以待斃了。
班貴妃一怔，隨即掙脫開手，淺淺地說：“很好，賢妃終於正視你自己的身份了。你說得對，是挺混亂的，瞧瞧，死了多少人呐！”
死了多少人啊！紅淚擰眉，感覺到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田婕妤，林昭儀，向美人，還有秦妃。
另外，各宮的宮婢們……
這樣算起來，真可謂是人數眾多啊！
班貴妃忽然眸光一凝，咬牙切齒地說：“但是依本宮看來，這活著的人啊，倒是過得風生水起呢！”
紅淚嘴角一勾，也不管她說得是蒹葭，還是自己了。
班貴妃卻忽然上前幾步，湊近紅淚耳畔說：“本宮聽聞，你去過春熹宮，瞧見了小皇子了嗎？”
紅淚心底一震，吃驚地看著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班貴妃笑得意味深長：“這麽說，你也看出來了，小皇子有問題是嗎？”
紅淚隻感覺一記悶錘敲擊心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古井無波，沉聲說：“你說小皇子有問題，是什麽問題？”
難道說，班貴妃已經確定了嗎？
班貴妃聞言先是詫異，隨即一臉鄙視地看著紅淚，驟然伸出手向紅淚的額頭襲去，紅淚眼眸中的戾氣一閃而逝，迅速出手在半空架住她的手腕說：“貴妃想要如何？”
班貴妃輕笑一聲，繼續將手指點到紅淚額頭說：“本宮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她抽回手，鄙視地看著紅淚。
這話卻是令得紅淚心尖一顫，愣怔了。班聘婷如此一說，紅淚恍然大悟，問道：“貴妃，你此話可是確定了？”
班貴妃這才輕笑說：“怎麽，你記起來了？雖然現在小皇子還小，無法看出來，但是你難道忘記了，孩子總要長大的呀！到時候，不就一清二楚了？”
蹙眉，紅淚問道：“太後可是知道了？”
班貴妃壓低聲音說：“太後進來也很忙，每次去春熹宮的時候，也隻是匆匆看一眼小皇子就走了。而本宮，不打算說出來。”
紅淚詫異地瞧著她，就聽她又說：“賢妃，要打仗了！”
紅淚一怔，是了，戰亂將起，而慕容子寒膝下也隻有那麽一個皇子。所以，班貴妃這會兒也是那麽愚蠢，慕容家江山要是完了，她也跟著什麽也沒了。
紅淚抿唇不語，班貴妃忽然眸光一閃，詭秘地說：“對了，昨日本宮命人把掬妃的宮婢昭去甘露宮說話了。”
吃驚地看著她，紅淚倒是想不透，班貴妃究竟想說什麽了。
班貴妃笑言：“本宮原先就說了，關於掬妃冤枉你一事，本宮並非一無所知。如今把那宮婢叫過來一問之下，真是驚訝啊！”她笑得花枝亂顫：“本宮倒是想不到，那冥逸王那麽喜歡你賢妃啊！難怪了，在鼎山的那次，他出手救你，本宮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紅淚皺眉說：“本宮不明白，貴妃此話意欲何在？”
班貴妃笑得更加肆意了：“本宮有什麽深意呢？如今你和冥逸王，一個在王朝，一個遠在帆江另一邊，怎麽，難不成你還挺掛念他嗎？”
紅淚冷冷地說：“貴妃娘娘還真是閑得慌了，這宮裏頭的事，不論是誰之事，您倒真是費心查探了。您這份閑心，本宮著實佩服至極！”
“賢妃，你……”班貴妃氣得臉色鐵青，隨即強自忍耐下去，吸了一口氣說：“賢妃，你給本宮等著瞧！本宮縱然不如你得寵，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本宮可是有個分量足夠的爹爹給本宮做後盾！”語畢，甩袖扶著翡翠揚長而去。
後盾？紅淚嘴角一勾，冷笑著看著她的背影。班元振果真是她的後盾嗎？不盡然了。
但是，紅淚倒是希望班元振能夠如班貴妃說到那樣。至少證明，班元振對慕容子寒衷心無異。
但是，凡事有利也必然有弊端的一麵。她恐怕怎麽也想不到，正因為她有個手握重兵的老爹，才會導致她多年進宮無所出，並且表麵得寵，實際上卻……
紅淚不再去想了，梨落擔憂地上前喚道：“娘娘，您沒事吧？”
紅淚搖頭說：“無事，走吧。”
梨落遲疑著，還是說道：“娘娘，您該換藥了，我們不如回去吧？”
紅淚聞言想想也對，便點頭說：“也好。”
兩人沿著憑欄邊上的走廊走著，忽然紅淚眼角餘光一閃，瞧見夏修儀匆慌躲閃開自己的眼神，迅速往一旁的長廊跑去。
