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並非空穴來風
周全說道：“他不單是怪人，更是個精明人！何老弟，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老頭一直在挖空心思意圖撬開我們的口而從中捕捉自己想要的東西？”
何領先說道：“哦，原本還真不在意，現在經大哥你這麽一說感覺上是有這個意思。大哥以為唐前輩刻意接近我們是何用意？”
“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此人非常在意別人對許不二殺人案件以及江弼複出之事的評論，其中尤以後者為甚。從剛才與他的對話來看，此人應該與丐幫有著非常微妙的關係，所以我想我們今後的路必定會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阻力，這或許就是先人常說的‘任重而道遠’吧！”
“對了，大哥，你對史叔叔之死有何看法？”
“史叔叔之死懸而未解，一直還是個謎。目前想揭開謎底明白真相的人越來越多，這說明人們對他的關注度在不斷的提高，已經不僅僅是停留在好奇跟風之上了。就我個人觀點來看，我覺得史叔叔之死疑點重重，很有可能是詐死，也就是說他現在仍活在這個世上。至於他為什麽選擇這樣的方式名正言順地退出江湖，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他不便公開的目的。‘史洪廷’走了，或許不久的將來他的化身就要出現了。而這些沒有定數不可預測的未來，又會給武林帶來多大的災害呢？我不是救世主，不是菩薩，我不能改變世界，但我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無論未來變成什麽樣子，隻要活著，一切便有希望。”
“唉，本來還想著結束浪跡天涯的日子跟史叔叔混口飯吃，現在可好了，史叔叔一死，一切便又打回原形原地踏步了。大哥，你說這是不是命運在捉弄我們呀？”
“人世沉浮，此乃客觀規律，談不上是刻意針對某一個人而設計的劇本，人間在世，患得患失，不同的人運行著不同的人生軌跡，也就是自己的命運。命運是客觀存在的，但也不是一層不變的，所以說，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隻是看個人的態度問題是否積極主動了。這就像人與水一樣，你能根據水的特性充分利用好水，那麽你就能很好地生存下去；反之，要麽你因缺失水而死亡，要麽你會溺死在水中。天下道理其實是相通的。”
何領先反複回味著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眼睛撲閃撲閃地，時不時透露出迷茫、疑惑而又恍然大悟後的喜悅神色，良久，忽而感歎道：“大哥，你說得對，自己的命運得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得自己把握，走自己的道路，做真正的自己，驀然回首時，一生永無憾！”
“沒錯！無論史叔叔是生是死，都不能改變我們的向往與信念、執著與追求，我們是為自己活著，而不是為他人鞍前馬後勞苦一生，雖然作出這樣的選擇會麵臨許多艱辛與困苦，甚至有時候會長時間受到外來勢力的攻擊與壓迫，但風雨之後見彩虹也不僅僅是夢想，終有一天會實現，即便困頓一生，一事無成，也活得坦然、欣然，無怨無悔！”
“大哥，臘八之期是否赴約？”
“當然。唐前輩身上雖有幾分詭秘的
氣息，但相對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偽君子而言也算得上是一個站得穩、行得正之人，所以我們無須忌諱什麽，何況臘八九華山武林大會乃武林勝會，機會難得，豈容錯過？我們一不助拳，二不搗亂，三不謀利，四不對抗，完全是以遊人的身份介入其中，去得輕鬆，回得灑脫，無拘無束，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們下一步目標是……”
“聽說少林掌門圓真大師武功不錯，吃飽喝足後，我們專程到登封少林寺走一趟，說不定還能見到焚心大師呢！”
“這個主意不錯，那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午時一刻，‘雙飛燕’就勇往直前，直搗少林！嗬嗬……”
“嗬嗬，看把你樂的，完全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既天真又可愛！”
“這不好嗎？童言無欺，天真無邪，總比那些別有心機、暗箭傷人之徒要好上成千上萬倍，這是我們的資本，也是我們的稟性，我相信它能夠幫助我們化災避難，並且最終為我們帶來福音。”
“嗬嗬，你聽，五髒腑唱空城戲了，先找個地方解決溫飽問題再作區處吧！”
“那就勞煩大哥帶路了。小二，結帳！”
“來了……”
是夜戌時，丐幫總舵。
等待的時間最是難熬。折騰一天勞而無果的元正眼看著這一天就要接近尾聲，這心裏還是空落落的，長嗟短歎之餘，一個人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行走著，走著走著，便也出了神，就連幫中子弟向他打招呼也充耳不聞渾不在意，丐幫弟子見了，也明白幫主的苦衷，於是私底下議論，許不二這條命多半是不保的了。
