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茶樓論調
鳴蟬終於在丐幫元幫主和少林焚心大師麵前出了一口惡氣，一時間心裏覺得舒暢多了，他大步仰昂地走出酒樓，穿梭於大街小巷之中，那個欣喜勁，從頭顱直下腳趾尖，讓人有飄然欲仙的感覺。不多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跟了過去。
“啊，原來是他！”鳴蟬看清這個人的麵孔之時，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怎麽也在這裏出現？他不是還有一個左右相隨的兄弟嗎，怎麽沒有看見他呢？”
沒錯，鳴蟬口中的這個“他”，便是曾經與他不打不相識的周全。當初的狼狽落敗，在鳴蟬看來，無疑是奇恥大辱，切齒之恨，現在故人重逢，又將如何麵對？
其實，周全早已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隻是沒想到會是鳴蟬，當他看清跟屁蟲麵目之後，自己也很是吃驚，並暗暗猜測鳴蟬的跟蹤是不是因為自己先前在客棧的竊聽舉動露了尾巴，現在反而被人家反客為主給盯梢上了。
但周全畢竟是周全，些許小事、一點風波還不能動搖他的意誌，何況跟蹤之人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根本就不值得驚慌失措而亂了方寸，在他看來，被人跟蹤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人家有此雅興，何不陪人家玩玩盡盡興呢？
於是周全踱過一坊茶樓，揀個雅座悠然坐下，抬眼之時，透過窗花空洞的地方忽然看見隔壁廂房裏坐著兩個英姿颯爽、氣韻不凡的男子和兩個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的女子，這一發現頓時令周全眼界大開，一下子來了精神，毫不猶豫地將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這四個青年人身上，似乎早已忘記了在茶樓的某個地方還有一個名叫鳴蟬的武當弟子在密切留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隔壁廂房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彌漫耳際。隻聽一個身材嬌小、臉泛紅韻的女子說道：“姐姐、黃公子、李公子，你們可曾聽說臘八之期武當掌門易位之事？”
另一女子說道：“略有耳聞，卻知之不詳，妹妹為何突然間問起此事？”
答曰：“小妹聽說武當弟子寂心道長早些時日突然失蹤，至今杳無音訊，這件事會不會與掌門易位有所關聯呢？”
對曰：“寂心道長隻不過是數千武當弟子中的一員，他的存在與否還能影響掌門易位這樣的大事嗎？”
答曰：“如若僅僅是凡夫俗子倒也無關緊要，可是寂心道長是除鳴蟬道長之外的最佳人選，這件事可就變得不簡單了。”
一男子說道：“這幾天我也聽到一些江湖傳言，說是寂心道長的離奇失蹤很有可能與神秘組織冷月樓的橫空出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有甚者，直接將矛頭指向我的師父，說我師父是想挾寂心以令武當，實在是荒唐可笑！”
“啊，史洪廷竟然是這男子的師父，莫非他就是朝廷通緝要犯、黃巢之子黃少龍？”周全真是又驚又喜。
唐少萍說道：“什麽，挾寂心以令武當？寂心道長的麵子也真夠大的了，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是明擺著嘲笑史前輩的智商嗎？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可不是嘛！”辛瑜說道：“小妹也覺得不可理喻，倒是與掌門易位的關聯性大一些。”
李桂生沉吟一番，也發表了自己的獨特見解，隻聽他說道：“武當掌門易位之期定在臘八，離現在還有不足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史前輩想逆天下之大不違公然挑畔武當，區區一個寂心道長顯然還不夠分量，他必然還會有更大的動作，而這樣的大動作單憑他個人能力在短時間之內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我想，要證明史前輩是否真正參與激起武林軒然大波的大事，不妨從密切留意與他有親密接觸的人身上入手，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黃少龍說道：“李公子之計雖不失為一條妙計，然則恩師閑雲野鶴神出鬼沒，我們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行蹤，又如何觀察與恩師有親密接觸之人？這僅僅隻是空談耳！”
“未必！”辛瑜說道：“如若黃公子暈倒於寺廟廳堂之事果真是史前輩所為的話，我們要找到他的行蹤也並不是全無希望。”
