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淒迷一點中

第34章 一波三折徒虛歎

話說婉兒遇上了熟客陳公子,自然是少不了親熱一番,她們二人在廂房之中喝起了交杯酒,說起了纏綿話,那心思早已張飛翅膀,神遊佳境了。正在神怡處,忽聽得外麵叫嚷起來,出於條件反射,陳三郎立時酒醒了半分,擔心是仇家找上門來了,連忙將欲望收住,心思掣伏,很不情願地從溫柔夢鄉裏回到現實中來,靜聽室外的聲響。

“陳公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婉兒吃驚地問。

“哦,沒什麽,可能是我太緊張了。”說這句話時,陳三郎顯然底氣不足。

“陳公子,你該不會是擔心你老婆來這裏鬧事令人難堪吧?嗬嗬……”

“跟我睡過的女人確實不少,但要說老婆,她還未出世呢!婉兒,要不你做我的老婆,如何?我會很疼你的。”

“你們這些男人呀就愛說好聽的話,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還是別癡心妄想了,你若能時常到這裏看望一下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婉兒,看你說的,叫我聽得心都酸了。我跟你好都快一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夫人心,難測也。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陳公子,我們再喝幾杯!”

所謂“秀色可食”,陳三郎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伊人模樣,內心有一種熱量在翻騰、湧動,終於他一把抱住婉兒,將她輕輕地放在**,然後合上蚊帳,與心愛的人兒攜手演繹夢想的天堂……

好事多磨。就在那瘋狂而熱切、溫馨而醉人的時刻,隻聽見“嘭”地一聲,房門忽然被人撞了開來,心跳如鹿撞的陳三郎再一次與即將到手的美食擦肩而過,他定定地向外張望,透過蚊帳,依稀從中分辨出闖進來的是一個仗劍的老尼姑,正一步步地向自己移了過來。

“唐先河,老尼本不想壞你好事,你也無須躲在床裏作掩飾,我給你三分鍾時間盡快穿好衣服站出來,時間一到,你就是光著屁股也要亮相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完,逸真師太迅速退出房外,將門掩上。

唐先河?原來這個老尼姑找的是唐先河,真是虛驚一場!陳三郎深深地呼了口氣,自忖被人幾次三番破壞氣氛影響心情壞了好事,也無心在此倚紅抱柳纏綿存香,是以匆匆地穿好衣服,對婉兒說道:“今天有人騷擾壞我心情,我改天再來看你,我走了!”

“陳公子,你一定要記得來看婉兒呀,婉兒等著你!”婉兒似乎別情依依多有不舍。

陳三郎開門出去又把門掩上,兩眼直盯著這個徐娘半老而又陌生的尼姑,動問道:“你這老尼,找我何事?可是我母親喚你來監視我的?快快說來!”

“唐少俠,別裝了,老尼知道你的易容術高明,你就不要故伎重演鬧下去了,這樣多沒意思!還是跟老尼出去吧,元幫主他們還在外麵等著你呢!”

“什麽唐少俠,我想你這老尼肯定是搞錯了!鄙人陳三郎,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前麵不遠處的陳府便是我家。你若無米下炊求點施舍,可與我府中何管家知一聲,他自然會周濟一些

予你,倒也不用出此下策,來這裏壞我好事,實在可惡!”

“唐少俠,老尼不想與你羅嗦,你且隨我出去,見著了元幫主,他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陳三郎冷哼一聲,雖不作聲,但心裏卻直打咕嚕,忖念道:“好你個唐先河,惹上這些個仇家,如今找上門來了,倒還連累著我不能風流快活,回去後我定說與母親知,讓她休了你,省得給我招惹麻煩!”

正想著,二人已來到樓下,出得門口,逸真師太徑直朝元正走了過去,說道:“元幫主,這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至於怎樣處置,你自個兒掂量吧!”

元正手指著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陳三郎,問道:“逸真師太,您不是跟我老叫化開玩笑吧?這貨色就是您給我找的人?”

“元幫主你有所不知,唐少俠的易容術可是高明得緊,三兩分鍾給你變個模樣出來那簡直是舉手之勞而不費吹灰之力之事,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元正朝陳三郎轉了一圈瞧瞧,也沒看出個玄機來,便問道:“小子,道上名來,爺我不殺無名之輩!”

陳三郎說道:“老頭,你也道個名來,少爺我非但不殺無名之輩,而且連正眼也懶得瞧他一眼!”

