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毒妃

第229章 左相的無情

楚雲暮臉色一冷,“算什麽新夫人,人家可是老夫老妻的。對了妹妹你還不知道吧?北宮子鳶為他生的一雙兒女,聽說這次隻來了兒子,已經住進了左相府,好像叫楚修晨,在赤羅國可是被封了王的。”

楚雲暮因為楚亦群回京後,一直沒尋過孫姨娘已經心生不滿。周姨娘是個短命的,死在了極北他無話可說。那孫姨娘呢?雖說這幾年在京裏有妹妹妹夫的照拂,但她一個女子,隱姓埋名又為他生下了孩子,難道就因為有了北宮子鳶,他說不要就不要了?

當初娘親做了太多錯事,被他休掉,是她活該。他回來後不去墳前看她,也是情有可原,兩人畢竟已經沒有夫妻關係。那玉兒呢?玉兒死得那麽慘,他這個當爹的已經官複原職,卻連一張紙都不肯為她燒。

這個父親……也不過如此。

楚傾瑤輕笑了聲,“如果他安分的做他的左相,人生也是一大圓滿,不但兒女雙全,還有身份高貴、又真心待他的妻子。”

看出楚雲暮臉色不好,她問聲,“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他太冷血。他天天圍著北宮子鳶轉,好像已經忘了孫姨娘。在極北時,他可是隔幾日就念叨一回孫姨娘。盼著能給他生個兒子,好傳宗接代。”

“如果沒有北宮子鳶,哪有他的官複原職,哥哥多餘生氣。”或許是沒有感情,所以楚傾瑤看得很開。

兩人到了客廳,帶上孫姨娘母子一同坐上了馬車。

王府的馬車很寬敞,所以坐了三個大人,一個小孩,一點也不擠。孫姨娘既驚喜又忐忑,“王妃,其實妾早就聽說老爺回京了,還當上了左相。可我不敢去看他,怕消息是假的,會害了雲杉,他可是老爺唯一的骨肉。”

說完又覺得當著楚雲暮兩人說這個不好,便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但她藏在眼角的喜意,還是輕易的被人捕捉到。

因為事關子鳶長公主的名譽,她和楚亦群的關係還沒傳到宮外。所以宮外隻是傳言楚相官複原職,卻沒提因為什麽。

孫姨娘看了眼楚傾瑤,本以為老爺回京,這個女兒會不高興,可她臉色淡淡的,什麽也看不出來。不管這些了,一想到馬上就要與老爹團聚,她激動得身子都在發抖。她可是給老爺生了個兒子,這功勞可大著呐!

“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是假,姨娘放心,左相的官銜屬實。”楚傾瑤見孫姨娘一臉喜色,沒忍心告訴她實情。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到了左相府。下車之前,楚雲暮已經摘了麵具,露出屬於自己的那張臉。

他和楚傾瑤一樣,都仰頭看著頭頂上的匾額,左相府三個燙金的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發光,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死去的範青菊。他收回目光,見孫姨娘一臉激動,反觀楚傾瑤,卻是一臉平靜。

暗處的七絕立時把眼睛瞪得老大,這不是楚雲暮嗎?難怪那個木雲和王妃那麽熟,原來竟是他。看來王爺也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情。

對著門房報上炙王妃的名號,門房說左相大人交待了,炙王妃來了直接請進去。按理,楚傾瑤的王妃身份放在這,楚亦群就算貴為左相,也該出來恭迎的。他不出來,已經是對皇室不敬。

楚雲暮蹙起了眉頭,楚傾瑤神色依舊,對著孫姨娘道,“我們走吧!”

對於這左相府,除了才出生沒幾年的雲杉外,其他三人都非常熟悉,就算沒人帶路,他們也能輕易找到楚亦群的院子。

再次踏入這間府邸,三人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清冷。隨處可見來回走動的下人,男的女的,有說有笑,很是熱鬧。甚至當年,楚相沒被貶去極北之時,也不過如此。

進了正院,就見楚亦群正站在院門處,身旁還站著一名貴氣十足的黃衣女子,梳著繁複的發髻,嘴角掛著一絲淡笑。她的目光直接落到楚傾瑤臉上,帶著一絲冷意,可她很快就換上溫婉得體的笑容。

楚亦群的眼神一緊,雲暮怎麽會和楚傾瑤一起回來?還有他們帶來的女子,怎麽那麽麵熟?然後他身子一僵,認出了孫姨娘。怨恨的瞪向楚傾瑤,當年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落得被流放到極北的下場。如今他和北宮子鳶正是久別重逢,濃情蜜意之際,她卻把孫姨娘送回來添亂。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這樣,小時候,真應該掐死她,還讓她嫁什麽炙王啊!

