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祭山
第二十三章 祭山
韓長風嘟噥了下：“反正我隻知道我沒壞心思，我就想報答他的恩情嘛。”
“人情世故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韓孤橋看了兩個小輩一眼：“你們都要懂得一個道理，日久方見人心啊。尤其是跟這種戒心很重，外冷內熱的人交往，更是不用刻意為之，來日方長，明白麽？”
“明白了。”韓應巧紅著臉點著頭。
韓長風應道：“那要來日方長，也得相識深些才有來日吧？”
“我這不是很讚成你們跟他多接觸嗎？這種如此年輕就出來闖蕩的人，身上有很多優點，是你們這些在長輩嗬護下長大的年輕人要學習的。”韓孤橋肅容道，雖然他隻是負責孩子們的戰鬥素養的培養，但是有機會提點一下他們為人處世，韓孤橋也是不遺餘力的。
當然，韓孤橋會讓韓長風和韓應巧他們跟著一起去北地高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韓孤橋看出來了，韓應巧是對雪無極芳心暗許了，那麽他不介意給害羞的侄女兒多創造一點機會。
東方翻起魚肚白。
似乎所有的太陽都有同樣的基因，這個世界的太陽雖然看著更大一些，但也喜歡從東邊升起。
雪無極看到了韓家的商隊，他發現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因為他沒有看到裝貨的車。
“通天商道既然那麽危險，走一趟該不容易，為什麽不帶一點貨物去北地高原呢？我記得古燕國的商品在我們那很受歡迎。”
雪無極問的是韓孤橋，回答他的卻是毛躁的韓長風：“那是因為有乾坤袋啊，貨物都在裏頭呢。”
韓孤橋說道：“輜重車太不便利了，而且貨物運送量也太小，我韓家的商隊都配備了一些低級的乾坤袋，一個袋的運貨量相當於三輛大車呢。而且乾坤袋有靈血鎖，非主人不能開啟，這也能防止一些居心叵測之徒。”
雪無極恍然大悟，想來也是，這個世界的鴻靈科技可是擁有運用儲物空間的能力，那麽不說誰都能用上，這種大士族的商隊能用上也可以理解。
掃一眼過去，平均兩個人帶了一個看著像百斤裝皮袋一樣的乾坤袋，足足有六十個人，相當於九十輛大車，這已經是非常龐大的商隊了。
每一個騎士，至少都是通脈六重以上的好手，領頭的四人更是靈變期的高手。
也難怪韓孤橋說，除非碰上十分強大的五階鴻獸，否則就不用擔心什麽。
商隊的隊長，是韓孤橋口中的三哥，也是韓長風他們的親三叔，名叫韓清明。
韓清明，是靈變六重的高手，為人嚴肅，不苟言笑，但是在對雪無極時顯得很客氣，還有一絲淡淡的笑容，就因為感念雪無極的恩情。
這讓雪無極再一次意識到，韓家的確是一個家風很正的士族。
不過呢，韓清明對雪無極的提醒，卻也讓雪無極明白，韓清明有些擔憂他和韓孤橋帶著的那些年輕人會拖商隊的後腿。
關於這一點，有幾個騎士，也向韓清明表示了他們的擔憂。
“三爺，帶著這一群娃娃走通天路，會不會有點懸啊。”
“沒什麽的，這不還有老五跟著麽？真要碰到能抵擋的鴻獸，自然能抵擋，抵擋不了的話，沒他們，也抵擋不了。”韓清明算是想得比較開。
韓長風他們這些小輩聽到這種話，玻璃心都有些受傷害，紛紛表示他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如果有危險，他們能保護好自己。
迷雲之森的這幾天的戰鬥，讓他們的自信強了不少。
不過雪無極確實暗暗警醒自己，生命是自己的，如果真有危險，想完全靠別人保護，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警覺一下才是王道。
赤鎏馬的速度很快，半天的光景，商隊就到了通天山腳下。
一路上，也有碰上狂風鬣群和刀尾蒼狼群，這些群居的三階鴻獸，可以說是一般商隊和旅者的噩夢。
但是碰到韓家這種高級商隊，那就是送財來的了。
雪無極親眼看到，韓清明他們幾個靈變期的高手，分分鍾就將這些鴻獸殺了個幹淨，然後韓家人迅速將這些鴻獸的屍體收起來，這也是收獲啊。
一路來到通天山麓的一處集散地，這裏有客棧酒肆，也有馬廄和交易所。
通天山，不僅僅是通天商道穿梭之處，還是一處上佳的曆練場所，不過非靈變期高手組成的隊伍，絕對不敢輕易進山。不像迷雲之森，化靈期的隊伍，都敢在外圍玩一玩。