紅淚心下一驚，如今梨落要是慕容子寒的人還好，紅淚怕就怕，她是太後的人。思量著，紅淚偷偷取下右手腕的手鐲說：“呀，糟糕了！本宮的手鐲不見了！”剛剛因為與班貴妃交手過兩次，所以手鐲無意中滑落手腕也在所難免。
梨落聞言忙說：“娘娘，別急。興許是掉在方才那裏了，您等等，奴婢這就去給您找來。”語畢，便原路折返。
紅淚轉身一瞧，隨意將手鐲丟到過道邊上，一邊被草叢遮蓋，另一邊露出來。然後抬步，迅速向著長廊追過去。
走過去，瞧見夏修儀居然捂住胸口，在嘔吐。紅淚大吃一驚，既如此，為什麽要躲著自己呢？
夏修儀轉身瞧見是紅淚，也是驚訝了一下。
紅淚過去幫她撫了撫後背說：“夏修儀，可是有喜了？”
夏修儀剛欲說話，又開始幹嘔起來。過了一會兒，方才跪下來說：“娘娘，臣妾懇請您，替臣妾保守這個秘密！”
紅淚倒是詫異了，這是好事，隨即一臉驚奇地說：“告訴本宮，孩子是誰的？”
此言一出，就連紅淚自己也給震撼住了。夏修儀更是詫異地看著紅淚，隨即說：“娘娘此話什麽意思？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娘娘在長門宮的時候，皇上曾經臨幸過臣妾兩次。”
紅淚眯著眼睛說：“既然如此，何以要隱瞞？”
夏修儀看著紅淚，緩緩地說：“娘娘，您想想班貴妃，再去瞧瞧德妃，後宮中但凡懷了龍嗣的妃嬪，有哪一個不被盯著？像臣妾這般的女子，能防多久呢？”
原來，她是害怕有人對她不利。
紅淚皺眉說：“本宮好奇，你又是如何避過太醫的診脈的？”照夏修儀的說法，距離紅淚在長門宮已經近三個月了，那麽這孩子少說也要兩個月了。宮裏太醫定期會給妃嬪請脈，她是怎樣逃過去的？
夏修儀一愣，猶豫著終於說：“不瞞娘娘，給臣妾請脈的太醫，與臣妾是舊人。”
“夏修儀，你放肆！”紅淚冷聲說：“這可是欺君大罪，有哪個太醫敢給你擔著？告訴本宮，是哪個太醫！”
夏修儀一怔，顫抖著說：“娘娘，您是在懷疑，臣妾與太醫有私情嗎？”
這不是懷疑，這事太蹊蹺了，紅淚不得不防。
夏修儀咬唇說：“娘娘！臣妾可以指天發誓，與太醫清清白白，而臣妾的孩子，也的確是皇上的龍嗣！”
紅淚茫然了，究竟，是不是應該相信她的話呢？繼而，又想起在鹿台的時候，她想要伸手拽住蒹葭，卻沒能拽住，反而把自己給嚇得臉色慘白。那個時候，她是否也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呢？
紅淚迷惑了，夏修儀繼續咬牙說：“臣妾請求娘娘務必要替臣妾保住這個秘密，不論是龍嗣還是太醫這件事。”
紅淚皺眉看著她，夏修儀鼓起勇氣說：“做為交換，臣妾有個秘密可以告訴娘娘您。”
紅淚心底一動，能夠讓夏修儀說出來的秘密，絕對會令紅淚動容的。
夏修儀起身，湊到紅淚耳畔低語了一番，然後說：“這件事情，請娘娘相信。另外，娘娘請您裝作不知臣妾之事，至於孩子，臣妾必定會注意。”
紅淚嘴角一勾，眯著眼睛露出一抹危險的眸光，原來當初香囊包的事件，是那個人給蒹葭出的主意啊！
紅淚想想也對，瞧著夏修儀，沒有想到她心底會有這個秘密。想來，她心裏應該還有別的秘密了。好在她生性孤僻，不與人爭，不然就憑她掌握的秘密，也夠後宮妃嬪鬧騰一陣子了。
夏修儀的安胎問題，紅淚自然不用擔心了。她既然那麽說，定然是能夠好好的保住龍嗣。
回到天乾宮的時候，梨落還在不停嘀咕著，本以為那鐲子會在之前遇到班貴妃的地方，卻想不到，居然就掉在離紅淚不願的草叢邊。
換了藥，梨落便勸著紅淚先休息一下。
傍晚的時候，有消息傳來，說是夏修儀衝撞了班貴妃，被太後禁足在昭華殿了。
紅淚嘴角勾了勾，沒有多言，早就想到的事情而已。
直到晚上的時候，果喜才回來。
紅淚將梨落遣開，慌忙上前問道：“果公公，本宮要你取得東西呢？”
果喜聞言皺眉說：“娘娘，奴才沒有見到您說得東西啊！早晨去的時候，奴才生怕是不到時候，就一直等著，直到城門快關了才回來，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來，更沒有見到娘娘您說的瓷瓶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