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寵妃

2.一把火燒了!氣死鳳瑞!

嬌聲嗬斥,讓黑衣人愣了一愣。()

她在跟誰說話?

白色的衣衫,在夜空裏飄渺騰飛,夾雜著絲絲早已淩亂的發絲一起亂舞著。扔掉原來的瓷瓶,拿出了另外的一個瓶子,將裏麵的不知名的**傾倒在手心裏。

瓶子繼續上一個瓶子的命運,被她的芊芊素手拋落,雙掌並攏,來回旋轉摩擦,深厚內力致使雙手猶如帶了尾巴的彗星一般,如夢如影。

**漸漸揮發,氣味也隨之加重,滿意的勾了勾唇,嬌小的紅唇伸出來,舔了舔唇角,嗜血而嬌媚。

雙手分開,輕功運起,她開始抬起雙臂,在夜空中舞動了起來。纖細的身子在上空飄蕩著,白色衣袂隨著芊芊素手一同翻飛,酒香混合著一股不知名的味道,被她帶起的陣陣寒風帶入鼻息。

黑衣人的雙目忽地一沉,她在搞什麽鬼?

“給我上。”不得不說,那抹纖細身在高處,獨舞著,很是美麗,很是誘人。但是,今夜,縱然她再美,都隻有去見閻王的份!

話音未落,黑衣人聞言暗自提起內力,準備使用輕功,騰飛而起,在半空中與酒千進行較量。但是,氣至丹田,卻發現再也不能提起,雙腿開始無力,鼻息開始微弱,腳步仿若生了根一般,挪動不了半步。

“你,你做了什麽?”驚恐的看著酒千,她竟然停住了飛舞,朝著他們的中間慢慢的飄落了下來,臉上,是那不變的笑容。龍匕,不知何時,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那寒芒,看起來再也不僅僅是刺眼,而是寒心。

“哧——”

落地之後,酒千右手握著龍匕,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黑衣人的頸間輕輕一揮,頓時血灑長空。一名死士,實至名歸的,死了

龍匕染上鮮血,頓時變得更加的鋒利起來,利刃之巔,被直直豎了起來。一滴屬於剛剛那個人的血液,瞬間那鋒利的刃口,慢慢下滑著。月光之下,血液成滴,表麵折射出了點點銀白。

舌尖,調皮的對著刃尖做了一個舔舐的動作,而後繞著自己的紅唇舔了一圈,滿意的放回口中。

“味道不錯。”

“……”黑衣人頭目望著酒千舔舐著同伴的鮮血,滿臉的勝利得意,滿眼的享受,頓感一陣惡心。這個女人,居然說那人的血好喝!

“你究竟是誰?”不會是酒千,酒千是出了名的膽小,懦弱,就算她是裝的,但是足不出戶的她怎麽會擁有者滿身絕世的輕功和磨滅不去的殺氣。

“我是誰?哈哈哈哈,本宮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貨真價實的酒家廢物嫡女,酒千!”暗自心想的卻是:隻不過換了一個靈魂罷了,前世我是蝴蝶,今世,我便是酒千。

“不可能!酒千足不出戶,怎會有你這滿身殺氣?你究竟是誰?潛入鳳鳴國,有何陰謀?”任憑誰,都不會相信她是那個人盡皆知的酒千。

“誰說廢物就一定是白癡的?誰說我不是潛進來的,就不許有陰謀了?告訴你,我的陰謀便是殺光你們,滅了鳳瑞,奪了鳳鳴的天下!”囂張的揚起脖子,在一大群黑衣人之間怡然自得的穿梭來穿索去,看的眾人直牙癢,卻奈何不了她半分。

奪鳳鳴的天下!沒想到她竟然藏著如此的心思?是為了那個躺在輪椅之中的鳳璃嗎?如是想著,司空斬雲便覺得心被人扯得生疼。

寂寞了十多年的心,好不容易動了,卻動錯了方向。

不,他不可以讓,不可以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投進別人的懷抱。眸光一沉,一個決定漫過心頭,堅定不移。