他已經忘了在極北的時候,他有多想念孫姨娘,擔心她的孩子生沒生下來?她一個孤苦的女人又能不能把孩子拉扯活?如今,他有了北宮子鳶,又有了她為他生的一雙兒女,早就把孫姨娘和她生的孩子拋到了九宵雲外。

孫姨娘滿懷欣喜的看著他,見老爺好像不太高興,拘謹的用力抱著小雲杉,雲杉吃疼,軟糯糯的叫了聲,“娘親,疼。”

孫姨娘一驚,手上的力道減了減,卻不敢再看楚亦群。

楚傾瑤打量著楚亦群身旁的女子,想來定是北宮子鳶無疑。目光回落到楚亦群臉上,楚亦群隻好彎腰行禮,“臣見過炙王妃。”

“父親客氣了,你此番回京,理應是女兒自覺前來探望才對,隻是本王妃日前有事不在京中,還望父親莫怪。”楚傾瑤的語氣沒有起伏。

楚亦群自然知道她離京多日,他官複原職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她的處境。也知道她運氣好到讓人嫉妒,在失蹤了三年後,一回來還能穩穩的坐著炙王正妃的位子。

“雲暮,你怎麽一起來了?”楚亦群的話,讓楚雲暮很難受,他說的是一起來,而不是回來,顯然,這個養父已經不把他當成一家人了。是啊!他如今有妻有子,怎麽可能還會在乎他這個抱養的孩子。

“是我……”楚傾瑤和楚雲暮幾乎是同時開口,楚雲暮卻製止了她,“妹妹,我是長兄,還是我來說。”

這是楚雲暮第一次以長兄的身體來對她說話,楚傾瑤隻好閉嘴。就聽他道,“我上次已經寫信告訴父親,孫姨娘給你生了雲杉,並且在妹妹和王爺的照拂下養得很好。如今父親已經回來,斷沒有再讓她們母子淪落在外的道理。”

楚亦群心虛的看向北宮子鳶,撇開了這個話題,對他們介紹道,“我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這是赤羅國的長公主。”

楚傾瑤澄澈的眸子裏帶著一絲玩味,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被讓進院子裏。楚亦群落後一步,恨恨的瞅了一眼孫姨娘,不滿的道,“你跟著回來幹什麽?”

孫姨娘身子一僵,如今老爺已官複原職,她不回來還能上哪去?像有什麽東西披頭蓋臉的從頭頂澆下來,將她那顆滿懷期待的心立刻冰凍住。老爺,你是不想認我們母子嗎?

她眼眶發酸,不安的跟著往裏走。

楚雲杉因為年紀小,一臉好奇的看著楚相,見他一臉冷色,在瞪了他一眼後就再沒看過他。小手緊緊攥住孫姨娘的衣襟,“娘,你不是說帶我來找爹嗎?可他為什麽不理杉兒?”

孫姨娘嚇得趕緊去捂孩子的嘴,“雲杉,不準胡說。”楚相哼了聲,卻沒說話。

楚雲暮擔憂的看了眼孫姨娘,覺得楚相做得太過。不管如何,雲杉都是他的親骨肉,他怎麽可以在初次見麵時就如此冷淡?是為了討好北宮子鳶嗎?

進了會客的大堂,北宮子鳶自然的坐到女主人的位置,從容淡笑著,“你們都是亦群的孩子,以後本宮與他一起過日子,自然會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

孫姨娘一臉苦觸,從看到這個女人和老爺站到一起時,她就猜到了不是嗎?隻是老爺什麽時候勾搭上了異國的長公主?事到如今,她不敢奢求什麽,隻求老爺能給她們母子一個容身之處。哪怕雲杉隻是庶子,可相府的庶子到底比尋常人家強上百倍。

楚傾瑤嘴角翹了翹,表示不想說話。一直覺得她與楚亦群最好的相處之道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這北宮子鳶又是幾個意思?

楚雲暮眸光閃了閃,“有長公主這句話,雲暮就放心了。”他指了指孫姨娘,“這是父親去極北之前抬進府的妾室,父親走時,她已身懷有孕,這幾年獨自生下雲杉,沒少吃苦,還請長公主善待她們母子。”

長公主的笑僵了僵,很快又自然起來,親自從座位上走下來,伸手去抱雲杉,“雲杉,來,母親抱抱。”

“娘,娘!”突然見一個陌生人要抱自己,嚇得楚雲杉哇哇大叫。

楚相怨懟的瞪了眼孫姨娘,“孫姨娘,你就是這麽教導雲杉的?你隻是個妾,有何資格讓他叫你娘?”

孫姨娘見他發了脾氣,趕緊跪下,“老爺息怒,妾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實在是……婢妾馬上就讓他改。”孫姨娘生下雲杉時,楚家已經散了。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哪有讓孩子叫姨娘的道理?

楚傾瑤看不下去了,接過了話頭,“本王妃怎麽不知道父親何時娶了續室?”

一絲惱意從北宮子鳶眼中閃過,就聽外麵有人不客氣的道,“是誰沒長眼睛在那胡說?本王的娘與父親本就是一對。我告訴你,和我娘一比,你們的娘才都是妾室。”話音方落,就見門外進來一名錦衣玉帶的男子。單從容貌上,就能推斷出他必是北宮子鳶為楚亦群生的兒子。