過了一些時候，元正忽聽得院外有個人在反複地吟誦著一句令他眼前一亮的話：“木邊之目，田下之心，唐突不得，守中而來。”他登時明白，自己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於是立馬來了精神，二說沒說，一個人悄然閃出院外。
一個江湖郎中模樣的人兒見元正走了出來，便再一次吟詠起那句隻有元正和唐守中才能聽懂的話，這讓元正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說這句話的人居然不是與自己達成默契的唐守中，喜的是這十六字暗號竟然一字不差，這是純屬巧合還是另有安排？一時間，元正也顧不得那麽多，一咬牙，便徑直朝江湖郎中方向走了過去。
江湖郎中也是一步三回頭地邊走邊往前麵人流稀少的地方走去，不多時閃進一染坊作間，倏忽沒了蹤跡。
元正自然不會就此放棄，於是也藝高人膽大地跟了進去，搜尋了好些時候，終於在後院之中見到了一個特殊人物，這個人正是神秘兮兮的唐守中。
唐守中神情自若地坐在茶幾旁的椅子上，一邊品味著龍井名茶，一邊哼著小調，閉目養神，那情形似乎天底之下他是最淡然無憂之人。
元正一時間也猜測不出唐守中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也無心揣測他的用意，三步並作兩步走匆匆走到他的跟前，陰陽怪氣地說道：“唐大俠好雅興，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蛋丸之地快樂逍遙，隻是這樣做也
太不夠朋友，有好東西就該與兄弟朋友一起分享嘛，否則豈不落得個孤單寂寞而缺少了點人情味道，嗬嗬……”
唐先河微微睜開雙眼，隨後打趣道：“元幫主此言差矣，老夫費盡心機引你出來就是想與你品品茶聊聊天，單處一室不受外界幹擾，元幫主可不能錯怪老夫的一片良苦用心喲。來，但請坐下，喝杯茶消消火，我們邊喝邊聊。”
元正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唐先河的對麵，也不管人家弄的是什麽玄虛，拿起茶杯就來個底朝天一飲而盡。
唐先河笑道：“元幫主怎麽這麽猴急，你就不擔心老夫下藥蒙你嗎？”
元正也笑道：“唐大俠若真想對我老叫化下手腳，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了，你說是不是？咱也別拐彎子說渾話了，唐大俠這麽急著找我出來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麽線索？”
唐先河說道：“正如元幫主所說的那樣，老夫以江湖郎中的身份引你出來實在是不方便讓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不便之處，多多見諒！老夫此番匆忙與你相見，確實是有些情況需要與你商討一下，以便為我們的營救計劃作必要的調整。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唐先河耐心細致地將自己在茶樓與周全和何領先見麵會話之事道了個詳盡，然後補充說道，“事出突然，情況轉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種種跡象來看，周全很可能不是殺害虞人傑或史不凡的凶手，這無形中與我們先前的推斷的結果產生矛盾。如若周全並未為史洪廷所利用，那麽整個凶殺案件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一無頭緒了。”
“事情怎麽會這樣？”元正不禁對現狀開始憂心忡忡起來：“如果周全不是凶手，又有誰在背後幫助史洪廷完成殺人使命呢？”
唐先河也感歎道：“是呀，像史洪廷這樣與江湖有頭臉的門派不合群的人，應該是勢單力薄孤立無援的可憐蟲，然而虞人傑與史不凡的慘死之事實卻令人不由得不相信這世上隻有相對的理論而沒有絕對的事實。所以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或者說是預想，也不知對不對。”
“唐大俠有話但請直言，無須忌諱什麽。我們隻是盡可能地將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進行分析與推斷，並不是有意地針對任何人。”
“老夫有個大膽的直覺，那就是這個潛伏的凶手會不會與武當有關？”
“唐大俠認為這件事牽涉到武當？談談你的想法。”
“是的。這樣的想法也並非空穴來風。當初史洪廷被武當掌門師伯淩虛子道長三拳兩腳送上西天，這其中疑點突兀耐人尋味，不禁令人懷疑史洪廷的假死與武當有著難以言明的曖昧關係，史洪廷表麵上死了，而他本人卻可以藉借另外一個身份光明正大地重新做人，要知道，他可是個容易術上的高手。正是基於這種考慮，老夫推測那個在仙霞門眾弟子麵前殺害虞人傑的凶手要麽是易容化裝之後重新亮相的史洪廷，要麽便是武當的淩虛子道長。即便不是淩虛子道長本人，也很有可能是由他秘密指派的人。”
“唐大俠竟然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