可是,他卻不知道,酒千不但不會對他動心,那個計謀,卻將他和酒千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

“大逆不道,陛下知道了,璃王府必然會不複存在。”今夜,他們必死無疑,但是鳳瑞也會猜到鳳璃必反,一定會加重砝碼,向鳳璃索命,他們的死,不會白費

“哈哈,不複存在嗎?可惜,就算有,你也看不見那一天了。”不再客氣,不再羅嗦,手中龍匕開始了繼續的收割。淩利的殺氣透過酒千嬌小纖細的身子,揮灑的淋漓盡致,一時之間,血色無邊,染紅了漆黑的夜。

遠處的鳳璃,司空斬雲,北堂霄雲和北堂婉雪,看著在黑衣人中間不斷揮舞著龍匕的酒千,心,各自有著各自的感受。

鳳璃的眸子深沉如古淵,漆黑得比這黑夜更加黯淡幾分。

究竟,他的千兒經曆過什麽樣的事,才會聚起那滿身比他更加濃鬱的殺氣?戰場馳騁數年的他對著那濃烈的血腥味尚且會覺得難受的微皺一下眉頭,放緩鼻息。偏偏她,對那味道不但不惡心,還表現出一種莫名的興奮和激動,品嚐鮮血之味。她,竟可以展顏一笑。

唇角掛著血跡的她,在這迷蒙魅惑的暗夜,笑起來,竟是那般的妖魅動人,傾國傾城。該死的,他竟然也喜歡這樣的她,心,急不可耐的想要將她摟進懷中,狠狠寵溺。

白色的影子,漸漸的模糊著,黑衣人也漸漸的少了,鮮血噴灑在衣衫上,一點一點,隱去了酒千一身的素白。

絕殺,仍在繼續,遠處的觀眾都染上了一臉蒼白。

北堂霄雲雙目同樣暗湧著精芒,注視著酒千的一舉一動,暗暗思索著。如果說剛剛的鳳璃是地獄使者的話,那麽酒千現在,便是那地獄的王者,嗜殺的修羅,龍匕像是被下了魔咒般,隻知道不停的切割著擋住它揮舞身姿的阻礙,神擋誅神,佛阻殺佛!

這樣的女人,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也帶著足以威懾任何人的煞氣,兩者完美和諧的在她身上展現。這樣的女人,才是足以匹配他胸懷大誌的最佳伴侶。如若有她相伴,這天下,唾手可得!

懊惱,下一瞬間襲上心頭,望了望身側的北堂婉雪,他覺得這次失策了。但是縱然如此,也不能阻擋他要奪取酒千的決心。

心思再次回籠,視線越過樹林,望向了酒千所在的方向。

白色,早已消失無盡。

夜裏,酒千滿身被鮮血染盡,看著便是一片漆黑

。大家隻能憑著她與眾不同的纖細嬌小來辨別哪一個是她。

黑衣人,早已如鋪就的地毯般,散步四處,隻餘下那個頭目孤零零的站在緩坡之上,俯瞰著斜舉著龍匕的酒千,滿身淩厲殺氣的朝著自己走來。

腳步,很慢,卻是步步生蓮,走過一個地方,腳下便盛開一朵血紅色的蓮花,慢慢暈開,再暈開——

她,低他兩個頭,地,比他的站的地方,低上半個酒千的身高。可是,她,就那麽抬著那張染了血的素顏,眯著狹長鳳目,一步一步,踏著他心跳的節奏而來,他,忽地覺得害怕起來。

太靜了,靜的可怕。

生在高處,他不但給不了酒千半分壓迫感,反而被她滿身殺氣攝的兩腿發虛。

腳步,早已定住,他早已知道,酒千到底做了什麽。

了然於心,眼裏湧出一陣明了。

“想必你已經我到底做了什麽了?”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拉回了他沉思的心緒。

“先以酒麻木我們的鼻息,再以酒混合著麻醉草藥,以內力使之成為氣體,飄進我們的鼻息,使我們失去還擊之力,任你宰割。”誰說酒家嫡女酒千不懂酒?誰說酒家嫡女乃是第一廢物嫡女?誰說她膽小如鼠,懦弱無能,是個草包的?

