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 當年的故事】
第四一五章 當年的故事
“嗯，對我嶽丈嶽母的事，其實，還有些細節沒有整明白，正好可以聽聽義父你講下當年的故事。”雪無極點頭，“畢竟這江重帶著仇怨的角度說出來的故事總不是那麽動聽。”
“江重人呢？”君天行表情冷凝。
“被尤舞姐殺了。”雪無極應道。
尤舞也點頭道：“他承認了是他下令捕殺我母親的……義父，當初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坐下來說吧。”君天行深吸了口氣，“不知不覺都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前，禦獸宗有個叫慕容火也的棄徒從宗門逃了出去，鬧得天下盡知。
然後他碰上了負責宗門財貨經營的柔舞，算是英雄救美地救了她。
慕容火也也愛上了柔舞，所以他答應成為玄魔宗的客卿。
但是，玄魔宗會為了他不惜得罪禦獸宗？隻是覬覦禦獸之術罷了。可這慕容火也是很有原則的人，堅決不同意，然後就產生了矛盾。
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柔舞商量什麽，慕容火也就打傷了江重，然後逃出了玄魔宗。
後來，君天行聽說玄魔宗當時的太上長老還出馬追殺慕容火也，卻還是被慕容火也跑了，不過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慕容火也的消息了。
柔舞發現她懷孕了，如果讓人知道她懷的是慕容火也的孩子，那一定會殺了她，這也是瞞不住的。
“當時，柔舞找到我，說希望我幫她想辦法隱居起來，躲開玄魔宗的追殺。”君天行說到這時，有種很糾結的痛苦。
雪無極眉頭輕揚：“你知道她懷孕了？”
“她沒有隱瞞我，她知道就算我生氣，我也不會怪她，更不會不幫她。”君天行應道，“我甚至都願意娶她，我原本就打算將她藏在我一處頗為私.密的莊院裏，也有人伺候保護她，但是她擔心連累我，隻希望我幫她找個僻靜的，方便生產生活的地方。”
君天行幫柔舞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不算太隱秘，但是運氣不糟糕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嘛。
事實上，前麵幾個月都很平和，柔舞也會用化妝術將她的絕世容顏給醜化，沒有人會多心。
可是君天行多次忍不住去看望柔舞，卻是被當時一個愛上君天行卻不可得的善妒女子王若英給發現了，然後跟人哭訴，卻沒想被玄魔宗的人在旁聽到了，在試探性地問了些話後，隱約猜到王若英口中的就是柔舞。
王若英原本是以為柔舞是君天行的女人，給君天行生孩子呢。在有人突然問起柔舞的事時，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她做的事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
“也就在舞兒你出生的那天，王若英過不了內心那個坎，就來跟我說起這個事。”君天行皺眉道，“我當時就感覺不妙，連忙要帶你們母女走，但是小舞剛生產，身子非常虛弱，而且玄魔宗的人後腳就跟來了。我要想同時帶走她們是不可能的，小舞將孩子托付給了我，讓我務必保護她健康成長，然後就以死逼我，讓我帶孩子先走……”
“那個王若英就是千匯曾經享譽盛名的那個前輩吧？”鳳九娘蹙眉，“她怎麽會做出這麽糊塗的事？”
“不要怪她了……她當時都負疚得要死，選擇帶柔舞從另外一個方向逃走，其實就是引開玄魔宗的人。”君天行表情黯然，“而至那之後，她們兩個都消失在我生命中。”
鳳九娘頓時不吭聲了。
同一天時間，君天行愛的女人，和愛他的女人，同時被殺。而他還沒有能力為他們報仇，也不能隻顧著仇恨，因為他手中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女嬰。
“舞兒，我給你起名字時，腦海中全是你娘親，雖然我也知道給你起這個名字會增加曝光的風險，但是出於我的自私，我還是給你取名尤舞，尤若柔舞還在的感覺。”君天行深深得看著尤舞。
尤舞幽幽道：“師父還說是她取的，隻是為了讓人聽到這個名字，就能想象一個無比吸引人的尤.物，更方便工作。”
鳳九娘尷尬道：“我也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深層的含義啊……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這些故事我也是剛聽到的，以前我隻是知道尤.物的身世不一般，估計有個很大的秘密，我也不敢問君總啊。”