“但這個所謂的‘希望’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在下恩師還逗留在這個小鎮上。如果他已經遠離此地，則再大的‘希望’也必將淪為‘失望’。”
“沒錯，這是我們必須要正視的問題。”唐少萍肯定了黃少龍的觀點，然後又說道：“武當乃天下第一大幫派，像掌門易位這樣的大事，必然引起天下武林的高度關注。寂心道長的離奇失蹤偏偏趕在掌門易位之前突然發生，這件事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給下一任新掌門繼位製造了懸念。如今因為寂心道長的失蹤，天下英雄已經在武當淩虛子道長的親自率領下傾力追查，緝拿真凶，雖然目前還沒有可喜的戰果傳來，卻絲毫未減當年千劍穿心誅殺秦政的氣勢。我想，無論寂心道長是否仍存活於世，正義的力量必定會以堅韌不拔的氣概戰勝邪惡，還他一個公道的。”
“然而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們雖然不想無辜之人受到傷害，但當他受到傷害之時，我們卻顯得那麽地無能為力。這是我們所不想看到的。”李桂生一針見血地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便是現實，亂世中弱肉強食的不爭事實！”黃少龍的聲音顯得有些悲愴，他感歎一聲，忽而站了起來，倚窗望外，眼裏有掩飾不了的憂愁和哀怨。
看著原本輕鬆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唐少萍忽然打趣地說道：“我說你們這是幹嘛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放鬆一下心情，緩解一下壓力，幹嘛將話題轉到武當掌門易位身上呢？不過武當要是打破常規召開武林大會，通過比武的方式讓天下英傑公平競爭武當掌門之位的話，以黃公子的身手倒不妨試一試，妹妹
，你說呢？”
辛瑜才思敏捷腦瓜靈活，已然洞悉唐少萍說話的用意，是以見問，也迎合著她的意思而說道：“姐姐真聰明，小妹我怎麽沒想到這一著呢？黃公子，不如我們就在這多逗留一段時日，等到臘八之時，我們也陪你齊上武當助陣喊威，到時候你可要爭氣呀，嗬嗬……”
李桂生也說道：“是呀，黃公子，當初在蜀中陸一帆前輩家裏之時，你就輕鬆地過關斬將力克群雄，贏得陸前輩的青睞與好評，陸前輩與武當淩虛子道長的武功不相仲伯，你要是上去試試，一展身手，勝算的可能性一定很大！”
黃少龍苦笑一聲，說道：“醒醒吧，別在這裏癡人說夢話了，你以為武當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呀，我看你們三個是不是吃錯藥神經有問題，盡想些歪門主意來！真是無聊之極！”
辛瑜笑道：“無聊嗎，我覺得這個主意挺好的，就算最後坐不上武當掌門之位，但能夠與天下英傑切磋較技，這本身便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別人是求之不得，你還不稀罕呢！分明就是一個木瓜腦袋怪胚胎，不經點化，無藥可救！”
黃少龍被辛瑜說得哭笑不得，隻好拱手求饒，說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我現在不跟你理論這些無聊的東西，我想出去走走，你們請便！”說完，皮笑肉不笑地向辛瑜扮了個鬼臉，又看了唐少萍一眼，就獨自離開了。
“真是個不懂情趣之人，討厭！”辛瑜似乎有點生氣了。
“沒事，走就走了唄，我陪你！辛姑娘，我們繼續喝茶，剛才《枊毅傳》還沒有講完呢，我們接著講。”李桂生為討好美人開始施展周身解數大獻殷勤。
辛瑜說道：“算了，沒心情！”黃少龍的離開，讓她有略有所失的感覺，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又轉對唐少萍說道：“姐姐，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唐少萍說道：“好的，妹妹。李公子，你就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地開懷暢飲吧，我們就不陪你了，再見了！”說完，衝辛瑜打了個眼色，花枝亂顫地走了，隻留下一路芳香。
李桂生望著美人離去的背影，空嗟歎，徒傷悲。
“伊人離去心落空，隻緣身在粉塵中。一夢驚覺隔世壁，蝶飛燕舞總不同。李公子，伊人舍你而去，如不嫌棄，但請高抬貴足移駕舍下，我與你邊喝邊聊，如何？”一個聲音從隔壁傳來。
李桂生聞言，吃了一驚，遂把心收緊，警惕地問道：“尊駕是……”
周全說道：“且別管我是誰，你我若有緣，四海之內皆兄弟；若無緣，並肩亦是陌路人。李公子，可否賞臉過來一敘？”
李桂生也不知從哪裏提起了勇氣，故作大方地說道：“好說，好說！難得兄台看得起區區在下，我又怎麽能不領情而拒人於千裏之外呢？我這就過來。”話起話落間已來到周全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