這一刻,他覺得鳳瑞的江山似乎坐到頭了。如此瑰寶璞玉,他竟然當做了雜草丟給了鳳璃,焉不知,酒千隻是一顆蒙塵的珍珠,而鳳璃則是那為她擦拭開灰塵的絲綢,兩兩相遇,隻為一同綻放彼此的光彩。

“嗬嗬,你該慶幸,我留給你時間想通了一切。可是,你也該不幸,麻醉藥下,被我一刀割破脖子,看著自己一滴一滴流盡所有的血,是很殘忍的事。哈哈,本想直接來個致命毒藥的,但是一想到你們的主子讓阿璃受了那麽多的苦,本宮的心就難受,於是,就喜歡折磨人呢。”手心,把玩著同樣被血淹了銀芒的龍匕,站在了黑衣人的身側。

“哈哈,究竟是誰,將如此一個魔鬼般的女人,說成是一個廢物的?!”一聲怒吼,充滿了不平,他們死的何其冤

。當今天下,沒有人不當酒千是廢物,可欺可負。但是,親眼所見她的真實麵貌,他卻要從此命歸黃泉了。

“廢物嫡女!隻不過是我的一層保護色罷了,哪知在酒家,廢物都有被回收利用的時候?嗬嗬,天意如此,我當然要順應天意了。”望進馬車處,那雙一直堅定不移看著自己的黑暗眸子,那一臉的淡然堅定讓她心生喜悅,裂唇,朝著他莞爾一笑。

“你,可以去死了。”笑容,僵在嘴角的刹那,握著龍匕的手,隨著身子忽地來了個完美的左回旋,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頭慢慢的脫離了自己的脖子,朝著酒千的腳下滾落。雙目,死死的瞪著,深深的凸起,永不瞑目!

“熾,扶阿璃上車,我們走!”無視身後的三道熾熱視線,背對著他們,酒千笑的開懷。而後,身子飄了起來,朝著熾大聲的喊道。

馬車內,蒼白著一張臉的鳳璃摟著滿身是血的酒千朝著璃王府而去。兩個人疲累至極,卻都懷著勝利的心情。之後,他們不知道要啥時候才能再開殺戒了。

……

璃王府,燈火通明。

“來人,給本宮準備兩大桶的熱水。”進入房門,倚在門的一側看著熾幾個人,抬著鳳璃進門,等不到他們安置好鳳璃,便朝著門外大喊起來。

南宮詢聞言,內心詫異至極,急忙的朝著這邊奔來。

“王妃,你,你怎麽?”話至一半,咽了回去,王妃不但會大聲說話了,而且竟然滿身的血,太讓人覺得震驚了。

“詢叔,本宮配得上你家王爺了吧。你快點吩咐人燒熱水來,阿璃受傷了。”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不待南宮詢回神,便拍的一聲合上了門。

一聽見鳳璃受傷了,南宮詢急忙回神,朝著廚房奔去,此刻家仆大部分早已睡去,他得先去廚房自己生個火了燒著水了之後再去叫人。不然,他不放心鳳璃。

“除了熾,其餘五人,立馬給我去將王府的一切能帶的帶走,能換成銀兩的換了。明天天不亮,璃王府,全部給我空置出來。”接下來,鳳瑞隻怕會下狠手了,璃王府,真的將會不複存在了。

領完命,雖然不知道酒千到底打算做什麽,王爺也不吱聲,他們知道,王妃的意思就是王爺的意思

。朝著他們行了一禮,便隱匿了行蹤,辦事去了。

“熾,將阿璃的衣服脫了,搬到桶裏去,先清洗一番。”南宮詢的辦事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兩個家丁就將大水桶裝了個滿。

顧不上自己的滿身血腥,她拿起一個瓷瓶,將一瓶子的不知道什麽酒灑進了水裏。

熾毫不費力的將人搬了進去。

“出去吧,在門口守著,我叫你了再進來。”