君天行說：“是的，九娘什麽都不知道，我把孩子交給她時，也隻說是我一位故人之後，家遭巨變，希望他撫養長大，不要讓人知道跟我的關係，等長大了，我再隨意找個由頭帶到身邊來。”
鳳九娘點頭道：“所以我很用心地培養舞兒，君總其實也時不時地來看舞兒，每次他看舞兒的眼神，總是讓我以為舞兒是君總的私生女。不過隨著舞兒長大，越來越漂亮，可君總的神態卻是越來越凝重。”
雪無極恍然：“是因為尤舞姐越來越像她母親了吧？”
君天行點頭，然後取出一塊虛靈石，輕輕摸索間，一個倩影出現在虛空。
“哇……”雪無極輕呼了一聲，這個倩影飄然如仙，明眸皓齒間，跟尤舞儼然有八分相似，而且比尤舞顯得更清雅嬌柔一些，確實是個魅力非凡的女子。
鳳九娘釋然了，這想起君天行之前說那話的意思的了。原來君天行一直將記憶中最迷人的風韻給留了下來，看那虛靈石上光潔的麵，也知道君天行這輩子得撫摸了多少次？
鳳九娘眼神有點呆，這個柔舞，難怪會讓慕容火也和君天行這種人都為之傾倒，確實是絕代風華。鳳九娘自認自己也是萬裏挑一的美女，而且風韻非凡，但是在柔舞麵前，卻也隻有些自歎弗如的感覺。
“娘……”
尤舞前行幾步，探手去摸。
可摸到的，確是空空如也。
尤舞雙手捧心，淚如雨下。
“她們母女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鳳九娘看向尤舞，“舞兒最近清瘦了，更像她母親。”
君天行點頭：“是的，超級像，越像我的心越不安，如果被玄魔宗的人看到她的樣子，絕對會出事的。”
“所以，雖然我把尤舞培養得無以倫比的優秀，你收她為義女後卻還是把她丟到北地高原最旮旯角落去，我有次還問過一次，還被你訓斥和警告了。我還挺委屈的……”鳳九娘感慨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君天行苦澀道，“在保護一個人安全的問題上，我連自己都不信任了，談何信任別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有些秘密隻有老天知道，沒人知道，自然不會暴露。”
雪無極點頭：“也難怪我得罪了玄魔宗之後，你馬上將尤舞姐又調離北地高原，把她扔到古燕國一個不起眼的城市去。”
“是的，隻要舞兒能夠平安，那就好了。”君天行鄭重點頭看向尤舞，“舞兒，你不要哭，你母親的愛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隻不過是用一種超然的形式而已，真的……”
君天行聲音突然一哽，眼中滿是淚花：“真的……你永遠不會知道，她有多愛你……”
話音落下，君天行取出另外一塊虛靈石遞給了尤舞，“我很久以前就決定了，隻有在你絕對安全之後，才會告訴你身世，而這就是代你母親送給你的禮物。”
尤舞顫抖著手接過虛靈石，然後灌注靈能摩挲著。
一道影像顯現，是臉型變圓潤了些，但是有些蒼白，還頗為虛弱的柔舞，她手中捧著一個嶄新的繈褓，眼中是怎麽也割舍不了的濃情。
尤舞仿佛能感覺到，母親那淚水夾著溫熱的鼻息，連同冰涼的吻，印在她的臉蛋上。
“天行，保護好她，告訴她，我好愛她……”
“娘……”
尤舞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原本以為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孩子，可現在才知道，母親是那樣的愛著她，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她。
“好在你母親在天有靈，一直保佑你，現在更是讓雪無極這樣的守護神出現在你身邊，我也算是完成了對她的交代。”君天行蹲身下來，輕撫尤舞的肩膀，一切的情緒都化作一聲長歎。
“義父！”尤舞撲入君天行的懷中。
“好了，好了……你應該感覺到高興，你娘親看到你現在的情況，她也一定會高興的。”君天行擁抱著尤舞，不甚唏噓卻好生鼓勵著。
許久，尤舞才平複了心情，然後將這虛靈石珍視無比地收了起來。
“九娘，你陪舞兒說會話，我有些事想跟無極談談。”君天行跟鳳九娘招呼了聲，然後用眼神招呼雪無極出去了。
雪無極跟著君天行，來到屋外。
“其實你說話要背著尤舞姐說，她會有想法的。”雪無極說道。
君天行搖頭道：“她不會的，她知道我們是這世界上最愛她的兩個男人，說什麽都不可能對她不好。”
雪無極點頭：“你對我有擔心是吧？”
“是的，雖然你現在身居高位，而且實力也很強了，但正如我說的，舞兒在修煉的天賦上遠比不上你，她將隻能在後麵遙望，甚至是仰視著你。雖然你說即便是背對著舞兒，你的心眼也在她身上，可是……別離的愁苦，往往會把愛情的甜蜜給吞噬。”君天行說道，“那種眼神我看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