“唉喲,有個性,我喜歡,這年頭不怕我老叫化元正的人還真不好找,難得呀!小子,在道上混幾年了,爺我怎麽沒聽說過你?”

“老頭,知道什麽叫孤陋寡聞嗎?別以為長人家幾歲,吃多幾粒黃米,就高高在上唯我獨尊了,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頭發長,見識短,不過如此!”

這話聽在耳中,要在平時,元正還真有點受不住,但在此時,他卻表現出異常的氣度與寬容,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爺我向你打聽個人,你若答不上來,就從我跨下爬過去!”

“我若答出來呢?”

“你若答出來,則我元正無條件為你做三件不違背良心、不違背道德之事,萬死不辭!”

“所謂‘一諾千金’,元幫主可不要信口開河誇口海口,到時候後悔莫及覆水難收,而要學做一隻賴皮狗不認帳喲!”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元正豈是莽橫不講理之人!你且回答我的問題。”

“請說!”

“我想知道唐先河的具體身份。”

“他現在是我的護院,我是他的主人。”

元正聽了哈哈大笑,得意地對逸真師太、焚心大師他們說道:“露餡了吧!我說唐先河怎麽把我們引到‘翠香樓’來了,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這麽說,設計陷害我們、毀我名譽的所謂幕後主人也就是你了!”焚心大師逼近陳三郎,心中一股怨氣油然升起。

“老和尚,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別用這種毒視的眼光看著我,我膽兒小,別嚇壞了人家!”

“說!你為什麽要指使唐先河栽贓陷害我們?你到底是存何居心?在你背後可還有什麽人操縱著這一切?快快說來!”

“你這老和尚真是食古不化,年紀稍微大一點就開始胡言亂語口不擇言了,哪還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不與你說了!你們先是壞了我的好事,現在又以莫須有的罪名無端指責我,你們這些老家夥真是無藥可救了!”說完,陳三郎就要憤然離去。

元正一把攔住他,說道:“想走,沒那麽容易!今個兒你不把你的陰謀詭計交待清楚,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陳三郎仰天大笑,說道:“笑話!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你們這些老家夥能奈我如何?快快讓開,少爺我可沒空與爾等折騰!”

“小子,我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再作無謂的抗爭,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操你奶奶個熊!都跑到我家門口來欺負我了,居然還讓我當縮頭烏龜!我呸!”一頓,陳三郎忽然朝天大叫:“唐先河,你這龜孫子給我出來!看你惹的好事全賴在我頭上,你這混蛋忘八帳的東西,你家主人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你又鑽哪個洞裏逍遙享樂去了?快出來!”

酒樓上的石螺聽得聲音,連忙飛跑下來站在陳三郎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公子,咋回事了?”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我咋回事!說,唐先河跑哪裏去了?他不是與你在一起的嗎?”

“公子,我本與唐兄弟在對麵的酒樓等你,卻誰知突然間來了一夥窮凶極惡之徒,不由分說就要取唐兄弟性命,要不是唐兄弟反應得快,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遊魂了。”

“我不是來聽你說故事,我是問你唐先河到底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可能失蹤了吧?又或許是給我們搬救兵來了吧?”

“沒用的東西!要我花錢養你們作什麽?關鍵時候還不是一個個藏頭遮麵不敢出來,真是氣死我也!”

“陳公子消消氣,唐某來也!”聲起聲落間,活脫脫閃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卻不是耍弄老叫化元正他們的唐先河,而是一個與眾人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你是誰?”元正對敢在自己說大話的人不得不多個心眼。

那人說道:“元幫主,你不用管我是誰,我隻是替人傳話的。有一位姓唐的公子要我來告訴元幫主、焚心大師、逸真師太和武當的鳴蟬、寂心二子,請你們不要為難陳公子,所有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之前的玩笑開大了,也請你們多多包涵。”

“哼!唐先河這個兔崽子跑哪裏去了?快快滾出來給老子磕頭道歉!”

“元幫主不要生氣,唐公子說他有要事在身,已經離開這風光如畫的滇國大理了,至於具體去處,那就不得而知了。陳公子,唐公子還要我轉告你,說你大病初愈,不宜操勞過度,身體還需調養三個月,期間風花雪月之事盡量不要涉足,身體要緊,克製一下,不在乎這點時間。另外,懇請陳公子收留石螺在身邊予以重用,他的能力更在何管家之上。言至此,就此別過,告辭!”

眾人聽了這番話,麵麵相覷,良久,終悻悻然各自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