“是。”

轉身,關門,靜立於門外。

裏麵傳出了水聲,悅耳動聽。

酒千的纖手,輕輕的撫上鳳璃受傷的脊背,不停地蘸著混合了藥酒的熱水,替他的傷口消著毒。

“阿璃,我要毀了璃王府,你會舍不得嗎?”畢竟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家,也是父皇賜給他的府邸,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父皇不會怪我,而我,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毀了吧。我們自己毀,總比被別人毀了強。”壓在心裏的不舍,鳳璃臉上扯起一抹蒼白無力的笑,鼓勵著酒千放心大膽去做。

“嗯,以後,我們一定會奪回那個屬於你和父皇母後的家園。”

“嗯。”

“一會兒,我要幫你包紮,為了方便趕路,我會包紮緊一些,你忍著點。”將兩個人的身體洗了個幹淨,酒千先他一步,穿上了衣衫,此時正拿著一塊毛巾輕拭著他身上成滴滑落的水滴。兩肩優美的曲線,精壯的肌肉摸起來讓酒千一陣心神蕩漾。

口水,順著喉嚨而下,發出了一道尷尬的聲音。

“我都這樣了,你還有想法啊?”前麵,傳來鳳璃調戲的小聲,酒千立即紅了雙頰,低頭繼續專心的擦拭著。

包紮好傷口,這一夜,整個璃王府,忙碌一片

……

天,未亮;夜,未央。

一輛馬車從司徒將軍府的大門口大搖大擺的駕駛而出,朝著遠處行去。

沿著司徒雁房間下的那條秘道往回看去,一道火光衝向了天際。

“轟隆”一聲響起,璃王府所在的方向徹底被火紅色包裹。火紅色的外圍,六個人六匹馬靜靜的矗立著,各自嘴角扯著一抹笑意。

“璃王府,真的不複存在了,主子當真舍得啊。”其中一人撇了撇嘴角,顯然對於鳳璃的大手筆有些詫異。

“嗬嗬,主子要的是那裏。”手,斜著一指,眾人順著他的手望了過去。那裏,是鳳鳴國的皇宮。

“走吧,我們還有任務呢。”一身火紅,煝卸下了對鳳璃的癡迷,回歸到那利落果斷的煝,翻身上馬,輕甩馬鞭,策馬而去。

其餘的人,在她上馬之時,也各自騎上了自己的坐騎,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時間不多,下次歸來,他們的主子便會是那耀眼的星辰,傲然於世。他們,便是他昂然前行的踏腳石。

六個人分開行去不久,幾道黑影便迅速而至,他們是聽見了那聲驚天巨響之後才快馬加鞭的趕來。卻不曾想,璃王府竟已化身火海,狂肆的火焰宛如張開大口的巨龍,似乎想要將天都給吞噬一般。

本來,他們是奉命前來毀了璃王府的,但是卻不曾料到竟有人提前下手了。看來,鳳璃活著還真是不招人待見。

立於馬背上,靜靜的等待著漫天大火繚繞天際,一直到將整個璃王府灰飛煙滅,他們才進入火場內,細細察看一番,然後策馬歸去。

“頭,你猜究竟是誰跟璃王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放下如此大火。”一大批黑衣人在璃王府境內不停地翻看著,尋找著這場大火之後留下的蛛絲馬跡。隻餘兩個黑衣人站立著,一個四處瞭望,眼裏撲扇著迷惑不解的暗芒。身後,另一個黑衣人遠不如身前的人深思謀略,心有不解,便問了開來。

“魅,你可曾看見這裏有半具屍體存在?”

“有可能早已經燒成了灰了

。這麽大的火,不要說人,恐怕連金銀珠寶都會受到一些損失的吧。”對於頭的話,沒有半分置疑,魅繼續小聲嘀咕著自己的意見。

然,正是他那疑惑的嘀咕,解開了頭的疑惑。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覺得哪裏不對呢。

“魅,召集大家,準備撤!”答案已經有了,再翻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線索。他終究還是回來了,那麽依他的個性,要做什麽,絕對不會給對手半點漏洞。

“不找了嗎?”疑惑的光芒依舊閃爍不停,什麽也沒找到,竟然就要收工了嗎?