人困馬乏，自然要休息一下。
海拔上萬米的高山還真不是蓋的，要知道，北地高原的海拔都在四千米以上，可在北地高原看通天山脈，依然是如同橫臥天邊的巍峨巨人，就如同傳說中那個與天鬥其樂無窮的古神真的長眠於此。
何況是在古燕國這邊，還沒過來之前，遠遠地看著，就如同天塹，感覺那山脈的頂端真的能通往天界。
“通天官道，蜿蜒連綿足有百裏，很多地方沒有辦法跑馬，都隻能牽著馬步行。估計穿梭過去，得花兩天半的時間。”
韓孤橋的聲音，讓看向通天官道路口的雪無極回過了頭來：“後天晚上才能進入北地高原？”
韓孤橋點頭道：“這還要順利的情況下，我們要在山中度過兩到三個夜晚，那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雪無極會心頷首，不少鴻獸都喜歡夜間出動，那麽在通天山脈宿營，很難不碰上危險。
“三爺和五爺你們都在這，有什麽危險好怕的？”說話的名叫韓石磊，既然韓孤橋要讓小輩們曆練一下，也不會隻照顧韓長風和韓應巧。
韓孤橋肅容道：“石頭，出來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沒有絕對的安全。通天山脈四階鴻獸群和五階鴻獸甚至六階鴻獸都出現過，想要安全通過，運氣很重要。”
“我們的運氣一向很好的，連被人追殺都能遇見雪無極，簡直就是幸運之星了。”韓長風笑看向韓應巧，“是吧，巧妹兒。”
韓應巧看了眼雪無極，紅著臉點了點頭。
休息好後，隊伍再次開拔，沒有了相對平坦的道路，隊伍的行進速度大打折扣。
韓清明專門跑商，他很有經驗地將幾個靈變期高手分派到隊伍的前後和兩側，確保在任何一個方位出現鴻獸突襲，都能有個緩衝。
同時，韓清明會安排探子，探查前路，有時候同樣穿梭通天官道的旅者，也能側麵反應通天官道是否安全。
第一天，波瀾不驚，甚至連一次鴻獸都沒有碰到。中途也就迎麵碰上幾批出北地高原的人，隊伍或大或小，交流了也知道最近通天官道好像還挺平穩的。
當然，之所以會在這條線上開辟通天官道，也是因為這條線是通天官道相對安全的。加上人類的隊伍經常從這條官道路過，倒也讓周圍那些實力不強的鴻獸養成了規避的習慣。
如果就這種情況，那商隊會無驚無險地進入北地高原。
營地就紮在官道上，在吃東西的時候，雪無極看到韓清明在安排那幾個靈變期的高手做事。
“你們幾個，記得去祭山，不要偷懶，距離一定要把握好。”
“是，三爺！”那幾個靈變高手恭敬應命，然後交流著互相分工後朝不同的方向進入了山中。
韓長風問出了雪無極內心的好奇：“五叔，三叔安排的祭山是什麽啊？”
韓孤橋應道：“我們一路上不是殺了一些鴻獸嗎？將這些鴻獸挖了魄精扒了皮後，血肉當做供品，祭祀通天山脈。這一是表示對可能存在的山神的尊敬，二則是丟到山中的血肉，可以喂食其他的鴻獸。會循著血腥味去的鴻獸都相對危險，這樣做，能夠將危險的鴻獸吸引過去，讓它們狗咬狗去，而且吃飽了的鴻獸也不會攻擊人。”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不幹脆在鴻獸屍體裏抹一些毒藥，將那些鴻獸毒死去呢？”韓長風疑惑道。
“很多鴻獸的感知力都強於人類，它們能夠分辨食物是否有毒。而且供品帶毒，這是對山神的不敬。以前有人投過毒餌，但是投毒餌的隊伍反而更容易遭到滅頂之災，就再也沒有人投毒餌了。”
“可是不怕這些屍體引來原本不會來的高級鴻獸麽？”韓應巧好奇問道。
韓孤橋說道：“所以要把握投放食餌的距離，而且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好處，權衡利弊之下，投放了還是比沒投放更好。”
“我覺得這都是要碰運氣，像我們運氣這麽好，注定會暢通無阻的。”韓長風輕鬆無比地笑道。
白天的平穩，讓韓家的年輕人們都顯得很輕鬆。
但是知道通天官道非比尋常的韓孤橋，臉上卻輕鬆不起來。
不過似乎祭山很有效果，這一夜也很平穩，除了有一頭不長眼的四階鴻獸犀角豁牙豬找吃的找到營地外，就沒有出現其他的鴻獸。
犀角豁牙豬鬧騰了一會，卻也被韓清明和韓孤橋他們合力殺死了。
這種危險都算是輕巧的，隻要能無損應對的，都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