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崎家的魔法使

41遠阪的謀劃一

41遠阪的謀劃一

寬大的遠阪宅的書房裏,彌漫著珍藏酒釀的芳香。

金色的英靈端著酒杯,側臉看著一覽無餘的窗外景象,一副無趣的表情。

“遠阪時臣,破壞王的宴會,是有意見吧,你做好以性命向我進諫的覺悟了嗎?”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冷酷無情。

跪伏在地上以臣子之禮覲見的,正是他的master遠阪時臣,雙手微微顫抖的同時,遠阪時臣的眸中也泛起了意外的神情。

“英雄王,我並無意冒犯,隻是為了打探出敵人的底牌才不得已而為之。”

不知道為什麽,遠阪時臣察覺到吉爾伽美什的詰問很是莊重,帶著隱隱的威壓,使得他不自覺地提高了警惕。

“哦,如此的決策也不呈遞於王的麵前,是以為我昏聵無能,還是想對王有所欺瞞?”

“我絕無此意,還請您明察。”遠阪時臣猛地握緊了手邊的權杖,盡力為自己辯解。

吉爾伽美什側過頭來,冷漠的紅色眼眸端詳著時臣匍匐的脊背,毫無對臣下的憐憫和溫情。

“既然時臣你以臣下之禮待我,並獻上魔力作為貢品,我就原諒你的不敬。但你所做的事情可謂是荒謬之極,如果再有下次,你已經不具備擔任我的master的資格。”

吉爾伽美什的話語讓遠阪時臣透體冰涼。

“不,英雄王,請聽我解釋……”時臣焦急起來。

“誰允許你分辯了?你是在質疑王的決斷嗎?遠阪時臣,你要明白,無趣的品性如果再加上無知,就會做出不可理喻的蠢事,雖然現世的人們都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但master也該有master的本分,起碼不會令人生厭。”

金色的英靈怒斥著他的禦主,扔掉了酒杯。

“合適的master,並不隻有你一個人啊,遠阪——時臣。”

“……”

時臣的汗水沾濕了發梢。

他撫摸著手中的令咒,不斷強忍著發出強製命令的衝動。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籌劃好的對策總是會出現紕漏?明明都已經針對聖杯戰爭的對手做足了準備,結果還是會發生意外?就連英雄王,也不是能夠信賴的道具了。

遠阪時臣顫巍巍地從絨地毯上爬了起來。

他很清楚,吉爾伽美什的警告,意味著主從的關係瀕臨決裂。

其實這有些不符合這個英靈高傲冷酷但又耽於享樂的性格,或許他有不滿,但不會這樣直接說出來,但是,這也意味著必須去做更多的工作,以防備這名英靈可能出現的意外。

結盟的行動……是勢在必得了。

靈體化的吉爾伽美什,俯視著進入遠阪家大門的苦修士般的男人,卻沒有現出實體。

遠離人煙稠密地區的廢棄工廠,是肯尼斯·埃爾梅羅的藏身之處。

陰冷潮濕、殘破簡陋的環境,比起大酒店是遠遠不如,肯尼斯連酒店的布置都覺得俗不可耐,在這裏自然是更加無法忍受。

之前是為了防備衛宮切嗣的偷襲才暫時藏身於此,但肯尼斯現在已經不需要躲在這裏了。

和蒼崎紫簽訂了強製證文的他,企圖借助聖杯揚名的念頭已經黯然成灰,如果蒼崎紫所說為真,那麽他或許還要感謝那位的救命之恩……呸,假惺惺地裝作好人,隻恨他契約已立,以自我強製證文的嚴苛性,現有的魔術水平妄圖解開也隻是幻想,還不如盡早結束聖杯戰爭之旅。

但盡管如此,一直到了淩晨,肯尼斯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lancer,對你施用的這個令咒,應該能讓我放心吧。”肯尼斯感受著消失的那道令咒,喃喃的說著。

“當然,吾主,讓您費心了。”

迪盧木多單膝跪地,恭敬的回道。

“其實我不喜歡你,lancer,傳說中你勾引主君的未婚妻之舉,是禽獸不如的行為!而且所謂的騎士精神,就讓你對saber手下留情,你可是忘記了對我發下的誓言嗎?”

“在下從未忘記,吾主。”在肯尼斯的嗬斥下,迪盧木多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

“說的好聽,不曾忘記又如何,還不是沒能殺掉saber?!”

肯尼斯的額頭上青筋爆出,但想到契約,肯尼斯的怒氣突然消了下去:“不過你的表現還算是個忠臣,雖然沒用,但忠心卻值得嘉獎……哼,我也能有些理解你的願望了,但是你的自製力實在太差勁,對不起你榮耀的名號。”

“能得到您的讚賞,我深感惶恐!”迪盧木多急促地連聲回道,

迪盧木多聽出了肯尼斯軟化的情緒,語氣有些驚喜。

雖然還不是溫言軟語,但是肯尼斯卻破天荒地沒有用厭惡的態度對待他,這樣的對比在英靈的觀察力下尤其敏銳,更何況他一直期待著能盡全力為主君而奮戰,能得到理解令他倍感振奮。

肯尼斯冷漠的表情中透出了一絲無奈:“這不是讚賞,隻是對你無用的歎息罷了。但即使是我的傀儡,忠誠也理應得到獎勵,我會用最後一個令咒讓你和其他servant盡情戰鬥,這樣你能夠滿意吧,lancer。”

迪盧木多身體一震,頭顱垂得更低,眼裏滿是感激之色。

“……您的慷慨我感激不盡,我會用紅薔薇向其他人彰顯您的仁慈和武勳。”

“我可不指望……”

“肯尼斯,你又在責怪lancer了嗎?這不是他的錯。”

霸道強勢的女聲忽然插了進來,火紅色頭發的妙齡女子氣衝衝的走了過來,以護衛情郎般的姿態守在了lancer身邊。

她的怒火,當然全部都是針對肯尼斯,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未婚妻對未婚夫的親近和維護,隻有無盡的侮辱。

“索拉……我……”

肯尼斯頓感覺內心變得苦澀無比,索拉的每一句質問,都是對他高貴的身份的侮辱,但偏偏他又舍不得對這名心愛的女子說出哪怕一個字的重話,無論怎麽的打擊,他都依然深愛著這名女子。

迪盧木多抬起了頭。

“吾主……”

迪盧木多的眼中流露出銳利之色。

“怎麽了?”肯尼斯問道。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接近我們。大概是具有自動驅動裝置的發動機的聲音。”

肯尼斯恢複冷靜,拍了拍藍色的厚絨大衣,叮囑著索拉注意安全,然後拿出了試管。

雖然肯尼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過普通人的聽覺是遠遠無法和servant相比的。

在黎明前到來的不速之客,恐怕絕非抱著善意而來。

仔細想來,在決定以這個地方作為據點的時候,自己在周圍所施加的偽裝結界也差不多到了要露出破綻的時候了…肯尼斯也沒有加固和維護結界的必要了。

“lancer,立刻出擊擊潰它,這就是我給你的命令。”肯尼斯不屑於食言,立即兌現了他對servant的諾言。

“明白。”

迪盧木多點點頭,立刻靈體化,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