“已經找到了,快點撤,馬上天就亮了。”再次出言,聲音帶了屬於領頭人的冷冽嚴肅。讓身後的人不自禁的一顫,隨即俯首。

“是!”而後轉頭,朝著四處分散的黑衣人大聲吆喝:“大家集合,準備撤!”

來來去去之間,天,已經大亮。淩晨的一聲巨響,驚醒了所有人,卻無人重視半分的起來查看,以至於第二天一早起來,璃王府附近的居民便沸騰了。

“天啊,究竟是誰這麽殘忍,竟燒了璃王府。”路人甲說道。

“是啊,璃王府裏恐怕凶多吉少了,太殘忍了。”路人乙附和著歎息。

“哎,想當年鳳鳴大皇子威震朝野,馳騁沙場,為咱們老百姓不知道做了多少正義之事,鳳鳴國上下均以為鳳鳴國將迎來新一代的明君。豈料天有不測風雲,一夕之間,從備受推崇的天之驕子,輪為什麽都不是的殘疾。哎,天意弄人啊。”路人丙長長的感歎道。

隨即,引來周圍的人一陣一陣的感歎。都在為鳳璃的遭遇感到不幸,卻也無能為力。

忽然,遠處一隊人馬行了過來。

“讓開讓開,司徒大將軍駕到,統統給我閃開。”一個拿著刀的侍衛行在前端,手裏的刀不停的對著擁擠的百姓揮舞著,眼神犀利而陰狠,仿若那些人敢有一絲越矩,他手中的刀便會朝他而去一般。

司徒海騎在馬上,望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心情頓覺沉重,雙目深沉了又深沉,不知道想著些什麽

“將軍,是不是要讓人去搜尋一番?”司徒海坐騎前方,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恭敬的朝著他問道。

“蒙德,去看看吧。”威嚴的眸子直視著前方,說出的話語卻含著幾分悲慟。這,是菁菁親手為璃兒所設計的王府,卻不曾想終有一日毀在了璃兒自己的手中。

聞言,蒙德帶著一幹士兵進入了早已被人搜索過的璃王府裏,到處翻看著,卻都心知肚明,這裏早就沒有什麽所謂的線索證據了。

大家四處翻看了一番,一無所獲,無疑證明了他們心中的猜測。於是,紛紛放棄了手中的行動,退出了璃王府。

“啟稟將軍,什麽也沒找到,一無所獲。”

“那——回吧。”眸子,低垂了下來,手,輕輕的扯了扯韁繩,反策回馬身子,朝著來時路歸去。他的馬,奔跑在最前方,沒有人看見那蒼老的眸子漸漸的染上了血紅,一抹抹晶瑩蓄滿了他的眼。

璃兒,走吧,走得越遠越好,羽翼未豐之前,都不要再回來了。菁兒,你和陛下該放心了,璃兒娶了個好妻子,會幫助他重拾回一切的。

一滴淚,滑過眼角,飄散在空中,無影無蹤。而他司徒海,仍舊是那個為了權力富貴,背棄了自己親妹妹的大將軍。

……

馬車繼續飛馳,馬蹄下濺起陣陣白煙,繚繞在馬車周圍,仿若馬車奔向的盡頭,是那雲端仙境一般。

“阿璃,你說鳳瑞現在是不是正讓人搜著咱們的王府呢?”馬車內,一身素白的酒千褪去了以前偽裝,一臉戲謔的看著鳳璃,眸光時不時的掃一下馬車前駕著馬兒的背影,詭異的光泛得更加明亮。

“想必早已搜過了吧。”以鳳瑞的性子,昨夜那批死士有來無回之後,另外一批肯定隨後而至,若不是他們跑得快,肯定免不得又是一番嗜血拚殺了。

“現在可能是第二場,嘿嘿,但是我保證他一錠金子都找不到。”說到這裏,鳳璃仿若看見了自己王妃眼裏冒起了屬於金子獨有的光華,耀眼萬分

。於是,無奈的輕輕撇了撇嘴角,報以寵你一笑,將酒千拉進懷中。

“你做的不留痕跡,卻是留給他最大的痕跡,此時此刻,他恐怕是氣得拍案而起了吧。”她叫他們幾個將璃王府裏所有的值錢物品全部兌成了白花花的銀票,實在是兌不了的東西,也都叫那些仆從丫鬟分了,然後各自散去。鳳瑞的暗衛,明使即使再搜,怕是也搜不出半個子來了。

再加上酒千特意沒有找替身冒充自己和她被燒死,就是故意讓鳳瑞知道他們並沒有死,而是離開了,而且隨時隨地都可能回來給他一擊,給他精神上的壓力。這招,不得不說,有夠狠的。

讓他每日擔憂著,他們卻前往蒼藍山鳩占鵲巢過著逍遙日子去。

“我這不是順應他的意思嗎?我們被燒死,他以後就樂得自在了不是?”那話說得很是——欠揍。不過馬車裏,卻沒有一個人那樣覺得。反而覺得心裏有一種情緒正在慢慢發酵著,那就是——爽!

馬車外的南宮詢雖然內心澎湃,也感到一陣舒爽,但是那嘴角依舊不停的抽搐著。想起自己以前那自作聰明的所作所為,真是有夠多餘的。年邁的臉,就那麽紅了起來。

他家的王妃那裏是廢物啊,瞧,這一把**之火,將宮裏那可憐的皇帝算計了個狠。哦不不,應該說自從她嫁給了王爺之後,皇帝就已經不知道被她耍了幾回了。

回憶起記憶中那個端著一盆水立於王爺書房門口的傻丫頭,再偷偷回眸瞅一眼正和鳳璃調笑的女人,他的頭就不自已的擺動個不停。她到底是怎樣將一個傻子扮演得如此惟妙惟肖的?虧得他還老是以為她這個弱智配不上他家的王爺呢。

“詢叔,想瞧人家就隨便瞧唄,閃閃躲躲的,別人還以為您老人家為老不尊呢?”忽然,而後就傳來了酒千戲謔的話語。他的耳根子一下子紅了起來,回過頭,狠狠的剜了一眼酒千,而後飛快的別回了自己漲得鐵青的臉龐。這,這丫頭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啊。

“王妃注意形象。”背對著兩人,手中繼續駕著馬,輕輕的朝著身後說了一句。

“哈哈,哈哈,阿璃,詢叔好可愛啊。”扯著鳳璃的胳膊,酒千肆無忌憚的笑開了來。這下,南宮詢是老臉上,表演得更加精彩了,嘴角抽搐的弧度也在持續加大中,可愛,沒想到他一大把年紀了,還配得上這‘可愛’二字

“好了,別捉弄詢叔了,咱們這一去,你確定你師傅會收留咱們嗎?”

“憑什麽要他收留?我愛住哪裏住哪裏?那裏又不是他家的。”囂張的口氣,配上那被風吹得有些紅嘟嘟的臉頰,煞是可愛。其實,她知道,隻要她想,藍秋痕會願意的。從上次他們離去時,藍秋痕那滿眼的疼惜和悔恨,她就知道,藍秋痕是有苦衷的,隻是他不說,她沒好意思刨根問底罷了。這一次,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意外收獲也不一定。

就這樣,一行三人,慢慢的朝著酒千他們上次前往的路線而去,一步一步靠近著蒼藍山,也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十五年前那場陰謀的真相。

正如鳳璃所言,皇宮裏,鳳瑞正拍案而起。

“拍——”巨大的龍案,因為猛烈的拍擊而持續著顫抖的餘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也跟著顫抖不已。

“陛下息怒。”一幹人等,紛紛的順著天子之威匍匐而下。

“那麽大個王府,一家子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你們竟然什麽線索都沒有搜到,朕要你們何用!?”怒火,如奔流而來的洪水一般,肆掠了鳳瑞的整個胸腔。該死,該死,他們兩個人居然敢跟他玩失蹤,還一把火燒了璃王府,真是該死!

“啟稟陛下,臣等在璃王府不但沒有發現王爺王妃的屍骨,就連半具下人的屍身都未曾發現,恐怕這場火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司徒海躬身前行,據實以報著今日搜查回來的結果,精明如鳳瑞,肯定早已派人搜尋過,他能做的,就是據實以報。

“司徒將軍之意,是璃王故意而為之囉?”鳳瑞眯起陰鷙的眸子,犀利眸光仿若利劍似要刺穿司徒海的心髒一般,戳破他所有的防備。卻不知,既然司徒海敢跟先帝鳳泫做出生入死的好友,自身的膽識和見識自然不是旁人可比的,若要以那天子之威壓倒他,那也有些異想天開了。

“臣隻知璃王府燒毀之前,一切人、物早已搬離,想來是什麽人所為,陛下自有明鑒。”

“嗬嗬,假設是璃王爺自己設計了這場火災,那他的目的何在?他此時又身在何處?”該死的鳳璃,竟然敢跟他來一招金蟬脫殼,企圖讓他誤以為他已經死了,真是癡人做夢

“這——”為難的抬眸,看著鳳瑞,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即刻派人,尋找璃王和王妃的行蹤,先找到他們再說。”不耐的揮了揮手,鳳瑞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離開。靠這些人,不知道要哪輩子,他才可以得知鳳璃的消息,他還是趁早去召集暗衛吧。昨夜,他損失了一半多的暗衛,這一筆賬,遲早要從鳳璃那裏討回來不可。

“是。臣等告退。”

“嗯。”等不到一幫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鳳璃的身影便快速一閃,離開了禦書房。

“司徒將軍,且慢!”司徒海正欲快速離開,無奈,腳步剛剛加快,卻被身後的一道聲音叫喚了住。

回身一看,卻是一身白色長袍的酒沐白正看著自己。左手,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微微的抬起,配合著嘴裏的話語。

“酒釀臣,不知有何指教?”

“將軍今早上去了璃王府,真的什麽都沒找到嗎?”難道,鳳璃真的就那麽消失了嗎?如若真如司徒海所言,那他是不是押錯了寶了?也許,鳳璃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酒釀臣這麽問,可以理解為是在擔憂璃王妃的安危嗎?”明眸微眯,帶著一抹探索的看向了一臉不知何意的酒沐白。

“嗬嗬,司徒將軍真是明察秋毫,內人甚是擔憂小女千兒的安危,才會想起向將軍打聽一番的。”滿臉假笑,卻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那酒釀臣與夫人大可放心,王妃可能活得好好的,將來一定還會有相見之日的。”內心卻是輕輕一嗤,扯什麽鬼?天下人誰人不知酒沐白與馮水靈均已酒千這個廢物嫡女為恥,又豈會擔憂她的安危?酒沐白啊酒沐白,終有一日,你會知道,你這一生不但是押錯了寶,而且還錯過了人間最寶貴的東西。

從司徒雁那裏,他了解到自己的外甥究竟娶了個什麽樣的妻子,也是如何幸運的撿到了一顆被掩蓋了光華的夜明珠。想起那個笑顏如花,溫婉又堅強的女子,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起。活了一輩子,得到一個這般美好的女子為妹,司徒海就覺得自己是何其的幸運。

簡而言之的安了酒沐白的心,轉過身,急速離開了

徒留下一臉不知所以的酒沐白,靜靜的傻站著,腦袋裏一片空白,似乎,他真的錯過了什麽,失去了什麽了。

……

“說,有什麽收獲?”黑暗之中,鳳瑞的聲音陰沉到了極點,仿若他們的答案要是令他不滿意,就得擔心他們的脖子隨時會搬家。

“回主人,屬下什麽也沒找到,不過屬下可以確定璃王和璃王妃並沒有死,這把火可能是璃王爺自己放的。”翻遍璃王府,別說是蛛絲馬跡了,就連半個子都沒發現,璃王爺還真是挺狠的,一夜之間,家當竟然搬得如此幹淨。

“哼,讓你們給朕殺了他,沒想到去了一半的人,居然全軍覆沒,你們說朕養你們來做什麽?”指甲陷進血肉,感受不到半分疼痛,此時的鳳瑞隻覺得心裏有一股怒火叢生著,似乎快要爆開而來。四百個,不是四個,四十個,竟然一個不回。鳳璃,你真是好樣的啊!

“主人,屬下聽到外麵傳著一種流言,似乎跟昨夜的計劃有關。”一個黑衣人有些膽顫的站了出來,麵無表情的交代著今早離開璃王府後後來在酒樓裏聽到的一個消息。

“說!”

“他們說昨夜有人親眼目睹了那場暗殺現場,主人的四百暗衛不但全部喪生,而且都是死於非命,被人一刀切斷脖子或腰。他們說,他們說其中有三百人都是因為看了璃王妃淩空一舞之後,定在地上任由她一個一個割破了脖子,血盡而死。”好可怕,淩空一舞,竟能讓三百人瞬間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動彈不得半分。

當他們接到鳳璃的第二道命令,朝著璃王府而去的時候,途經昨夜的戰場,看見了便是一片血海屍林。四百多個人,竟然找不出一具完整的,一眼望去,一片猩紅,讓人覺得心寒膽顫。

“什麽?!淩空一舞!一舞就輕易的取走了朕三百暗衛的性命?”不可思議,鳳瑞幾乎覺得自己的屬下是在跟自己扯鬼。怎麽可能,難道她酒千成了妖魔鬼怪不是,竟然有如此能耐。

“據說璃王妃跳舞之前,曾將一瓶不知道是什麽毒倒在手心,然後在她起舞之時,那東西的味道便隨著清風和著酒香飄進了他們的鼻息,散了他們的功力

。現在,整個鳳溪城都稱璃王妃為‘毒妃’。”以美酒為承載,毒藥暗藏其後,翻飛芊芊素手,奪人之命於瞬息之間,毒妃之名,名符其實。

鳳瑞剛剛還覺得自己的腦海裏有了一抹景象,卻被一層朦朧的迷霧遮掩,讓他看不清到底是什麽。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如此。

千兒,原來你真的不是傻子,也不是廢物,你竟如此聰慧。手,從袖子裏側掏出來一隻細小的瓷瓶,目光深沉了下去。他就知道,那夜是她使了手段,該死的酒容,竟然敢騙自己。

“你們給朕繼續追查璃王的下落,殺無赦,至於璃王妃,給我不顧一切代價活捉回來!魈,行動由你指揮!”

“是!”領頭的黑衣人匍匐倒地,目視著漆黑的地板,雙目凶光畢露。

手,輕撫著白皙的瓷瓶,動作輕緩柔和,仿若撫著的不是瓶子,而是酒千的臉龐一般。千兒,等著吧,朕一定會奪回你,奪回你!

隨即,一抹悔意漫上心頭,要不是他介意她廢物嫡女的身份,聽信了寧染鳳的話,那麽此時的她恐怕早已經擁有了她了吧。手,拿捏著瓶子,繼續思考。如此聰慧睿智的女人,要是被自己征服,必將是逐鹿天下的一大助力。

緊了緊的握著瓶子的手,決心由此而下。卻不知,這一找尋,便找尋了三個多月,也沒找到酒千他們的落身之地。

舊歲除,新年到,酒師大會,轉眼便已近在眼前。而遠在蒼藍山腳下,一個響亮的名號也越傳越遠。酒醫,以藥為主,以酒為輔,蒼藍山上的奇女子蝴蝶運用藥酒和藥浴的結合體,醫治好了自己半身不遂的丈夫。接著的兩個月裏,她還免費醫治好了山下很多身患頑疾之症的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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